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风:中国明星城市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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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风:中国明星城市发展史-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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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第一,年产量达6万吨以上。素有“金开县”之称。

在三峡库区,那些依长江而居、吃长江水而生的人,此次因兴建三峡水库搬迁,情在理中。可开县人有些感情上不好接受:他们与长江“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回灌而进的长江水,将淹掉他们开县的面积高达85%以上,受淹的人口12万人,接近三峡湖北库区的全部被淹人口。

当三峡工程“175米方案”传出后,“金开县”的上上下下几乎全都沉没在欲哭无泪的状态之中。一方面,建三峡水库是国家的百年大计,必须全力支持;另一方面,自古以来自产自足、年年丰裕的开县与长江“井水不犯河水”,恰恰现在要为长江而作出牺牲,而且这种牺牲几乎是“金开县”的全部代价——其实就是全部代价了,被淹的85%的地方都是开县原先最好的坝地和山丘,剩余的15%的地方都是高地荒山,是不可植种之地,更非适合人畜居住。而沿长江的其他被淹县市,一般都是“一条线”式的淹没,呈现梯级状态。开县则不然,它的淹没区呈一个巨大的葫芦体,一旦三峡水库蓄水,淹没将是一次性的彻底的淹没。开县领导算过一个账:县城和10个镇(场)全迁,按开县自身的建筑施工能力,需要35年才能完成。如果引进一支3000人的建筑施工队伍,在资金保证的前提下也得需要19年。作为纯粹的回灌被淹区,开县的损失还有一个最让人有苦说不出的隐性问题:由于地处水库回水末端,随着三峡电站的蓄水与放水所形成的涨落,如此每年30多米的“涨落”而造成的被淹区时裸时泡,必然带来严重的水土流失和气候变化。

开县吃足暗亏。他们在高喊“支持三峡建设”的同时,心头裂开着一个血口。也许正是因为开县远离长江,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淹没大县和移民大县,却很少能见到高层领导巡视,相反那些淹没不算很大,而因在三峡名胜之地却不断有领导光顾……

开县人默默地承受着、期待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盼来了中央领导,盼来了能够表达心里话的机会。

“正是不到开县看一看,就不知道三峡移民有多难啊!”全国政协副主席、“老水利”钱正英面对开县风景如画的秀山丰田,感慨不已。

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副主任郭树言看了开县的坝子,听了县领导的汇报,又深入到被淹农民家里,然后站在大片大片挂果飘香的坝子面前,久久不语。末了,他深情地说:来开县两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开县为三峡工程要牺牲那么大,二是没想到开县这么繁荣。

三峡整个库区都难寻像开县那么好的坝子,淹没了太可惜!郭树言立即指令随同一起到开县的三峡建委移民局和长江水利委员会的负责人:马上着手对开县淹没和移民情况重新作调查研究,以供国家最高层正确决策。

一场尽全力保护“金开县”的战斗在轰轰烈烈的三峡大战中悄然拉开序幕。

同年10月,当郭树言再次来到开县视察时,随行的长江水利委员会的人便带来了《小江大防护工程规划设计报告》。这个《报告》是建议在长江支流的小江下游云阳县的高阳镇修建“小江水利枢纽”,从而实现将三峡库水拒在开县门外,用电排抽小江水于三峡库内的“保开县”之目标。这个方案被开县人称之为“大防护”。

“谁说我们开县没人管?‘大防护’就是中央对我们开县最大的关心和重视!”开县人感激万分。但这并不能打消他们继续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念头,他们为了保护好美丽的家园,力求争取得到更加完善的方案……

机会来了。1995年10月底到11月初,国务院三峡建委移民局和四川省人民政府在北京联合召开了“小江防护工程规划”专家级评审会。历时4天会议上,专家组组长、中国工程院副院长潘家铮代表专家评审组表示:《报告》仍需继续研究。

会后的第七天,时任总理的李鹏和副总理邹家华便亲自来到小江坝址考察。

“开县的同志来了没有?”李鹏问。

开县书记、县长赶紧报告:“来了。总理!”

李鹏点点头,关切地问:“你们对‘大防护’方案有什么意见?”

开县张书记先发言。他没有直接回答总理的提问,而是说:“报告总理,我们认为长江水利委员会提出的是解决开县移民问题的一种方案而已,我们认为还有其他方案。”

李鹏转头朝邹家华副总理笑笑,又饶有兴趣地问开县的同志:“你们快把其他方案说说。”

开县正副县长就赶紧将开县的地图铺开,然后在总理面前一番陈词:长江水利委员会的大防护,固然是有可取之处,但我们开县被淹的面积中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坝子,如果也能用筑坝的方法加以保护起来,这样对我们开县移民和未来建设将有极大好处。

听完介绍,李鹏总理频频点头后,陷入了思考。“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时,总理站起身,分别与开县的几位领导握手,然后对邹家华副总理说:“他们的想法有道理,我看对开县的问题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才对啊!”

次年12月17日至21日,决定开县的三峡移民问题和未来建设命运的会议再次召开。争议仍在“大防护”与“小防护”之间展开。开县出席的是县长刘本荣,这位肩负140万人民重托的县长声情并茂,慷慨激昂,他的倾向性意见得到了专家们的首肯和赞同。最后专家组认定:从开县实际出发和科学的、长远的角度考虑,建议仍采用以移民为主与“小防护”并举的方案来处理开县的问题,以达到尽量保护好当地生态环境和减少耕地被淹之目的。

历时五年的“开县悬念”,就这样被化解了,那是一个符合科学和符合开县人民根本利益的方案。经过运用小防护的方案,开县最富沃的17块坝子全部保了下来。县城和赵家、安镇、铺溪、厚坝四个移民集镇整体搬迁……

从1998年开始,开县投入了紧张的城镇搬迁和大规模的移民工作。他们并没有忘记党和国家给予他们的关怀,在一边依靠政策及时合理和科学地安排好移民与搬迁的同时,积极培育未来开县140多万人口的生存与发展新天地,先后组织了30余万非三峡移民的南下“务工大军”。今天我们来到三峡库区,看到的开县移民新村新城里为什么比别的地方楼房更多,道路更宽,生活更富裕?原来就是这支30余万人的“南下务工大军”每年挣回的几亿几十亿人民币在起作用……

开县人从来目光远大,高人一筹。在三峡移民的举世战役中,他们又一次显示了非凡魅力。

奉节是三峡库区又一个全淹县城。奉节的淹没,对文化人来说,是个极其痛苦的事情。

小小奉节县城,那是产生和积淀中国灿烂文化的一个宝地。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几乎每个中国人都会背吟李白的这一千古绝唱。“白帝城”就在奉节,奉节因此还有“诗城”之称。除李白之外,王维、杜甫、白居易、刘禹锡、陆游、苏东坡……都在此地留下了佳句。

“刘备兵败托孤”、“诸葛八阵抵敌”的一个个历史典故与传说,无不向人昭示着奉节深厚博大的文化底蕴和沉甸甸的历史沧桑感。瞿塘悬棺的神秘、锁江铁柱的风烟、举世无双的天坑地缝,还有令鬼哭神泣的黄金洞、孟良梯……奉节的天造美景与奇观,留给中华民族的不仅仅是自然遗产,更多的是文学与文化方面的精神遗产。

“诗城”奉节要搬迁了!

新县城在哪儿?还在美丽的长江边上?千古不朽的“白帝城”怎么办?“诗城”就这样“蒸发”了?103万奉节人民期待着答案出现。

于是,新县城选址成为奉节拉开移民战役的首场决战,且关系到整个战役的成败和这座有2300多年历史名城的未来。

“诗城”是浪漫的,但建设一座什么样的新“诗城”则是实实在在的基础工程,浪漫在这中间退至后位,可没有浪漫的设想则显然首先就是一个失败。

奉节人为寻找一个理想的新县城地址而苦苦奋争了十余年。因为按照长江水利委员会的“绿皮书”告示:奉节在兴建三峡工程中,全县被未来上涨的库水淹没的有17个乡镇97个村;县城属于全淹;与县城遥遥相望的白帝城将成为一座水中孤岛。

老城没了,新城该建何处?去过奉节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奉节老县城紧贴长江,两岸尽是高山峡谷,无论逆江而上,还是顺水行舟,见不着哪儿还有一块比现在的奉节县城更平坦的贴江之地!更何况,新县城必须建在未来水库175米水位之上。

奉节县的领导们把未来新县城的选择权交给了103万全县人民。民意的结果是:新县城应该“不脱离长江,不脱离历史文化背景,不脱离白帝城风景区”。这“三不脱离”代表了奉节的全部历史和优势,人民的意愿一点也没有错。

但何处寻找这“三不脱离”呢?已经有几届县领导为此伤透了脑筋。

说起来,最早的那年应该要从1984年算起,在当时的四川省城乡建设环境保护厅牵头下,奉节县开始了第一轮的新县城选址。经过一番马拉松式的考察论证,最后提出了三个地址:一是老县城上游的安坪一带,二是老县城后面的莲花池,三是近靠白帝庙的宝塔坪。

“安坪离老城太远,那儿的话我们肯定不愿搬!”县领导坚决否决了第一方案。

“莲花池也不行,虽然那儿是属于老县城的就近后靠,可把县城建在离长江的海拔面太高,以后我们吃水难,出门的路也难走。莲花池不合适,我们不去!”第二个方案老百姓不干。

“宝塔坪看起来是好,可那儿地形峭陡,地质结构复杂,滑坡多,不利于在这样的地方建城市。这个方案我们不同意。再说白帝庙都要给库水围了,你们新县城再选那儿没有什么理由。”第三个方案被负责整个库区城市建设规划的权威部门长江水利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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