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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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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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啦?”辛雅诧异地发现曹欣欣的情绪十分异样。

曹欣欣紧咬着嘴唇,突然起身,疾步朝外走去。辛雅不知所措地追赶而去。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欧阳青夫妇和曹亮夫妇围坐一起,喜气洋洋地相互开着玩笑。不时有人端杯前来祝贺破镜重圆的欧阳夫妻。

“我说嫂子,”曹亮笑眯眯地说,“当初欧阳勾搭你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他还真吃上了。当然,后来您这煮熟的天鹅又飞了,可现在又再让欧阳给叼住了。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潘文霞乐了。

“这蛤蟆俨然已经成精了!”曹亮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大家都乐了。

“哎,你还别说,这蛤蟆还真能成精!”欧阳青喝一口酒,接着说,“我们楼里就有一家傻瓜,他们家就养了一蛤蟆宠物。那蛤蟆就绝对是精!”

“真的?”段红鹃问。

“可不真的!要不你问文霞,”欧阳青看了看身边的妻子,说,“他们家那蛤蟆是从一家餐馆要回来的,就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牛蛙,在家养了快三年了。那蛤蟆绝对通人性,跟他们家人好着呢。太奇怪了。对了,‘非典’之前,咱北京电视七频道的‘元元说话’还播过他们家那只蛤蟆呢……”

“对、对、对,我想起来,还真有这事儿,我看过那个节目,”段红鹃接过欧阳青的话说,“太神了!说那蛤蟆进到他们家以后,他们家就再也没有见过蟑螂了。而且他们家的孩子一伸手,那蛤蟆就能乖乖地蹦到孩子的手掌上。特好玩耶!”

“真有这事儿?”曹亮瞪着眼睛问。

“这是真的!”潘文霞说,“我去他们家看过。他们家给那只蛤蟆取了一个名字,叫‘老卡’。就养在他们家的水槽里,只要一叫它的名字,它就会乖乖地蹦到你跟前,傻乎乎地望着你。特奇怪!”

《哥们儿》第六章(20)

“你说,这不是蛤蟆精是什么?”欧阳青说。

“操,真有邪的。蛤蟆也能当宠物养?”曹亮依旧半信半疑。

“亮子,你还别不信。那蛤蟆没来他们家以前,他们家几乎就没顺过。不是做生意赔本,就是大人病完,孩子又接着病。两口子三天两头地不是打架就是砸东西,孩子更可怜,还不到十岁,整天愁眉苦脸,比旧社会还黑暗。自从他们家有了这只蛤蟆以后,我靠,一下就翻身了。做什么都顺了,两口子也不闹了,连打麻将都没输过钱。还有他们家满地的蟑螂都让那蛤蟆给吃绝迹了,你说他妈的这怪不怪?!”

“嘿,这有点儿意思!”曹亮有些相信了,“可、可他们怎么想起来养一蛤蟆呢?”

“哎,要说起来这就是天意。”欧阳青用手一抹嘴,说,“那家男的平时有点缺心眼,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见天跟几个开餐厅的哥们儿在一起下象棋,那棋下得还特臭。一块钱一盘的局,丫一天能输二十多块,还老下。后来他哥们儿的餐厅进了一批牛蛙。其中有一只,只要一见餐厅的厨子拿着捞网到跟前,就玩儿命叫唤,而且躲得比谁都快,就愣没被逮着过。更邪乎的是,这傻瓜下棋的时候,只要一听见这蛤蟆叫,准能赢棋。后来也不知道丫是哪根儿神经开窍了,决定把那蛤蟆带回家养起来。结果一养就是三年,现在养成他们家的宠物了。别人平时遛鸟、遛狗什么的,他们家遛蛤蟆。呵呵……你说这事儿新鲜吧!”

“呵呵……真他妈新鲜!”曹亮彻底信了。

姚凯和叶远远单独坐在一个角落,闹中取静地边吃边聊。姚凯今天的心情处于极佳的状态。大腕们曾经给他营造的那片阴影渐渐烟消云散了。事实证明,辛波是对的,不,应该说自己是对的。作为胜利者,他对大腕们非但不记恨,相反,他倒有了些许对大腕们的怜悯和理解。他记得很多年以前,当他还在梦想成为一名诗人的时候,四川老家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作家曾说过这么一段话:人心能不能比天高?当然能!因为天其实是不存在的,而人心存在,天随人意而变。就是说,这世间的万象是随着人心人意而变换的。听起来很有些宗教的寓意,让人晕晕乎乎的发懵。可是今天他体会到了,因为在他跟叶远远的交谈过程中,他很超然,全没有以前的唯唯诺诺和小心翼翼。他对这个女人的痴迷和欲望依旧强烈,但他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和自卑。他的眼光开始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傲慢和自信辉煌的神韵。

“姚哥,你以前好像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人跟人讲话!”叶远远说。

“是吗,可能吧。远远,我很爱你,你知道吗?”他说。

她点点头,羞涩地笑笑,目光却盯着跟前的那盘花花绿绿的杂烩。

“你跟辛哥的那段儿事情我都知道,不过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你跟辛哥不是一条道上的物种,跟我才是。因为我比他更懂得珍惜你!或者说你对我,比你对他要重要得多,你明白吗?自古以来,男女之间的情爱其实有很多种,有点像今天冷餐会的配菜,只要你愿意,就能配出变换无穷的花样和口味。至于是否可口,那就得因人而异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她摇摇头,说:“我有点被你说糊涂了。”说完,向他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笑。

姚凯注视着她,眼里发出灼热光芒。

叶远远把头转向别处,看见辛波正跟蒋运明和那对双胞胎投机地交谈着,她的心情顿时变得纷乱了。

辛雅追随曹欣欣来到大街上。两人在一个公用电话亭跟前停了下来。任凭辛雅怎么问,曹欣欣始终不肯回答,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地面。

“欣欣,你怎么啦?你、你倒是说话呀!……哎呀,你都快把人急死了。你怎么了嘛?你说呀!……你是不是突然想起什么了?是不是你刚才听见我爸说你什么了?你听见什么了,你跟我说,我跟我爸讲理去!……那你到底是怎么啦?”

《哥们儿》第六章(21)

“我想回家了!”说完,曹欣欣来到路边,招手叫住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走了。

辛雅呆呆地站在那里,全然不知所措。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她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瓜。一回头,是父亲。

“丫头,你在这儿干吗呢?”辛波疑惑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又问,“那谁,欣欣呢?”

“她回去了。”辛雅回答说。

“回、回去?她爸妈还没走呢。她、她怎么啦?”辛波问。

“哎呀,爸,女孩子的事情你就甭问那么多了,行吗!”辛雅一句话,把辛波给噎住了。

“行、行、行,我不问、我不问。那你呢,跟我进去吧!”说完,辛波拉起闺女的手臂,向餐馆门口走去。

“爸,你刚才跟人都说什么了?”辛雅问。

“刚才?我跟谁说什么了?”辛波侧脸望着女儿,一头雾水状。

“就是跟蒋叔他们家那俩女的。”辛雅说。

“没说什么啊!”辛波更糊涂了。

“你没提欣欣什么事儿吧?”辛雅又问。

“欣欣?我、我提她干吗呀?!怎么啦,你们俩今儿这是?”辛波彻底糊涂了。

很快,北京的秋天就变得不那么明媚娇娆了。温柔和煦的秋风渐渐阴冷泼辣起来,刮得满世界乌烟瘴气,一片昏暗。老天爷跟女人一样,也犯周期性的情绪不佳。都说一年四季北京最美的时节是在秋天,最糟糕的也是在秋天。且往往是一夜之间就变了。昨天还好好的秋高气爽,无比宜人,今儿就淫威大发,无情无意。有句成语,叫做“多事之秋”。秋天——一个很麻烦、很躁动的季节。欧阳青的婚礼后不久,张文的歌厅也开张了。可没几天,因电路故障而引发了一场火灾。所幸的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然而火灾事故带来的一连串后果却让张文身心疲惫,焦头烂额到了无法承受的境地。‘非典’期间,歌厅的经济效益就已经受到了重创,而且股东们纷纷酝酿要不将歌厅卖掉,要不就退出。张文一再坚持,极力劝说几个股东,再等等看。结果等来了一场无情的大火,把大家多年的心血烧了个精光。仅张文个人,就损失了将近一百五十万元的资产。这些年歌厅的经营虽说有些赢利,但大部分都又投入到重新装修和设备更新上了。一夜之间,张文从一个京城的百万小富翁变成了贫民。再加上长期以来与家人关系紧张,导致其内心的压抑和郁闷,张文彻底垮了。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连几天神情恍惚,不言不语。任凭妻子刘雯雯好言歹语的刺激,他始终不肯做出任何反应,像具僵硬的木乃伊。曹亮、辛波、蒋运明、欧阳青、老熊头儿等纷纷多次前来看望过他。张文的状态着实让大家十分焦虑。哥儿几个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首先,张文拒绝住进医院接受任何检查和治疗,而且不见任何生人。本想请个心理大夫什么的,给他做做心理咨询,但张文坚持不见。大家苦口婆心,大大小小的道理,古今中外、沧海人生、忆苦思甜、威逼利诱等等,凡是能想到的思想工作形式都做了,情形仍无好转。显然,再这样下去,这人就他妈彻底完蛋了。大家忘掉了平时张文的刻薄和冷漠,罗列着他曾经的点滴好处。越是这样,哥儿几个就越是心情沉重,无计可施。欧阳青对张文目前的处境更是有些似曾有过的同感。但问题是,张文心病的真正根源却是在亲子鉴定这件事情上。用万念俱灰来形容张文现在的心态一点也不过分。一个男人到了这个岁数,所能承受的精神打击的极限究竟有多大,这恐怕是个因人而异,很难界定的问题。反正张文现在是够戗了。更令人不安的是,张文的妻子,还有现在说不清楚是谁的儿子的张德明,对他的景况似乎并没有人之常情的那种焦急和不安。尤其是张德明对父亲的冷漠和无视,更是让人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是没有血缘亲情。还有他那个替他看场子的强奸犯哥哥,张武,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这天,曹亮、蒋运明、欧阳青和辛波从张文家出来以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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