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样安慰他以外,翁元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他还是不安地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到了11点多的样子,蒋孝勇到父亲房间探望他。之后,他告诉侍卫们说,要到士林官邸和老夫人吃饭,便离开蒋经国的房间,出门去了。
蒋孝勇走了不久,蒋经国身体还是不舒服。但是还算平静,他突然问翁元:“咦?孝文呢?”翁答道:“报告教育长,他在外面餐厅进餐”他又问:“那孝武呢?”翁说:“孝武先生现在在新加坡工作。”
蒋经国只轻轻哦了一声,就又半躺卧在床铺上。翁直觉到,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讲,可是又像是欲言又止,他的头半垂着,好像陷入一种深思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翁元突然觉得这位曾经在台湾叱咤风云一世的人物,此刻是多么的寂寞苍凉。
大约11点40余分,蒋经国原本作势欲呕的动作,这次竟然真的吐了,他大口大口吐了一床,翁元定睛一看,他居然吐的全是血,只见一口接一口的血——一种完全是暗红色、甚至等于是猪肝色的那种血,汩汩地从他口鼻中不断喷发出来。他立即向医官报告,医生也见事态严重,立即去联络医院麻醉科李主任来七海官邸紧急支援,所有的医生、原先服侍蒋方良的hushi。。都开始过来帮忙处理,可是只有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那就是蒋方良,大家刻意不让她知道,怕她经不起刺激,可是,就算大部份的人都动员了,那又能奈何?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天命抗衡。他已经虚弱到没有一点力气讲一句话,有人和蒋孝勇联络上,请他立即赶回七海,蒋经国虽然是一息尚存,但可以感受到,死神正在他的身旁仁立,而且是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是可以听见心跳的距离。
翁元刚刚将他脸上和棉被的血渍处理干净,医生忙着急救用药,hushi小姐也过来帮忙,大家都以为情况大概已经稍稍稳定下来,可是准晓得,大概12点05分左右,蒋经国又开始第二次吐血,这次的血和刚刚吐的血一样,也是暗红色的。又是一阵惊骇和忙乱,可是,他吐完之后,头一歪,眼一闭,就倒在床上,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大家安静地望着他安详的面容,病床边那只心电图还在显示他的心搏,医生说道,“那是他心律调整器的声音。”当然,他们还是要尽人事听天命地做一些抢救工作,可是,医生们心里有数,要从上帝手上截下蒋经国这条人命,机率是近乎零。
蒋经国便这样没留下一句遗言,憾然离开人间。
蒋孝勇回到七海官邸,他的父亲已经气绝多时,他立刻通知其他的亲属,而侍卫人员则透过行政系统,向上面报告,并且报告李登辉“副总统”及其他官员。直到下午3点多,其他政要陆续赶到七海,待李登辉来到官邸,医生才放弃抢救。
这时,蒋方良的房间传来阵阵的辍泣声。
内舆论莫衷一是1988年1月13日晚,台湾“行政院长”俞国华宣布蒋经国于当日下午3时50分病逝。终年77岁。
主治医师台湾荣民总医院副院长姜必宁,这样报告了蒋经国病逝的经过:总统于今日上午7时30分起床时突感身体不适,并有轻度恶心呕吐现象。经医师检查,血压为110/70毫米汞柱,脉搏每分钟70次,体温36摄氏度。由于未进早餐,随即以静脉点滴注射补充营养。不幸于下午1时55分,突发大量吐血,迅即引发休克及心脏呼吸衰竭,随经立即召集医疗小组以人工心肺复苏术挽救无效,延至3时50分心跳停止,瞳孔散大,而告崩逝。当天晚上,国民党中常委召开紧急会议。俞国华在会上说,蒋经国在1月5日已写好了遗嘱,表示要用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继续实行民主宪政,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在会上全体委员一致通过根据“宪法”程序由李登辉接任“代总统”。“中常委”紧急会议在晚上8:45分散会之后,“中常委”到“总统府”,李登辉宣誓就任“代理总统”。接着是“行政院”宣布从14日起,“举国哀悼”30天,军方同时命令:“全军从1月13日晚上8点开始取消假日和休假以加强戒备”。
1月30日,台北举行蒋经国丧礼,“总统”李登辉主持仪式,国民党中央考核纪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马鹤凌,在大殓时宣读祭文,全文如下:维中华民国77年1月30日,总统李登辉敬率治丧大员,谨以至诚,恭祭于蒋故总统经国先生之灵前曰:呜呼!自古名士之诞生也,以大任之将降其身,天必厄之以横逆,增益其所不能。然后历百艰而不惧,处极因而终亨。维公之少也,夙受教于严父;旋远学于俄京。羁栖北国越十有二载,吞旃啮雪,曾不鼻乎子卿。壮岁遄归,牧民南赣,犹复布衣践■,粝食而藜羹。清慎勤能,郡以大治,而民仰之若神明,洎夫大盗移国,枢府播越台澎。随侍领袖,再造成平。建立中兴基地,以振复国先声。于时生民困瘁,实惨淡以经营。初裕农以足食;并饬旅以精兵。战则躬冒矢石,鼓舞先登;暇则教之树艺,娴习工程。俾进可以战,而宁可以生。旋复号召青年,树之以信仰、结之以精诚。揭救国之大■、招才俊以弓旌。集思殚力,道与魔争。且复以其暇豫,穷峻岭、济沧溟、宿僻壤、履危坑、访渔牧,劝衣耕、恤孤寒、友编氓。其求民之隐,急民之急,每旦发而宵征。及其总庶政,秉国钧,乃力克万难,从事10项建设,毕大功于一举,使百堵而皆兴。于是家饶户给,府充库盈。崇楼蔽野,肩车接衡。稽之前史,我国家之富强康乐如今日者,实千古所未曾。此非可以幸致,盖出于毕生之淬殇,及所得于过庭。其任劳怨也,能忍人之所不能忍;其赴事功也,敢行人之所不敢行。呕心沥血者垂40载,其所树立,实来哲之典型。今国基丕固,民智日升。遂乃去闲驰禁,顺应舆情。朝野日隆其诓诵;国际亦誉其开明。其公忠体国之苦心,终已大信于天下,■然有若日星。方将奋其智虑,涤瑕荡秽,揽辔澄清。讵复国之在望,竟弃众而遐升。呜呼!公之一生,忧患备更。泽流斯土,明德惟馨;崇功伟烈,永垂丹青;而前瞻远略,则后死者所宜服膺。敢竭股肱之力,继之以忠贞。精诚团结,推进民主宪政,以促统一大业之完成。用副全民之望,报慰在天之灵。哀哉!尚飨!
当局评价,恭维有余,岛内舆论莫衷一是。台湾《民众日报》2月2日刊登署名邱垂亮评价文章,摘要如下:无疑地,蒋经国先生一定是一位有褒有贬极端争议性的政治人物。现在要为他盖棺论定,当然言之过早。不过,若要勉为其难,先下一个大而化之的评断,很多人大概去同意,他最大的历史贡献主要有二:一是70年代,他领导台湾的科技普英,推展十大经济建设,迅速创造经济发展奇迹。台湾经济成长率近20年来,每年平均都在10%左右;国民平均所得,每年由60年代的五六百美金,到80年代的五六千元美金。
第二,更重要是70年代初,他主掌台湾政局之后,开始一步一步进行政治改革,推展民主政治,在权力分配本上化、领导阶层年轻化、现代科技官僚化、政党政治民主正常化、人民政治参与多元普及化等各方面,都有基础性的建树和弥足珍贵的发展。
可惜,1977年爆发了暴力的“中坜事件”,蒋经国先生的民主政治革新运动开始受到保守势力的压抑和抵制。蒋先生的身体也开始每况愈下。1979年爆发了更为血腥暴乱的“高雄事件”。1980年的“美丽岛”大审,判决了大批党外菁英长期的牢狱之罪,其间又发生了个人发指痛绝的“林义雄母女暴杀事件”。1981年陈文成教授惨死台湾大学校园。两个惨杀案件至今未破。更不幸地,1984年国府情报局长派竹联邦黑社会人物去美国加州谋害美籍华人作家江南,此案震惊海内外。次年,台湾爆发了30年来最大的经济犯罪案件,“十信弊案”的经济大地震,差一点严重摧毁了蒋经国先生苦心创建的台湾经济奇迹。
毋须讳言,上列不幸事件,是蒋先生统治台湾近20年的最大政治缺憾。
它们沉痛损伤挫害了蒋先生政治革新民主现代化的雄心大志和宏伟大计。这些失误,蒋先生要负相当的政治责任的。
简言之,虽然仍有甚多的不足之处,蒋经国先生近20年来,是在台湾相当困难的政治生态环境中,建立了一个甚为稳健厚实的民主政治发展基础。另外,必须一提的是,虽然大陆探亲已经开放,但在和中共政权斗争的历史性中国统一问题上,蒋先生的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基本上并没有做出任何真正突破性的发展。
第三节蒋经国与苏联妻子斯大林同意蒋经国归国蒋经国溘然长逝后,蒋家儿孙走的走死的死,不少人担心,蒋经国的苏联妻子蒋方良在连失依爱的情况下,将无法自处。
有人劝她出国散心,也有人建议她返乡探亲。不过,她的家属认为,让蒋方良回苏的提议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刺伤,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完全中国化的妇女了”。
蒋方良自从20岁离开前苏联西伯利亚乌拉山麓故乡,历经时代巨变,与多灾多难的中国共渡了半个世纪的岁月。
1933年,芬娜(蒋方良的俄文名字)刚从工人技术学校毕业,婷婷玉立,具有俄罗斯妇女独特的典雅气质,她是一位孤儿,举目无亲,毕业后,即由当地政府分配到工厂工作。
这时,芬娜结识了一位东方青年,他是一个中国人,俄国名字叫尼可拉(蒋经国),身材不高,但他眼神中独特的光芒,深深吸引着芬娜。
相识后,芬娜才知道尼可拉,这位中国青年本名是蒋经国,而且是蒋介石的长子。
芬娜怎么也看不出尼可拉有丝毫名门公子习气,而且她对尼可拉的境遇非常同情,这种情惊更逐渐衍化为相互倾慕。
那时,中国留苏学生一度多达千人,但大部分都集中在莫斯科孙逸仙大学(即莫斯科中山大学)。
蒋经国在当时留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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