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我叫嬴政。政通人和的政。”
嬴异人:“嗯?谁教你的?”
嬴政:“我娘。”
嬴异人偏头对赵红博一笑:“教得好,教得好。”
赵红博莞尔一笑:“行了,别夸我。快教孩子认字吧。”
嬴异人转回头,对嬴政轻声地:“你娘比我有能耐。”
嬴政:“我知道。”
嬴异人:“嗯?”
嬴政:“我娘会做饭、会织衣服、会弹琴、唱歌,还识很多很多字。她什么都会。”
嬴异人:“对,对。你娘很了不起。你长大了要像你娘一样了不起的话,就要用心识字。”
嬴政:“嗯。那我还要跟我娘学绣花吗?”
嬴异人:“这个…你有兴趣,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得好好写字。”
嬴政持一根竹子在沙盘中写字。
太子丹走进来:“异人兄。”
嬴异人抬头:“殿下。快进来坐。”
太子丹来到沙盘前,取出一块玉佩戴在嬴政的脖颈上,对嬴异人和赵红博笑了笑:“我就要走啦。来跟你们道个别。”
嬴异人:“殿下…”
太子丹:“我要被遣送回国了。你们多珍重。”
嬴异人诚挚地:“恭喜你。”
太子丹苦涩地一笑:“我回国后,马上又要到齐国去做人质。谁让我是太子呢?!”
几个人心情十分郁闷。
嬴异人执住太子丹的手:“但愿日后还能重逢。”
太子丹:“希望有你我能自由自在相逢的那一天。阿政,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要为你的祖国争气。”
嬴政:“嗯。”
赵红博:“阿政,叔叔要走啦。你给叔叔磕个头吧。”
嬴政跪地,给太子丹磕头。
太子丹无限惆怅地笑了笑,转身出门。
嬴异人和赵红博领着嬴政相送。
街上,公孙乾带着一群差役等候。
太子丹走出大门,下了台阶,转身对嬴异人一家人一笑:“好好过日子。回去吧。”
嬴政:“叔叔,我会写你的名字了。燕丹的丹,是碧血丹心的丹。”
太子丹强忍泪水,点了点头:“对。真是好孩子。”
说着大跨步上前,上了囚车。
嬴异人一家人站在门口,目送着公孙乾带着差役们押送着太子丹消失在长街尽头。
57.城城门口
城楼上岗哨林立。
城门口,一名大胡子守门官带着一群士卒严密地盘查进出城的车辆和行人。
六名骑着马的仆人簇拥着两辆马车而来。
大胡子守门官带着几名士卒迎上去。
吕不韦和王绾分别下了马车。
大胡子守门官:“哟,吕三爷,王六爷,好久不见…”
吕不韦:“为了混口饭吃,只有四处亡命奔波啊。胡大人一向可好…”
大胡子守门官审视了几名仆人一眼,眉开眼笑:“托老天爷的福,还好。最近战事又起,到处草木皆兵啊。两位爷不介意让小的们检查检查吧?”
王绾:“在下等怎敢妨碍胡大人执行公务!请便。”
几名士卒上前,在车厢里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
大胡子守门官:“太平时查赌查娼,动乱时查刀查枪。例行公事,例行公事啊,不好意思,请两位爷上车入城吧。”
吕不韦走到车厢前,转过头来:“在下在这里处理一点事,马上要急着赶回韩国。胡大人有空的话,请中午到翠云楼小聚。”
大胡子守门官:“三爷太客气了。在下到时一定来。”
58.天字号七号
赵红博在厅堂中擦地板。
嬴异人走进来:“阿政还在午睡吗?该去扫地了。”
赵红博:“孩子睡得好好的,就让他多睡一会儿。”
嬴异人:“放任纵容孩子,是做父母的最大的过失。”
赵红博放下抹布,起身拭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那我去叫醒他。”
这时,吕不韦和王绾带着两名仆人走进来。
赵红博:“三爷、六爷。”
吕不韦等人当堂下跪:“拜见公子和夫人。在下等幸不辱命。”
嬴异人有些手足无措:“…各位千里奔波,辛苦啦。不必多礼,快起来,快起来。”
吕不韦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封函呈给嬴异人:“这是大王给您的手谕。”
嬴异人接过函,双手微微颤抖地把函转给赵红博。她打开函阅览了一遍,欣喜地:“夫君,您已经被正式册封为嗣子。王爷爷吩咐您伺机秘密回国。”
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一线曙光,嬴异人眼睛一亮,随即冷静下来:“快把手谕烧了。”
赵红博马上依言照办。
嬴异人:“有没有见到范相?”
吕不韦:“见到了。只是……”
嬴异人:“什么?”
吕不韦:“因大将军郑安平叛国投敌以及河东郡太守王稽里通外国,范相先后受株连,被打入死牢,终身监禁。”
嬴异人一脸悲痛:“范相一生高风亮节,是我大秦国的擎天玉柱啊。这样的人竟受小人所累,含冤下狱,天道委实不公!”
王绾:“范相是为了维护律法的尊严,才再三拒绝特赦,自愿坐牢的。”
嬴异人:“国家利益是一座天秤。在这座天秤上,君子与小人很容易区分。范相是我平生最敬仰的人。因为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君子。人生在世,要获得荣华富贵并不算太难,要获得别人的敬仰却万般不易。”
吕不韦:“确实。在下等正是出于对公子的敬仰,才甘愿追随公子,报效大秦国。如今大秦国经过战略调整,对韩、赵两国重开战局。乘赵国局势混乱,公子请马上随我们离开此地。”
嬴异人皱了皱眉:“在监护严密的境况下,我怎可轻易脱身?”
吕不韦:“请公子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们先用偷梁换柱之法营救公子离开此地,在黄昏前出城,与在城外接应的白五爷他们汇合,绕道而行,便可直奔驻扎在九十里外的秦军大营。”
嬴异人:“偷梁换柱?”
一名仆人屈膝上前,抬起了头:“卑职嫪毐参见公子。”
嬴异人怔了一怔:“……”
吕不韦:“嫪毐是一名狱卒,因和公子相貌相似,在下特奏请大王恩准,让嫪毐来做公子的替身。请公子马上和嫪毐调换衣服。”
嬴异人:“…那红博和阿政呢?”
吕不韦:“只要公子脱困,夫人和阿政我们下一步自会营救。”
嬴异人:“万一……”
赵红博上前,情深意切地:“夫君,你放心地去吧。别担心我们母子俩的安危。”
嬴异人扶起嫪毐,咬了咬牙:“容我去看一眼孩子。”
59.荣华街
嫪毐埋头打扫卫生。
嬴政持着扫帚蹦蹦跳跳地出门:“爹、爹。”
赵红博追出来:“阿政…阿政,快回来。”
嬴政跑到嫪毐跟前,甜甜地:“爹,孩儿是一只贪睡的小猪,您罚我吧。”
嫪毐有意偏过了头。
嬴政仰头张望:“爹,您别生孩儿的气,孩儿…娘!娘!这个人不是我爹!”
270:第六集
第六集
赵红博跑上来,捂住了嬴政的嘴,一脸苍白:“不许胡说!他就是你爹。”
几名在附近巡视的差役听到叫喊,按剑奔上来。
嫪毐挥掌砍断扫帚,持棍对赵红博急切地“夫人,您带着小公子快走。”
赵红博抱起嬴政,摇了摇头:“不。嫪壮士,你快走。”
差役们拔剑扑上来。
嫪毐一边持棍抵挡,一边大叫:“夫人,快走。”
更多的差役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公孙乾露面,指挥差役封锁街道,扣住赵红博母子,擒拿嫪毐。
嫪毐持棍和差役们拼死搏斗,一心想营救赵红博母子。
差役们人多势众,直欲置嫪毐于死地。
嫪毐频频中剑,危在旦夕。
赵红博眼见情形危急乘势,夺过一名差役手中的剑,架在脖子上,嘶声大叫:“嫪壮士,你快走,否则我母子马上自杀!”
嫪毐无奈,只有杀出重围,孤身逃亡。
公孙乾走到赵红博面前,冷冷地:“请夫人放下剑,别吓着孩子。”
赵红博抛下剑,搂紧了吓得眼泪横流的嬴政。
公孙乾示意四周的差役放下武器,神色凝重地:“鸟儿总是向往自由。何况嬴公子是一只鸿鹄。这么说,他决意抛下你们母子远走高飞了?”
赵红博替嬴政拭了拭泪,抬头看着天上灿烂的晚霞,唇边泛起一抹微笑。
60.城城门口
大胡子守门官指挥士卒们关闭城门。
公孙乾带着大队差役驰马而来。
大胡子守门官连忙上前迎接:“公孙大人…”
公孙乾勒住马头:“吕不韦一行人是否从此门出城?”
大胡子守门官:“是。清晨入城,大约两个时辰前离开了。说是要急着回韩国。”
公孙乾从怀中掏出一幅刺像抖开:“此人可否同行?”
大胡子守门官仔细瞅了瞅刺像:“此人好像是吕不韦的一名仆人,出入都在吕不韦身边。出什么事了?”
公孙乾收起刺像,低沉地:“一名要犯跑啦。快备快马,调集兵马给我追!”
61.郊外
公孙乾和大胡子守门官带着士卒和差役在一片树林里发现了被抛弃的几辆马车和一堆堆马粪。
公孙乾扔下手中的火把,叹了一口气:“我们都上了吕不韦这个奸商的当了。嬴异人已经逃出生天,追不回来了。”
大胡子守门官:“公孙大人…”
公孙乾:“胡大人,您带着兄弟们都回去吧。”
大胡子守门官:“那您呢?”
公孙乾:“在下犯了失职之罪,看样子今生只有浪迹天涯了。”
大胡子守门官:“公孙大人,我们为官的人,怎能只想享受荣华,肆意逃避责任呢?请大人随在下回去,接受惩处!”
公孙乾叹息一声:“说句心里话,失去自由的滋味比死都难受。在下宁愿死,也不愿失去自由。既然胡大人不肯放过在下,那在下唯有一死。”
说着抽出了佩剑。
大胡子守门官:“公孙大人罪不当诛,何必自走绝路?”
公孙乾凄凄一笑:“身陷牢笼之中生不如死的人,在下见得太多了。与其活着蒙受万般羞辱,还不如自行了断。这个世界真正值得人留恋的东西,毕竟太少、太少。”
说着横剑自刎而亡。
众人簇拥在公孙乾尸体周围,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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