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华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我对付宁月真的谈不上了解,我认识她不过三个月他们两人就结婚了,结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幢房子里。”王崇华一边说,一边充满感情地打量了整间屋子:“这间别墅原来属于我儿子,是他们结婚时我送给俊逸的礼物。他们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我有空时也会过来一起吃顿饭。没想到,转眼间,物是人非,留下我这个孤老婆子一个人。现在想想,我好后悔,以前我总是忙着工作,总想着以后会有时间,直到太迟了。。。。。。年轻人,我心中的苦你们能懂吗?”
崔志佳凝神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地点头应声,一副知心听众的样子。王崇华心里压抑的情绪慢慢舒缓出来,神色平和了许多,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现在想想,宁月是个好孩子,俊逸是男孩子,没心没肺的,这几年都是宁月记着我的生日,陪我逛街,我对她却不太好,唉,这人啊,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崔志佳趁机问道:“这几年里,有没有其他男人跟付宁月关系比较好?”
王崇华一下子警觉起来了:“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家宁月在外面有人?”
“不是,不是,我是说,付宁月有没有其他的关系较好的男性朋友或者亲戚,没有半点诋毁她的意思。”
王崇华仔细回想了半天:“没有,就算有我也没见过,宁月和俊逸好得跟连体婴儿似的,连我都显得多余,哪里还有其他人能插足他们中间。”说完,她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了,情绪明显地低落了下去。
一直站在她身后跟个隐形人似的常林适时地安慰起了王崇华,阻止了崔志佳继续提问,三言两语地打发了他们两人,扶着王崇华向楼上卧室走去。
又一条死胡同,在王崇华这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走出别墅的大门时,文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自寻死路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
孔玉清只昏迷了一小段时间,就被一盆冷水浇醒。冷水上身的瞬间,孔玉清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呵呵,想不到电视上意气风发的警官同志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孔玉清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却无奈怎么看眼前人都是重影,他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正对着灯光,像神祗般出现,决定着他的命运。
孔玉清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像条狗一样躺在地上,他一次又一次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那人轻易地一次又一次一脚踢翻在地。那人就像抓到老鼠的猫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戏耍着他,取笑着他。
在他又一次挣扎无果,再也无力起身时,那人缓缓地蹲下身,拍拍他的脸,语气中充满轻蔑:“呵呵,就这么点本事?我就在你面前,你不是大言不惭地说要抓我吗?现在我自己送上门来了,你怎么跟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呢?”边说,边将脚移到了孔玉清的手上,狠狠地踩下去。
孔玉清喊叫的力气都没有,拼命地想抽回手,那人不但更用力地踩下去,还残忍地将力量全集中到脚跟上,边笑边嘲笑孔玉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想当面跟我较量,你也配?看看你这熊样。起来,站起来!”
孔玉清心里早憋着一口气,就着那人拽他的冲劲一瞬间站了起来,右手握拳冲着那人的肚子全力打出去,一击中的还没来得及后退。便直接再次被那人一脚踹趴下了。那人揉了揉肚子:“呵呵,这就是你全力一击打出来的效果?都不如个三岁的孩子!看我的”
还没给孔玉清反应时间。那人一拳打在他右脸上,他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更没有多余的力量反抗,酒精的作用使他迟钝如同八十岁的老翁,只能本能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任那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半个小时后,随着那人落下的着手越来越没有力气,那人终于渐渐停下,冲着他吼道:“你看看你过的日子,老大的年纪只有这么个狗窝,你懂什么叫*吗?有人爱你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对我妻子的感情,你永远都不会懂。永远都不会!让我来帮帮你,解救你脱离你这可悲的人生!”
那人拿出之前从厨房找到的切肉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孔玉清的脖子。一直养精蓄锐的孔玉清怎么甘心这样被害,看准时机躲过了落下的刀。手脚并用地向卧室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躲闪着身后的刀,他一定要坚持下去。这是他的家,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只要坚持到客厅,茶几下有他放着的配枪。只要拿到枪,他就可以掌握主动权,抓住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不在话下。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他到了茶几边上,手已经摸到了枪柄,后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握紧枪,慢慢地转过身来,用身体挡住了那人的视线,看着那人又一次挥舞着刀要落下来,他只能想办法出声阻止:“慢着,咳咳,我知道今天是难逃一死了,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你到底是谁?你妻子是谁?你跟付宁月什么关系?”
那人停下来,认真地看了看他:“呵呵,你们警察都是笨蛋,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却从来不用脑子,告诉你也无妨,付宁月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复仇。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不要白白浪费我的时间,受死吧!”说完又举起了手中的刀。孔玉清也不再与他周旋,掏出枪,对准那人,开枪!
“咔、咔”两声空响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孔玉清惊讶地盯着手中的枪,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枪里还有三颗子弹,怎么会?那人缓缓地将没拿刀的手伸进上衣兜,掏出了子弹,当着孔玉清的面翻手任子弹滑落地上:“你以为我会不事先搜查你的家就任由你跑出去?让你跑出来,不是你有多本事,而是我还没耍够你,现在,你可以不带任何遗憾地去死了,下辈子再做警察,记得把枪藏得严实些!”一刀刺进孔玉清的胸口,在孔玉清大口大口地吐血时,那人蹲下身平视着孔玉清的眼睛,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拿过他手中的枪,捡起地上的子弹,揣进自己怀里。
之后那人掰开孔玉清的嘴,拉出他的舌头,用刀一点点割下,包裹好摆在尸体旁边,小心地清理了整个现场,之后虚掩上门,趁着夜色离开了孔玉清的家。
第二天,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空中,住在孔玉清家对门的小王准备下楼买菜时看到了他家大门开着条缝。虽然跟对门邻居不算熟悉,但好歹也一层楼住了一年多,看到门开着于情于理也得告诉一声。于是小王敲敲门:“有人在家吗?你们门没关。”木门应声敞开,屋内一片安静,小王便迈进门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没人在,却在客厅的沙发前看到了瘫坐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孔玉清!
文沫接到市局打来电话的时候他们两人刚刚离开王崇华的家,孔玉清居然死了!
文沫看到孔玉清死状时心不由一紧,同学一场,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再次相见却以他的死亡为结束。陈法医一边检验尸体,一边现场解说:“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3——5小时之前,背部与胸口各一处锐器伤,死因系锐器刺穿心脏导致失血过多,身上有多处淤伤,形成时间与死亡时间极为接近,死者的舌头是凶手死后割下的。包裹选用包装纸与前几起案件一致。”
电视台的那份通报肯定是惹怒凶手了。他连警方都没有放在眼里,居然选择在一名警察的家中将他杀死!
陈法医命人将尸体放入装尸袋时,才发现尸体身下压着的一行模糊血字,文沫费了半天劲才认出来:月夫左手。在场的警察看到这行字都不禁对孔玉清肃然起敬,不管他本身有多少毛病,有多么官迷,都不能否认孔玉清本质上是个好警察,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面对凶手高高举起的刀,还是努力为同行们留下了宝贵线索。
文沫猛地转身离开了现场。她觉得再在现场待下去她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她的同学,她的同行,她的战友,她对他唯一的印象是他有多么自负,多么好表现。想破案想疯了,无组织无纪律,这是文沫对他说的最后两句话。
在电视台的通报播出后,她只顾着斥责他的举动有多么不正确,为他们的侦破工作带来的多么大的困扰,却没有想过他可能存在的危险,她明明知道,凶手可能会找上他,会杀死他,可是她却没有为此做过什么,没有提醒孔玉清多注意,没有要求局里派人保护他。看看这是什么结果!
孔玉清的死要算在她的头上!
身后的人轻轻地拥她入怀,文沫挣扎了两下转过身来伏在崔志佳怀里低声哭泣着。她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但是工作需要,她只能伪装坚强,而现在,就在此刻,让她痛快地哭出声音吧!
哭够了,文沫才从崔志佳的怀里挣脱出来,边擦眼睛边解释:“对不起,一时激动情绪失控,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崔志佳眼神有一瞬间的阴郁,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递上一张湿巾:“嗯,我明白,你不用多说什么,我懂。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喜欢你是我的自由,不爱我是你的自由。”文沫没有去接湿巾,有些尴尬地走开了,她认为在同行的命案现场谈论感情纠葛是非常不专业的表现。
文沫再进屋时,现场已经勘查完了,孔玉清的尸体也被运走做进一步检查,现场只留下一滩红得发黑的血迹。卧室内还是一片凌乱,空气中甚至还有残存的酒味。怪不得孔玉清身上几乎没有反抗形成的伤痕,原来凶手是趁着他喝醉了下的手,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孔玉清不会这样毫无反抗地死去,即使最终逃不掉被杀的命运,他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带着凶手一起下地狱!这就是孔玉清,以警察事业做为生命,虽然不择手段,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香得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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