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半生一定也是凄凉无比,那我也很惨,是不是你也得来安慰我?那一来,天下要安慰的人多了,老天哪里管得过来?啊,对了,我想起你有一件事没说,不知道是我记错还是你不肯说。”
墨鸦紧张地问:“什么事?”
“我记得弟弟被活埋时,有一句怨毒无比的诅咒,你不会没梦到过。”
墨鸦只是目光闪了一闪,随即淡淡道:“有吗?我怎么没记忆。”
苏果觉得问题严重了,显然他记得,但不愿提起,为什么?怕她这个所谓的姐姐转世责骂,还是他已经启动报复措施,但怕跟她说清楚了,泄露机密?“谢谢你帮我解开缠绕我多年的梦中的秘密,早知只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大家早沟通不就得了?你何必要做的那么霸道,害得我差点误会你有什么过分举动。好了,很高兴认识你这个前世的弟弟,以后你来这儿,招呼我一声,我请你吃饭。现在我回去了,陈樨还担心着我呢。”
墨鸦有些惊疑地看着苏果,道:“姓陈的在前世那么害你,又害你娘家,你怎么今世还找姓陈的在一起?”
苏果故作惊讶:“你都已经转世了,而且时空变换,这儿的姓陈的与那时的姓陈的哪里还有什么联系,你不会替前世报仇,找现在姓陈的和姓相的报仇吧?如果你有这想法,我建议你看心理医生去。那太荒谬了。”
墨鸦吃了哑巴亏,但是已经说了转世在前,再说又不便跟苏果说明他是穿越千年的古怪人。
见他沉默,苏果又补充一句:“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前世的话,那请你在意我,不要伤害我现在的亲人和爱人,包括陈樨,和他父母,还有阿乐。可以吗?”
墨鸦听着不知怎么在心里泛起酸意,虽然知道苏果这话没错,但是他就是无法接受。他忽然想到,他心中那乱伦的念头是不是在作怪了,难道真的在嫉妒姐姐的男友?不行,怎么可以亵渎姐姐?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把姐姐往姐夫怀里推,否则,他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他贪恋刚才拥着姐姐一起看电脑说话的那种温馨舒适惬意,他清楚地知道,他生来不多话,但是在姐姐的温柔下,他竟然滔滔不绝说了那么多。而且,抚摸姐姐的手臂是多么美好的享受。不,不行了,不能再想下去。他毅然抬头,信誓旦旦:“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拿陈樨怎么样。”
苏果这才放心很多,舒了口气站起来,微笑道:“我知道你应该很忙,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见面聊天,不过跟你说了那么多话,我总感觉你还陷在过去拔不出来,弟弟啊,你应该走出来看看周围的世界,接受一点现在的思想。否则你做的有些事,过去来说或许是正确的,但对于现在就不对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比如说窃听跟踪之类的都是违法的事,弟弟,姐姐不要看着你变坏。”
墨鸦略带点迷惘地道:“姐姐,这是你托苏果的口在跟我说话,还是苏果你跟我在说话?”
苏果怔了下,道:“不知道,我想说就那么说出来了。对不起。”
话音才落,身子一下拦腰被墨鸦举了起来,而且好似是毫不费力地被他举起来。然后,墨鸦就像是舞动布偶似的,一手揽在她背部,一手揽在她腿部,把她打横抱起。苏果惊道:“墨鸦,你干什么?”
墨鸦淡淡地道:“姐姐,我似乎已经沉睡了千年,所以我现在都不用睡眠,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可是我又疲累得很。姐姐,你来陪我睡觉。”
“你胡闹。”苏果想用凡夫俗子的力量挣脱,可是墨鸦的双手就跟铁圈似的,箍得她无法动弹,难道今天得被迫施展法术?
墨鸦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淡然道:“姐姐,你误会了,我不会非礼你。而你也不用挣扎,这世上不会有人逃得出我的掌握。我的法力表现在力大无穷和推知周围有无隐患出现。虽然我的前世问师傅学的法术不多,但用在今世还是绰绰有余。姐姐呢?”边说,边抱着苏果往楼上走。
“嗳,我力气不如你,算命好像也没戏。”既然墨鸦承诺不会非礼,苏果也就不在挣扎。不过没忘记趁机拿空着的手给陈樨一个电话报平安。
墨鸦脸色墨黑地看着苏果给陈樨打电话,心中已经不知揍了陈樨多少老拳。苏果放下电话,墨鸦也已经把她放在床上。看看卧室,虽然窗户被遮光帘遮得透不进一点光线,但是里面有柔和的橙光从顶棚射下。抬头看顶棚,让苏果好奇的是,居然是圆球型,就像是半个巨大的球壳罩在卧室顶部。墨鸦从洗手间换了睡衣出来,见苏果依然好奇地研究着屋顶,便坐在床沿,淡淡地解释道:“你见没见过核电站反应堆的顶棚?也是用钢筋混凝土浇注出来的圆球型,比较耐撞击。”
苏果惊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在地底下过了千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心里对倒塌对黑暗不知多么惧怕,所以连屋顶都照着安全措施最严密的核反应堆设计,仿佛这样才能保证他在房间里的安全。看来无言阁倒塌的那一刹那,在他的心中已成永恒了吧。可怜的孩子,他的心中不知承载着多少恐惧。不由心疼地走过去,将墨鸦的头抱进怀里,轻道:“你睡不着是因为做恶梦吧,连我旁观者梦见那些都害怕惊醒,何况是你。别怕,今天姐姐陪着你,我们也不关灯,你好好睡一觉。”
墨鸦张开手臂将苏果紧紧抱在怀里,脸贴着她的胸口,聆听她沉稳的心跳,他很激动,却又异乎寻常地安心。他也不敢放肆,怕心中的那个魔鬼复活。只好珍而重之地摒弃杂念地抱起苏果,让她坐到床头,他则是依然埋在姐姐怀里,紧紧抱着姐姐,很快,睡意如潮席卷而来。原来睡觉的时候还可以无梦。
苏果怜惜地看着熟睡的墨鸦,虽然知道他一定还记得那个诅咒,而且他在千年沉睡之间不知道在心中念叨了多少遍,他一定不会忘记他的誓言。可他为什么要赖呢?怕他知道他没听姐姐的话变坏了而生气?还是怕她预先知道了他的行动而动手破坏?但是,无论如何,墨鸦都是个危险的人,一个无视当今法制的人。他连对她这么个姐姐疑似者都敢下手跟踪和窃听,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苏果想趁机好好推算一下墨鸦过去做过的事,但是发觉没法进行。她的推算跟着墨鸦光裸着身体从山上下来,找小河清洗,然后见风就长为现在的体形后,便没法继续。但是苏果还是看到,刚从小河里跳出来的墨鸦眼角还是有一颗泪痣的,现在是不是被他用手术做去了?
不由低头细看,却惊讶地发现,熟睡的墨鸦的右眼角隐隐浮出一点灰黑,就在以前那颗泪痣的地方。随着墨鸦睡得越来越沉,那颗泪痣也越来越深,甚至还微微凸出于皮肤之上。奇怪了,这是为什么?怕是自己眼花,苏果不由伸出手去轻轻碰触那颗泪痣,果然是不一样的触感,糙糙的,还比周围的皮肤稍突一点。难道是墨鸦的法术已经小有成就,可以改变他的形象了吗?就像她可以爱变作什么人就变作什么人?也有可能的,现在他睡着了的时候没注意着去施展法术,所以他的本来形象就出来了。
还真是,他睡着的时候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更像过去那个无助的孩子。平日里只见他的嘴是深深抿着的,嘴角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可是他现在还微微翘着嘴,脸上有稚嫩的痕迹。也是,他是钻在地底下一下从十岁跨到了现在的模样,出来又是陌生的现代社会,他不得不戴上伪装面具的吧。不能不说,他吃过的苦头太多,世上少人能比。
虽然无法掐指推算,可苏果还是可以照常理推断,墨鸦今天的发达根系,来自他的黑暗手腕。本来,现在是墨鸦最软弱的时候,凭她苏果的本事,完全可以让他立刻从世上消失,免得他贻害于人。他原本就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可是苏果看着这张稚嫩的睡脸,怎么也下不了手,狠不下心。她是否有耐心给他机会,诱导他摆脱黑暗,与人为善?他已经吃了那么多苦,能不能给他一个享受好生活的机会?否则他已经受了千年折磨,不让他好好享受生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再说,他对这个姐姐那么好,心里有那么一块温柔一直保留着给姐姐,说明他的人性还是有的,还是可以改造的,只是暂时让仇恨蒙住了眼睛而已。
原本碰触那颗泪痣的手慢慢滑开,轻轻柔柔地象陪阿乐睡觉时候一样,抚摸着墨鸦的脸,抻开他一直凝重的浓眉,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过他微微的胡须,轻轻揉着他的脖子。他的头发很硬,根根可以扎人。在她的抚摸下,墨鸦慢慢地慢慢地在睡梦中展开笑颜,虽然很淡,可一下扯破了他戴在脸上多年的强硬伪装,整个人变得非常柔和。
不知过了多久,苏果被一声“姐姐”唤醒,原来她自己也在这安逸的氛围中睡着了。低头看去,见墨鸦已经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不由笑道:“我也睡着了。墨鸦,你睡着的时候好像又回复当年的乐履尘了。睡得好吗?”发觉这个时候的墨鸦还是全身懒散,没有见面时候的锐气。人说睡不着觉的人是粗暴的,墨鸦天天无眠,不冷酷才没道理了。
“睡得很好,没有做常做的梦。”墨鸦的声音有点沙哑,也没冷冽。
“不知睡了多少时间。”苏果微笑着抬起手腕一看,“才睡了两个多点的小时,你睡够了吗?”
“够了。”简短却温和。
“那么,起来,不许赖床。”苏果俯身轻轻在墨鸦额头印下一吻,才要起身,却被墨鸦反手紧紧扣住,也不知他怎么撑起身,一个热烈的吻落在苏果唇上。苏果连忙两手一起使劲推墨鸦的脸,但推不动,几乎是本能地,她一口咬了下去。
吃痛的墨鸦这才清醒过来,捂着流血的嘴唇跳开身,惊惶失措。忽然想到,连忙屈身跪在地上,轻声道:“求姐姐责罚我。”
苏果看着墨鸦只会叹息,还是她不对,她是狐狸精,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今天的如此温存,连当年意志那么坚强的君文,面对她这个仇人之女都多方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