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兴:“你去说,我不去丢那个人!”
股东:“一个老娘儿们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
董大兴:“那你去说!”
股东:“我见了女人说不出话!”
另一股东:“照我说给她一股得了!”
贵武:“姥姥!没那么便宜!”
几个人起争越厉害,吵得一塌糊涂,谁也听不进谁的。
董大兴气急大叫:“别吵吵了,这像商量事儿么?到底听谁的?!”
大家全都不说话了,出奇地静。
詹瑜看了看董大兴:“听你的,董掌柜!”
董大兴咬了咬牙:“叫她摘!”
百草厅门口。
牌匾被摘下,秉宽驮着景琦,胡总管、陈三儿忙接过匾,颖宇忙前忙后,白文氏回头望着门口,围观的人叫着好。门口,董大兴等几个股东个个脸色铁青,默默地看着。
白文氏道:“从今往后,不许再用白家的名儿,叫我逮着了,咱们公堂上见!”
白文氏回头招呼:“走!打道回府!”众人离去。
蓝掌柜和米掌柜走到董大兴前。
米掌柜:“董掌柜,咱们欠的银子该说道说道了吧?”
蓝掌柜:“赊药的账今儿可一定得结了。”
董大兴:“二位祖宗,别趁火打劫行不行?”
米掌柜:“你们这儿不是‘白家老号’了!”
董大兴看了看仍在围观的人:“走走,里边儿说!”
百草厅公事房。
颖宇急了:“董大兴,你是人么?”
董大兴也急了:“你是人么?”
“说好了,我是暗股,你把我卖了!”
“这么要紧的时候,你还不该挑明喽?!”
“不就一块破匾么?”
“破匾?这匾里有一百多年的信誉,亏你长这么大个子!”
“那匾明明是人家的!”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
“怎么往外?那是我们家的!哎?我这胳膊肘……”颖宇抬起胳膊肘歪着脑袋看:“……我这是往哪儿拐呢?”
董大兴生气地:“行了行了,坐下说件正经事儿,跟你说了多少回了……”
颖宇:“又是秘方!”
董大兴:“秘方!”
白宅祖先堂。
老匾供在案前,白文氏向祖先磕头,胡总管站一边忙将她扶起。
胡总管:“我说什么来着,他就让你摘了,你底下怎么办?”
白文氏:“我也没想到,他真让摘了,我看咱们得把那位常公公抬出来了。”
常公公外宅北屋。
白文氏仍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常玉、常环站在一旁。
白文氏:“常公公今儿准来么?”
常玉:“准来!”
白文氏:“这些日子,他没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吧!”
常环:“没有,老念叨您,问为什么老也不来?”
白文氏:“这儿还有别的什么人来过?”
常玉:“没有,一个都没有,常公公不愿别人上他这儿来。”
忽然传来街门响。常玉说了声“来了”,便和常环跑出屋。
白文氏看看门外,忙掏出手绢,在茶碗里浸了茶水捂在眼上。
门外传来常公公的喊声:“是二奶奶来了么?你可真行,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门一开,常玉、常环扶着常公公进来,白文氏忙迎了上去:“常老爷!”
常公公:“你可别这么叫!我得罪你,不露面儿了你!”
白文氏:“认罚,您说想吃哪儿,我请客!”
常公公注意看着白文氏:“怎么了?哭了?谁欺负你了?”
白文氏忙掩饰地擦眼:“谁哭了,快坐吧!”
常公公坐下:“为什么老没来?”
白文氏故意抽了两下鼻子:“这不来了么,看看这俩丫头行不行,不行给您换换。”
常公公:“挺好,可知道疼人儿了……二奶奶,你有事儿瞒着我!”
白文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有什么事儿瞒着您呐!”
常公公:“不对!你哭过,还瞒得了我?常玉,怎么回事?”
常玉:“刚才二奶奶……”
白文氏很急的样子:“别说,别说!”
常公公一脸生气样儿:“说!不说我打你!”
常玉:“二奶奶叫人欺负了!”
常公公细声一叫:“他长了几个脑袋,敢欺负二奶奶?”
白文氏:“其实也没什么,百草厅有块老匾,是我们祖上的名号,我应该摘回来吧?!”
常公公点头:“那是,那是!”
白文氏:“前儿我去摘……哎呀!不说了,没意思。”
常玉接道:“二奶奶叫人家给打了!”
常公公大惊:“这……这,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董大兴那猴崽子?”
“您别问了,已经没事了。”
“不行!这小子一天到晚弄假药糊弄我,我正要治治他呢,好,他倒找上门儿来了。”
“算了,忍了!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惹不起他们。”
“我惹得起!”
“人家是宫廷供奉,有宫里做主,您趁早别惹他!”
“什么宫廷供奉?我一句话就把他免了!二奶奶,还叫你们家接手!”
白文氏忙不迭地插手:“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白家是老佛爷查封的,您可别去惹这个祸!”
“二奶奶,你太小瞧我了。你这个人呐,心眼儿太好,太老实了,老佛爷那儿都有我呐!董大兴是什么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行了,不说这事儿了行不行?再把您气着,快,常玉给老爷烧个泡儿,我今儿给您带了一批上好的烟膏,您尝尝!”
常公公乐了:“你瞧又让你花钱!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尝尝,尝尝!”
白文氏忙扶常公公站起。
白宅上房院北屋。
颖宇正在拉抽屉、看帽筒、翻匣子找东西。金花端一小碗莲子羹走了进来,见颖宇翻动东西也没敢问,走进里屋。颖宇继续翻着……
里屋的白周氏听见响动,接过金花送过的莲子羹问道:“谁在外头呢?”
金花答道:“三爷!”
“老三!”白周氏叫道。
“哎!妈!”颖宇走进里屋。
“找什么呢?”
“这两天有点上火,找两丸‘清心’。”
“别瞎找,我这儿有!”说着拉开小抽屉。
“妈,‘六味地黄’的方子,有一味药怎么也想不起未了,您收哪儿了?”
“这我可不知道,以往都是你爸爸收着,谁知他收哪儿去了。”
“以前他收到哪儿了?”
“我压根儿不管他这些事!”白周氏转身去我清心丸,扭脸儿却见颖宇已然出了门,忙叫道:“哎,拿着药,你不要了?”
颖宇从上房院走出,路过二房院见门没关,便轻轻推了一下,门开了。颖宇走进院看看没人,使轻轻试探地叫了一声:“二嫂!”见没人应,颖宇轻轻向北屋走去。北屋无人,他进去匆忙乱翻一阵,四下看看,又进了里屋……
正当他蹬上了炕沿儿,打开顶柜仔细翻找时,景琦一撩门帘走了进来:“三叔,您干吗呢?”
颖宇头都没回:“找点儿东西!”
景琦:“都分了家了,您上我们家找什么东西?”
“嘿——!小免崽子,哪儿就轮得着你问我了!”
“您是贼!”景琦大声一喊。
“嗬——!你敢管你三叔?!”
景琦突然冲过去,抱住颖宇的腿拼命一拽,颖宇站立不住,从炕上倒下,把景琦也压倒了。颖宇翻身打景琦,景琦挣扎爬起,忽然从炕席下抽出一把裁纸刀,冲颖宇一挥:“我捅死你!”颖宇一把抓住景琦的手夺过刀,将景琦扭翻按到地下,又打又踢。
白文氏、胡总管和丫头冲进屋来。
颖宇回头一看忙住了手。景琦趴在地上没动。
白文氏惊讶地:“这是怎么了?”
颖宇一指景琦:“你问他!”
白文氏上前拉住景琦:“起来!”
“哎哟,别拉我!”景琦起不来了。
颖宇举着刀:“瞧见没有?他要拿刀子捅我!还了得了?!再犯到我手里,我劈了他!”说罢将刀一扔,慌忙溜了。
胡总管已将景琦扶起,坐到炕上。
白文氏:“伤着哪儿了?”
景琦:“拧了胳膊了,没事……哎呀,没事儿!”
三房院北屋厅。
颖宇正在脱衣服,只剩了条大裤衩。
白方氏端了一盘水进门放在凳上:“洗吧!”顺手拿起衣服看了看,“干什么去了,衣裳弄得这么脏?”
“倒霉透了。”颖宇开始擦洗。
“老三!”突然外面传来白文氏的声音。
颖宇惊回头消声道:“快出去,别叫她送来。”白方氏忙去外面应付,颖宇端起木盆地躲进了里屋。
白文氏刚要推门,白方氏先出来关上门,把白文氏堵到外面:“哟,二嫂,他洗澡呢!”
白文氏:“穿上衣裳,叫他出来!”
白方氏:“什么事儿呀?!”
“老三,你出来不出来?”白文氏冷不防把白方氏推开,撞门而进,只记得白方氏大叫:“她进去了。”
“别进来,别进来!”躲在里屋的颖宇惊慌叫着,白文氏撩开门帘闯了进来:“你想躲着我,没门儿!”
颖宇吓得忙抻了条床单子将全身裹住:“白文氏!你当嫂子的往小叔屋里闯,你想干什么?”
白文氏:“是你这个当小叔子的先往嫂子屋里闯!”
“嫂子,这也太不像话了!”白方氏进来帮助丈夫。
白文氏:“谁不像话?你问问他跑我们家偷什么去了?”
颖宇:“偷?谁偷了?我这两天不舒服,想找点儿药!快出去!成何体统!”
白文氏:“找药?你新开的药铺,什么药没有,你是找药方儿吧?!”
颖宇一愣:“什么药方?”
白文氏:“秘方!老三!我今儿明打明的告诉你!一百七十张秘方全在我手里藏着呢!你一张也休想拿走!”
颖宇:“那是白姓全家的,不是你的私产,你交出来!”
白文氏:“对!是全家的!可你忘了,老爷子临去世前把你们全支出去了,只留了我一个人,为什么?”
颖宇喃喃地:“秘方?”
白文氏:“对了!就是秘方!”
第十章
白宅二房院北屋厅。
景琦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吃着烧饼夹酱肉:“妈!这肉真香!”
颖轩和白文氏坐在桌旁,十分欣慰地望着儿子狠吞虎咽。
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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