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娥:“听你爸的。”
巧柔诧异,四杯酒倒满。
孔大远端起杯:“来,都端起来。”
众人举杯。
孔大远:“为咱们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干一杯。”
四个杯碰在一起,孔大远一饮而尽。
控制不住眼泪的刘素娥起身离席。
巧柔:“妈,你去哪儿?”
刘素娥:“你们先吃,妈锅里还有菜。”说完抹着眼睛出屋。
巧柔觉察:“爸,我妈怎么哭啦?”
孔大远:“高兴呗。不管她,行健、巧柔,吃菜。”说完给二人挟菜。
兄妹俩面面相觑,感到不妙的巧柔离席。
孔大远:“去哪儿?”
巧柔:“我喝点儿水。”说完出屋。
桌上只剩下孔大远和行健。
孔大远拿起酒瓶:“来,行健,跟叔喝一杯。”
行健接过酒瓶:“叔,我给您倒。”
孔大远点头,眼中泪光盈动:“好啊,你给叔倒的酒,叔一定要干!”说完一饮而进。
行健担心:“叔,您慢点喝。”
孔大远搂着行健的肩膀:“你和叔有这样的缘份,难得啊。”
行健不安:“叔,您怎么啦?”
孔大远:“一晃你在这个家里,待了十几年了,叔心里乐啊,记得你为啥姓盛吗?”
行健:“因为我妈姓盛。”
孔大远:“没错,你妈的老家是萝北的。”
行健瞪大眼睛:“萝北在哪儿?”
孔大远:“老远了,在咱们省的大北面。”
行健:“您过去没讲过。”
孔大远:“是啊,我也才知道。”
行健:“您怎麽知道的?”
孔大远:“十几年了,民政局一直在找,前两天通知我,找到了。”
行健:“找到我家了?”
孔大远点头:“你爸爸叫罗树奎,住在哈尔滨。”
行健叨念着这个陌生的称呼:“爸爸…”
孔大远:“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他已经在路上了。”
行健愣怔着说不出话来。
孔大远:“叔替你高兴啊,孩子。马上去哈尔滨了,回自已的家啦。”
行健如梦初醒,哭了:“我哪儿不去,这儿就是我的家。”
孔大远热泪盈眶:“不,你是懂事的孩子。等见了爸爸的时候,一定要亲热点,主动叫爸爸。”
行健抽泣:“我没有爸爸,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孔大远流泪:“孩子,别说傻话,咱这儿穷山沟,哪比得上哈尔滨。”
行健大叫:“求你,叔,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孔大远泪流满面。
“别让我哥走,别让我哥走!”巧柔哭着跑了进来,刘素娥流着泪跟入。
巧柔拉住父亲:“爸,我不让我哥走,我不让他走嘛。”
孔大远哽咽着:“你以为你爸舍得吗?!”说着泣不成声。
一时间,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35、孔家院子(日)
孔大远陪着风尘仆仆的罗树奎走入院落。
孔大远对屋里喊:“快出来,素娥,罗大哥到啦。”
门开,刘素娥闻声出:“大哥,快请进。”
罗树奎把手中的礼物递上:“受累了弟妹,我的一点心意,拿不出手啊。”
刘素娥感激:“大老远的,买什么东西啊。”
罗树奎:“应该的,应该的。”
孔大远问:“行健呢?”
刘素娥:“说是去割草,也该回来了。”
36、山坡上,墓前(日)
行健伏在母亲的墓前,低泣:“妈,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我叔、我婶、巧柔,不想到不认识的地方去,妈,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孔大远陪罗树奎出现。
听到脚步声,行健回头,与罗树奎的目光遭遇。
孔大远介绍着:“行健,这就是你爸爸。”
罗树奎百感交集,上前把行健抱住:“孩子。”
孔大远催促着:“行健,叫爸爸,叫啊。”
行健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罗树奎感慨地望着行健,期待着。
忽然,行健挣脱了罗树奎的手臂,跑离。
孔大远对行健的背影大喊:“回来,行健”
罗树奎失落地制止:“让他去吧。”
孔大远:“可能是认生。”
罗树奎:“我理解,突然叫一个陌生人爸爸,当然叫不出口。”
孔大远:“罗大哥,父子天性,,孩子跟你熟了就好了。”
罗树奎:“我相信有那麽一天。”说着踱到盛梅的墓前,轻轻道:“这是盛梅的墓?”
孔大远点头:“旁边小的,是行健的同胞兄弟。”
罗树奎流下热泪:“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啊。”
孔大远:“都过去啦,如果他们地下有知,一定会为你和行健的父子重逢高兴的。”
罗树奎感慨地点头,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缓缓道:“你们娘俩安息吧,我在这里保证,一定尽我全力,让行健长大成人。”
37、孔家(晚)
刘素娥在灯下做针线活,孔大远扛着一个麻袋入。
刘素娥:“你扛的是啥?”
孔大远放下麻袋:“一点儿土特产,给罗大哥带着。”
刘素娥:“不淘弄点黑香米?”
孔大远:“淘弄不到,行健和巧柔呢?”
刘素娥:“睡了。怎麽不让罗大哥住家里?”
孔大远:“他是怕行健拘束,自已提出住县里的。”
刘素娥:“不管怎麽说,让他一个人住招等所,太失礼了。”
孔大远:“情况特殊嘛,他也不能挑理,行健的东西收拾好了?”
刘素娥点头:“走得太急了。”
孔大远:“人家罗大哥在是领导,工作忙,咱得理解。”
刘素娥:“我是舍不得行健。”
孔大远:“又来了你。”
刘素娥:“本来麽,行健是我带大的。”
孔大远:“好了,以后又不是见不着。”
刘素娥掏出一沓钱递给孔大远:“这个你带上。”
孔大远推辞:“你留着花吧,我这儿够。”
刘素娥硬把钱塞给孔大远:“拿着。”
孔大远:“哪来这麽多钱?”
刘素娥:“我把咩咩卖啦。”
孔大远意外:“巧柔知道吗?”
刘素娥点头:“是她的主意。行健在咱家长这麽大,连身象样的衣服都没买过,到了省城,你看着给他买身好的吧。”
孔大远感慨地点头。
38、谢家塘,村口(日)
众人把孔大远和行健送到村口。
宋晓云拉住行健,把一支美工钢笔放在他的手里:“这支美工笔,是我读师范时的奖励,现在送给你,希望它能让你取得更好的成绩。”
行健:“谢谢,宋老师。”
宋晓云搂着行健的肩膀:“无论在哪儿,都别忘了,你代表着我们谢家塘。”
行健的眼圈红了:“我记住了,老师。”
39、哈尔滨火车站(日)
罗树奎和孔大远、行健走出站口。
都市的纷乱繁杂让行健目不瑕接。
一个青年急急地跑来,接过罗树奎手中的行李:“对不起,经理,堵车。”
罗树奎:“我的不沉,去接他们的。”
青年热情上前,接孔大远的包袱。
孔大远推辞:“不用了。”
青年:“给我吧。”
罗树奎:“给他吧,大远,车在前面,累不坏他。”
“是啊。”青年拿过行李,小跑着引路。
在一辆崭新的轿车旁,青年殷献地打开车门。
40、轿车里(日)
车在行驶。
望着窗外楼房,孔大远兴奋地对行健道:“看啊,行健,这麽高的楼,快赶上咱婆婆山高啦。”
行健:“没有婆婆山高。”
望着面色阴郁的行健,坐在前排的罗树奎脸上呈现着愧疚。
孔大远指着外面的一处西式建筑:“快看,那房顶是带尖儿的,多有意思。”
行健无动于衷。
孔大远:“瞧瞧,连玻璃都是带色的,象你用过的调色盘。”
行健低头无语。
孔大远:“你这孩子好怪啊,这麽好玩儿东西都不看。”
罗树奎插话:“是啊,行健,看看吧。那房子是俄国人盖的,叫索菲亚教堂。”
行健:“我还是喜欢谢家塘。”
罗树奎:“没关系啊,喜欢回去,放假的时候,有机会啊。”
孔大远:“行健,你看哈尔滨多好啊,有大楼,有教堂,还有这样的小卧车,比咱们骑马舒服多了。”
行健:“可这儿没有我想念的人。”
行健的话让众人无语。
41、招待所房间里(日)
罗树奎带着行健和孔大远,走进一间有两张床的客房。
“到啦。”罗树奎把行李放床上,介绍起室内的设施:“大远啊,这是洗手间,还可以冲淋浴。暖壶在这儿,水都是新打的,喝完啦,跟服务员说一声,他们就会续上。这还有电视,没事的时候,可以解解闷。”
孔大远:“罗大哥,太破费啦。”
罗树奎:“瞧你说的,应该的,你们先歇口气,洗一洗,我这就去张罗饭。”
孔大远:“不急,不急,车上吃的还没消化呢。”
罗树奎:“一路上挺累的,早点吃完,你们可以早点歇着,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们。”
孔大远意外:“你是说,行健也住这儿?”
罗树奎点头。
42、招待所,走廊里(日)
罗树奎从房间里出,孔大远跟了出来:“罗大哥!”
罗树奎止步:“怎么了,大远?”
孔大远:“有几句话,我想问问你。”
罗树奎点头:“好啊,咱们找个方便点儿的地方吧。”
43、冷饮厅里(日)
孔大远与罗树奎面对面地坐着。
孔大远:“为什么不带行健回家?”
罗树奎:“大远,我现在有了新家,还有一个跟行健年纪相仿的儿子,叫罗野。”
孔大远:“行健的事你没说?”
罗树奎:“还没来得及。”
孔大远:“你怎麽打算?”
罗树奎:“尽快说清楚。”
孔大远:“不会让行健一直在招待所住下去吧?”
罗树奎:“绝对不会,这只是暂时的。”
孔大远:“如果你的家里人不接受呢?”
罗树奎:“不会吧。”
孔大远:“万一呢?”
罗树奎:“我会说服他们。”
孔大远:“行健长到今天,很不容易。万一待不习惯,你言语一声,我立刻来接他。”
罗树奎:“谢谢你,大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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