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过的事坐牢、欠了一屁股债、和女同志蹲同一间牢房……」
此时昆丝正吸着糖果里的夹心糖蜜,发出啧啧的吸吮声,害洁思不禁打了个颤。
「现在全国的人都把我当作杀人犯,以为我把我老公埋起来,真是好一件丰功伟业啊!这么一来,他可能还活着、只是不知人在哪里的机会就更渺茫了。哦,是啊!我现在真超级他妈的感恩哪!」
那天下午,在保释听证会开始之前,我发誓一定会倾全力帮助我交情最久的老朋友。而就在当下,我想到我唯一可以去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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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既期待又不安的心情,想到等会儿将再看到他佣懒的笑容,我的心跳得好快。
我们约好在爱爱酒吧碰面。走出地铁站,阵阵强烈的寒风像探头灯似的来回扫过我的脸,我扪心自问:我到这儿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向大鼻子情圣说明洁思美目前的处境,他听后笑了出来。「哈,我就直接说好了。你要我出来证明比利·波士顿说谎?在我们道上,扯兄弟后腿可是滔天大罪,宝贝。所以……」他促狭地微微一笑,「到底要我做啥?」
他旋开可乐瓶的瓶盖,前臂的肌肉先是抽紧隆起,再往皮肤的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真让人心头小鹿乱撞。
「你不像是认真要和我谈的样子,」我忍不住抱怨,「今天下午就要开保释听证会了!」
「哦,不过我是认真的耶!」他漫不经心地答着,凑了过来,傲慢又自以为是地解开我上衣的扣子。动作轻快而轻浮的他,简直是嗑药过度,开始不乖了,「真的很认真耶!」
「坦白说,我对下流的事没兴趣,对文法结构还比较拿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改一下文法错误之类的?」
「考虑考虑嘛!宝贝。」他留下一句伏笔,我起身离开。
我大步迈过圣保罗大教堂,往奥贝里街的中央刑事法庭而去,心思狂奔急驰。
我在怕什么?我现在是单亲妈妈了,情圣又威猛得够格去参加丹佐·华盛顿的替身试镜。说不定让他上我的床,我就能把洛伊踢出我的脑袋,再好好享受高潮的快感?
弗里特街和圣保罗教堂附近的街道,放眼望去尽是其貌不扬、斑驳丑陋的大楼。看着中央刑事法庭,因着其光洁、凛然的石碑与刚直不阿的凹槽圆柱,散发着不祥的氛围而显得与众不同。
那些摇笔杆的鲨鱼无冕王,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记者大人,正把法院外团团围住,个个张牙舞爪、前仆后继,简直来势汹汹。各家律师忙着发名片,好比拿着一叠扑克在发牌。接着又来了个目中无人的大牌要犯,在警方的护送下进场,一票狗仔队一涌而上,相机闪光灯此起彼落,闪个不停。
我坐在法院里的贩卖部等,那里挤得要命,我又紧张得想吐。看着欧巴桑们蜕皮似地脱下华丽的大衣,头看起来有如孱弱的老鹰,我啜着热得烫口的茶,重新上了口红,一边想像她们是伦敦东区犯罪世家的女大佬。
一会儿,欧巴桑们的年轻版分身来了——几个金发美眉走来走去,身上又短又薄的洋装都被面霜黏在一起了。美眉们在那里大声咒骂,哇哇抱怨着这里禁止吸烟什么的,大剌剌露在外面的双腿完全不畏寒冷。
昆丝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心脏快跑到嘴巴来了。进入富丽堂皇的法庭内,天花板上挂着盏盏光彩夺目的豪华吊灯,我和她的律师团队坐在一起,刚好是进行到宣读提告内容的时候。
「……依据一八六一年颁布之人身侵害法令,本国人涉于海外谋杀任一本国人者,英国法庭得依该法执行审判权并审理之。报告庭上,我方已自澳洲警方处取得另一有力证据。」
这位寡妇——杀夫案的主角,如蜜般光滑的秀发往上拢成一个小髻,站在被告席的她,显得格外憔悴、恐慌。洁思努力保有最后的尊严,但紧张的神经背叛了她的故作坚定,她像只小猫似地以舌头舔了下嘴唇。
洁思的委任律师已向皇家检察厅资深律师简报过此案,他全力争取保释的机会,表示被告已符合以两万英镑交保出狱,并得以居于特定住所。
但皇室法庭的原告律师坚决反对,「庭上,这名女士涉嫌欲致其夫于死,再从中谋利,她并不会为丈夫之死而感到哀恸,事实恰好相反,说不定她还打算大肆庆祝呢!」
这位原告律师未免也管得太多,我看一定是因为脸上的痘疤让他变得愤世嫉俗,那张恶脸可媲美被叉子戳花的白干酪!
「绝对有发生凶杀案,什么全家人的快乐度假都是幌子,这几个月来,洁思美·贾汀一直深陷丈夫恶意冷落的痛苦里,两个人为了财产和儿子的监护权还起过争执。」
他还指控她签了一纸谋杀合约要做掉她老公,好诈领高达两百万英镑的保险金,更指称她色诱情夫比利·波士顿,教唆当时人在澳洲担任作家交流会佳宾的波士顿杀了她老公,再把尸体丢到海里灭迹。
「比利·波士顿不甩她,她显然就再找其他方法。这个手段高明的女人一心一意要致大卫·史督兰于死地,原因只有两个——金钱和性自由。」
我敢说,这个鸡婆原告律师现在要把洁思过去一年来,背着老公偷吃一票男人的事掀出来了!
「还有地下情人,那些男人绝对提供了她好几条潜逃到国外的路线。趁丈夫远在非洲为难民奔走之际,她却开始招摇自己很快就会是多金寡妇,再一手主导一连串的风流韵事。」
现任可好了!法官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声,愤怒的眼神穿透眼镜镜片,投向他眼前那不知羞耻的淫妇。
我真想大叫出来,其实洁思差点被疯狂变调的婚姻生活给害死、其实她老公是在利用那些难民,但一想到要不是我假扮昆丝的书记,我本来是没资格坐在这里的,只得忿忿咬紧舌头住嘴。
「庭上,」洁思的律师站了起来,必恭必敬的谦卑姿态,有如皇室的男仆,「这件失踪人口案,澳洲警方已开始协寻大卫·史督兰医生的下落,犯罪终结者组织现在也下了重金悬赏。目前除了前科重犯的供词外,并无任何具体的犯案证明。」
洁思边哭,边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
原告律师语带挖苦地提醒法官,世界上没有人比眼前这寡妇更可怜、更悲恸了。「他才失踪没几个小时,她就开始问两百万英镑的寿险保险金和死亡理赔金要怎么领了。她真的好痛苦、好难过啊!」
「请问可以让我发言吗?」洁思问道,但等不及法官同意,她忍不住直说:「我必须面对我先生已经溺水身亡的伤痛,这样我才能帮我儿子度过这难关。乔许他还有好长的人生要走……」
「能否请您尊重开庭程序,于适当时机再提出您的抗辩?」法官有意制止她发言,他腔调的母音沉重而浑厚,压过了她倾泄而出的一席话,「还有,抗辩需透过您的辩护律师代为发言。」法官斥责道。
不过洁思懒得甩他。这女人有坚守她信念的勇气,也就是说,她压根不想被扣上任何罪名。
「虽然我被迫承受我不愿接受的事——另一半可能已死亡的事实,但我绝不能让这份伤痛毁掉我儿子的一生!你们要是判我坐牢,我就没办法拉我的孩子一把!」
「请肃静!」法官发出一阵有如海狮分娩时的怪声。
我真的开始担心洁思后半辈子要数着监狱图书馆借书卡上的还书日度日了!她早就巴望着法官能网开一面,此外已别无他法。
「我们必须考量到被告保释出狱后,干预人证物证的可能。」原告律师滔滔不绝地说着,「我们已握有她意图谋杀亲夫的证据,诸如掉包预防疟疾的药锭,故意让他曝露在热带性疟疾的高危险环境下,也曾拿尺寸不合的防弹背心给他穿……等等,还有更多足以证明最毒妇人心的证据!」
又来了!我脑子里敏锐的卫道雷达再次启动。「大事不妙!」
悲戚的呜咽声哽得洁思难受,但事情唯一的转机,就只有看法官要不要大发慈悲了。
他冷然地打量着洁思,好像她不过是显微镜下的检体。我吓得全身打寒颤,指甲也被我啃到不能再啃了,只好开始往下嚼我的手肘。
但,就在她的未来似乎已岌岌可危,比走上绳索好不到哪儿去的时候,法警急急忙忙地递上一张传真给原告律师,那传真还是以官方用纸列印的。迅速读过内容,他的脸因惊讶而拉得老长,白干酪似的脸色都僵住了。
「庭上,南澳警方刚传来讯息袤示,已在一尾大白鲨的腹中发现大卫·史督兰躯体部位的尸块。传真中指出,由于当地频传鲨鱼袭击人类事件,渔业局已多次进行大白鲨猎捕行动。」他大声地念道,「这尾食人鲨体型庞大,宽度等同一部房车,长度达二十三英尺。而其腹中的尸块已证实为大卫·史督兰医生。至于引发攻击的原因很难说,因为目前并非鲨鱼迁移的季节。受害者于傍晚时分,正值最危险的时候潜水,即便是极少量的血,鲨鱼都可以察觉得到。此外,受害者所穿的泳裤后口袋里,发现一个用过的卫生棉条。」
突然,一阵哀嚎传来,我转向洁思,看着她倒下,几乎要昏死过去。
身为女人的好处可多了,第一个好处,就是沉船的时候有人会先护送你下船;再者,就是你毋需在大庭广众下拨弄、调整生殖器的位置;第三,就是你只要搬出几个对男人而言神秘的妇女病,甚至只要提到「小棉条」这几个字,就可以把你的男主管、警察或老法官吓得一愣一愣。
看来,法官大人的好奇心已经超越他的尴尬,他顾不得礼教地问着在被告席暗自垂泪的洁思(刚才休庭了半小时,好让她处理一下丈夫死亡恶耗所带来的打击),要她解释一下那「女性卫生用品」是怎么回事。
「那是证明!那就是证明!那就是我和大卫感情进展得有多好的证明!」洁思啜泣着,「我们在岩岸附近的浅滩戏水,大卫想要做爱,刚好过上我的经期。然后,嗯……我不想把棉条丢到海里……我是说,我怕棉条被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