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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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辞典-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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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伯拉尔,您放心,您还是受到热爱的;因为树根虽被斩断,树
液犹存;想像力会有助于心意。宴后虽然已经不再吃了,坐在席上仍旧是赏
心乐事。是爱情呢?是留恋往事呢?是友谊呢?是这一切的一种不知什么混
合感情。是一种混杂的感情,颇像死者在瑶池仙镜①所保持的那种空幻的热
情。生前兢驶战车取胜的英雄们在死后仍要驾御想像的战车。俄耳甫斯相信
死后还要歌唱。爱洛绮丝跟您在幻想与回忆的感情中生活着。而且正因为她
曾经在帕拉克莱修道院中②发誓不再爱您,她有时又抚爱您就觉得更愉快。并
且正是因为她的抚爱是犯罪的,所以她也就觉得更可贵了。一个妇人根本不
会热恋一个宦官;但是她却可以对于出家当了宦官的先前的情夫能够保持她
的热爱,只要他还是令人觉得可爱的话。
夫人们,对于一个服务到老的情夫,情形可就不同了:俊美的仪表不复
存在;鸡皮鹤发,令人见了要倒退几步;牙齿脱落,招人厌恶;风烛残年,
令人不敢接近;人们所能做到的,不过是本着护士的慈爱品德,耐心照顾自
② 亚西比德(Alcibiade 即Alkibiades)古雅典统帅和政客。苏格拉底的弟子。颇有才华,但野心勃勃又品德
不佳。出征西西里时,畏罪投敌反对祖国。西方语言中,常以他的名字指称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小人。——
译者
③ 阿伽通(Agathon,前448—前401)雅典悲剧诗人,在文坛上可与悲剧大师欧里庇得斯匹敌。——译者
④ 维吉尔(Virgile,即Publius Yergilius Maro,前70—9)古罗马著名诗人。主要作品是生诗《伊尼特》。
——译者
① 弗朗索瓦一世(Francoisi,1494—547),十六世纪法国国王。当政时期,罗致文人和艺术大师(如文奇、
蒂先等人)奖励文学艺术,促进了当时法国文艺复兴运动,并提倡使用法语代替拉丁文。——译者
② 拉伯雷(Francois Rabelais,约1494—553)文艺复兴时期法国伟大作家。著有《巨人传》。——译者
己所爱过的人。是给一个死人入殓。
AMDUR PROPRE 自尊心
尼古拉①在他那部在两三千部道德学之后(论仁慈,第2 章)写成的“道
德论”里说“使用公立的轮刑盘②和绞刑架,就可以压制每人的自尊心的残暴
企图和思想。
我根本不去研究人们是否原有公共草场、树林和公共免网一样,有公共
绞剂架,也不研究人们是否用轮刑就压制得了思想;但是我觉得很奇怪的是
尼古拉竟然把路劫和谋杀与自尊心混为一谈。应该把分寸区别得更清楚一
点。说尼禄③曾经由于自尊心而杀害了他的母亲的人,说卡图什①有很大自尊
心的人,必定是不会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自尊心根本不是一项大罪,这
是人皆有之的一种自然情感;在虚荣与罪恶之间,它比较更近于虚荣。
马德里附近一带的一个叫化子大大方方地向人乞讨。有一个过路人对他
说:“您能劳动,您却干这种不体面的职业,不觉得丢脸吗?”他就回答说:
“先生,我是跟您讨钱,不是讨教训呀”;然后转过身去仍旧保持着那种莫
斯底式的尊严。这位老爷是一个傲慢的叫化子。一点小事儿也能伤害他的虚
荣心。他由于自爱而行乞,但是由于另外一种自爱的感情却不能逆来顺受。
一位传教士在印度旅行,遇见化斋吃十方的和尚,身上挂着锁链子,浑
身脱得精光,像个猴子,趴在地下,为了替布施他几个铜钱的印度同胞赎罪,
任人鞭打他。有一位观众说:“他多么能牺牲自己呀!”这个化斋和尚就回
答说:“牺牲我自己?您要知道,我在这一世叫人鞭打,是为了在来世您变
马让我骑的时候照样奉还您。”
说我们对我们自己的爱是我们一切感情和行动的基础,这话在印度,在
西班牙和一切有居民的地方都是很有道理的;而这也就如同不必写什么文章
来证明人人都有一副面孔一样,也用不着证明人人都有自尊心。这种自尊心
是保存我们自己的工具,类似传种接代的工具;它是必要的,是我们所宝贵
的,我们喜欢它,可是必须把它隐蔽起来。
① 阿伯拉尔(Petrus Abelardus,1079—142),中世纪法国神学家与经院哲学家!爱洛绮丝(Heloise,
1101—164),法国修女,伏耳贝修士的侄女。两人热恋,传为千古佳诺。死后合葬于巴黎贝尔?拉晒兹
公墓。——译者
② 原文是Champs Elysees,希腊神话中传说是生前为善的人死后居住的乐土。——译者
③ 帕拉克莱(Paraclet)是阿伯位尔创立的修道院,爱洛绮丝在该处出家修行。——译者
① 尼古拉(Pierre Nicole,1625—695)法国唯心主义道德哲学家兼种学家。名著除《道德论》外,还有与
阿尔诺(Arnaule)共著的《波尔?罗雅尔逻辑学》(logiquede Port Roydl)。——译者
AMOUR MOUR SOCRATIQUE 苏格拉底式的爱情
所谓苏格拉底式和柏拉图式的爱情如果只是一种正当的感情,就应加以
赞扬;若是一种放荡行径,那就要替希腊感到羞愧了。
怎么会有一种普遍起来足以毁灭人类的恶习,有一种违反自然的行为,
竟是那样自然呢?这似乎是有意识的极度伤风败俗的行为;可是在那些还没
有到可以被人教坏的年龄的人们中间,这种毛病却也是司空见惯的。在那些
还不懂得野心、欺诈、贪财的赤子之心里也有;原来青年无知,刚一成长,
由于本能失调,就陷入这种错误的行为和手淫的毛病里。
两性间彼此的倾慕很早就开始了;但是,不拘人家怎样谈论非洲和中亚
的妇女,一般地说来,这种倾慕在男的一方面比在女的一方面要强烈得多;
这是自然为动物建立的一条规律。总是男性进攻女性。
我们人类年轻的男性,从小在一块儿长大,感觉到自然开始在他们身上
发展的那种力量,而又一点找不到他们性本能的天然对象,就追求和这种天
然对象类似的对象。常常有年轻的男孩子,容颜鲜艳,肤色莹润,双眸温柔,
有两三年的时间出落得跟一个漂亮姑娘一般;若是有人爱他,这是因为那自
然本身找错了:人们崇拜异性,因而对于有异性美的也就恋恋不舍,等到年
龄渐长,这种类似的地方一消失,错觉也就停止了。
在青年时代前后
为时短促而折下第一技花
(奥维德:《沉思集》,十,84—85
我们也还知道这种自然方面的阴错阳差,在气候温暖的地方比在冰天雪
地的北方更普遍,因此在温暖地带血液比较沸腾,而机会也就更多:所以它
在年轻的雅典统帅亚西比德只是一种弱点,在一个荷兰水手或是莫斯科供应
军队给养的商人,就成了令人深恶痛绝的事了。
有人以为希腊人曾经容许这种放荡行为,我颇不以为然。有人引梭伦②
为证,因为他有两句歪诗说:
你爱一个漂亮小伙儿吧,
只要他额下还没有长胡子。
但是,老实说,梭伦作这两句可笑的歪诗的时候,他是立法家么?那时
候他还年轻,等这个浪荡子弟变成老实人以后,他绝对没有把这种丑恶行为
定在共和国法典里;这就如同有人诬赖狄奥多尔?德?贝兹③说他在他教堂里
犯了鸡奸的罪行,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给少年的刚第德几首诗,他说:
我为他而生存,我为她而生存。
应该说虽然他在年轻时代歌颂了可耻的爱情,在成年时期却有了做党
魁,宣传宗教改革和成名的野心。Hic Vir etille puer。
有人滥引普卢塔克④的原文。普卢塔克在《爱情对话篇》里,夸夸其谈,
让一个对话人说妇女不配获得真正的爱情;另外一个对话人就照理为妇女辩
护。有人就把反驳当做决定了。
② 轮刑:是法国古代的一种死刑。将犯人四肢击断,置于车轮轮盘上侍毙。——译者
③ 尼禄(Neron 37-68)古罗马皇帝。以残虐著称。曾先后杀其异母弟、母亲和妻子。后遭元老院唾弃,
穷途自杀。——译者
④ 卡图什(Cartouche,1693—721)法国巴黎著名贼首。他的大胆与机警成为传奇。——译者
根据考古学所能证明的,苏格拉底式的爱情绝不是一种不纯洁的爱情,
其实是爱情这个名词令人发生了误解。所谓一个青年的情人,恰好就是现在
王子的侍读,就是陪着一位有地位的子弟学文习武的一些青年:这种学习原
是一种尚武的健康的教育,却被人诬指为夜宴和狂饮。
拉伊俄斯王①设置的情人队伍本来是一种宣誓要彼此生死与共的不可战
胜的青年战士的队伍;这也是古代教育训练出的最好子弟。
塞克斯都?恩披里柯①和其他人都说什么男色为波斯法典所嘉奖。他们引
证法律原文也好,指出波斯人的法典来也好,即使其中有关于这种可憎的行
为的决定,我还是不相信。我要说事情并非如此,因为照理这是不可能的。
不,人类天性就不能定出法律是跟天性相反的,是损害天性的;不能定出一
条法律,者按条文遵守起来,是灭绝人衰的。若是我,我就要给您指出编在
萨代尔经里边的波斯法。在第丸条或第九门里说这是罪大恶极的事。一位近
代作家曾经想要肯定塞克斯都?恩披里柯的话不错,肯定男色是合法的,这
不过是枉费心机的企图。这位作家不知道琐罗亚斯德的法律,这部法典令人
完全信服地证明这一恶习从来也没有为波斯人所推崇。这就好像说它为土耳
其人所鼓励一样。土耳其人有时大胆犯这种毛病,但是法律却要处罚这种行
为。
不知有多少人竟把一个地方所宽恕的可耻习愤误以为是当地的法律呀!
塞克斯都?恩披里柯怀疑一切,也应怀疑这种法学。倘若他现在还活着,看
见有两三个耶稣会修士凌辱了几个小学生,他能有权力说这种玩法是伊纳
爵?德?罗耀拉②的组织所许可的吗?
我不揣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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