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学习用品了,她何苦做这恶人?
初中三年一晃就过去了,贾召明以全市第一的中考成绩被友谊中学破格录取,减免了全部学杂费用,每个月还有学校提供的一百元奖学金,而且还可以免费住在学校。既不用自己花钱,以后这个讨厌的小野种还能不总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跟没有这个孩子一样,王金莲何乐而不为?
如果贾召明可以平安长大,也许他的一生就不能称其为悲剧了,但是命运仿佛没有耍弄够这个基本等于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高一刚上完没多久,贾召明失踪了。
做为友谊中学特招入学的贫困生,贾召明与周围出身非富即贵的孩子有天生的隔阂,他内向腼腆,融不入他们的圈子,所以每天都只是埋头学习,属于很没有存在感的学生。高一期末考完试之后,学校里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谁也没有注意到贾召明是什么时候走的,高二开学,这个孩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贾召明当时的班主任于诃老师辗转找到了贾召明的家,此时贾家已经搬回c市了,并且在荷花坑路买下一处刚建成不久的房子。于诃说明来意,家里人却对贾召明的去向一问三不知,于诃也没有多问,向教务处反应了情况后便放下这事不管。教务处在发现贾召明确实行踪不明后报了警。警方当年将友谊中学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贾召明,而贾友绅周围邻居也证实,没有见过贾召明这样一个孩子。贾召明失踪案直到今天仍是一桩悬案。也因为贾召明的失踪,友谊中学无法证明自己在学生管理方面没有失职,被教育局处分,原本的高中生毕业后,撤销了高中部,只剩下初中部,至今仍被c市家长追捧。
贾友绅一家更是懒得去寻贾召明的下落,王金莲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声称那小野种一点不知感恩,养了这么多年消失地无声无息,典型的一只白眼狼。她说的次数多了,慢慢大家也都相信贾召明是自己跑了的,再后来大家便遗忘了贾家原来还有这么个养子。
难道杀害贾家人的是当年那个落跑养子贾召明?因为不满养父养母对待自己的态度,十五年之后来复仇?不对不对,如果真是养子复仇,现场出现的那堆被焚毁的人民币自己解释?一百五十万,可不算少,普通人家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存在一百万,可是却被凶手眼睛都不眨地给烧了。
最令文沫不解的是,贾家身家可不止这一百五十万,银行的监控显示,是王金莲自己去银行取的钱,取款金额一百五十万,而当时她手上拿的那张银行卡里,有七百多万存款,凶手为什么只取了一百五十万?是因为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还是这笔钱对凶手来说有特定意义?文沫倾向于后者。贾家开五金店很多年了,身家不可能就一百多万,凶手既然有把握灭他全家,肯定事先调查过贾家人。从这个角度来看,凶手的目的只是杀人,烧钱不过是杀人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
这笔钱对凶手有什么意义呢?贾友绅自从下岗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王金莲更是没有再出去工作过,他们当初可是凄惨地寄人篱下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有钱买房开店的呢?好像是从贾召明失踪之后,贾家才富裕起来的。再结合贾友绅一家对贾召明失踪一事的冷淡态度,多次当着其他人诋毁贾召明名誉的做法,文沫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文沫的手机响了起来:“文主任,第二起案件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你现在能来一趟法医科吗?”文沫答应下来。
秦致辉不久前一个电话就把邓立华从家里拎了来,他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完成了剩余的颅骨复原工作,从资料库中找到了一个吻合结果。
深山泥屋中发现的死者名叫薛钊伟,现年32岁,本市一家投资公司的投资经济人,父亲薛梵原c市纪委副书记,五年前因贪污锒铛入狱,母亲潘雪,自老公入狱后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现在住在c市精神病院。
邓立华见文沫来了,简单为两人介绍了下。
“我现在要去死者的家里看一看,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文沫当然痛快地答应下来。
市委秘书长来访
薛钊伟还没结婚,一人独居,叫来开锁公司打开了薛钊伟家的门,邓立华与文沫一前一后进了屋。
客厅很整洁,没有一般单身汉的零乱,但是卧室的阳台上一片狼籍。秦法医推测薛钊伟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五天前,c市的夏季正是多雨时节,薛钊伟当时离家肯定也没有想过再也不能回来了,卧室的窗户大开,雨水冲刷着阳台上养的几盆花,弄得阳台和卧室的地面上一层淤泥,与其他地方的整齐形成鲜明的对比。
薛钊伟的家布置得相当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电器以及阳台上孤零零的几盆花外,竟是一点居家的感觉都没有,明面上的东西一目了然,根本用不着两人再搜查什么。两人只略翻翻书房,台式机应该是薛钊伟平时在家娱乐用的,只零星装了些小游戏,书房里靠东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除了整部整部英文原著的经济学书籍外,只找到一本相册。
文沫翻看着相册,相册里照片也不多,多数都是薛钊伟与父母不同年龄的合影,还有零星几张是他与不同同学的合影,其中一张合影上熟悉的学校名字引起了文沫的注意:友谊中学高三年级毕业留念,照片上只有六个风华正茂的阳光少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左边数第二个文沫一眼就认出正是死者薛钊伟,鲜红的一行日期说明这张照片是十五年前的夏天照的。
又是友谊中学!而且凑巧的是,薛钊伟居然是十五年前从友谊中学毕业,联想到十五年前高一学生贾召明的失踪案,文沫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违和感。贾召明的养父母一家惨死,之后警方发现薛钊伟的尸体死亡时间比贾家一家三口还长,而薛钊伟居然还与贾召明是校友。但是这样就说这两起案子有联系未免太过牵强,友谊中学一个学年级就有学生二百多人,高三毕业的薛钊伟到底认不认识高一默默无闻的贾召明还是回事呢。
薛钊伟的家里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公司那边邓立华也派人去了,薛钊伟是投资经济人。说白了多数工作就是陪客户吃饭,说服客户掏钱投资,薛钊伟是公司数一数二的经济人,他人脉广,嘴皮子也利索,每个月的提成收入都名列前茅,但投资公司也有一点不好,人员流动性大,所以薛钊伟半个月没来上班,竟是谁都以为他跳槽去别家公司了。根本没人往心里去。更没有人报案去找他了。最终结果就是警方查了好多天才最终查出死者身份。
薛钊伟在公司的客户收益还不错,没有哪个赔红了眼恨极能干出杀人泄愤这种事来的,公司这边因为钱财纠纷引发命案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至于薛钊伟的其他社会关系,因着当年他的父亲在c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结识的各路人马鱼龙混杂,这其中有没有杀害薛钊伟的凶手只能慢慢查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手头两件谋杀案还半点头绪皆无,回公安局的路上,邓立华又接了一通电话,挂断电话之后,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刚内勤民警通知我,市委孟秘书长在办公室等我回去。他的两个朋友失踪了!”
文沫皱了皱眉,特权阶级在哪都存在着,失踪案按理说劳动不了刑警队长出马,这位孟秘书长还真是不客气,直接上门等人了!
邓立华也是心下不快。却无可奈何,形势比人强,自己在c市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不是人家孟家的对手。要说这位孟秘书长,也算是来头不小,孟秘书长名叫孟宪川,是正经的红三代,他的爷爷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c市解放后,孟老爷子响应部队号召转业到地方担任行政职务,做过s省的省长,后来岁数大了便退下来享清福,要说这孟老爷子当初也是热血爱国青年,抗战不胜利绝不成家,直到后来不打仗了,工作安稳下来,才成家立业,四十岁上才生了孟宪川的父亲,都说虎父犬子,可孟宪川的父亲却因为母亲的溺爱生生变成个不事生产的二世祖,可把孟老爷子气得不轻,为防再毁一代,孟宪川一生下来就被孟老爷子亲自带在身边教导,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再加上有个厉害爷爷,虽然老爹不争气,可也不妨碍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两年前被提拔为c市市委秘书处秘书长,要知道,c市可是直辖市,这个市委秘书长的含金量就要高出不少。所以邓立华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跟人家比,差得远了去了。
闲话少说,二人回到公安局,见到了一早等在办公室里的孟宪川,文沫见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果然见面不如闻名啊。孟宪川可能是舒服日子过得久了,心宽体胖,再加上他个子不算太高,整个人用一个形容词形容最合适:土肥圆,身上那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西装紧紧地箍在他胖乎乎的身躯上,穿出了无比浓郁的*丝风格,此时的孟宪川一点都不像久经官场考验的政客,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在办公室打转。
一见到邓立华,孟宪川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握住他的手:“哎呀,邓大哥,可把你盼来了,冒昧前来实在不好意思,兄弟这事真是着急啊。”他的胖手缩回一只伸进了西装内兜,掏出来两张照片递给邓立华:“邓大哥,这是我的两个朋友,这一个从四天前就下落不明了,打电话不接,家里又没人,连他们的车都不在家,后一个昨天也不见了。邓大哥,他们都不是不靠谱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大哥,你费费心帮忙找一找,他们的家人都急得火上房了。”
邓立华接过照片看了看就递给了文沫,拉着孟宪川坐下,自己掏出记事本坐在他对面:“孟秘书长,你先别着急,坐下慢慢说,你是怎么发现两个朋友失踪的?他的家人在哪?知不知道这两人近期有什么特殊安排没有?”
孟宪川掏出手帕擦擦他脑门上的汗,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照片上这两个人,一个叫胡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