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王拍案怒吪:“一个不求上进,苟且偷生的国家,还有资格被称为一个国家吗?似你这等奸佞小人,又有何资格为官,骑在大众头上作威作福?斩!”
范雎出列启奏:“大王,我国素来无意干涉别国内政。须贾大人既为缔结两国友好而来,无论最终是否能达成共识,大王皆应按礼仪款待须贾大人,以体现我国强而不骄的王者风范。”
秦昭王:“那好吧。暂且依相国大人之言,放了须贾。”
侍卫放了须贾,躬身退出殿外。
须贾滚爬上前,向范雎叩头:“多谢相国大人救命之恩!”
范雎无言。
秦昭王:“须贾,你这个狗贼,若不是张禄相国胸怀宽广,寡人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你抬起头来,看看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须贾惊魂未定地抬头,见到范雎,犹如被当头一棒,瘫倒在地,上下牙不停互碰:“……你…你…你……”
范雎淡淡地:“师兄,快起来,不要失了使臣风度。”
须贾魂飞天外,滚爬上前,竭嘶底里地:“大王,大王,外臣凭着对大王的无限崇敬,要向您控告这个人犯了欺君的弥天大罪。他不叫张禄,他叫范雎!”
满朝文武无限震动。
秦昭王哈哈大笑:“须贾,你真是一条不知好歹的疯狗!不错,张禄相国就是范雎!就是十五年前齐襄王三求而不得的那个旷世奇才!可就是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竟被你这等小人陷害,蒙受奇冤,毁容致残。你坏事做尽,自投罗网!今日不杀了你给范雎平冤昭雪,难泄寡人心头之恨!来人哪!把这个狗贼拖出去凌迟处死!”
须贾屁滚尿流,似狗般爬到在范雎面前,叩头不止:“…范…不、不,相国大人,相国大人,当年残害您的人是魏齐那个老家伙,不是小人。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饶小人一命,饶小人一命吧……”
范雎抬手示意侍卫们勿动手,向秦昭王从容地:“大王,冤冤相报何时了?臣和须贾是师兄弟,纵然他对我无义,臣毕竟还活着,不想对他无情。既然须贾肩负重任,为谋求两国和平而来,就请大王以国事为重,抛开私人恩怨,顾全大局吧。”
公孙述出列启奏:“大王,臣有话说。”
秦昭王:“请讲。”
公孙述:“十五年前,臣奉大王之命出使齐国,谋求秦齐友好,共同称帝。不料当时有一个叫范雎的魏国侍从,寥寥数言便勘破天下大势,使臣没有完成使命,无功而返。从那时起,臣对那个英俊洒脱,才智非凡的范雎打心眼里钦佩之至。后来,我大秦国奉行军事至上的方针,公然称帝,一时间便遭到天下列国的共同反对,导致我军阏与之战失利,数万勇士埋骨沙场。恰在此时,范雎背负奇冤,埋名隐姓来到大秦国,以非凡的才智扭转乾坤,使我大秦国又一次摆脱危机,真正走上富强之路。臣首次在朝堂上见到范雎,就为我大秦国得到这等大才窃喜不已,同时又为他蒙冤受害而导致毁容身残无限唏嘘。按我国律法,朝堂上本无私事可论。但臣今日十分赞成大王的抉择,请大王速斩须贾,为范雎相国报仇雪恨!”
众臣纷纷附议。
范雎:“大王,无论何时何地,执法者万万不能因私废公。人生在世,祸福难测,恩仇难辨。臣能成为大秦国的一员,肩负众望一心为国效命,就不想过多纠缠私人恩怨。请大王明裁。”
秦昭王叹了一口气:“须贾,你这狗贼听到范雎相国所说的话了吗?”
须贾冷汗淋漓:“听见了,听见了。外臣…外臣马上回国,速告我王,立斩魏齐人头以示敝国对上国的恭敬之意。”
秦昭王:“何去何从,就让魏安釐王看着办吧。”
114.古道上
随从斟了一杯酒递给范雎,范雎接过来递给须贾,诚恳地:“师兄,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请喝了这杯薄酒,祝您一路平安。”
须贾接过酒杯,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面对范雎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师弟,我…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你恩将仇报,你却对我情深似海。我…我将愧疚终生啊。”
范雎:“师兄言重了。古人说,知恩报恩天下少,反面无情世间多。由此可见友谊在很多时候是经不起考验的。可我和师兄的友谊绝不会因时间和地位的变迁而改变。不论对谁来说,贫贱不可怕,富贵不可怕,没有朋友才真的可怕啊。您说呢?”
255:第十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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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须贾泪流满面:“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话。”
说着喝干酒,起身与范雎紧紧拥抱,洒泪而别。
范雎拄着拐杖,目送须贾一行渐渐远去。
阳光明媚,化冻的溪水汩汩流淌。
115.魏国国都
一大群嫔妃簇拥着魏安釐王,游园赏花。
字幕:魏国国都大梁
须贾匆匆而来:“大王…大王……”
魏安釐王:“须贾?何时回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须贾:“微臣昼夜兼程,刚赶回来。至于事情嘛…”
魏安釐王遣开众嫔妃,急切地:“快说!”
须贾:“托大王的洪福。秦国已经接受了我国求和的请求。”
魏安釐王眉开眼笑:“你很能干。我要升你的官,重重赏你。”
须贾:“多谢大王。秦王说了,只要我国始终保持中立,秦国就不会为难我国。”
魏安釐王:“这容易。我国每年向秦国缴纳的贡赋,翻了几翻?”
须贾:“在秦相国范雎的协调下,仅翻了一番。”
魏安釐王欣喜不已:“太好啦,太好啦。这样的话,只要在国内多增一些赋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须贾:“大王,有件事,微臣不得不说。”
魏安釐王:“讲。”
须贾:“微臣这次出使秦国,才知道秦国的相国范雎原是我国人士,并且和微臣是同门师兄弟。不幸的是,范雎在十多年前惨遭魏齐相国迫害,几欲生死,最终流亡秦国。如今范雎堪称天下第一大国的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秦王对范雎当年在我国被迫害之事耿耿于怀,对魏齐相国恨之入骨。您看这事…”
魏安釐王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秦国会大兵压境,欲对我国兴师问罪…你认为该怎么办?”
须贾:“恕微臣直言,魏齐相国自恃是前朝老臣,刚愎自用,动不动就对大王指手划脚,实在可恶。另外,信陵君是大王的同胞兄弟,多年来广植党羽,时不时流露出对大王的不满之意。依微臣愚见,不如乘此机会斩了魏齐,把他的人头送到秦国讨秦王的欢心,再任用信陵君为相国。这样既讨好了秦国,又让信陵君和众门徒只有一心一意为大王作事,终不敢谋逆反叛,大王岂不是真的就可以高枕无忧…”
魏安釐王:“这一石二鸟之计甚好。可魏齐毕竟是相国,斩了一国之栋梁向秦国求欢,我还有什么体面?除非先逼魏齐自动辞职…”
须贾:“微臣明白大王的意思了。”
116.相国府
白发苍苍的况野佝偻着身子走入厅堂,向魏齐下跪:“不知主人深夜召老奴有何差遣…”
魏齐咬牙切齿。
须贾起身把况野搀起来,和颜悦色地:“老爷子,您大喜啦。”
况野:“老奴是土都快埋到脖子的人了,还有何喜?”
须贾:“您当年救了范雎。他现在已经高居秦国相国之位了。”
况野漠然。
魏齐恶狠狠地:“老匹夫,我待你不薄,你为何欺骗我?”
况野:“老奴无意欺骗主人。只是范雎命不该绝。”
魏齐跳起来:“范雎真的没死??”
况野:“事到如今,老奴不想再隐瞒。范雎确实没死。”
魏齐一迭声地:“来人、来人、来人!”
一群侍卫冲起来。
况野一脸镇静。
魏齐咆哮:“把这个老匹夫拉下去,给我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须贾:“慢!大王有令,即刻请况老爷子进宫受赏。车马在外面恭候着呢。老爷子,请。”
侍卫们观望魏齐脸色。
须贾:“谁敢抗旨,立斩不贷!”
侍卫们不得已,簇拥着况野往外走。
魏齐双手互握,无可奈何。
待众人走后,须贾轻声地:“主人,木已成舟,大王绝对不敢得罪秦国。乘现在还来得及,您赶快逃吧。”
魏齐长叹一声:“报应啊,真是报应。事到如今,我能逃到哪里去?”
须贾:“主人和平原君赵胜私交甚厚。不如逃往赵国避祸。”
魏齐想了想:“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须贾转脸,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117.浆洗店
夏菁忙里忙外地收拾整理衣物。她的女儿娇娇随着她打转。
夏菁:“娇娇,你就别跟着我进进出出的添乱了。乖乖坐到一边去玩。等娘收拾好衣物,就作饭给你吃…”
娇娇:“我是娘的小尾巴,一刻也不离开娘。”
夏菁蹲下身,抚着娇娇的脸蛋,充满慈爱地:“自从你那狠心的赌鬼父亲抛下我们母女俩一走了之,你就是娘唯一的希望和安慰了。娘再苦再累,也要把你养大成人。将来你可别像娘一样爱慕虚荣,自吞苦果。”
娇娇:“嗯。”
这时,况野走进来。
娇娇甜笑着迎上去:“爷爷,爷爷。”
况野应着,抱起娇娇:“乖孩子,几天不见,又长大啰。”
夏菁走上来:“娇娇,快下来,别让爷爷累着。”
况野:“不累,不累。阿菁啊,生意怎么样?”
夏菁:“还行。可就是娇娇那没心没肺的爹欠了一屁股烂债跑了之后,债主们三天两头上门逼债,真让人心烦。”
况野:“别烦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可知道范雎和你姐姐现在在何处?”
夏菁摇头。
况野:“十三年前,范雎就已经是秦国的相国了。”
夏菁又惊又喜:“真的?”
况野:“嗯。现在秦魏两国重新修好,大王昨天宣我进宫,表示愿送我和你们母女俩去秦国。”
夏菁思绪起伏,一脸难堪:“…我…老爷子,我当年对范雎那样绝情,实在没脸去见他……”
况野:“过去的就过去啦。范雎不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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