,圭鬼的胳膊干脆被齐根挣断,一股刺鼻的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密室。
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问天了,第一时间把和氏璧放入了玉盒,砰的一下盖上了盒盖;刚一回身,又是一哆嗦,只见这位圭鬼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脸上的问天已经不见了,而脸上此刻又长出一张嘴来。
“三……三口孽魄……”张国忠没想到,这个赵明川竟然会摆弄这种东西。道教认为,人有三魂七魄,所谓的恶鬼是拥有完整的三魂七魄的整体,虽然也没什么智商,但毕竟知道怕什么不怕什么。而在元代的洛降中,相传有一种绝顶秘术,名曰“离魄术”,就是将死者的魂魄分离;无魄之魂称为“无胪”,无魂之魄称为“伾脔”,也俗称“孽魄”,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忌讳,什么都不怕,似有金刚不坏之身。而且,一旦用传统的降妖除怪的方法攻击“孽魄”一次,他便会长出一张嘴,每多一张嘴,其破坏力便增加一层。在茅山术的记载中,历代高人斗“孽魄”的最高纪录是长出了三张嘴,或者说,古今茅山,没有人能扛到“孽魄”长出四张嘴。本来,张国忠以为这东西就是传说,最初的那张嘴只不过是原本就有的,自己没看见而已,但现在看来可真是长了见识,看来这东西不但确实是有,而且到了民国,竟然还有人会弄。
与这个圭鬼孽魄对面而立,虽说对方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但张国忠仍是一身的冷汗。赵明川弄的这个东西显然是在这“离魂术”的基础上又自行创新,搞了个人造的圭鬼出来,巧妙的让这个尸身以孽魄之力加以圭鬼之怨来守护和氏璧。对于孽魄这种东西,历代先人尚且坚持不过“三口”,倘若不是自己有这开门砖在手,可能在刚进洞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绕过圭鬼,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观察观音像右手的袖子,发现实际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袖口大概凹入了四五寸的样子,内有三道隐隐的凹槽,“引魂咒”袖子外面的袖口分出三条线,分别通向这三个凹槽。张国忠掏出死玉比划了一下,每条凹槽的宽度正好都是死玉的厚度,也就是说,这三个凹槽都可以严丝合缝的竖直放入死玉。
“选择题……?”张国忠的汗又出来了,心说自己要是懂殄文该多好——这三个槽中肯定有两个是假的,如果懂得殄文,找到真正的“引魂位”并不难;但如果不懂殄文,死玉塞错了,封在和氏璧里的三魂便会被放出来,一旦这三魂与圭鬼身上的七魄合一,那便至少是个“千魂魈”级别的东西,而到那时,敲门砖肯定也就失败了,死得更惨……
蹲在水里,张国忠咬牙切齿,就此打道回府?和氏璧就在眼前,这么回去太窝囊了;不回去吧,万一蒙错了,凭自己这两把刷子,想出这个洞基本上是不可能。
“唉!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老刘头的话张国忠也学会了,年轻就是年轻,脑袋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此刻在洞里的是老刘头,在没有确切答案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贸然行事的,但张国忠不同,此时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蒙一次……
按张国忠的想法,要趁这个圭鬼一动不动的时候,先在其周围布一个阵,然后塞死玉——蒙对了当然最好,即使蒙错了,这个阵也应该能把这东西困上一两分钟,而以自己的身手,在这期间拿了和氏璧爬出去是没问题的;而恶鬼与圭鬼、孽魄都不一样,基本上不会上墙,自己出去后把洞口一封,溜之大吉,至于洞里这位黑爷爷,就要说谁碰见谁倒霉了。
但此刻的屋子里都是水,地上很难布阵,唯一的方法就是墙,但在墙上布什么阵能困住地上的恶鬼呢……?张国忠边从包里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边琢磨,这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寒战,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正好拿着赵昆成的父亲遗留的瓶子……
第六十七章 人阵合一
虽说心中暗到诡异,但此时毕竟没时间计较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把连同瓶子在内的一堆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太子上,张国忠开始琢磨战术。其实细细琢磨起来,在这地洞里,任何阵都不难布,因为地洞本身就是负海拔的,在地下,地洞的墙壁便相当于地面。
一切阵局,虽说对“孽魄”而言用途不大,但如果开门砖塞错了,封在和氏璧中的三魂放出,与其七魄合而为一成为恶鬼的话,那应该还是有作用的。想到这,张国忠观察了“孽魄”也就是那个“圭鬼”的位置,决定在除观音像那面以外的三面洞壁,各布一个“定魂桩(民间墓葬时防止尸变的方法,大体上以鸡喉或等效材料辅以天干五合图布之,如果死者下葬前有尸变的迹象,那么在其墓不远处肯定会有一处定魂桩,如果死者大怨大孽,那其墓周围可能会有两根或更多,传说当年太平天国名将石达开被清军处死后,其墓侧竟布了九处定魂桩)”,万一圭鬼成厉鬼,这三根“定魂桩”应该能定他个几分钟没问题。
布好定魂桩,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开始琢磨这三条凹槽,“如果我是赵明川,我会将正确的一方布在哪呢…?”毕竟,塞对死玉的话便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要比指望“定魂桩”安全得多。
用手电照了半天,张国忠发现这三条凹槽的其中两条,都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那就是在凹槽的中心同样标了一个符号,好似殄文中的某个字符,但另外一条却没有。
“看来…是这个吧…?”张国忠把死玉小心翼翼的塞入了那条没有符号的凹槽,当死玉完全塞入后,只听观音像啪的一声,从胸口部分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中不断有水流出。续而是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多少年没关过的铁门强行开合一样,刺耳至极,伴随着这阵响动,整个密室仿佛开始抖动,此举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洞内的积水立即开始上涨。
“…塞错了!??”虽说那圭鬼没什么动静,但眼前这景象显然是触动什么机关了,张国忠此刻已经顾不得观察定魂桩的效果了,飞身上前掀开了玉盒,一把抓过装传国玺的木盒揣在了衣服里。
然而,此刻洞内的水位上涨速度出奇的快,等拿完传国玺后,至多二十几秒,洞内的水已经由最初的齐膝盖变为齐胸了,跑过去已经不可能了,正在张国忠从腰里掳起登山绳,准备往洞口游的时候,忽然听见洞内啪啪几声刺耳的响动,好似天破,但分贝要小上很多,几根原本插在岩石缝隙里的鸡喉,全都飞射到了对面的岩壁上弹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洞内阴气太重,还是这东西太厉害,这三根定魂桩,硬是连一分钟都没撑住。原来还在水中露着个脑袋的“圭鬼”,随着这几声声响的结束,扑通一下缩入了水底。
“水漫金山…这姓赵的真是比曹操还奸…”张国忠边问候老赵家祖宗,边拼了命的往洞口处游,就在这时候,忽然觉得左边脚脖子忽然被一只手狠狠拽住,“啊…”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换,张国忠便被拽入了水下。
“我去你娘的…”水下能见度并不是很好,张国忠把手电咬在了嘴里,借着手电光,抽出赵昆成父亲的那把短剑向对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分心便刺,只感觉扑的一下,仿佛对面的东西并没有躲闪,短剑其根刺入了对方的身体,水底顿时弥漫起一股黑雾,抓着自己脚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这剑还挺厉害…”此时,密室内的水位已经完全没头顶了,张国忠无心恋战,占到便宜后用继续向洞口游。
就在游到洞口正下方,刚准备掳出腰间的绳子往上爬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一阵水波,紧接着便是刺啦一“爪子”,正挠在拿木盒的那只胳膊上。
张国忠只觉得一阵钻心剧痛转瞬即逝,一只胳膊顿时没有知觉了,装传国玺的木盒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嗯!!!”张国忠咬着手电,闷哼着抽出短剑,抡圆了照着对面涌出水面的东西又是一剑,扑的一下,也不知道对面那位被砍中哪个部位了,扑通一声便又沉了下去,趁这机会,张国忠把剑插在腰间,一只手抓住绳子往上爬,就在双腿即将离水的时候,只见水中那东西又窜出了水面,一口咬在了张国忠的脚上。“唔!!”张国忠疼的险些休克,急忙抽出短剑,咔嚓一下直接把那家伙的脖子砍断了,只见那东西剩下的半截身子掉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而脑袋却仍然咬在张国忠脚上。
就在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密室的底部塌了下去,原来密室下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与原来密室的地面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落差,虽说水流很湍急,但声音并不大,这密室,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爬到地面,张国忠顿感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窝囊,抽噎着用短剑剃掉了那个咬在脚上的脑袋,好歹往伤口敷了点“鹰甲(就是大家熟知的鱼骨粉混合鸡喙的粉末,拔阴毒的效果要好于小米)”,没精打采的往回走去。
对于一个历经千难万险,却眼看着即将收获的果实从自己手中滑落的人而言,伤口的剧痛,远不如心中的痛楚来得厉害,一边走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与此同时,龙潭外。
李瑞雪和人胄已经小打小闹了好几个回合,谁都没注意老刘头在旁边绕着圈的忙活。这时只见老刘头一脸的狰狞,举起一根鸡喉钉着一张泄阴符狠狠往地上一插,这李瑞雪和人胄同时一颤,仿佛被电击了一样,分头往两个方向窜去,但没窜两步,就好比撞在了厚玻璃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降伏五兵。五天魔邪,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老刘头手中握着龙鳞,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此刻只见李瑞雪和人胄周围莫名其妙的刮起了旋风,而李瑞雪和人胄好比没头苍蝇一样,不时的四处乱撞,悲鸣和嚎叫不绝于耳。
就在这个时候,张国忠挎着破包有如逃兵一般,哼哼唧唧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