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修慈放下心来,筝儿还是不知道的。
“我给自己选了……一个不是人呆的地方……呆了一辈子……一辈子……完了……”
病床上,轻轻一句呢喃。
没了声息。
嘟————
湛修慈看着变成直线的心电图。
直线,又是直线。
已经三次了。
第一次,是母亲湛青岳。
第二次,是女儿湛明婵。
第三次,是妻子薄言。
好久,他才走过去。
薄言张着眼睛,早已一动不动。
他将双手覆了过去,为她阖上眼。
嘴唇轻启,大概都会觉得,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但他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就这样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册的序幕拉开^^^卷六登台。筝儿会在卷六;知道非常之细致的很多很多真相^^^(我承认这么设计;是因为我也偷懒;毕竟当年的事情;明婵的;白瑢的;无涯的;湛老爹的;杨安的;要一个旁人来复述;根本说不清楚。可如果我们让筝儿一点点去寻找真相;自己揭开当年的恩怨纠葛;恐怕小说会洋洋洒洒没了止境。所以我决定;动用玄术;让筝儿又快又好又清楚地知道最多真相;这样能一劳永逸。顶多是让筝儿再稍微求证一下;可比寻找要省时间;也有意思。那只玉匣子;不仅是明婵的心血;也是白瑢的心血哦;她也参与了制造中。
☆、楔子 搬家
——雪人,一个寂寞的传说。
“如果他们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窗明几净,冬日阳光暖着地板,程澄端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说。
“别这样。” 贾文静翻看各种度假村的广告,“你和极品都耍到一起了,再纠结前男友的问题,会有些不合适。而且他俩已经结婚了,丫头,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还闹的话,反倒是你没理了。”
程澄努力嚼碎饼干的同时,凤晓白接湛蓝筝回家来了。
“湛蓝!” 程澄跳起来,“你终于回来啦!你的伤好了吗?你祖母的葬礼都处理完了?”
湛蓝筝将一只玲珑的玉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几上。贾文静丢下广告开始研究,“啥东西?”
“我奶奶留给我的。”她说,贾文静和程澄都轻轻地哦一声,不再就此问题多言,只问她伤势如何了。
“没事了。要不然我爸不会放我回来的。” 湛蓝筝接过凤晓白递来的热茶水,舒服地将两脚都放到了沙发上。
薄言去世后,湛蓝筝繁忙了好一段。当务之急的,就是她要以湛家掌门的身份,主持祖母的葬礼——这是要在玄黄界众人面前露脸的事情,容不得懈怠。同时还要派人去处理那片小区在封印被打开后的风水问题——这就是民生问题,是湛家的主要职责。
这两个毕竟是明面上的,有大权在握的湛明儒直接负责,不需要湛蓝筝太费心,她只像个活傀儡一样,端好得体表情,照着稿子背啊念啊,然后在各种文件上签下自己的符篆签名就可以。
暗地里的事情才烦。
首先是楼女事件中,方丹霓是怎么就被人弄晕,醒来后就在公园里躺着,毫发无伤。这一点,方丹霓本人完全不明白。她这里的线索,基本上是断了的。
然后就是江宜月跑到了哪里去。
“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蜃,然后禁不住刺激就晕倒了,钟锦送我去了医院。他说他刚好路过那里。” 江宜月如实说,“彻底清醒后,他送我回了家。我找你们,到处都找不见,就又跑回来了。”
湛蓝筝说:“月亮,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关于钟锦的?”
江宜月略微迟疑,“还记得我学车那会儿吗?有一次在车上碰到钟锦,他身体不好,晕了,我送他去的医院。”
湛蓝筝继续微笑,江宜月说:“你别误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是赫莞尔。我是那种女人嘛?你明知道我家里也……”
“学车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湛蓝筝说,江宜月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和你又不熟,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嘛。”
湛蓝筝拿出台历,“能想起他是哪天受的伤吗?”
江宜月从坤包里将那次的医院收据都给找出来,湛蓝筝看了看日期,在台历上画了一个圈。
“是那天吗?傀儡要抢车上的符咒结子那天?”
江宜月回忆了好一会儿,“真的……记不清了。”
“好吧,我去问孙桥。不过月亮,你今后要离钟锦远远的。”湛蓝筝不容置疑地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不仅要远离他,还要远离赫莞尔。”
江宜月表情很复杂,“你跟赫莞尔不愉快了?是为什么?和丁小剪有关吗?你前一阵和丁小剪在忙什么?我给你打电话老找不到人,但是据说丁小剪就能找到你。”
“没有没有的。亲爱的,你听我的就好了。”湛蓝筝现在没法解释清楚。
她立刻找来孙桥,把这个日期指给他看。
“你在驾校打伤过那个放傀儡的对吧?是这天吗?”
孙桥说:“记不清了。”
“你会记不清?”湛蓝筝冷笑,“孙桥,听丫头说,你天天都加班啊。在钟锦手底下做事,很累吗?你和丫头好上了,不趁热打铁,反倒老在外面应酬?像个谈恋爱的吗?”
孙桥也冷笑,“我爱怎么谈就怎么谈,程澄都没说什么。我不拼命加班赚房租,难道还要天天看你的讨债脸吗?”
“孙桥。我管不了你。我只是怕你会被人利用。”湛蓝筝干脆道。
“你还是先决定一下自己的目标吧。”孙桥说,“等你做出最后选择了,再来关心我的选择吧。”
MD!极品就是极品!偶尔给几滴鳄鱼泪,也改不掉极品特质!
不欢而散。
“我怀疑很多事情和钟锦有关系。”湛蓝筝对凤晓白说,“三亭湖,廖清奇是钟锦公司的;裙摆,钟锦去过那里,介绍房子的时候,通过了赫莞尔;驾校,赫莞尔在那里学车,钟锦又受了伤;蜃楼,钟锦很凑巧地送月亮去医院。我甚至还想起一件事,我和剪子去见客户的时候,差点让我老爸逮个人赃俱获,钟锦与赫莞尔,当天都在那里出现了。”
凤晓白道,“钟锦的动机是什么?”
湛蓝筝说:“这一切都是和玄黄界的事情有关系。湛家是玄黄界的老大,我是湛家的掌门。”
凤晓白严肃道:“要么是你家想篡位的人做的,要么就是想篡湛家位的人做的。”
“要么是合起来做的。”湛蓝筝笑道,“没关系。要战便战。新的格局,总是需要一场大战才能形成。还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呢。”
“可是我们不能没有任何准备,敌暗我明。”凤晓白提醒。
“我会继续做大天外居的生意,上次那批符咒结子,剪子已经替我卖出去了。适当的时候,我会考虑先抢一点齐家的生意。”湛蓝筝计划着。
凤晓白表情复杂道:“什么符咒结子?”
“哦?哦。忘了跟你说,反正……嗨,反正已经赚到钱了,还问那么多干嘛?”
“湛蓝。”凤晓白道,“天外居刚开始在网上运营的时候,都是接小活,收现金。现在你只让我负责在网上接小活,大生意都是丁小剪那边的人给牵线。我连你每次去哪里,还有价钱……”
“人多口杂,我不好说太清楚。而且咱们家里养了那么一对极品……孙桥现在跟着钟锦,还有一个方丹霓,他们仨凑到一起,我怎么看怎么可疑;程澄脑子白,一个不小心就说走了嘴。”湛蓝筝盘算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的收入都直接进入账户吗?”凤晓白说,“你的?还是谁的账?”
“你别管了,反正我心里清楚就好。”
“丁小剪干什么的?”
湛蓝筝很恼地瞪他,凤晓白毫不示弱,“我本来不想管了。但这回,是老姐跟我打听的。老姐说,在蜃楼里,她感到丁小剪对枪械很熟悉,而且当时有人丢催泪瓦斯。老姐很坦诚地说,在场的所有人里,她最不了解的只有孙桥和丁小剪,孙桥是刚穿过来的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搞到催泪瓦斯,所以……”
“老姐不去破杀人案,管人家做生意的干什么!”
“那你去跟老姐说,你担保,丁小剪是干干净净的生意人,让老姐放心去破杀人案。”
湛蓝筝沉下脸,“你试探我。”
凤晓白道:“我怕你到时候会被丁小剪牵连。出了事,她能做到甩手离开,你不行。如果真的是国法,你是想给湛家人送一个合理的废黜借口吗?”
湛蓝筝忽地冷笑,“姓丁的不是东西,我心里清楚。没利可图的人,她怎会有兴趣天天围着转。但是你还能给我找到一个拥有广泛人脉,各种暗箱渠道,而且稍微还能可靠一些的人吗?别的不说,就说我每次去做生意,要躲开湛家的各种监视和跟踪,少不得需要人手先替我去帮忙踩点试探,确认客户的可靠性。这个你们行吗?我老子早就把我毕业照上的每一张脸都给记清楚了!丁小剪也不能出面,但是她能跟她的那些哥们说,她的哥们再跟手底下的小弟说,那都是无条件会服从,不去问东问西也有时间的一伙人,这样一来,湛家能认出来才怪。而且因为是丁小剪的关系,所以人家帮忙,都是不要钱的义务劳动!”
湛蓝筝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凤晓白沉默了一会儿,“丁小剪很精明,没有利益的投资,她不会这么给面子,托关系的。为了相同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的联盟,是最可靠的。”凤晓白淡淡地说,“比感情可靠得多。”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丁小剪让你做,或者她希望你为她做什么事。”凤晓白说,“湛蓝,你有必要瞒着我吗?”
湛蓝筝笑,“她还能要什么?自然是把她弄出国去。”
“出事的时候吧。”凤晓白摇头,“和当年她找上你,如出一辙。你竟然还能……”
“当年是为了义气,这回是为了利益。”湛蓝筝道,“此一时彼一时。”
“如果出事了,你还会帮她离开吗?”
“我希望她不出事,平平安安结束这回的生意,就趁早滚出去,到时候即便她不滚,我也让她滚,别给祖国社会的河蟹添乱。”湛蓝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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