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琦:“上哪儿了?”
金莲:“出去了,您坐这儿等会儿。”
棍子端茶进来,景琦坐下问道:“棍子,你跟九红说了没有?我五月节来!”
棍子诚惶诚恐:“说了说了,可是提督府……”
“棍子!”金莲厉声止住了根子。
景琦感到不对,站起来瞪着根子,棍子吓得忙用两手护住自己的腮帮子,猛往后退:“七爷!七爷!别打我!别打我!您是天王老子都不怕,我们哪儿行啊!提督府我们惹得起吗?”
景琦大怒:“我砸烂你的王八盖子!什么时候走的?”
金莲:“刚走,提督府来的车刚接走,要不您明儿再来?”
景琦二话没说,径直走出了花厅。
棍子可怜地望着金莲:“坏了!这下可真把七爷得罪了,往后还能来吗?!”
金莲也泄气地坐到椅子上:“放跑了一位财神爷!”
街上。夜。
马蹄在土路上飞奔。景琦在马上扬鞭……
提督府的马车,缓缓跑着,四个兵勇在后面跟着马车跑。
景琦骑马追来,发现了前面的马车,猛挥鞭策马。两旁的行人惊恐地往两旁躲避。景琦终于赶到了马车前,横在路中央挡住去路,高喊:“站住!站住!‘”
赶车的把式忙将马勒住,惊讶地望着:“干什么你?”
景琦命令着:“调头!回畅春园!”
杨九红忙掀开车帘,见景琦大惊:“景琦,你要干什么?”
景琦:“谁叫作出来的?告诉你五月节等着我!”
杨九红:“哎呀——我去提督府!”
一兵勇走上前来:“闪开!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景琦:“我不管是谁的车!里边儿坐的是我的人!”
四个兵勇走上前,都拔出了佩刀:“你的人?你不要命了你!”
杨九红大叫:“景琦,快跑!”
一兵勇上前举起刀欲砍,景琦突然一挥鞭猛抽在兵勇脸上,兵勇捂着脸蹲到地上。
三个兵勇举刀齐上,景椅忽然掏出毛瑟枪“砰”地冲地上放了一枪。三个兵勇吓得忙往后蹦,呆呆地不敢上前。
杨九红急得大叫:“景琦,你要惹祸了!”
景琦又“砰砰”乱放了一通枪,四个兵勇抱头鼠窜而去。
车把式吓呆了,坐在车上发愣。景琦下了马走到车前,车把式愣愣地望着景琦。
景琦拿着鞭子把儿狠狠敲了车把式脑袋一下:“还不快滚!”
车把式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跑了。景琦将马车调头,将自己的马挂在车后。转身走到车前跳上车,扬鞭赶车而去。
街边看热闹的人惊恐地指指划划议论着。
景琦赶着车叫:“九红,九红!”见不应声,忙回身撩开帘子看,只见杨九红在车里缩成一团,浑身发抖。问:“你怎么了?九红!”
“吓死我了,爷爷!你快跑吧!这是上哪儿呀!”杨九红声音都颤了。
“送你回去!我今儿得弄你一宿,高兴!”
“爷爷,你快跑吧,提督府的人饶不了你!”
“提督府是什么东西!驾!”景琦猛抽一鞭。
马车远去。
畅春园。夜。
马车停在门口,景琦跳下车,将马交给看门的,回头不见杨九红下车,便叫:“九红,下车啊!”
车里的杨九红仍颤抖地:“我,动不了!”景琦走到车前将轿帝一把扯下,伸手拉她,九红勉强爬出,景琦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走进大门。
院里。金莲、棍子、伙计、嫖客、妓女,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景琦扛着杨九红向花厅的楼梯口走去。
景琦拉着杨九红上了楼,一手拍着她屁股:“不害怕啊,宝贝儿!”
提督府大门。夜。
玉芬拉着十岁的儿子路小培下了马车,毛总管忙下台阶相迎:“少奶奶回来啦?”
“今儿晌午回来的。”玉芬又转对小培:“叫人呐!”
小培:“毛总管!”
毛总管:“哎,可把你盼回来了,你爷爷可想你了。”
三人走上台阶。玉芬问:“老爷子干什么呢?”
“打牌呢,问了您两回了。”毛总管话音刚落,忽然十几个兵勇匆匆跑出门。
玉芬:“出什么事儿了?”
毛总管:“抓人,听说有个人把咱们提督府的车截了。”
“济南府怎么还这么乱呀!”三人走向大门里。
畅春园杨九红房。夜。
景琦趴在杨九红身上直喘气。
杨九红:“饶了我吧,爷爷!你该走了。”
景琦:“我就喜欢听你叫我爷爷。说好了今儿弄你一宿!”
“走吧!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我怕谁?”
“提督府的人来了要把你抓了去就麻烦了!”
“今儿挺高兴的,你怎么净说丧气话。”
这时,十几个兵勇冲进大门……
杨九红房内。杨九红闭着眼在呻吟:“爷爷,饶了我……”
十几个兵勇跑上楼梯。金莲等人没一个敢上前。
杨九红房内,景琦满头大汗:“今儿我要叫你成仙!”
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开门!”
杨九红忙往下推景琦:“起来,快起来!抓你来了!”
景琦不理睬,嗔怪地:“你怎么老走神儿啊!”
房门外面猛敲,房门不住地晃动。
杨九红:“起来吧爷爷,求求你了!”
兵勇们终于破门而人,冲了进来:“在这儿呐!”
景琦仍趴着回过头:“喊什么?我跟你走不就得了!”
兵勇头儿:“起来!你个活土匪!”
景琦:“出去!你们得让我把裤子穿上吧!”
兵勇头儿挥了挥手:“谅你跑不了!”兵勇们退出。
景琦穿上了衣服,杨九红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焦急地:“这可怎么好?”
“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好了一宿!”景琦不当回事儿地随兵勇离去。
杨九红叫着:“爷爷,说几句好话,别再惹他们了,早点儿回来!”
兵勇们押景琦下楼。金莲、棍子、伙计们吓得忙往后退。景琦走过金莲前面,冲她一笑:“真不懂规矩,事儿没完呢就抓人!”
兵勇在后面推搡着景琦:“快走!”
金莲两眼发直地看着:“乖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
景琦被押着走出了院门。
大狱牢房。
景琦立起一条腿支在墙上,正满头大汗地压腿。
狱卒提着一个食盒,开了牢门走进来,景琦头都没回仍在压腿。
狱卒喊了一声:“吃饭!”景琦回过头。
地上放着一个大食盒。景琦奇怪地望着,忙放下腿走过来打开食盒,见里面有鸡有肉,十分丰盛,说道:“怎么了,这么些好吃的!”刚抬头,一下子愣住了。
白玉芬站在牢门外,一狱卒放了把椅子,玉芬坐下了,呆呆地望着景琦。景琦不好意思地:“姐,你来了。”
玉芬忧郁地望着景琦。
景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芬:“你在大街上抢人的那天晚上。”
景琦笑了:“你都知道了?这是你给我送的?”大吃起来。
玉芬:“老七,你可出了格儿了,济南府没一个不知道白七爷的!”
“是嘛!嗯,好吃!”
“你多大了?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景琦大嚼着:“有口气儿就不能闲着。”
玉芬:“为了个窑姐儿,你值吗?”
景琦:“值!为了女人干什么都值。男人嘛!”
玉芬气得两眼瞪圆了:“那好!你就在大狱里呆着吧,我可不管你!”
“你甭管,总不至于杀头吧?我又没杀人放火!”景琦满不在乎,认真对付着一只烧鸡。
玉芬无可奈何地望着,景琦吃得很香。
玉芬忍不住了:“老七,你也不问问家里?”
景琦立即停住了:“家里……都好吗?”
玉芬一下子止不住流下眼泪。景琦慌了:“姐,你别哭啊,我这不挺好的吗?”
玉芬气愤地:“呸!你死了我都不哭!你可是成家立业了,更没人管得了你了,你妈想你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
景琦:“我爸呢?”
“整天唉声叹气,钻到花房里写呀面的不出来,为了叫你回家,跟你妈吵了好几回!”
“黄春她生了吗?”
“你还想得起你媳妇?没跟那窑姐儿混昏了头?早生了!儿子都会叫妈妈爸爸了。”
景琦惊喜地:“我当爸爸了?!”
“你看你有个爸爸样儿吗?成了人了,你比小时候会淘气多了!”
景琦低头不语了。
玉芬:“玉婷天天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弟兄们看你往家里汇了那么多银子,都夸你,你倒好,让我跑大狱里来看你!”
景琦:“好像我愿意蹲大狱似的,你公公凭什么霸占着杨九红,别人就不能动?!”
“行啦!我公公的事儿你少说,吃你的吧!”
“这鸡真好吃,哪儿买的?”
“顺城县,那里有口井,水特甜,把褪好了的鸡放井里拔一天一夜,拔去腥味儿,入进井水的甜味儿,所以好吃。”
“嗯,隔个两三天给我送一只啊!”
玉芬惊讶地:“你想在这里呆多久?”
“你公公想关我多久就多久!”
“我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景琦已吃得碟干碗净:“吃得痛快!今儿又没白活!”
提督府正厅。夜。
一群姬妾围着路大人玩儿牌。路大人大喊着:“押!押!押小了我可不玩儿了啊!”
玉芬领着儿子小培走到路大人前,路大人回头看见了:“来啦!
玉芬,一块儿玩儿!“
玉芬:“快叫爷爷!”
小培:“爷爷!”
路大人:“好孙子,我一直没工夫跟你亲热呢!你爸爸呢?”
玉芬:“说呀!去哪儿了?”
小培:“嗯——保定府。我跟妈先回来的!”
路大人:“北京好?济南好?”
小培:“济南好!”
路大人跟大伙说:“听听!济南好!济南怎么好?”
小培:“济南有爷爷!”众人齐声叫好!
路大人大喜:“好孙子,懂事儿了!去!去给他拿烟台梨,刚送来的。”
仆人将小培带走。
“来,来!接着玩儿,玉芬你也来!”路大人招呼着。
“爸,我跟您说个事儿!”见玉芬有话,路大人回过头:“你们先玩儿!”路大人随玉芬走到了一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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