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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一本介绍唯物论思想的哲学书,即艾思奇的《大众哲学》,那是最流行的,很多青年都是受这本书的启发而倾向或者走向革命的。我疑心他也是从日本转手,而且看了这本书以后并不欣赏,觉得他没有讲出道理来。比如他讲事物的变化,一开头就说事物像孙悟空一样可以七十二变。事物是变的,可是能像孙悟空那样变吗?那是神话,不是哲学,比喻不能代替论证。一直到解放以后听他的讲演,我也不怎么欣赏,在我的印象中,他的武断更多于论证。
那时候的思想界也是什么都有,我记得抗战前有一本书叫《当代三大怪杰》,书皮上印着三个人的像:斯大林、希特勒、墨索里尼,他们就是所谓“当代三大怪杰”。因为那时候也有一种思潮,认为民主政治总是乱糟糟的没有效率,独裁政治强而有力,所以独裁政治才是方向,包括张学良在内,他到欧洲旅行了一次,回来以后认为中国还是要实行法西斯。我还记得我回老家入中央大学附中的那一次考试,笔试之后还有口试,口试我的是常任侠先生,后来他到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的第三厅工作。(当时政治部部长陈诚,那是国民党的重要人物,副部长周恩来和黄琪翔——黄琪翔是北伐的将领,周恩来主要依靠第三厅搞文化宣传,郭沫若是厅长,网罗了一批进步人士,所以常任侠也到第三厅工作,后来似乎曾做过周恩来的秘书。)口试的时候问了许多问题,其中有一个我至今都记得。
他问:“你喜欢什么?”
我说:“喜欢文学。”
“看过什么书?”
我随口说了几本文学书。
又问:“你崇拜什么人?”
崇拜其实是一种迷信,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那时候也是自由主义的思想,所以就说:“我不崇拜什么人。”
“崇拜墨索里尼?”
我说:“不,我不崇拜他。”
后来我觉得很奇怪,你是个进步人士,怎么问这个问题呢?不过这也说明,独裁政治的思想在当时确实风行一时,所以他才这样问,大概是了解一下我的思想吧。多年以后,好友王浩和我谈起当年的口试,他说也被问过同样的问题,他当时回答说:“我最崇拜我父亲。”他很得意,如此就解决了一个问题。
抗战前报纸很多,在北京影响大的有《晨报》、《世界日报》、《世界晚报》,后两种都是前辈报人成舍我所办。我家里订了两份报,每天放学回家都翻一翻,顶长知识的。北京图书馆里的报纸非常多,中文的、英文的、日文的,记得卢沟桥事件以后数日我看见一份日文报纸,上边印着大字的标题“华北赤化之学生非常不稳”,内容我看不懂,但至少有个印象,就是当年日本人对华北学生运动非常关心。
那时候杂志也多,像《大公报》的《国闻周报》,胡适的《独立评论》,林语堂在上海办《论语》,荟萃了周作人、丰子恺、巴金、老舍等一批当时知名大家的文章,销路很广,我几乎每期必读。其中印象比较深的还有一位叫姚颖的女作家,她的文章很俏皮,写的是“京话”,专门报道南京官场上的动向和见闻。后来有一期新年版,这些作家纷纷写新年贺词,并附有本人照片,我看到有周作人、丰子恺,丰子恺当时也就三十多岁,照片上却留着大胡子,但最让我吃惊的是姚颖——居然是一位妙龄少女!没想到她竟能如此熟悉南京的官场。后来才知道,姚颖的先生当时在南京做个不大不小的京官,是借她的名字来写官场上的事情,抗战期间在甘肃省做教育厅厅长,在一次意外中死了,姚颖自此也从文坛上销声匿迹。
还有好几种跟《论语》差不多的杂志,比如《宇宙风》,是陶亢德与林语堂合编的,邹韬奋在上海办生活书店出了很多进步的杂志,介绍左派的知识。再有就是看《世界知识》,那是左派的国际政治刊物,配有地图分析国际政治形势,在当时是我们有关世界知识的主要来源,在上海出版。另外,那时候也欣赏苏联的一切,因为苏联是一种新文化,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各尽所能,按劳分配,不劳动者不得食,我们看后觉得美极了。当然,实际上恐怕也不就,但当时却引发我们无限的憧憬。国民党那时候也有好几个出版社,也有几家右派杂志,讲什么“伟大的领袖”之类,不过那个没有市场,销路不大。
3。天籁幻想
北京师范大学是当时全国性的一所师范大学,就在和平门,对门是师大附中、师范附小,当时就是名校,我中学上的就是师大附中。那时候中学也是全国性的,如果家庭条件较好,也是把子弟送到大城市里来上学。城市里的学生年纪比较小,个子矮,坐前面,那些从外地来的、乡间来的往往年纪比较大,坐后面。我有一个很熟的同学,从绥远(内蒙古)来的,好像比我大三岁。
其实受教育不一定是在课堂上听老师讲。师大附中南边是琉璃厂,那是全中国书店最集中的地方,新的、旧的有几百家,中午吃了饭,几个大同学去逛书肆,我也跟在后边转,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好多中国的旧书,也有洋书、新书,新式的出版社,如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开明书店,还有北新书局——鲁迅的书就是北新书局出的,那些书都摆在那里,琳琅满目。当然好多书我都不懂,从前听说有二十四史,没看过,到了书店,哦,那儿摆的有二十五史,还有二十六史,原来还有这么多史。元史是中国正史里边编得最差的,所以清末柯劭忞又编了一套《新元史》,凑起来是二十五史。后来清朝亡了以后就没编史了,民国初年编了一个《清史稿》,不算是正史,所以叫《清史稿》,把它算上就是二十六史。这就开阔了眼界,但让你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东西。所以很多人接受的知识和他的思想并不单纯是在学校里上课,那些年纪大的同学每天去琉璃厂转,我也跟着在书铺里转,转来转去,知道不少东西。
有一阵我想学音乐,虽然不清楚到底学什么,但真是着迷,现在看来是太荒唐。音乐要从小学起,而且要学得很专业,我没那条件,就是看了王光祈、丰子恺的书,知道有些个名家,什么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音乐界有三“B”,巴哈、贝多芬、勃拉姆斯,觉着这些位大音乐家了不起,就想学音乐。那时候,北京有一个中华乐社,出了一套《世界名歌选粹》,一共五本,北京图书馆有,我就借来抄过一些。另有一本叫《英文一百零一名歌集》(TheOneHundredandOneBestSongs),在琉璃厂商务印书馆就有出售,里边都是美国小学生、中学生唱的歌,很多人都有一本,像StephenC。Foster的《老人河》(OldFolksatHome),我们都自己学着唱,大概也学了好几十首,虽然歌唱得不怎么样,副产品倒是学了些英文。还有一本中华书局印的《世界名歌选粹》,印刷很好,我花一块多钱买了一本——那时候到小饭铺吃碗面不过才一毛钱,所以一块钱已经很贵了。这本书里选的歌并不多,但几乎每一首都给我的印象非常深。第一首是法国古诺的《小夜曲》,第二首是舒曼的《梦幻曲》,听了真有一种梦幻的感觉,还有舒伯特的《小夜曲》,回肠荡气的,简直令人销魂。后来一个间接机会我又听了舒伯特的《圣母颂》,觉得美极了,灵魂都像上了天一样。这本书里还有一首是从古诺的歌剧Mignon里选出来的,内容出自歌德的小说WilhelmMeister(《威廉·迈斯特》),迈斯特游学的时候遇到一个马戏班的小女孩Mignon。小女孩是意大利人,从小被拐卖给了马戏班,但她总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影影绰绰地觉得自己是从一个十分美好的地方来的,于是唱了一首歌,歌词就是歌德的诗《你是否知道那个地方?》。听了以后,我觉得仿佛到了另一个天地,感觉美好极了。
一个人的精神生活,不仅仅是逻辑的、理智的,不仅仅是科学的,还有另外一个天地,同样给人以精神和思想上的满足。我想信仰宗教的人大概也有这种感情,这是不能用理智来论证的。我们的科学仅限于逻辑推论的范围之内,其实在纯理范围之外还有广阔的天地,还另有一个精神世界,就像《王子复仇记》中哈姆雷特的朋友Horatio说的话:“这个广大的世界不是你那可怜的哲学所能想象得到的。”
那时候我有两个途径可以听音乐,一个是抗战前,学校里偶尔组织听唱片,音乐课上也听,但更多的是学生自己组织的。另外,当时师范大学有两个系几乎是全国独一无二的,一个音乐系,一个体育系,其他大学都没有,所以那时师大的音乐系和体育系还是很有名的。这对我们有个便利,因为我们就在对门,他们有篮球队,在当时都是国手了,是全国最好的。比如国手牟作云,他作为中国篮球代表队的主力参加了1936年的柏林奥运会,我在西南联大上学时他教我们体育,做了体育主任马约翰先生的女婿,后来是篮球协会的主席。所以,经常他们一比赛我们就跑去看,当然也不要门票。还有,每个星期六晚上有个音乐会,我们跑去听,那是师大自己的音乐会,虽然没有大规模的管弦乐、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