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开眼了,让我们声东击西,用一堆擀面杖来混淆敌方视线的计策得逞。
程澄如此认为。
湛明儒在路上收到湛明乾和湛明磊的电话,得知他们也并未找到法杖,而后又确认了方丹霓手中的那根,也只是普通擀面杖后,更加气恼。
“江宜月和程澄,故意调了包。她俩跑到超市买擀面杖,就是这个用意!”湛明儒冷道,“声东击西,前几天是湛蓝筝和我玩这手,现在换了这几个丫头……真不知到底是谁带坏了谁!”
钟锦不吭声,只低头赔笑,待湛明儒发泄差不多了,方道:“要不我再打听一下……”
“不用了。你不是要出差了吗。我不耽误你的正事。反正是在她们中的一个手里,无错的。”湛明儒心中又有了算计——江宜月的“嫌疑”最大,她是湛蓝筝最好的朋友,湛蓝筝将法杖托付给她,是最放心的。而她和湛垚关系密切,湛垚既是湛家人,又和湛蓝筝交好,此刻受湛蓝筝嘱托,帮助江宜月看管自家的法杖,可谓合情合理。
只是……答应了明磊,先不动湛垚,做大哥的总不好如此快就对着自家亲弟弟,翻脸不认账。何况正值小爱上位的关键时刻,万一逼急这个弟弟,让他在陆微暖的枕边风下,彻底倒向湛明嫣那边,就不好了。
同时,我也要指望这个钟锦,继续帮我监视湛垚。日后他还要担负起监视薄家的重任,此刻他想先忙事业,我若强行不许,逼他继续侦察,恐会伤和气,绝非驾驭部下的良方。
湛垚现在还动不得。
他有反傀儡的技巧,目前傀儡也无法再跟踪他和江宜月了。
但是没关系,我已基本掌握了法杖的下落,他们跑不了的。
不如先缓几天,反正江宜月和湛垚,总不会弄丢了法杖。他们定是当作活祖宗给供起来。
湛明儒点点头,“暂时没事了。小钟,你可以放心地先去处理生意吧。什么时候的飞机?”
“晚上有一趟航班。”钟锦躬身道,“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快去吧。”湛明儒想起晚高峰已经快到了,遂和钟锦一起下楼——经过方丹霓的办公室,瞥见这名美女正翻箱倒柜,四处找东西,已急得脸都白了。
湛明儒不屑地笑了笑,钟锦会意地将盒子丢在门口,他二人便一并离开,钟锦向湛明儒鞠躬,“湛先生,那就一周后见。”
湛明儒摆出长辈关切和训导的容色来,沉稳地点点头,“年轻人忙事业,是件好事。小钟,我祝你马到成功,一帆风顺,圆满完成计划后,平安返回。到时候,我会给你摆酒庆祝一下。”
钟锦谄媚地俯着身子,“多谢湛先生,晚辈感激不尽。有您这句话,我一定会顺利完成预定计划,成功返回!”
“你的能力,没问题,我相信你会成功。”湛明儒慈爱地拍了拍钟锦的肩膀,对方已抬起头,他们目光接触的刹那,湛明儒忽然感到心中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撕裂的痛——
怎么了?
湛明儒勉强稳住心神,钟锦还是谦逊地看着他,“有您的鼓励,我,一定会成功的!”
也不知为何,湛明儒突然发现,自己对钟锦这句话,起了一种恐惧的心理——没来由的,说不清道理,但也确认不是什么咒法妖术。
真的就是他内心深处,实实在在,腾起了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痛楚来,仿佛一只雷达,在拼命预报着什么。
可他又说不清是怎么了,而钟锦还要赶时间,恰到好处地又躬了躬身,“湛先生,再见。”
“……去吧。”湛明儒本觉得还要再说一句“祝你顺利”,但话到嘴边,猛地感到心口又是一痛——就仿佛意识到最亲的人,要惨遭不幸般的痛楚,一时间竟又开始惶恐,身子微微一抖,才意识到钟锦已躬身离去。
冷风陡然刮过——三月初,温度绝非稳定地暖和。
湛明儒感到背心发寒,他很少有这种恐慌的感觉,只认为自己要么是太累,要么是头脑被气到发晕,匆匆回了家,齐音然见丈夫面色有点发白,急急端上暖茶,看着丈夫喝完,才道:“明儒,小爱的继位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呢?不知怎地,这几日,我老觉得心里特别不安……就好像……就好像孩子要出事似的。”
“别胡说!”湛明儒心中更是发虚,立刻喝止了妻子。
齐音然却依然道:“不会是小爱的事情要有变故吧?明儒,你倒是说话啊?是老二又反对了?还是明嫣暗地里串通旁系那几个老头子,和你作对了?”
“都不是,你就别瞎猜了。”湛明儒只觉得惴惴不安——他并非是害怕小爱继位的事情,他认为小爱继位,那是板上钉钉子,谁也改不了。
之所以惶恐,是因为突然担心起湛蓝筝了。
这感觉来得很突然——直到今天和钟锦告别前,都没有这般的担忧。可不知为何,当钟锦规规矩矩地说着那些“定会成功,顺利返回”的话时,湛明儒竟然感到浑身不舒服,脑子转来转去,却想到了湛蓝筝。
大概是……
湛明儒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钟锦和筝儿差不多大,今日亲眼看到钟锦要出远门,就不由想起自己那个下落不明的不孝女儿了吧。
北美……哼,恐怕就是美国吧?
杨安呆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既然她也参与了进来,你自然是凭她的保证和介绍,才能这么快就跑了出去。
你可真会跑啊。
湛明儒从抽屉里翻出湛家海外事务的联系簿子,直接翻到“驻美使领馆”那页,拿起了电话。
他等不了了,无论如何,还是先拜托使领馆工作人员,帮忙查一下吧。
飞机起飞,钟锦闭眼休息。
湛明儒耐性有限,他很可能自己开始策动海外力量,搜索湛蓝筝的下落。虽然我只给他“北美”这样一个模糊范畴,但是以湛明儒的警觉,他大概很容易就想到了杨安,再想到美国,他会和使领馆联系,拜托对方查找湛蓝筝……
但是来不及的。
我很快就会达到,我会按着最正确的地址,直接找过去……
若是顺利,明后两天,总有一天,将成为湛蓝筝的——忌日。
作者有话要说:法杖,法杖,一起呼唤法杖……
筝儿要被小宗干掉了,呜呜呜………………小宗杀过去了…………湛老大已经赶不及了…………
☆、第十一章 潜形火
秘鲁北部;与厄瓜多尔,哥伦比亚的三国交界地带。
当北半球逐步进入春季的时候,南美大陆正在为告别夏季做着准备。可靠近赤道的地方;温度还是很高。
“嗨,丁;接着!”
大河平缓流淌,波光粼粼旁的那片丛林中;一名高大的混血男子,将一罐饮料丢给那个正低头研究地图的亚裔女子,那女子生得格外娇小;皮肤晒得黝黑;半长的头发好似一把枯草般,只用皮圈随意捆绑。
她听了同伴的招呼,头也不抬,伸出一只手,将罐子稳稳拦下,打开后,微凉的白气只冒了个头,便隐没下去。喝了一口,放到手旁一把M16的枪托上。
“嗯——”混血男子摇头,用西班牙语说道:“太认真了,丁,明天的货,基本没问题了。”
他活动一□子,衣襟敞开,露出腰间别着的两支手枪,扭头又对几个正在擦拭AK47的土著男子,用克丘亚语,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萨维!今天谁都不能离开!”丁小剪忽然抬头,用西班牙语喊道,“包括你在内!别乱许愿!”
混血男耸耸肩,又对土著男子们笑着说了几句什么,那些人都满不在乎地摇着头。于是丁小剪丢下地图,抄起手旁的M16——腰间还别着一只手枪和几颗手榴弹,冲过去亲自用克丘亚语吵了一会儿,那些土著男子们闷闷不乐地收了枪,走回临时搭建的营房内。
“太厉害了,丁。”萨维用西班牙语说,“这些土著很难搞。”
“你决定雇佣他们就是个错误。”丁小剪用西班牙语和萨维交流着,“他们随时都会把你卖给当地政 府,然后你会被引渡会智利。或者他们和游击队单谈,再坑了你。他们世居此地,比你要更熟悉这条赚钱的路子。”
“他们弄不到货。丁。”萨维慢吞吞道,“卖了我,也卖了你。你也会被引渡的,你的国家也在通缉你。”
“我逃出来了。”丁小剪淡淡道。
“好多人都在惊奇你是怎么横渡太平洋,这么快就跑回来的。奇迹,丁。”萨维笑道。
丁小剪张开地图,“所以我不想被抓,然后被引渡。我们再把周围环境看看。至少要确认明天的空投不会出问题。”
萨维开了辆和丛林一个颜色的越野车,载着丁小剪沿河而去,手机轻轻一震,丁小剪忽然挺了腰板,萨维说:“不是都让关了吗?丁——”
“抱歉,这个号很重要。”丁小剪滑开手机。
萨维警惕地瞥过去,但那上面是他不认识的方块字。
而丁小剪的脸色微微发白,忽然将手机揣回兜里,说:“抱歉萨维。我不能做这笔生意了,我有急事,要立刻出境。”
“不做了?!”萨维吼了声,越野车吱地停下,“丁,不要说笑。”
“我要去接人。如果顺利,我会带着她一起回来。但是明天的生意我赶不及。我必须立刻过去。”
“你去哪里?!”
“美国。”丁小剪跳下车。
“丁!”萨维吼道,“你明白规矩的!”
他忽然松开了方向盘,对丁小剪,举起了枪。
丁小剪也在同一时刻举起手枪。
“丁!不要开玩笑!为了保证安全,我会击毙你!”萨维冷道,“留下来!”
“当我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恐怕就已经决定击毙我了,你是不容许事情有任何变故出现。哪怕不正常只是刹那,你也会扼杀。”丁小剪微笑道,手指扣着扳机,“我说过,我只是去接一个朋友。”
“我可以怀疑你要泄密!”萨维恶狠狠道。
“我们谁的枪法更好呢?”丁小剪似是自言自语,手指轻轻动着扳机,枪口游移,不知对准萨维的哪里。
萨维已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冷笑道:“上帝保佑你的灵魂升天!”
砰——!!!
枪响,惊飞河岸的水鸟。
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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