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后宫
秦惠公站在屋檐下,望着天上的浮云,郁郁寡欢。
魏妍宣来到他的身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主公为何不开心?”
秦惠公垂头叹了一口气:“地位一变,似乎什么都变了。原来我和满朝大臣相处,觉得很自然。可是现在觉得很别扭。”
魏妍宣:“为什么呢?”
秦惠公:“我小时候触犯了律法,当众受过处罚。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可是如今处罚过我的人济济一堂,向我俯首称臣,我心里是害怕多于欢喜呀。”
魏妍宣挽着他的手,与他踱开了步:“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犯错。我记得小时候我很淘气,经常受到父母责骂。但是现在我在内心深处对父母心存感激。主公,你应该感激在你成长过程中纠正你错误的每一个人。这样你就不会心有余虑了。”
秦惠公:“我确实很感激商君他们这些忠义之臣。可是……我怕他们看不起我。”
魏妍宣:“主公多虑了。”
秦惠公一脸愁容:“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内心的感受。”
236.离宫
公子虔在内侍的引导下,穿过楼廊亭榭,拜见坐在一个亭子中独自饮酒的秦惠公。
秦惠公支开内侍,招呼公子虔坐下,替他倒了一杯酒:“我心里很闷,所以找你来陪我说说话。”
公子虔抽动了几下假鼻子,挤出几滴眼泪:“难得主公还惦记着微臣。”
秦惠公:“这些年你为我吃尽了苦头,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公子虔拭泪:“微臣本来就是为侍候主公而生,无论为主公受多少苦难,都觉得万般荣幸。”
秦惠公:“我让你来,不是想听这些不疼不痒的话。我是想问你如何才能有效地树立我在朝中的威信?”
公子虔:“微臣……微臣不敢说。”
秦惠公:“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公子虔吞吞吐吐:“微臣……怕妄言误主。”
秦惠公灌了一口酒,发出一声浓重的叹息:“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公子虔唯唯诺诺地垂下了头。
237.密室
老态龙钟的公孙贾抚着脸颊上丑鄙的烙印,对走来走去的公子虔语调沙哑地:“事情已经很明显,反正只要商君当朝执政一天,主公横竖都不会有什么威信可言。”
公子虔在座位上坐下,倾身神情诡异地:“那您认为主公召我去谈话,究竟是何意图?”
公孙贾冷笑一声:“这不明摆着吗?主公想杀人!”
220:第二十集 第一部完
第二十集
公子虔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太师……”
公孙贾阴阳怪气地:“大家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你就别装了。我是行将就木的人,对生死荣辱已经看得很淡。可你不同,你正值壮年,有大把的前途,应该不会情愿卑躬屈膝地过一辈子吧?”
公子虔抹了一把脸,坐正了身子:“那依您的意思,怎样才能除掉商君?”
公孙贾:“商君权倾朝野,朝中的大臣十有八九是他的党羽和亲信,如果靠耍诡计想除掉他,反而会引火烧身。这个人修身自律,几乎没有弱点。可要彻底击垮他,并非没有可能。”
公子虔激动莫名:“请您不吝指教。”
公孙贾眯了眯眼:“用他的矛,攻他的盾。”
238.卧室
公子虔在灯下专心一意研读律法。
一名女郎在床上作出各种媚态勾引他。
公子虔视而不见。
女郎下床,扭着水蛇腰上前坐在公子虔的大腿上,拉起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胸部,吹气如兰:“大人,房中术你是专家中的专家了,何必还要看书取经……”
公子虔:“你不懂,我正在读律法……”
女郎:“律法跟上床有什么关系?”
公子虔:“有……至少它能告诉我如何跟你通奸才不会犯法。”
女郎倒在他怀里,一脸淫荡:“难怪你敢一面和我的夫君称兄道弟,一面搞大我的肚子。”
239.寝宫
秦惠公不停地在室内搓手踱步。
一会儿,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密件细细研读。
公子虔(画外音):“……臣以不能为主公排忧解难深深自责。痛定思痛,特向主公冒死进言。今商君以酷律治国,举国但知有商君,不知有主公。历来功高盖主者终必祸君乱国。田氏代齐,韩、赵、魏三家分晋就是血的教训。为杜绝历史悲剧在我大秦国饰演,防止商君图谋不轨,公然谋逆篡位,微臣认为主公应先下手为强……”
240.招贤馆
公孙鞅召集群臣议事:“主公即位不久,压力很大。我们这些先朝大臣要竭力为主公分忧,在国内外树立主公的威望。”
公孙衍:“是啊,我看主公这段时间总是忧心忡忡。”
杜挚:“先君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被活活累死,太后又气急攻心,一病不起。主公年纪轻轻,执掌大位力不从心在所难免啊。”
嬴少官:“是啊,如今我大秦国的地盘扩大了几倍,要面对的对手已经不单单是魏国一个国家,而是整个天下。主公身上的担子比历代君王还重。我等只有更加努力,助主公实现强国之梦。”
公子虔窥望着众人,手心不断冒汗。
241.后花园
园中喷池假山棋布、奇花异草罗织。
公子虔陪着公孙贾在园中漫步。
公孙贾:“想不到这小小的后园之中,竟有如此美景。老弟,你是一个很风雅的人啊。”
公子虔:“在下仕途不畅,百无聊聊,只好侍弄花花草草自娱。让老太师见笑了。”
公孙贾:“世间本无路,大道小径都是靠自己踩出来的。遇到路上有一块石头阻拦,你或者用手把它搬开,或者干脆一脚把它踢开,不就畅通了?”
公子虔:“但是这块石头是一块顽石,很难弄。”
公孙贾:“你尽力了吗?”
公子虔额头上冒汗:“……我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公孙贾冷冷一笑:“那你只好一辈子在这个小小的园子里玩玩花草,和几个偷腥的贱妇勾勾搭搭过日子了。想不到你也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看似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的恶俗无用之辈。主公真是看错你了。”
公子虔冷汗淋漓:“老太师,我苦苦研读了商君制订的律法,实在感觉这是一部强国富民的恢宏宝典。我……我从心底里对商君无比钦佩。”
公孙贾摘了一朵花在手中揉碎,恨恨地:“钦佩个屁!他毁了你的容,毁了你的前程,你竟然对害你的人充满敬意?你是不是有病?”
公子虔:“我……我实在找不到整治商君的借口。他不蓄私财,不置房产,以国为家……”
公孙贾打断他的话:“哼!他把大秦国当成自己的家,不就等于目无主公,把所有人都当成他的奴仆,把大秦国的一砖一瓦都当成他自己的财产了吗?”
公子虔:“他生活俭朴,不纳妻妾,不花天酒地,不包娼聚赌……”
公孙贾:“这个人真歹毒啊。他让大秦国的男人都在酒色中堕落,把大秦国的所有女人都当成他淫欲的对象。他是古往今来最大的淫棍,最大的变态狂。”
公子虔:“老太师……”
公孙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亏你还是一个饱学儒士,读无数圣贤之书都没有悟出其中的精髓吗?凡是你不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大放阙辞。说一个人好,可以说他英明神武。说这个人不好,马上可以改口说他卑鄙无耻。这就是圣人的能耐。”
公子虔擦了擦汗:“我懂啦,我懂啦。”
公孙贾眼放凶光:“把你所学的知识,变成一把利刃,谁敢挡着你的路,你就刺死谁!”
242.朝堂之上
秦惠公对众臣娓娓地:“整治风沙,整治洪水是保障我国经济持续发展的两项大工程。其中治水尤为关键。水患无穷,直接关系到国计民生。各位臣工一定要把整治洪水这件事当成我国发展的第一要务,切实抓牢办好。”
众臣异口同声地:“主公圣明。”
秦惠公:“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退朝吧。”
公子虔出列启奏:“主公,微臣有话要说。”
秦惠公心里一颤,在案桌下面急速地搓着手:“……你说。”
公子虔脸色阴晴不定:“微臣想先向樗里疾大人讨教一个问题。”
樗里疾:“公子虔大人有话尽管问。”
公子虔:“卑职请问大人,两军对垒,主将临阵通敌,按我大秦律法该当何罪?”
樗里疾:“一经查实,按律当受车裂极刑!”
公子虔当庭下跪,对秦惠公嘶声地:“主公,微臣满怀对朝廷忠义之心,不畏强权,弹劾商君临阵通敌!”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各种各样的表情……
秦惠公又惊又喜又惧又怕,倾身颇为失态地:“……你……你弹劾商君,证据何在?”
公子虔内心狂跳不已,泪流满面:“商君在伐魏过程中,因与魏军主帅公子卬是挚友,故有意放弃彻底征服魏国的大好战机,致使魏国得以苟延残喘,反过来威胁我国安全。”
嬴少官出列启奏:“主公,征楚伐魏,光复河西之地,是我国争霸天下的战略决策,并非是个人意志。公子虔弹劾商君,纯属无中生有诬蔑。请主公依大秦律治公子虔恶意诽谤之罪!”
群臣纷纷附议。
公子虔浑身发抖,扑地叩头,大叫:“主公,微臣为江山社稷,所言句句是实。商君临阵和敌酋公子卬互套交情,还当众送旱藉麝香给公子卬,这件事我三军将士人人皆知,个个可以替我作证!”
秦惠公避开公孙鞅的眼神,对嬴少官诚惶诚恐地:“六王叔,可……可有此事……”
嬴少官:“这个……可是……”
公子虔声嘶力竭地:“罚不讳强大!请主公依大秦律治商君通敌之罪,以示律法公正严明!”
秦惠公吞了一口口水,抬眼望着公孙鞅,嘴唇颤抖:“……商君……”
公孙鞅异常镇静,去冠下跪:“臣伏法认罪!”
公孙衍双膝一软,跪伏在地:“主公……”
秦惠公连咽几口口水,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动:“大秦律法严明规定,凡触犯刑律者无论过去对国家有多大贡献,皆严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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