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仇等不敢轻敌,各人使出看家本领与他相斗。陈靖仇使招浪里寻花,身子向前一倾,长剑舞作一个圆卷,向斛律安飞身攻去。拓跋玉儿和于小雪也跟着抢上。那圆锤虽重,但在斛律安手里竟使得回转自如,随心所欲。轻而易举的就把三人的来招荡了开去。陈靖仇连攻数十招,也近不了斛律安身周一尺之内。拓跋玉儿和于小雪在两侧夹攻,将斛律安围在中心。那斛律安成竹在胸,竟不突围,紧守门户,冷笑数声,悠然自得。陈靖仇手上暗暗加劲,使出了一招乌雪纷飞,剑刃化为数道白光,比之过去,寒气更甚,向斛律安猛刺数十剑。斛律安全身为剑气笼罩,扬起巨锤,向剑上架去,突然锤剑相交,只觉一股冰寒之气从锤上直涌过来。
斛律安心头微惊,道:“小反贼,倒还有两下子嘛!”右手一紧,掌心热气直贯锤柄。陈靖仇只觉剑上寒气登时消散,化为乌有,连忙收剑后跃,再使一招痴木狂岚,跃起到半空,长剑自上而下,狂扫过去,地上尘土飞扬,沙石四溅。斛律安将巨锤高举过顶,挥手急转,锤子化为一圈金光。铮铮数声,火花四溅,两人瞬间交了数十招。陈靖仇攻不进去,斛律安也被牵制,缓不出手来,只能全力低档。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拓跋玉儿飞身上去,一招星火长空,手中弯刀斜斜向斛律安腰间连砍数刀。斛律安一惊,本欲侧身闪避,但于小雪又已攻上。
斛律安眼见情势危急,突然举起巨锤,大喝一声,锤上突然闪出万道电光。陈靖仇等只觉头晕目眩。正犹豫间,斛律安已飞身而上,俯身抡锤横扫,一招之间就已将三人撂倒在地。
陈靖仇缓过神来,只见拓跋玉儿和于小雪也都已躺在地上,正挣扎着坐起。身周都是士卒,挺着长矛,已把己方三人团团围住。斛律安肩扛巨锤,站在一丈之外,神色轻蔑,道:“哼,小小鼠辈——如此实力,也敢来劫我大隋官军营寨!”
陈靖仇只觉胸中气血翻涌,烦闷欲呕,忍痛道:“可恶……你要杀就杀,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斛律安冷笑一声,右手一举,上来几个士卒,将陈靖仇等架了起来,送入一个小帐子中跪下。斛律安在北面主位坐下,昂起头,喝道:“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要处处与宇文大人作对?”
拓跋玉儿呸地一声,道:“哼……你还敢问我们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去魔王砦干了什么?”
斛律安一愣,不明所以,道:“魔王砦?是哪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拓跋玉儿冷笑一声,道:“哼,你当初既然去了,现在为什么不敢承认?当时你不是和宇文太师,以及一位叫韩腾的老将军,到魔王砦去夺走了神农鼎吗?”
斛律安听了,道:“笑话……宇文大人,韩腾老将军以及本将,何时去过什么魔王砦了?”顿了顿,喝道:“少废话……你们若不从实招来,本将可要对你们不客气了!”喝令左右,叫取刑具来。两个士卒领命而去,不多时取来几根七尺来长的粗铁棒,棒上尽是倒刺,锋锐无比。
斛律安道:“本将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招是不招?”
陈靖仇昂起头,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这为虎作伥的狗贼,别想让我们说出半个字!”
斛律安大怒,拍案站起,正要喝令用刑,突觉头脑一阵眩晕,天璇地转,全身疲软,站立不稳,忙用手撑在桌上,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念忽转,骂道:“混账,我明白了……是酒……刚才的酒里有毒!”陈靖仇向拓跋玉儿和于小雪使个眼色,三人飞身跃起,三两招就把身后士卒打倒。斛律安勉强支撑,正要去拿巨锤迎敌,突然双目一翻,滚倒在地。陈靖仇过去看时,那斛律安已口吐白沫,知觉全无,晕死了过去。此时营中已乱成一团,人声喧哗,众士卒如潮水般向帐中涌来。陈靖仇等不敢稍有拖延,丢下斛律安,夺回兵刃,砍倒几个帐前守卫,直冲入中军大账。
上官镇远独自守在帐中,身上药力也已开始发作,只感头脑沉重,四肢不灵。眼见陈靖仇等冲了进来,勉力支撑,提起大刀,喝道:“何方盗匪,竟敢偷袭本将营寨?”
拓跋玉儿扬起柳叶刀,冷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来找您拿崆峒印而已!”上官镇远大怒,双目如火燎,挥大刀连砍过来。陈靖仇挺身应战。一招羊筋蚀骨使出,身子绕着上官镇远急转数圈,剑光飞舞,向圈中连刺。上官镇远凝神接站,但苦于手脚迟滞,步法不灵。不到数十合,已是险情迭出。再斗一会,被陈靖仇一剑砍来,躲避不及,左臂上登时被划开一个大口,鲜血狂涌。上官镇远暗暗心惊。心道:“我今日虽死不足惜,但这神印如被抢走,我怎么对得起宇文大人的重托!”当下紧守门户,慢慢退到帐角,使尽全身力气,将陈靖仇等打退几步,左手急忙在兵器架上一扳。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上官镇远脚下露出一个洞口,身子直坠了下去。
陈靖仇待泥尘散尽,跃到洞边,俯身察看,只见洞中漆黑一片,道:“可恶!我们快追!”扯下一块帐幕,绕在半截长矛上,倒上灯油,点做一个火把。眼看官兵已攻入营帐,三人纵身向洞中跃下。
耳旁风声呼啸,不多时,只觉脚下一麻,已到洞底。陈靖仇举着火把,认了路径,三人一齐向前追去。不想那密道千回百转,许多拐角还设有机关。拓跋玉儿冲得稍快,不意踏到机关上,两旁石壁千百枝乱箭陡然射出,若不是陈靖仇相救及时,早被一箭射穿胸腹。三人都是暗暗心惊,小心翼翼向前走去,直追了一个多时辰,却连上官镇远的影子也没见着。
几人加快脚步,转过一个拐角,突见前方有一丝光亮。陈靖仇等奔上前去,隐隐看见是密道出口。洞口旁站着一个少女,身旁地上趴着一人,一动也不动。陈靖仇走近前去一看,惊道:“郡主!怎么是你?”独孤宁珂笑道:“你终于来了,陈公子!”拓跋玉儿看着地上的人,道:“郡主,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刚才那位将军吗?”独孤宁珂道:“是啊,是啊……我刚才一直在地道里躲避,也是刚准备走出洞去,却发现他身受重伤,倒地气绝,不知为何死在这?”陈靖仇俯身察看,那上官镇远身上除了手臂上一道剑疮,并没有别的伤口,但全身骨骼尽碎,竟如烂泥般,软绵绵摊在地上,死得甚是蹊跷。陈靖仇心中骇异,一时也想不明白谁竟有如此神力,能这般杀人。从上官镇远身上搜出了崆峒印,退开几步。
独孤宁珂笑道:“陈公子,那以后这只神印就交给你们了!”
陈靖仇道:“多谢郡主——要不是您暗中帮忙,我们今日别说夺得神印,只怕连这营门也出不了了!”
独孤宁珂摆手道:“陈公子别客气!”想了一会道:“对了,陈公子……接下来你们要上哪儿呢?”陈靖仇道:“既然目前宇文太师到南岭去找女娲石了,我想我们应该先去找伏羲琴才是。”
独孤宁珂道:“伏羲琴在河西敦煌的石窟中,你们北上一定要经过京城,你们要不要干脆和我一块儿回京城去?”于小雪道:“啊,去京城?……”独孤宁珂笑道:“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怎么才能比那宇文太师抢先一步,夺得伏羲琴!”
陈靖仇犹豫道:“郡主,你这提议很不错……但我师父正在长沙城中养病,恐怕深有不便!”
独孤宁珂道:“原来如此……那又有什么关系?陈公子不妨把老师父也一起接到京城中来!到我府里,安下心养病岂不更好?”
陈靖仇道:“郡主,谢谢您……可是……”
独孤宁珂笑道:“陈公子,你和我客套些什么?”
陈靖仇道:“那多谢郡主!师父近来身子不太好,现在可能不便路途奔波,我想等师父身子大好后,再取路北上。不能跟郡主一块行路了。”
独孤宁珂点头道:“这样也好……”取出一个令牌来,道:“这个武关令牌也一起交给你们,这样你们来京途中,就可自由通行武关了。”
陈靖仇接过,道:“真是太谢谢您了,郡主!”
独孤宁珂道:“不客气……那我们就先暂时在此分别,你们到了京城,就直接来独孤王府找我,到时再会!”和众人别过,当先出密道而去。
陈靖仇等也走出密道,只见那出口被绿草遮盖,从外极难发现。出得外面,竟是在半山之上,军营中喧闹之声隐隐可闻。转过山坡,向下望时,离军营不远,那营中兀自乱成一团的,军马黑压压的,如蚂蚁般来回奔跑,四处缉拿刺客。三人急忙下山,回至长沙城中。入得客店里来,走入陈辅房中。陈辅正站在窗台前,问道:“靖仇,这一日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陈靖仇脸上喜形于色,道:“师父,我们到长沙城北边的官军大营去了,还一举夺得了崆峒印!”陈辅惊道:“崆峒印?……排列九五之阵的崆峒印?”陈靖仇道:“对啊,师父!”遂取出崆峒印来,将前事都一一告知。
陈辅也是心喜,捋着白须,缓缓地道:“原来如此……没想到隋人之中,也有如此深明大义之女子,实在难得啊!”
陈靖仇犹豫了一会,道:“师父……”
陈辅道:“什么事?”
陈靖仇道:“我,我想把这崆峒印先拿去还给氐人族女王,不知可以吗?”
陈辅道:“还给女王……什么女王?”
拓跋玉儿道:“老师父,之前因为我的过错,害得氐人族她们遭受了很大劫难……我和阿仇曾答应她们的女王,只要一找到神印,就马上送还,好让她们恢复以前的容貌。”
陈辅脸色一沉,道:“哼,不准!老夫不答应!”陈靖仇道:“师父,可是,可是那神印本来就是她们的……”
陈辅道:“老夫说不准就是不准……我大陈复国之千秋大业,可比你们与那妖怪之间的约定重要百倍!”
陈靖仇道:“师父……可是徒儿……”陈辅喝道:“靖仇,老夫命你立刻将神印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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