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显昌见到金伟,乐了:“金伟,快,干掉他!”
郝平也很高兴,不管怎么终究是警察,他也叫着:“快,金队长,帮我把他抓起来!”
金伟谁也没理,左右手各一支手枪,对着二人:“都放手,站起来,站起来!”
金显昌和郝平只得放手站起。
金伟又用枪分别指点着二人:“你,往那边;你,那边, 一左一右,离开点,站好,都不许动!”
郝平急了:“金伟,你要干什么,还不动手,抓住他, 他杀了好几个人……难道你要……”
金显昌也急了:“金伟,你他妈要干啥,快开枪,打死这小子!”
金伟不为所动,双枪仍然指着二人:“都给我住口, 现在枪在我手里,应该由我来说话!”
郝平和金显昌同时地:“你要干什么?!”
金伟只对金显昌:“金大哥,凭你的为人, 我要干什么还猜不出来吗?你一定也感到,咱们在夏城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的县长也要当到头了。当然,咱们曾经是朋友、兄弟,按理,应该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可那有什么好处呢?你是大哥,就替兄弟们把一切都担了吧!昨夜,我一宿未睡,想自己的出路,可左想右想也不愿意进监狱,可又怎么也想不出好的出路来,现在,我终于想出来了。对不起金大哥,换了你也会这样做,请原谅吧!”
金伟说着突然扣动板机。
中枪的是金显昌。他手捂住胸口, 血从指缝里流出来,眼睛恨恨地盯着金伟: “妈的,你要打死我……灭口?!”
金伟冷笑一声:“对,你死了,咱俩的关系就一笔勾消了,咱俩的事别人也就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也拿不出证据来了!”
说着又扣动板机。一枪、两枪、三枪。金显昌捂着胸脯向地上瘫去,眼睛仇恨地望着金伟: “妈的,你……”
金显昌死去,眼睛还大睁着。
郝平见状愣住了:“金伟,你敢这么干?你……”
郝平要迈步上前,却被金卫用枪指住:“别动——”
郝平:“你要干什么?你……还要……”
金伟:“对,你很聪明;猜到了。你要不死,把这事儿讲出去,我不照样完吗?所以你也必须死。你看, 我是用我的枪打死金显昌,再用你的枪打死你。这就非常好解释了,金显昌夺过你的枪把你打死,我赶来后又击毙了金显昌。于是,你们都死了,我就成了英雄,没准还会立功受奖……你也别怪我,这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可选择权在我,所以死的必须是你!”
金伟说着把枪对准郝平,郝平却忽然十分平静,冷笑道: “金伟,你错了,我们俩都可以不死,如果一定有一个要死,也不是我!”
金伟一笑:“不是你是谁,难道是我……”
金伟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你说得对。金伟,你要不放下枪,我立刻打死你!把手举起来,放下枪!”
不知何时,徐队长赶到了,他的枪正指着金伟。
金伟的脸色一下变了,猛然回身,举枪欲射,但,徐队长的枪先响了。
金伟的手枪掉到地上,一只手腕也流出鲜血,耷拉下来。但他又举起另外一只手枪,可这回却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板机。
徐队长和郝平都惊叫起来。
枪响后,金伟丑恶地歪倒在地,一边脸颊满是鲜血。
郝平伏身拭了拭金伟的呼吸: “徐队长,你怎么不开枪阻止他?”
徐队长沉沉一笑,对地下的金伟说:“金伟,你还不够聪明;其实,我的手枪已经没子弹了!”
郝平吃了一惊:“啊,你没子弹了?”
徐队长:“是啊,他要是冲咱们开枪,咱们俩都得完。,可他却非要冲自己脑袋开枪。这就叫自寻死路!”
下面的都省略吧。徐队长和郝平返回后向我简略介绍了最后的情形,我们开始返城。两辆车很快行驶到返回夏城的公路上。
5
第一台是金显昌那台奔驰轿车,只是,车里这回坐着的是徐队长、我、白冰和思敏。现在,它已经成了我们的战利品。
白冰躺在郝平怀里, 从怀中掏出两盒已经染血的录音带: “郝平,原谅我吧,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为姐姐报仇……这盒录音带,是我前几次录下来的,包括我姐姐的录音带,金显昌他们虽然给毁了,却不知道我已经复制了,也在这上边……这盒小的,是我昨晚录的,凭这些证据,肯定能告倒他们!”
郝平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拥抱着白冰。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白冰说:“我一个弱女子,只有用这个办法报仇……其实,我姐夫,也就是周春,他临死前已经明白我的心,为了掩护我,故意当着金显昌的面骂我……这回,我姐姐、姐夫也能瞑目了。”
思敏在旁听着也叫起来:“我也有证据……” 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卷:“我爸爸保险柜里有不少帐,都记着金显昌干的坏事, 这是他用相机拍下来的!”
徐队长边开车边兴奋地说道:“这回好了,看他们都往哪儿跑, 今早韩政委还跟我说,要找省委书记好好谈谈,就是苦于没有证据,这回都有了……”
我叫着:“快……”
这时,在县委大楼的一个会议室里,郎书记已经汇报完工作。严格地说,他并没有汇报完,而是省委书记不想听他准备好的洋洋洒洒的报告,在半路给打断了。
现在,省委书记正脸色严峻地向郎书记发问,问的正是他回避的问题,就是夏城卖地一事。在省委书记的追问下,郎书记脸上汗水越来越多,说话也不象以前那么流利而富有逻辑性了,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韩政委一直没能进入楼内。尽管负责警卫的警察们都认识他,也曾做过他的属下,但他们不敢违背县委书记的命令。当他要强行进入时,被几个人强行拉走不知去向了。
我们的车回到夏城,先把白冰送到医院,我也包扎了一下伤口,把郝平扔下照顾白冰,就和徐队长和思敏直奔县委大楼,但是,也被挡在外面。我已经无法再忍耐,和徐队长、思敏一起强行向楼内闯,被几个警察死死拉住,接着一辆车开过来,要把我们推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从楼内奔出来。他先看见我,高兴地大叫起来:“李队长,是你……这是怎么回事?快放开……”
我认出来人,大声叫出他的名字:“夏一民!”
夏一民奔过来,弄清情况,气愤不已,说了声“你们等着”,转身跑回楼去。
等他再次从楼内出来时,警察们终于放开手,放我们走进县委大楼……
走进会议室时,我一眼看见郎书记,极度的愤怒再也无法控制,我瘸着腿要冲向他,被徐队长等人拉住。
我转向省委书记,把白冰的录音机放到桌子上,按了一下键钮。
郎书记惊慌地站起来,继而,又瘫倒在座位上……
一切,都结束了。
尾声
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后边的事情,大家可以想象,也可以去看报纸,看电视新闻……由于省委直接插手,夏城的问题终于暴露出来,以郎书记为首的一伙腐败分子终于被挖了出来,而我和小赵为此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郎书记……不、那条贪得无厌的恶狼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最后被判死刑,拉赴刑场执行枪决……在搜查他家和办公室时,仅各种存款折就搜出五十多个,价值六百多万; 还不算各种金饰物,进而又顺滕摸瓜,挖出了一批贪官……使人高兴而又愤慨的是,从这些贪官手中追缴回的财物,不但补发了全县干部、教师半年多的工资奖金,还修了一条街道,救活了两家企业……只是,毁林卖地的风潮虽然被制止,可是,造成的损失,却难以完全挽回。
1998年春夏之交,夏城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特大洪灾。
现在,夏城人在新的县委、政府领导下,正在全力植树造林,退耕还林。虽然晚了,但亡羊补牢,犹为未晚。
金显昌死后,他的黑社会集团也土崩瓦解,他手下的歹徒纷纷落入法网,目前,他的资财还在深入追查中……
正义终于胜利了,可是我觉得,它来得太迟了,为胜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夏城人民付出了太多的苦难,我失去了家庭、妻子、儿子、失去了最亲密的战友,因此,我无法为胜利而欢呼。
更深远的是,这起事件,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小赵牺牲后。苗佳发誓终生不嫁,而且,她的性格也完全变了,从前那开朗快乐的姑娘不见了,一个复仇女神诞生了,她坚决要求到一线当了刑警,直接同犯罪分子斗争。
郝平最终和白冰结了婚,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白冰肩上受了枪伤,一支手臂据医生说很难恢复如初,郝平正在设法为她治疗;韩政委当上了公安局长;徐队长当上了公安局的副局长,主管刑侦工作。而思敏现在已经在大学里读书,只是,她失去了父亲,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
对了,还应该交代一下我自己,现在,我已经调往夏城公安局,任刑警队长……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说不清楚,我已无法在原来的家乡继续生活下去,那里的每一草一木都勾起我的痛苦,我更无法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因为那会使我想起妻子、儿子……当然,我调到夏城也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已经和夏城结下了特殊的感情,我要同夏城人民一起,同一切恶势力进行斗争。
然而,我无法摆脱噩梦的折磨。有人说,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创伤,可是,我真的能忘记过去的一切吗?我能忘记那噩梦般的经历,忘记我亲爱的战友小赵,忘记妻子和儿子吗?或许,我把这个故事讲出来,写出来,有助于我摆脱或减轻心灵的折磨。
这就是我的遭遇,我的故事,想不到,我居然真的把它写了出来,居然重新经历了一次那场噩梦,居然能勇敢地正视自己的命运。或许,这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然而,可以这样写吗?我曾读过我国作家写的很多关于刑警的小说,似乎还没有这样写的,我这样写,人们能接受吗?能相信吗?能理解吗?
我不知写出这个故事, 会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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