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笑容却只被少数几个人看见过。平时总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也很有震慑力。
的确,江浪这些天来也在挂念着出狱的日子,换做谁也不愿意继续在这个下流龌龊卑鄙的地方呆着。即便监狱里娱乐康乐设备均相当齐全,可是却永远无法取代无拘无束的自由。江浪三年前一次冲动的代价就是三年的自由,虽然他在监狱里学到在外面十年也难以学到的东西,在这里迅速由当年稚嫩天真的少年摇身变为成熟稳重奸诈狡猾的成年人。也许他也曾为自己过早流逝的青春飞扬而伤感过,但是他始终认为,这一切值了。可也只是三年的代价,再久就无法接受了。
江浪按捺住心头喜悦,微微一笑,晃动两只手指:“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一起打天下。”就是这样简单明了的一句话中的真挚,令阿天感到一股激流涌往心底,身体里热血涌向头部,他重重的点头应承下来。江浪的邪异笑容渐渐在脸上扩散,演变成更绝更妖异的气度,使人毛骨悚然。
铁门发出吱嘎一声怪叫,两名狱警一边开门一边喊:“43219,今天你出狱。”江浪情绪激动,立刻由床上坐直身子,隔壁床上的阿天开心的也站起来:“浪哥,你保重。”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江浪露出笑脸:“各位兄弟,我们在外面再见吧。”
江浪拨开人群走到阿天面前用左手握起他的手,右手轻轻在上面拍了几下,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阿天仿佛会意的点点头。江浪嘴角溢出一缕笑意,扭头跟着狱警就走了。
办理好相关手续之后,江浪出了监狱大门,他没有回头。此时正是午后时分,阳光正烈。他在离监狱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闭上眼睛胸膛挺高,深深呼吸了几口外面世界的空气。原来真的很清新很自由,江浪如此想。
他双腿触碰到地面,整个人跪了下去,双手缓缓张开,做出一个拥抱的自由的动作。感觉惬意之极,事隔三年,他终于再度品尝到自由的空气,舒缓的情怀,愉快的心情,这一切让他不自觉的笑了。
身体里的暴烈之气顿时和祥和之气纠缠在一起不分轩轾,两股气影响着江浪的本源气度变化。浮现在脸上的是邪气的笑意。邪异的笑容配合以妖异另类的动作,此时此刻的江浪浑身上下竟是将自身独特的个人魅力张扬到了极限,仿佛有种超脱的魔幻感。
这时,远处一辆停放了许久的汽车突然发动,以高速冲着江浪迎面而来,江浪甚至听得到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吱吱声。眼见即将撞上江浪,形势危险之极……
第十四章 蛟龙脱困(下)
纵然汽车高速往自己冲撞而来,亦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做到了视而不见。江浪巍然屹立,脸上持续着诱人探索的点点笑意,甚至还有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
汽车轮胎不情愿的与地面进行热吻,拖出长长的摩擦吱声,就在开到江浪身旁时,突然停止,车门正好正对着江浪。车与江浪之间的距离恰好够打开一扇门,三扇车门立时被推开,仿佛旋风一般冲下来三个人。
其中年纪最大的大约有四十岁上下,身型偏矮偏瘦,偏偏还生着一双细小的眼睛,细得倘若稍稍眯上一些就找脸上找不到的地步。更希奇的是,就是这双眼睛里平常总是浑浊不堪,惟有偶尔飙现的狡猾才显示出这中年人的老谋深算。他是钱千,一个高超的诈骗犯,亦是俗话说的老千。
另一人大约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四肢五官看上均是十分强壮有力,全身硬邦邦的肌肉更是把紧身衣撑得紧紧的,格外突出了那成块状的肌肉。同时脸上还有一条刀疤,更是增加了此人的凶狠。他叫杨历辉,绰号烂命辉。
最后一个从驾驶位下来的是一个只比江浪稍大的年轻人,行为处世以及装束打扮都相当前卫。他也是江浪在狱中结识的难友,是因为偷车被警察逮了个正着。他叫张速,绰号“速龙”。
真难以想象这样古怪的组合怎么会凑在一块,三人兴奋的围着江浪,烂命辉憨厚的笑着:“浪哥,你终于出来了。”张速激动的点头附和:“是呀是呀,你要是再不出来,阿辉说不定就会去劫狱了。”
老于世故的钱千和善的先招呼江浪上了车,接下来就是烂命辉规矩的招呼,然后才是速龙的嬉笑。江浪也笑着和几人打过招呼,若无其事的询问:“怎么小黑没有来?”
染得满脑袋金黄的张速抢先在其他两人面前回答道:“小黑那小子,别提了。前这两天他一直攻不进一个网站,心里特别不服气,于是发誓非要破掉对方的手段。”说完还得意的对其他两人挑挑眉毛。
“阿浪,我们在北角的海逸酒店给你订了房间。先送你去那里,洗个澡再出来吃饭。晚上去夜总会消遣消遣。”钱千坐在江浪身边为他安排出狱后的行程安排。
到了海逸酒店后,江浪先去洗个了澡,换上了钱千他们事先买好的衣服。果然是精神抖擞,气势横生,更是精气神十足。阿速惊奇的啧啧发出响声,感叹道:“浪哥,没想到同样的衣服在你身上就是格外不同,当老大的就是有气质。”
江浪笑骂了几句,这时,钱千的电话响了,原来出立了急事。需要他去一下,江浪宽厚的耸肩:“你先去吧,阿辉和阿速陪我就可以了。”钱千离开后,江浪呆在酒店里左右无事,出狱前又刚吃过饭,却也没有胃口。于是,叫上阿辉和阿速出去走走散散心。
一路缓慢游荡着来到健康村游乐场附近,江浪看着时髦的青年男女,不由感叹:“三年不见,世界变化真是大呀。”
张速嘿嘿直笑着应和:“浪哥,你还真别说。现在的形势变化的确很大,我们考虑过了。”说到这里,阿速犹豫了一下说:“浪哥,我们一心想跟你闯出一番事业。但是,这些年来香港黑道由四大帮会主事的局势仍然没有改变,一般人很难出头。我们已经加入了临字系中的临胜,现在你出来了,我们先聚拢一些势力,然后就可以打自己的字头了。”说完后,阿速补充道:“这是钱千说的。”
江浪垂在腰间的右手食指画了几个圆圈,脸上露出思考深思。正欲说话,却听到不远处有女人在大喊抢劫,他顺着声音看过去,远处迅速出现两名军装警员。即使距离颇远,两个警察的模样看得不是很清晰,可江浪依然觉得其中一人特别熟悉。他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始终没有回忆起这个人是谁,是否见过。直到两名警察追贼而去了,他依然沉思着。
阿速试探的叫了几声,江浪这才醒悟过来。想到刚才阿速所说的,他顷刻间做出决定:“这事晚上再说。”然后,三人继续游逛了一会,买了一些东西才回到酒店。
处理好事后,江浪吩咐阿速和阿辉在酒店等,他自己则打算回家一趟。来到家门口,他不禁踌躇了老半天,在监狱里他有胆量和好几个强壮的敌人对殴,此刻却没有勇气敲门。自从他入狱之后,老爸老妈还有小贝也曾去探监,可是从他在狱中两番因为伤害牢友而加刑之后,老爸臭骂他一顿,就再也没有来过。只有老妈背着老爸偷偷去过几次,想到自己在狱中的所作所为,他一时间觉得很对不起一直关心爱护自己的亲人。
可是他不能不走黑道,或者该说,他已经决意走黑道这条路了。自从三年前捅伤小混混入狱后,狱中仿佛地狱一样的生活和争斗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谁狠谁就有话事的权利,谁才能成为人上人。
江浪不想自己再像以前一样被几个小混混欺负,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是轮到他欺负别人了。
他轻叹一声,老爸老妈都是好人,不会想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的。而且,他知道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一定是与众不同的,要做的事也一定很危险,绝对不连累父母。当初在狱中曾有一个势力颇大的老大不服江浪,恰巧那时自己已经有手下出狱了,他略施小计就让手下搞到了那个老大的儿子的照片。照片扔给那老大看了后,那厮立刻就瘫软下来。
混在黑道的人,家里亲人被威胁那是经常的事。监狱是一个浓缩版的社会,社会上有的,监狱里都有。江浪在狱中经历了如许多的事,心性早已成熟,也远比一般成年人想得更为深远。
江浪始终有些胆怯心理,终于,他松了一口气,把礼物放在门口。转身便欲离开,却听到一个声音:“宝哥哥,真的是你?”
是小贝?江浪转身望过去,果然是放学回家的小贝。小贝开心的奔跑过来,拉着江浪的手:“哥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去接你呢?怎么不进家呢?哦,你没钥匙。老爸老妈也不在家。”小贝一来就吱吱呱呱的说了一大串话,令江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好。他也是这事才想起,老爸这时理应是在公司的。
实在推拒不过,进了屋子里,江浪就给小贝上下打量了许久,任他脸皮甚厚,也不禁有些恼了。只听得小贝得意的说:“哥哥,这两年你还好吧?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江浪心中流过一道暖流,原本他颇觉得这个弟弟很烦的,想不到居然那么黏自己。
过了一会,老妈也回来了,见到江浪也是惊喜非常,急忙拉过他仔细打量,生怕儿子在监狱里吃什么苦头。江浪还能怎样,惟有苦笑不已,在狱中自己不去欺负别人就求神拜佛了,那还会被人欺负呀。心中虽如此想,可脑子却清楚知道,这是老妈的一番母爱表达。
本来他执意要走,却被老妈拉住,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走。说是一家人好不容易才有个团聚的机会,怎么就那么走了。天入黑不久,老爸也回家了。看着江浪,老爸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出来了就好。”
饭桌上老妈和小贝依然喋喋不朽的问这文那,江浪和老爸却没说什么话。场面骤然冷了下来,饭后,江浪又要走,一向温柔贤淑的老妈却生气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里。”
江浪留了下来,老妈按出狱者最标准的待遇,找来柚子叶为他洗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