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时间都得分低。换句话说,犹太教徒不会安于过去的消极生活而是行动第一,通过努力决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命运,而天主教的一个决定性特征是平和,他们在任何一种时间观念测试中得分都不高也不低。
图5—2 消极的过去时间观与世界宗教信仰
我们的时间观研究主要以美国大学生为被试,在其他许多西方国家的同类研究也很有效。但我们猜想我们实验得到的西方时间观念不适用于其他国家,例如中东国家。我们的猜疑可以通过图5—1描述的佛教的时间观来证实。佛教是我们测验的宗教里最另类的,在每种时间观里,佛教信仰者与其他宗教信仰者都是对立的,他们对现在宿命般痛苦的时间得分很高,而对现在美好时光或未来得分很低,他们不关注未来或现在的快乐。这些有趣的数据说明:佛教徒的时间观与西方的时间观截然不同,更符合我们第4章描写的以现在为价值取向的状况。我们期待在以后的研究里探究这些差异。
图5—3 积极的过去时间观与世界宗教信仰
图5—4 现在宿命的时间观与世界宗教信仰
超未来时间观的分布差异还体现出一些人口学特征。任何年龄段的女性都比男性得分高;未成年人及老年人比青年人及中年人得分高;美国黑人和墨西哥裔的美国人比亚洲人及白种人得分高;最典型的超未来时间观认可者是一个有墨西哥或黑人血统的清教徒老妇人。她信仰灵魂的救赎,接受宗教活动,并且在家里例行宗教仪式,她不看R级片(一定年龄以下的少儿除有家长和监护人陪同外不得观看的电影),信仰未来有报应,非常同情他人,并且自己活得更快乐。
图5—5 现在享乐主义的时间观与世界宗教信仰
图5—6 未来时间观与世界宗教信仰
超未来时间观的信仰对行为的影响
如第5章所看到的,未来是我们的动机之源。我们的目标、希望及恐惧都处于未来。对超未来时间观的信仰在心理学上等同于对世俗未来的信仰。他们都是虚无的,所以超未来时间观就使动机理论延伸到死亡后的想象中,可用来解释一些经常无法理解的行为。表面上荒谬的行为,可以理解成为了在未来得到善报避免恶报而做的努力。从超未来时间观来看,自杀式爆炸者并不疯狂、狂躁、绝望及充满仇恨,我们可以把他们看成是一个宗教信仰者,对未来已经绝望但对超未来有无尽的希望,所以才有此举。
纳斯拉·哈桑采访一个自杀式爆炸者时,问是什么促使他选择自杀式爆炸,他的回答正好体现了他对超未来的信念:
“那好像一堵又高又厚难穿越的墙将你隔在天堂或地狱之外,神灵许给每个人天堂或地狱,所以,一按下起爆器,你立刻就打开了通往天堂的大门,这是一条捷径。”
其他的时间观也可能使自杀式爆炸者下定决心。例如一个巴勒斯坦小男孩自杀式爆炸的原因很简单。他过去痛苦的时光及现在宿命般痛苦的时间都占大部分,但未来时间占据很小。这是因为他幼小的生命中充满着暴力、痛苦和死亡的记忆,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对未来安静、平和的繁荣景象毫无憧憬。这些因素都已经被作为自杀式爆炸的潜在原因分析过。时间观有助于将这些零散的解释统一起来,并附加上超未来的阐释。超未来时间观是神秘的因素,自杀式爆炸者最终是为时间而战的。
拥有超未来目标的人们拥有着一幅超未来的地图。
难道不奇怪么?
先烈们穿越了黑暗之门。
但没人回来告诉我们这条路在哪。
我们也必须自己来探索这条路。
——莪默·伽亚谟(Omar khayyám)
《鲁拜集》(The Rubaiyat),第64节
他们都坚信这幅超未来的地图是准确的,即使没有任何可靠的反馈来确定它的精确度。生命中的事情可以被理解为通向未来光明路上的路标,善行是好的表现,恶行是神的考验。因为不可能存在矛盾的证据,所以,超未来信仰可能是特别难以改变的。
在世俗的未来世界没有永恒,事业终止、健康下滑、人老病死。由于报应已完成,推动力也消失了,曾经推动人们的目标也被遗忘。但超未来时间观的目标是永恒的——死后的善报。比如生命永恒就是无限的。由于在这个时间观里回报不会消失,那里可能会有无尽的动力产生。只要人们期待死后仍存在,那么他们就必须永远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善行可以赐给他们永恒的福祉,而恶行会得到永恒的诅咒。
超未来和应对
1。应对现实
马克思认为:宗教让人对尘世的不公感到麻木,并让众生服从压迫。从马克思的论述来看,那些被压迫的人们——老弱妇孺和少数派在超未来信仰者中所占的比例是最高的。对于那些被压迫者来说,在超未来时间观中他们对回报的预期要高于现实生活中他们所能得到的一切。有了这种预期,工人阶层、犹太贫民区、生活混乱的家庭或者住活动板房的家庭都会感觉生活更容易。对于美国早期移民的遭遇,多莉·凯瑞斯·古德温(Dori Kearns Goodwin)也做了类似的表述。她写道:
“旧大陆农民忍受了几代的苦难加上天主教的价值体系即对死的预期和重生,削弱了新大陆中现实的痛苦,由此新大陆的人们可以适应其他人难以忍受的境况。”
对于超未来的坚定信念可以使人更易对现实的不公具有忍耐力,且不急于反叛现实。如果革命会导致永久的惩罚,那为此而流血牺牲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人们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果,那么他们就能忍受不公和压迫。
2。应对死亡
奥马尔自杀式爆炸后的两天,受害者的家人和朋友举行了葬礼。他们悼唁死者,但他们坚信所爱之人并非永逝,并从这种信念中得到安慰。尽管所爱之人的肉体消失,但是他的灵魂存在于永恒的未来,终有一天,他们会在此相会。因此,超未来将永久的消逝变成短暂的分离。这种本应是非常痛苦的体验因为未来的预期而削弱了他们现实的悲痛感。超未来可以使痛苦的时效大大缩短,从而减少精神上的痛苦。
世俗的超未来观
1。美国本土的信仰
不是所有超未来时间观与宗教抑或是重生有关。一些超未来关注子孙后代。例如易洛魁族人,他们生活在北美东北部安大略湖附近,是美国本土印第安人的一支。他们的《易洛魁大法》规定:
“对于每一个细节,我们都必须考虑到对未来七代人的影响。……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根据此法律,我们考虑到七代人,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寄托在未来,而是我们的后代生活在未来。关注我们想象中的七代人并不容易,这也是为什么易洛魁族人要撰写此法律的原因。他们会不辞劳苦为未来七代人考虑并为他们做事,以此来显示他们与那些没有超未来观点的人有别,以示他们自己并不是只顾当前需求的决策者。
易洛魁族人对待现在和超未来是一样的。超未来与现在是伙伴关系。七代后裔在当前现实决策中占有一席。这种观点产生了由现实生活中的人和未来七代人共同构成的代理民主。现实生活中的人为未来的人投票,为七代后裔而谋益,当然也为当前的人谋利。这种如此强大的势力会减少人们当下自私自利的行为。
2。可持续性
美国或其他国家的公民在“可持续性”的标签下组成一个整体。可持续性运动提倡以一种“既能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对未来人的需求无所损害”的方式进行资源的利用。正如易洛魁族人一样,这些运动中的人为未曾看到的未来寻求庇护,并不是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灵魂,而是他们相信:这样做是正确的。与易洛魁族人不同的是,这些活动家们并不是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七代后的未来。保护世界自然资源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3。久久基金会
久久基金会(The Long Now Fundation)成立于1996年,提倡在更广的范围内思考未来。该基金会试图平衡现实潮流和对未来环境、经济和社会长久发展的责任之间关系。基金创始人相信:人类能够抓住理性所及之最长时间点,于是就将该基金会取名为“久久基金会”。对于该基金会来说,长久的现在是1万年。谁会料想,万年之后的人们也许会展望10万年前或100万年前,该基金也许会被重新命名为“短暂的现在基金会”。对现在来说,1万年是长久的现在。
该基金的一项活动就是建造一口万年钟,以改变现在的计时方式。万年钟将有足够的机械力,并在接下来的万年里相对精准。该基金会已经建了原型:他们打算在内华达的山顶上放置一口真实的大钟。关于计时,该基金会鼓励五位数纪年法。在他们的年历中,2008年被记为02008,这种方式给我们一种超越时间的感觉,并会避免Y10K千年虫,Y10K千年虫是2000年千年虫的后代。我们只会在8000年后,当9999年走向一万年时遇到这种千年虫。从未来时间观的角度来说,事先计划得越早越好。
4。死亡开关网站
久久基金会担心万年虫,一些人则担心个人无法预知的未来。用另一种观点来看,一部分人的担忧的确是另一部分人的商机。死亡开关网站(Deathswitch。)致力于帮助死人传达信息。其会员事先存储信息,例如银行账号、密码、保险账号和遗言等。这些会员会定期接到从死亡开关网站发来的邮件,这些邮件的作用是确认邮件接受者健在与否。如果会员不能回答一系列邮件,那么死亡开关就会假设会员已死,并向所有人发出信息告知此人已死。
超未来时间观的未来
反恐战争:一场时间观念的战争
既然未来是我们主要的动机空间,那么毁掉一个人对未来的期望实际上也就毁掉了他的动机。如果一个想要成为职业篮球运动员的少年在车祸中失去一条腿,那么他完美的篮球梦就不可能实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