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湛歆爱自认自己没害姐姐,姐姐没那个必要恨她,没了父母之情,姐妹之情还是会有的嘛。
湛歆爱一向认为湛蓝筝会很疼自己或者说,湛歆爱认为全家人都把自己当明珠一样,捧在掌上。
退去了对绑匪的恐惧,有的就只是对一个年轻帅哥酷劲十足和绝佳实力的赞赏。湛歆爱感到自己在这辆车上,实际很安全。
冷不丁被推下来,又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份安全感顷刻消失,湛歆爱哪里肯干,身子挡在驾驶座前,“第一,我不是大小姐,我在家里排最小。你喊我‘小爱’就好;第二,我不当你是绑匪,你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你刚刚救了我姐姐,对于我姐姐而言,你绝对是救美的英雄,我也这么觉得,你刚才好酷的。”
孙桥感到脑子里面有口钟,敲一下——
嗡——————
MD,这世界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夸张?不YY 就没活路了吗?
湛歆爱再接再厉,继续无辜地望着孙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一直都没伤害我,还守信用的放了我。我相信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僻静的地方的。”
孙桥想,这女人的花痴和白痴劲,和程白痴倒是有一拼。连眼神都一样傻。
出门遇傻女,流年不利!
这是疯女人的亲妹子,本世子爷发发慈悲,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孙桥利落地冷道:“滚。”
湛歆爱不依不挠,“你跟我爸爸说的是‘还君明珠’,‘君’是我爸爸,你得把我还给我爸爸,可是我爸爸在哪里啊?他不在这里。你这个时候放了我,是把我还给大自然,不是还‘君’。你不可以食言的。”
孙桥一把将湛歆爱按到车门上,也不说话,只邪邪一笑。
湛歆爱忽闪睫毛,“你干嘛?”
孙桥朝她的耳垂吹了口气,吹得湛歆爱面红耳赤,孙桥酷酷道:“让你滚你不滚,还跟爷絮絮叨叨说些废话,爷的耐性没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自找的了!”
兹——————
此间,响起布帛裂开的声音。
两个小时后,湛明磊的车子载着湛歆爱,匆匆驶回湛家主宅。
齐音然当先奔出来,一把搂过小女儿,“小爱,小爱,你怎么样了?没受伤吧?啊?你怎么哭了?那个人是不是伤害你了?是不是啊?!”
湛歆爱红了眼圈,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妈”。
她外面套着湛明磊的风衣,里面却只穿着淡粉色弹力保暖内衣,衬得身段婀娜,原来的线衣和外裤都不见了,纤细的脚脖子上还套着白袜,鞋子也没了,头发很乱。
齐音然白了脸色,“那个人……他……他没……”
湛明儒也早就回来,此刻脸色铁青,“明磊?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找到小爱的?”
“路边。”湛明磊叹息,“我摆脱了交警,又开车追出一段,结果在那条新开的僻静路上,看到小爱……就穿这么少的衣服,哆哆嗦嗦,坐在路边哭个不停……嗯……”他看到湛明儒难看的脸色,“大哥放心,至少我确定周围没人看到。”
齐音然哭着搂紧了湛歆爱,“我可怜的女儿啊——”
湛虚衡便道:“爸,咱们一定要杀了那个孙桥!他敢强 奸小爱!”
啪!
湛明儒利落地给了儿子一巴掌,打得湛虚衡摔到沙发上去,惊起了陆微暖等女眷。
“事情都没弄清楚呢,谁许你胡乱嚷嚷?!再瞎说八道,小心让你进刑房!”
湛明儒这一声吼,让大厅里的湛家人,都噤若寒蝉起来。
湛明嫣急忙道:“大哥你先别骂孩子,还有大嫂,你先别哭,赶紧问清楚啊。小爱,跟姑姑说,那个人对你怎么了?”
湛歆爱见自己回了家,亲人们都关切地看着她,除了委屈,就是委屈,话没说出来,泪珠子倒是落下来了。
湛虚衡嘟囔一句“这还用说吗”,捂着脸也不起身,湛思露和湛思晴见气氛不对,都不敢说话——她们都知道家里遭到了不小的打击,大人们都很愤怒,一个不慎,就会被波及到。尤其是湛思晴,刚刚因为她的失误,让结界垮塌,直接导致了孙桥捉走湛歆爱,此刻她心中甚是慌乱。生怕那个对亲女儿都毫不手软的大舅舅湛明儒,会问责于她。
陆微暖走过去,俯□子对齐音然一个人轻道:“大嫂,你先别急,我看刚才小爱从车库那边走回来,姿势挺正常的。”
齐音然一怔,似是重获新生般,“小爱,那个人没对你做坏事,对吧?别哭了,快和妈妈说啊。”
湛歆爱终于出声了,哽咽道:“呜……孙桥他坏!”
这一下子,屋里人都变了颜色。
“他……他欺负我……”
齐音然摇摇欲坠,湛明嫣和陆微暖搀扶了她,齐声问“他到底怎么欺负你了?打你了,骂你了,还是……”
湛歆爱眨巴下睫毛,掉了两滴泪,“他……他把我推下来,把我按在车门上,然后就朝我耳垂吹气,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说他的耐性没了,然后他就把我的毛线衣和裤子都给撕了,还丢了我的鞋子……”
然后她不说话了,只是流泪。
齐音然几乎要晕过去,“明儒……”她求救地看向丈夫,湛明儒立刻抱住妻子,他望着女儿湛歆爱,半天才道:“小爱,别怕,爸爸会保护你。告诉爸爸,然后那个人是不是就欺负了你?”
湛歆爱哭着点头,“对!他就是欺负我了,他一直在欺负我!他是个大坏蛋!”
湛明儒痛苦地绷紧了身子,“小爱,爸爸对不起你。”他哑声说。
齐音然泪流满面,其余湛家人都低下头,一股耻辱感充满了这个大厅。
湛明儒轻声吩咐湛思露“去请相关的医生,低调一些”,随后又让陆微暖,湛明嫣和湛思晴,一并扶持着齐音然和湛歆爱,先去上楼,淋浴休息。
接下来,他寒着面孔,对湛明磊说:“旁系的长辈和其余各家的当权者尚未离开,等待事情的善后处置。你去后宅请他们来一趟。”
湛明磊料定湛明儒是下了狠心,他想劝,但又想起侄女湛歆爱的悲惨遭遇,知道此刻的劝谏,只会是火上浇油,便摇头先行离开。
不到一会儿,大厅内又坐满了湛家和玄黄界最重要的人士,他们都知道今日湛家遭遇一场剧变,这个时候突然召集众人,必有重大决策宣布。
果然,湛明儒只略微寒暄一会儿,便朗声道:“今日的事情,已不必重说。大家都看得明白。湛明儒惭愧,教导无方,生养出逆女湛蓝筝,其不敬父母,不悌手足,仗势欺人,刚愎自用,杀妖灭口,背信弃义,更是寡廉鲜耻,背家叛族,不知改悔,反引外敌内侵,玷污祠堂,杀伤自家人,侮辱湛家,也侮辱了整个玄黄界。刚刚,让诸位受惊了,湛某人给大家赔罪了。”
他略微躬身表示歉意,诸人赶紧欠身,纷纷客气。
湛明儒再抬起身子,目光已变得毫无感情,“湛蓝筝原先所犯过错,已属大罪。而今再犯重罪,无可饶恕。现今人证,物证俱在,我宣布——维持原有对湛蓝筝废黜掌门之位,废除玄黄功力,剔除湛家族谱,驱逐出湛家主宅的判决,同时鉴于其已逃亡,故而对湛蓝筝及今日擅闯湛家的两名男子,凤晓白,孙桥,一并发出玄黄界内部的通缉令!诸位,在逆女归案前,就有劳了!”
诸人又纷纷客套一番,刚过来听了会儿的陆微暖,疑惑地轻声道:“大哥,看你是把话放得狠,到时你抓了筝儿回来,还要怎么处置啊。”
湛明儒面色一沉,几乎是狠剜了陆微暖一眼,湛明嫣说:“回来就回来吧,判罚都下来了,还怎么处置?”
“可是湛蓝筝又犯了罪过啊?是否还要加判呢?”有湛家老人质疑。
顿时议论纷纷,目光都看向了湛明儒。
湛明磊恨不得撕了陆微暖那张嘴,他一把将这女人按到椅子上,起身说:“大哥,双废和驱逐,已经是最高的惩罚了。”
“现在是最高的。”陆微暖斜了丈夫一眼,立时有几个人恍然大悟地点头,“二夫人说的对,咱们玄黄界以往,还有更高的处罚啊。”
湛明嫣急切道:“咒杀是万万不可的!大哥,筝儿是你亲女儿啊!虎毒不食子,何况她的位置是姐姐指定的,是父亲支持的!大哥,你想想姐姐和父亲,你万万不能违了他们的意啊!”
湛明儒断喝道:“闭嘴!”
湛明嫣立刻不吭声,湛明儒已经被气到了。
父亲,妹妹……
一辈子都压着我……
湛明儒握紧了拳头,“湛蓝筝原先已犯有重罪,而今再犯,恶劣度超过原罪……确系不能轻饶!无规矩,不成方圆。湛家既为玄黄界之先,更该以身作则,对得起祖先,对得起后代,更要对得起玄黄界的清平和使命。所以在此,我向诸位湛家族人建议——湛蓝筝归案后,应当立即处以——”
他慢慢收了音,目光缓缓划过大厅,落到二层——齐音然不知何时跑出来了,脸色惨白,头发散乱,双手都放在胸前,不知是为谁担心。
“明儒。”齐音然喊了一声,语带哀求。
湛明儒微微茫然,妻子的眼神,语气,那一声呼唤,很熟悉,很悲哀。
就像当年,自己忍痛把刚刚出生的筝儿,从妻子怀里抱走一样——
“别把筝儿带走。”妻子含着泪说。
他低下头,新生的女儿躺在自己怀里,柔柔软软,白白嫩嫩,睡得正香甜。
小女婴浑然不知,她对父母的认知,将发生最颠覆的变化,这个变化,并非她的本意,但将彻底影响她一生。
慢慢亲吻女儿的额头,脸蛋,试图把那股奶香永远留在身边。
但最终还是抱着孩子,绝然地走出房门——父亲和上仙,等待多时了。
筝儿离开过我和音然一次,后来,她回来了。
现在,她又要离开我们了——只要,我把那判罚宣布出来。
上一次,我亲自送走了她。
这一次,我又要亲自送走她。
湛明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下一句话来。
齐音然似乎松了口气,“明儒。”她又喊了一声,有点大。
于是陆微暖听到了,抬头说:“哎?嫂子你怎么出来了?小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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