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长得像谁,也就奇怪了,处处都像。这就好比一架机器,什么样的配件,组装出来便是什么东西。
乔巧儿在不幸之中突然遇上了这样一个和小木匠长得相似的男人,她心中不由地就涌起了一股柔情,觉得自己的确有了一种找到了家的感觉。就道:“大队长说了,你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歌王。我的条件不如你,结过一次婚,还没有户口,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自己的价值被肯定,钱串串像是阴坡的小草遇到了艳阳,心里别提有多么充实,就欢喜地道:
“大队长也给我说了,你比我强。要说我是歌王,那就不客气了,在这一带,我是家喻户晓。”
女人喜欢有才气的男人。乔巧儿和钱串串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她觉得钱串串并不比那个当兵的小木匠差,她对他的印象十分好,想多了解他,于是她就半开玩笑地道:“你这么出色,怎么三十岁了还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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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主要是挑得厉害。”钱串串也半开玩笑地说。
“一直没有合适的?”
“合适过。她是我的同学,她最爱听我唱歌,我也爱给她唱,我那歌王外号,就是她起的。可那时候我小,只是觉得她好,却什么也没有说。后来,她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就嫁到城里去了。”
“觉得好,那就肯定好。心是不会哄自己的。”
“她也这样说过。”钱串串说到这儿,他又带着几分神秘之色向漂亮的乔巧儿凑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其实,你比她好!”
他是爱上乔巧儿了。
行云流水般的交谈,人一生不可多得。两个心心相印的人,坐着说说话,这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在这个陌生的窑洞里,乔巧儿遇上了知音,她恨不能把自己一生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于是就道:“那你说,人活着什么才是最苦?”
“看上的人娶不到手最苦。”
“什么才是最好?”
“可能是相爱最好吧。”
乔巧儿的脸红红的,应该是:恋爱真好,有话可说最好。
钱串串脸也红红的,他想起了红杏儿。
那个夜晚,踏着煤渣小路,他往红杏儿的小卖部每走一步,心头便涌出一股一股的热流。过去,没有婆姨,总被人看不起,自己只能苦中作乐。如今意外地被红杏儿爱上了,好像不是去约会,他是去实施一项人生的伟大工程。往后,红杏儿卖货,他做工,夫妻两人相敬如宾,爱到老、还要爱,日子过得油汪汪的。于是他雀跃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去深入生活,去找幸福。结果被打,他失败了。
本来,钱串串对待生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谁知乔巧儿的悄然而至,使他心中又泛起了波澜。乔巧儿虽然不是红杏儿,可她温润如玉,她的机智与温存,恰是霏霏细雨,滋润着钱串串的心田,叫他活得有劲儿了。
两个人都觉得特别合适,两个人相互都看上了。长得顺眼,看上了。文化相当,看上了。说话爱听,看上了。都很年轻,看上了。因为看上了,这就好办了,这便是水到渠成、珠联璧合了。
这是一场意外的姻缘,这不是个幻想,两个人是真的相爱了,情投意合的人终于走到一块儿了。
“今天我可真高兴啊。”乔巧儿眼里溢满了泪水。
“我这辈子,也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钱串串由于激动,他也是热泪盈眶了。
大队长吩咐过,结婚手续可以后补,他们现在就可以在一起生活了。领导既然发过话了,这就算是合法了。今晚,他们就可以度蜜月了。这对于钱串串来说,也就不用担心有人来打他了,他可以踏踏实实去爱他喜欢的女人了。
两个人没有举行任何结婚的仪式,天刚擦黑,便匆忙上炕,这是要鼓起爱情的风帆,动起来。他们要从里到外、透透彻彻地爱一回,体验一下美满的爱情是个甚?婚姻美满,到底是个甚?
天气严寒,这并不妨碍两个相爱的人脱了衣服光光地抱着。抱到一起,这便是把个好梦抱住了,跑不掉了。
两人开始倾诉了。
亲脸蛋儿,亲口口,亲乳头,亲得火烧火燎。撒娇,撒得如醉如痴,撒得浪言浪语,撒得管不住了自己。
相爱的人抱到一起,如同瀑布,如同井喷。
“你长得可真好。”钱串串闭着眼睛颤抖着说。
“我都是哪儿好啊?”乔巧儿继续撒着娇。
“样样都好。”
“样样好,哪儿最好?”
“全好。”
“哪儿不好?”
“还俏。”
“我是问你哪儿不好?”
“没有不好。”
“我有那么好吗?“
“你就是个好。有了你,天下的男人就有了好。”
独具匠心的一番话,感动得乔巧儿闪烁着泪花:“好是给你的。”
深夜,月亮照在高原上。月光洒在小院里,这样的月色,舒适、恬静,如诗如画,正是男人女人做爱的好时光。
相爱的人抱着,是个满足,同时也加重了感情上的铺张,总觉得不够、不够,能把想要的都要上,这才进入了美妙的境界。
“你是不是一个坏小子。”乔巧儿突然这样说。
“我在炕上,是个坏人。”钱串串笑着道。
“我不信你能有多坏?”
“要多坏,有多坏。我最坏!”
“我看不像。”
“小看我。”
“我看你不会。”
“咱会,手艺还不错。”
“那你坏给我看看。”
“那我坏一回?”
“坏呗!快来。”
“我怕你骂我。”钱串串说出了埋伏在心中的顾虑。
“是我想叫你坏的。”乔巧儿将歌王拥得更紧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一个广为流传的口歌。男人坏,这决不是说男人的人品坏,这显然是指男人在炕上爱他的女人爱得深,会爱。女人喜欢这样的男人。
钱串串会坏,他用那有力的手将乔巧儿触摸了一便;手掌所到之处,就带来一阵欢呼;他开始轻轻地揉动,似音乐,有节奏地揉动着;紧一下,缓一下,带着感情工作;乔巧儿便随着他的节律,感受着,心灵跳跃着,最后她像音乐一样动听地吟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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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亲亲。”这是唤乔巧儿。
“亲亲!我的个亲亲哟!”继续呼唤。
钱串串一边唤着,一边工作着,并且装出很坏的样子问:“亲亲,你说,我这是摸甚来?”
他是坏得够可以的了。
乔巧儿被他说羞了,可乔巧儿此时已经掉进了湍急的爱河,一旦掉进来了,便不由你,也克制不住了。乔巧儿就红着脸道:“一定要我说吗?”
钱串串愿望热切:“说说,亲亲。看咱俩想的一样不一样,我这是摸甚来?”
乔巧儿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便优雅了一下,道:“是地。是给你种的地。”
钱串串依然坏着道:“我的地?那咱就撒种粒,结果果。”
乔巧儿红着脸颊,顺着他道:“撒种粒,结果果。”
钱串串坏得不停息:“往哪儿撒种粒?”
乔巧儿就红着脸说:“往地里撒种粒。我叫你种你的地。”
折腾半天,乔巧儿没有说出男人想听的那个字。钱串串觉得新婚之夜美得不够彻底。他想听一声,但是心急是不可以的。钱串串就亮出了自己的文化功底,施展才能,他要慢慢往前走,渐渐起高潮,顺理成章地进入气氛。
他搂着乔巧儿,别树一帜地道:“亲亲,你不是地。你是我的饭锅锅。”
乔巧儿不理解:“我是锅锅?”
钱串串跟着又拿腔作调:“亲亲,我饿了,我想吃饭了。”
乔巧儿明白了。问他道:“我是米,还是面?”
“你是精神。”歌王上了档次。
女人被看作精神,这是一种顶级的评价。不是谁都可以具备精神生活的,精神是一种无形的财富。有的女人,渴望精神,如同饥饿的人渴望一餐饭。有的女人一生都在追寻精神,然而丈夫却是一位肉头户。也有不需要精神食粮的女人,她们只认利,见了利益欢快!像这样的女人,一生将在苍白与无知中度过。
乔巧儿最看重的同样是精神,她喜欢心灵富有的男人。像钱串串这种,她情愿为他付出一切。当然,也是为了自己。
“你不是个屋里的东西。”钱串串拽了起来。
乔巧儿被歌王看作了精神,而不是个屋里的东西了。本来,在农村,女人都是被看作是屋里的东西,俗称:屋里的。女人身价很低,是专供男人享用的。
乔巧儿不是个物件儿了,不是件东西了,她是个亲亲了,是属于男人的无形的财富了。谁都爱听赞美的话。况且,这种话她相信。她和歌王在一起,心有灵犀,感觉极好。
“要是能顶饥,你就吃了我吧。”乔巧儿十分多情,她想跟心上的男人浪一浪。
两人重又开始接吻。
亲嘴也好,亲口口也好,这是有个讲究的。普普通通的亲,不带上情感,那叫应付。嘴唇对着嘴唇,亲得叭叭直响,那叫干啃。这都不是相爱的人在示爱。
乔巧儿将唇轻轻地贴在了歌王的口上,使了下劲儿,她就伸出舌尖儿来,去湿润歌王,拨弄歌王。钱串串回应着乔巧儿的爱,嘬那多情的舌尖儿,接那甘甜的露水。他们这样吻着、爱着,总觉得还差点儿,两人就唇挨唇,口对口,互不相让地拱起来。
“我想叫你吃。”乔巧儿说。
“说过了,我饿了。”钱串串切切地道。
乔巧儿将自己的舌头完整地放到了歌王的口里,钱串串就接上它,含到口里,伸着脑袋,狼吞虎咽地去吃。没有比这种时刻更为美妙了,你饿了,而我想叫你吃,向往着。乔巧儿觉得一个女人能够把舌头完整地放到一个男人口里,女人就是把她的爱完整地表达出来了。性是需要表达的。她的舌头,是她用来说话的。女人把舌头给了男人,女人就是把全部的悄悄话给了男人,就是把全部的誓言给了男人。乔巧儿愿意做一回这样的女人。
“我把舌头给了你,就是把誓言给了你。”乔巧儿将这话说给了歌王听。说了出来,她就感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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