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鬼啊老曹鬼,有你小子喝两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如胭啊如胭,这回呢,看你怎么办?看我怎么办你!”
郑有德早就对如胭垂涎三尺。他碰见过如胭,就感到年轻漂亮,特别是如胭生了孩子后,曲线玲珑的肉体平添几分少妇风韵,胸前高耸的双乳总把身上的衣衫撑得高高隆起,分外醒目。一想起自己家里的黄脸婆,整天拉着灰色的三尺老丝瓜皮脸,如丧考妣,不知自己家里哪辈子欠了她多少吊钱。本来自己那件硬硬的好东西,一见了那黄脸婆立马就蔫蔫的,一想起如胭那高高的胸脯,翘翘的结实的美臀,他心中就涌起莫名其妙的躁动。
春天,如胭正揽着孩子在外面晒太阳,一手拿着个镜子,一手一根烧的半黑的火柴棒在细细地描着娥眉,愈发诱人难耐。
“如胭啊,看孩子啊!”郑有德巡逻有意走过老曹鬼家门口。
“口渴了,到你家喝口水。老二在家吗?”不等如胭答话,郑有德就进了家门,拿起瓢从缸里舀起,咕嘟咕嘟喝了个饱,才听清如胭说,“不在家,大叔,你喝吧。”
郑有德喝饱了,眼直了,眼珠子都鼓出来了。眼前站着这么一个鲜亮的出水芙蓉,嫩嫩白白的胳膊像出水的藕瓜,高耸的双乳如呼之欲出的两只小白兔,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像一只寒冷冬天森林里饿了多日没有觅到食物的恶狼,突然面前出现一只白花花的活脱脱的大白兔,潜意识“呼”地一下子扑上去,如胭只感到了一股旋风似的东西把她刮到了炕上,怀中的孩子也跌到炕上“哇”的一声哭起来。
没等到反抗,她就感到一股带着旱烟味的重物压在了身上,毛茸茸的硬生生的刺猬一样的东西贴在了脸上。她本能地推搡着,两只腿乱蹬着,一只手去推身上的东西,头摇晃着尽量躲开那带着臭味的刺猬,另一只手伸向了被窝底下。
郑有德突然得意起来,身下的尤物突然不抵抗了,变成了一只真正的乖乖的大白兔,任他抚摸。他那粗糙的大手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那一团东西的温热柔软。
毕竟是窑姐,反抗也没有反抗头,本身就是烂货。他想。
然而,更突然的是额头怎么有一个圆圆的硬硬的冰凉凉的点,那个点对于扛枪的人再熟悉不过了。
“混蛋!流氓!我开枪了!”如胭哭着大叫。同时,郑有德听到了子弹“呼啦”上膛的声音。幸亏如胭平常跟着老曹鬼练习手枪的使用,那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郑有德热腾腾的浑身如同六月飞雪,掉进了冰窖,赶紧哆嗦着站起来。如胭上衣扣子敞开着,没有胸罩,半裸着白嫩的乳房,粉红的乳头若隐若现,长发披散着,绯红的脸愤怒着,一手哆嗦着举枪对准郑有德。
“大侄女,孩子怎么哭了?你快弄孩子。”他这才看清如胭手里握着一把王八匣子。黑黝黝的枪口像一只猎物的大嘴要吞噬他。
“大侄女,快,快,快看看孩子,别哭了。”他语无伦次,比见到了日本鬼子还紧张,慌里慌张地赶紧逃开了。
老曹鬼一回来,如胭就哭诉着告诉他。老曹鬼提着王八匣子就要去找郑有德算账,被如胭拖着苦劝下。
“他爹,人家有权有势,你就算了吧!以后我们提防点就行。”老曹鬼这才罢了。
张家姑娘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大爷。正好庆祝攻打夏坡胜利,邻村土山自己组织了一班子人扎了戏台子唱茂腔,大爷便把张家姑娘留下吃罢晚饭去看戏。
土山村离我村只有一公里。
大爷牵着着姑娘的手,站在人群里一起赏戏。
茂腔是我们老家的地方戏,俗称“猫腔”。记得我在山东高密工作时当地赶大集唱这种戏,我听着心里真受不了,我觉得应当叫“哭腔”,就像是农村出殡时那种感觉。有说法该戏就是由出殡哭腔演化而来的,主要在山东省胶州、高密、诸城、安丘、胶南一带流行。还有说法是由于该曲调的明显特点是尾音“打冒”,“冒”与“茂”音同,取“茂”是愿该戏发展茂盛,故称“茂腔”。但史料称茂腔最初为民间哼唱的小调——“姑娘腔”。
茂腔曲调质朴自然,唱腔委婉幽怨,通俗易懂,深受山东半岛居民的喜爱。茂腔中女腔尤为发达,给人以悲凉哀怨之感,最能引起妇女们的共鸣,故茂腔俗称为“栓老婆橛子戏”。“肘鼓子”传统戏多系反映男女爱情、伦理道德等生活片段的小戏,颇受农村妇女的喜爱。有童谣云:“肘鼓子戏,娘们儿的事,姑娘喜欢听,老婆摸上蜜”;“茂腔一唱,饼子贴在锅台上,锄头锄到庄稼上,花针扎在指头上”。
今晚唱的是《赵美蓉观灯》,戏剧一开始是一个女扮男装的花旦,花袍峨冠,手执桃花扇,随着锣鼓节奏唱起来。大爷和张家姑娘看得津津有味。他特别喜欢这种文化气息浓郁的地方戏剧。
听了听谯楼上起了更,
西楼上惊醒了赵美蓉。
打了个寒战忙爬起,
用手点起蜡烛灯,
心中有事难入梦,
元宵节我要去观灯。
我在此楼上巧改扮,
千金女扮成了大相公。
赵美蓉进灯棚,
钉子步站街中,
杨柳腰把身挺,
素白小扇遮着面容。
弯弯的月牙在天空挂着,淡黑的夜晚就是子灵老爷爷笔下的泼墨画。
老曹鬼已搂着如胭躺下了,晚上没事,老曹鬼点不起煤油灯,不如早睡。
郑有德没有费事地带领人翻越土墙,跳进老曹鬼院内。
夏天天热,农村都是开门睡觉,老曹鬼以为解放了,平安了,更放心地没关房屋门。其实就是关门睡觉,他那破门也不顶一脚踢下去。
“哐”一声,惊得老曹鬼一哆嗦,瞬间的反应是摸起王八匣子,但为时已晚。
“王二,别动!”几支枪口同时指着他。
“起来!到民兵部去!”郑有德瞥了一眼炕上的如胭,拽过老曹鬼的王八匣子,厉声道。
民兵部里,老曹鬼看到还有几个本村的同时被抓了来。都是在国民党里面干过事的。其中还有老实巴交为国民党干过村会计的高守诚。
郑有德带几个民兵最后来到了爷爷家。
同样手段撞进门后,他们才发现大爷不在家。
“大哥,你家老大呢?”郑有德问道。
“大兄弟啊,仕昌到安丘城北他老姑家去了,这不今下午才走的。”爷爷一看几个人同时带着枪进来找大爷,肯定有问题,赶紧撒谎。
“大兄弟,仕昌犯什么事惹你了?”爷爷不明白。
“清奸。上级要求凡为日本人做过事情和干过国民党的都要清查。”
“今下午我看见还在,肯定不会走远。你们三个守在这里,我回去和他们一起审问那些。”郑有德留下三个走了。
三个民兵用枪指着爷爷一家。四叔、五叔还小,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这一切。《赵美蓉观灯》正唱得热闹,观众一片喝彩!
比目鱼儿对对行,
蝴蝶双双舞花丛;
天上飞的比翼鸟,
对对鸳鸯游水中。
乐哈哈的老头灯,
笑嘻嘻的老婆灯,
扭啊捏的女孩灯。
大爷和张家姑娘还在看戏。他根本不知道民兵会在家里等着捉他。
爷爷估摸大爷快回来了,偷偷地向父亲使了个眼色。
“爷,我肚子疼。”不等民兵允许,父亲就跑出来装着去猪圈。
出了门,父亲撒丫子就向土山村跑,他知道大爷和未来的大娘一起去看戏了。
大爷个高,人群里很好找。
“大哥,不能回去了,郑有德带着民兵在抓你,说是清奸,你快想办法走吧!”父亲气喘吁吁的,又一溜烟跑回了家。
大爷当机立断,当晚去了张姑娘家。躺在未来的丈母娘家里,大爷想:
“去哪里呢?”他想到了河北的李竹明。
经过夏坡战役后,李竹明所在的国民党部占据了汶河以北的边缘区。
“哈哈!仕昌啊,我猜你早晚还要来,各地清奸运动很激烈,很多抗日的国民党兄弟被杀掉了。这就是战争啊!”李竹明一见大爷进来,亲热地打招呼。
“李镇长,我们村也被抓了好几个,我幸亏在外面躲过,今天又来投奔你了。”
“没关系,来吧!国共两党,各为其政,你继续干你的文书。”李竹明道。
大爷就这样留下来继续混饭吃,正是抗日尾声,河北国民党没有大的战事。
老曹鬼几个在村里吃尽了苦头,郑有德把他们吊在老槐树上,每天受到皮肉折磨。最后郑有德榨不出什么信息来,就让家人找保人把除了老曹鬼之外的六个都放了。
“二弟,不是我不放你,你有为日本人做事的历史,大家都知道,不像其他几个。”郑有德道。
“大叔,我是给日本人做过事,但也没领着杀人放火,只不过弄口吃的。你就放了吧?”老曹鬼求饶。
“不行,按照你这样的历史,够枪毙了!先关起来。”郑有德道。
“大叔,我也有功啊!打降媚山炮楼,是我给51军李团长提供的情报。这有李仕昌作证。”
“可李仕昌早跑了,我们正在抓他呢!如果是真的,可以考虑你的情况。”几天后的一个中午,郑有德正在家里吃饭,如胭抱着孩子来了。
“大叔,孩子他爹是对抗日有功的,仕昌在我家也说过这事。你看,我一人带孩子,地里活没法干,你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吧。你就放了他吧?”如胭抽噎着,如梨花一枝春带雨。
“大侄女,别这样,只要我们抓到了仕昌,就能证明老二的事情。”郑有德爱怜地抚了她胳膊,有意捏了一把。
如胭哆嗦了一下,没有反抗。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去告诉你!”
晚上,郑有德就迫不及待地去了。
“大叔,有消息吗?何时放?”如胭急切地问。
“大侄女,你放心,老二他好着哩!我和武工队联系了,让他们注意仕昌,仕昌已经参加河北国民党了。”郑有德安慰道。
“孩子睡了?”郑有德问。
“嗯,刚睡了,大叔。”如胭柔声般雨燕呢喃着。
郑有德抬步要走突然回头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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