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无一不知胡宗南有“西北王”之称,他的兵力以陕西为核心,南至川北,西抵甘肃新疆,像一弧形地带包围着陕甘宁边区。可是这个“独立王国”,不多几时,便像海上浪花一样的永远消灭了。
首先是他奉蒋命派34集团军李文到北平协助傅作义作战,随后北平和平解决,李文集团也自动放下武器了。
继之,蒋介石下野,又于7月中由台北飞往广州,就商李宗仁部署西南军事,这时蒋密令胡宗南率领34个正规师和7个补训处的兵力全部共40万人,由陕南退入四川,企图固守云贵川三省。由于他的部队毫无战意,并且计划欠周,秩序不好,他们一路退,解放军一路在后面猛打穷追,因之损兵折将,溃乱不堪,到川西平原时已经所余无几了。最后,蒋看到大势不妙,就命令胡宗南集中残部两个军,交由罗烈指挥,在西康一带打游击战,可是这一点仅存的本钱,无需多少时候,也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了。
除了“人事割据”以外,在经济方面,胡宗南也有他自己的“独立王国”。在抗战时期,国民党中央建立了师级“军需独立”的制度,但胡宗南并不依照中央办法,他把全部经费集中到自己手里,然后叫各级部队长按其兵额多少,照实领饷,不得浮报分文,这一笔剩余饷项的数目是很大的,悉由他饱入私囊,所以胡宗南有“第二中央”之称。
当胡宗南由西北撤退期间,他不断以飞机、卡车从西安运送大量黄金到重庆,一部经港运往台湾,另一部则运到香港存放,交由他的交际秘书徐先麟负责运用,徐后来在大道中开了一家进出口行,又为胡宗南赚进了一大笔钱。
徐先麟,湖北人,随胡服务多年,为胡最亲信的心腹干部,他生得一表人才,交际手腕也很来得,特别他的太太也很漂亮,有西安“第一美人”之称,随时出入胡氏私人寓所,不受任何限制,所以韵事频传,遐迩闻知,徐先麟所以得到胡宗南特别青垂,或与此不无关系。
当胡在西安时,为一方重镇所寄,通常大员过境,必作例行拜访,而胡先偕同徐先麟回拜,或徐先麟个人代表回拜。此外又令徐酒肉征逐,以示拉拢,因此胡氏友好以及胡军部下,无一不知有徐先麟其人。他得胡氏宠遇,一至于此。
徐先麟到香港后,等于胡宗南在香港的办事处长,举凡由大陆逃出来的胡部人员,通通由他负责接济,如罗烈、盛文,李文等当年到香港时,也都由他代表送钱,并作有关交通上的安排。1956年间,连徐本人也到台湾去了。国民党逃出大陆以后,凡由大陆逃得香港来的军官,不是个个可以申请获准入台,更不是个个入台以后可能有工作岗位,但属于胡宗南的部将,则无一不能入台,并且在入台以后,人人都有适当的安置。现在胡宗南的部下都集中在台北延平路,一切待遇逾于常人。
当胡宗南任台中区防守司令时,钟松是他的副司令。后者亦黄埔一期毕业生,也是浙江人氏。当年曾在刘戡底下当师长,以作战失利被彭德怀俘虏,后者把他释放回去,并要他说服刘戡一同起义,刘一怒之下,就把他扣留了,并电胡应将钟松枪毙,可是胡却令刘把钟解到总部去处理。刘不禁对钟破口大骂道:“好在你是浙江人,不然我老早把你枪毙了。”胡偏私徇情,于此可见。
婚论种种胡宗南年逾不惑尚未成婚,军中曾传他是阴阳人;又有人说,他所以迟婚,是因为迷恋他的寡嫂。他的嫡亲哥哥早死,遗孀生得很美,胡宗南遂把她移来上海,金屋藏娇,以前他每年都到上海和他嫂嫂盘桓一二个月,行踪诡秘,无人能知其沪寓住址。他所以迟迟结婚,不过系于寡嫂之情耳。
上述传言无从考证,但胡宗南当时“巧计拒婚”,确实是轰动一时的新闻。
抗战后期,胡宗南自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威势显赫。但四十未娶,一直是蒋介石的一件心事。蒋本想将孔家二小姐许给胡宗南,又考虑到此举关系重大,不便由最高统帅出面,万一失败,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了。于是便嘱意蒋夫人尽其所能,代为撮合。
此孔二小姐乃怪女子也。常低胸短裤,驰骋于重庆十字街头,粉腿外露,路人侧目。此人曾暗恋杨啸天的大公子,后者自德国留学归来后,与张文白的千金论嫁娶,订婚之日,双方贺客盈门,极一时之盛事。可是当天大公子忽然失踪,随且渺无踪影。后安然归来,才知道杨公子在孔二小姐手枪威胁下同行出走,并被软禁了好些日子。
胡宗南对于这位小姐的德行早已有耳闻,所以当蒋夫人提及婚事时,辄期期艾艾,不作任何表示。后来宋美龄等得不耐烦了,就索性把胡宗南从西安召回来,设宴为他们两人介绍,并强其结伴出游,以增进双方情感。胡宗南以夫人命不可违,紧张寻恩应付之方,沉思片刻,豁然开朗,不禁暗呼道:“有了有了!”随与开怀畅饮,尽欢而散。
第二天,胡宗南走访孔二小姐,倡议偕游南温泉,她闻言满怀高兴,盛装而出。不料胡当日驾来的乃是一部军用吉普,而他又开得很快,只见马路上风沙滚滚,迎面而来;车身上下震荡,平空跳起。小姐忙以双手紧握车沿,一路前仰后合,震得她头昏眼花,腰酸骨痛。小姐哪里遭过这份罪,很不好受。
到了途中,忽然吉普车“啪啪”两声响,原来是汽油用完了,而附近又无油站,胡宗南遂挽小姐下车,步行前进。时方盛暑,烈日当空,小姐穿高跟鞋,一步一蹶,香汗涔涔,气息喘喘,后来她实在走不动了,就在一间路旁饭馆坐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在这歇一下罢!”
胡宗南饥肠辘辘,不禁食欲大动,便劝小姐在那间饭馆共同进餐,小姐见到苍蝇朋飞,结集食物上面,恶心不已。而胡宗南则边食边赞,说:“此美味也,小姐幸勿错过,我们在行军时,有这样东西可吃,已属幸运。”事后,小姐知受胡宗南捉弄,曾在蒋夫人面前哭诉一场,而婚事也就如此告吹了。
胡宗南,阴阳人?迷恋寡妇?非也!只不过未遇意中之人!未多久,胡宗南光棍生涯便被叶霞娣打破了。。叶霞娣何许人?戴笠心上人?胡宗南的衷情人?
戴笠又名戴春风,字雨农,浙江江山县硖口镇保安村人,黄埔六期学员,蒋氏宠臣,是位享有中国特工王之称的大特务头子。
胡宗南结识戴笠始于杭州西湖的一次奇遇。当时正值炎夏酷暑,戴笠每隔一天,必要去完成一个“功课”,这就是到杭州西湖里洗澡,兼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套夏衣脱下来在水里洗净,然后放到湖边的草地上晾晒。等衣服干了,他再上岸穿起来,去逛大街,串门子访朋友。他的一双白帆布鞋每次穿脏后,也是先在湖里洗一次,然后花上一个铜板,买点白粉涂抹上去,又像新的一样。虽如此,他却颇为得意地对朋友夸口:“我的衣服只有一套,鞋子只有一双,却比别人穿得干净。”
这一天,戴笠照例又去灵隐寺入口处附近的湖滨完成洗澡的“功课”。
阵风不时从湖面上吹过,戴笠怕晾在湖边的衣服被风刮跑,特地在上面压了几块小石子,又裸身退回湖中。当时湖滨游人尚少,戴笠又是利用中午天气炎热、游人不多的时机洗澡,可说是万无一失。偏巧这天来了一群小学生,从湖滨经过,其中有几个调皮的。竟将压在衣服上的石子捡起掷向湖中,眼看衣服被风吹起在草地上翻滚,戴笠不禁在湖里大声喊叫起来,可是身子却不能出水,极为狼狈。这一窘况被学生队伍中一位带队的青年教师发觉,他重新捡起几块石子把衣服铺平压好,并与泡在水中急红了脸的戴笠相视一笑,飘然而去。戴笠见此情景,立即趁四周无人,从水中窜出,穿起衣服,尾随学生队伍到休息的地方,与那个青年教师攀谈起来。
通过交谈,戴笠方知那个青年教师名叫胡宗南,字寿山,是浙江孝丰县鹤落溪村人。1919年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吴兴中学,毕业后受聘于孝丰县立高等小学任教。这天是带着班里的学生到杭州旅行游览的。胡宗南当时的境遇虽强于戴笠,但因其祖籍是浙江镇海人,属钱塘江以东的客籍过江人,在学校里受到本地员工的排挤,心情郁闷,有寄人篱下、怀才不遇之感,戴笠则本是落魄之人,两个人同病相邻,一见倾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从此,开始了胡戴长达25年的生死之交。戴一生中结交过许多权贵和朋友,但相交最深、保持时间最长的当数与胡宗南的交往。戴自己也承认,胡宗南是他平生唯一知己。
1929年春,戴笠为了结束“跑单帮”的特务生涯筹备了三极无线电学校,为自己培养可用之材。招来了不少在校学生和社会青年,叶霞娣就是其中的一个。主考官戴笠目测时就把这个上海小姐瞄上了,见她年纪虽小,长得却很乖巧,身子虽瘦弱,姿色却不差;举止轻曼,稚嫩而可爱;口齿伶俐,说一口动听的上海话。她是一家纱厂的包身工,因不堪老板的苛刻、虐待和繁重的劳动,来这里碰运气,她读过几天女子中学,成绩也蛮好,只因父亲死后母亲改嫁,无依无靠停了学,进了厂。。戴笠相信自己的眼力,别看这小妞现在单薄瘦小,不久会出脱成一块好料,大有培养前途。她被录取了。
戴笠对叶霞娣特别好,常给叶霞娣一些特殊任务,能经常在自己跟前身后亲手调教培养,还给予一些特别照顾,让她感到温暖、亲切,把自己当作亲人。这是戴笠的感情投资,是他抛出的诱饵,让天真无邪的少女在不知不觉中上钩,成为盘中餐,心甘情愿地投入感情的罗网,成为囊中之物。
叶霞娣在戴笠的关照、优待下,渐渐长得苗务隽秀,婷婷窈窕成了无线电学校的校花,校内教职员工都知道她是戴笠内定的人,谁也不敢惹,爱而远之。背地里干脆称她为戴笠的“包身工”。一个初夏之夜,晚熟、天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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