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离不开的人了。
在阳谷县的大舞台上,大郎就这样既当导演,又当演员,有时也客串一下跑龙套的。他是靠识骗打骗起家的,又是靠恶心人混饭吃的,他晓得该给谁烧香拜佛给自己撑开保护伞,他也知道该拿谁杀鸡儆猴给自己增加人气值,他更懂得跟谁合作才能达到远交近攻等等。当然,他更懂得学法用法,依靠法律来保护自己了:
他从不去杀人放火,他知道干那些事是肯定会掉脑袋的;
他从不去偷去抢,他知道那样也是要坐牢的;
他从不去打架,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别人;
他从不吸毒,他知道吸那玩意会短命。
他所要做的,就是要像“搅屎棍”一样搅动起来,像只蛆一样蠕动起来,像个蛤蟆爬上酒桌一样恶心起来,恶心出人气值来,恶心出钞票来,恶心出自己的幸福生活来。
大郎就这样开始在阳谷县飘了起来。
有人见大郎像见财神一样供了起来,有人见大郎像见瘟神一样怕了起来,有人见大郎像见丧门神一样躲了起来……渐渐地,有公司请他做起了清欠顾问,有企业找他做起了产品代言,有单位年薪十万请他做起了公厕形象大使,也有人请他去电台《身边》栏目做起了识骗防骗嘉宾……总之,如今的大郎已经是名人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逝去。
一个酒足饭饱的日子,大郎翘着二郎腿坐在街边的冷饮摊前一边惬意地喝着啤酒,一边寻思着谁家婆娘的三围好点时,一辆黑色的小车忽然“呜”地一声停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里面钻出身板跟棺材板一样宽阔的何九叔来,他一出来就嚷嚷道:
“大郎,又该你发财了!”
“是做广告还是做形象代言人?”大郎猜测道。
“比那些意义要重大多了,”何九叔极其神秘地说,“县长想找你谈谈话!”
“嘿嘿!该不是劝我踏上仕途?”大郎说着慢条斯理地从鼻孔里抠出一团黄豆般大小的干燥的鼻屎甲甲,举过头顶,用大拇指和小指使劲一弹,他嘿嘿一笑,“官场险恶啊!
何九叔也不说话,把大郎往车里一推,“呜”地一声开着就往县里最豪华的春风酒楼急驰而去。
“该不是严打开始了,名额凑不够,想拿我开开刀,给国庆呀元旦什么的献献礼?”
“该不是那些‘探子’们杀人了放火了强奸妇女了?”
“该不是有人告发我了?”
……
大郎的脑子里飞速地旋转起来,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惊动了县长。
很快,小车就来到了春风酒楼前。
大郎下了车,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何九叔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头人,个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更让他吃惊的是王县长果然就在其中。
桌子上堆着满满的山珍海味。
“大郎,今天县长请你吃顿便饭,看看你还需要点什么菜吗?”何九叔死球客气。
“不了,不了,这些将就将就就行了!”大郎知道跟这些人客气纯属多余,不客气还是不行,嘴上说算了算了,眼睛却瞅到菜单上。这一瞅,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我靠!清炖朱鹳、红烧熊猫、干煸金丝猴、油炸普通老百姓等等,每个菜名后面都跟了一长串的数也数不清的阿拉伯数字。
“听说这玩意在83年全世界才发现16只,你们怎么给弄来的?”大郎指着桌子上的那盆清炖朱鹮问。
“这是野生动物保护站的同志不远万里给送来的,是为了联络一下感情嘛!”何九叔见多识广地说。
大郎伸手抓起那所谓的世界特级保护动物就啃,啃了两口,就听见何九叔的嗓子眼里跟被草渣卡住一样吭啊咔啊起来。大郎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吃相有点不够斯文,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剩下的肉块又放回到盆里。
“今天请你是这么回事,具体地请王乡长给你讲讲!”何九叔说着冲王县长微微一笑。
“好!好!”王县长说着向大郎亲切地点了点他脖子上那个酷似冬瓜但绝对不是冬瓜的玩意,“大郎,你来阳谷县的时候是个身份不明的三无人员,既没身份证,又没办暂住证,更别说结婚证或未婚证什么的呢!并且还游街串巷无证经营烧饼,加上这一段时期以来你办调查公司所犯下的许多事,如果依法办事的话,不枪毙你也起码判个死缓,不判死缓也起码是个有期,不判有期也起码打几下屁股!我们看在你年轻,对阳谷县也曾经做出过一些鸡毛蒜皮的贡献,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年轻人嘛,以后的路还长着啦,我们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你光明灿烂的前途……”王县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扯着官腔官调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大郎同志,你也看见了,阳谷县现在是全国有名的骗子县,人人都忙着骗人‘下’人,哪有时间顾得上计划生育?计划生育工作一直没有抓好啊!风声,雨声,生娃声,声声入耳;你生,我生,大家生,生生不息。每对夫妻屁股后面就跟新疆马奶葡萄一样嘟噜着一大串的孩子啊!为此,我们县领导也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罚款、扒房、牵牛、装粮食、拘留等等,就是不见成效,大家还在继续生。罚他们款吧,他们都有钱,罚多罚少他们根本不在乎;扒他们房吧,扒一间他们能接着盖起两间;拘留他们吧,他们都跟你一样成滚刀肉了,进进出出跟回家探亲一样!县里也曾制订过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和奖罚制度:谁结扎,就给谁发红包,给谁减免各种苛捐杂税;谁人流,就不让地痞流氓去他们家砸锅打碗骚扰闹事;谁只生一胎,就奖励谁免费丰胸和治疗前列腺等等。为此,我们不仅在黄金时段在电台广播上努力宣传,而且还把大喇叭装在卡车上沿街窜巷吆喝了好多天,还是没人响应。为了抓这个计划生育,阳谷县现在每年都要拖市里的后腿,县里年年评不上先进,我有几次人大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参加上……”县长就是县长,讲起话来跟老太婆扯裹脚布一样没完没了。
“那您的意思是不是杀鸡给猴看,先把我给扎了?”大郎迫不及待地问。
“正是此意!”王县长语重心长地说,“你文化高,认识a o e ;你见识广,卖过很多年烧饼;你条件好,没有父母兄长们干扰……”
“可我一不是阳谷县的人,二也没有孩子,扎了好像不足以平民愤吧?”大郎犹豫地说。
“这好办!没户口,我们组织上负责给你办;没孩子,我们组织上负责帮你生;没钞票,我们组织上负责给你贷!”王县长信誓旦旦,“只要你配合我们把这出结扎的戏演好,不!是把这计划生育的工作做好,你在阳谷县想拉啥屎就拉啥屎,拉完了我们组织上负责给你擦屁股!”
“好是挺好的,”大郎不解地问,“阳谷县那么多人,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因为你有号召力嘛!”县长一语道破,“据民间调查,你在阳谷县的人气值要远远比我这个县长高啊!”
“过奖!过奖!”大郎嘿嘿一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们不怕我贷款后给跑了?”
“怕什么?我们这一顿饭那次不是十万八万的,节省一顿就出来了!”县长说着拍了拍他那完全可以和猪蹄子媲美的胖手,老板娘应声笑容满面地端出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一枚枚鲜红的大印,大郎仔细地瞅了半天,不像是萝卜或肥皂刻的,“一顿饭的功夫,我们什么都可以给你办齐!”王县长爽快地说。
“你们的公章都放在这里?”大郎惊讶极了。
“是啊!包厢里办事效率高嘛!”王县长微笑着说,“这个老板娘就在我们财务处兼职当处长!”
大郎高兴极了。
他当场微笑着在一大堆的表格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名。
“欢迎大郎同志正式成为我们阳谷县的居民,开始和我们一起狼狈为奸、同流合污!”何九叔不愧是个台面人,一张嘴就见其语言功底和文化修养。
大郎心里美滋滋的。
那天中午,大郎和县领导们推杯换盏;那天夜里,大郎带着金莲来到县长特意安排的宾馆住下,在用了县长亲自弄来的进口神油和伟哥之后,他的欲望像雨后春笋般噌噌地蹿了起来,他大喊一声,像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某位异性。
他一次次地进入到她的身体。
她一次次发出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窗外,天空白了又黑,黑了又白。
窗内,大郎做了又做,没完没了。
一连三天,大郎夫妇没出房门半步,食物和水都是服务员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第四天,当大郎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天上的太阳也黄了,脚下的地面也跟着动了起来,面前的电线杆子和白杨树也横冲直撞起来,至于东南西北早就他娘的分辨不出了。要不是潘金莲在身边拽着他给指引方向,恐怕他早就撞到拖拉机上驾鹤西去了。
“大郎,你现在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你说我们是不是该买个房子了?”金莲在回家的路上轻声地问。
“是啊!家和万事兴,安居才能乐业嘛!”大郎嬉皮笑脸地说,“家庭是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银行,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它不仅能够使我们提升个人生命的品质,而且使我们遭遇逆境后,能够得到最好的回应和帮助。因此,我们平时就应尽力在生命银行中,不断地增加爱的存款。”
“那你说买什么样的房子好呢?”金莲又问。
“不少打算购买房子的人都认为,房子和其它商品一样,只要付了钱,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住房。其实不然,只有合法进入市场的房产,才能进行市场交易。否则,你用自己辛苦积攒了一辈子的货币资金,一不小心去买了一套不能作为商品的房屋,没有取得房屋的产权,就会使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有以下几种房存在陷阱,在购买时,一定要慎之又慎,最好不要买!”大郎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
购买哪些房子存在陷阱
第一种: 集资合建房
这是房地产开发商与市郊城镇及村民以集资建房、联合开发,或小城镇建设等为名,利用村集体的土地在城郊进行房地产开发项目。大都没有办理土地征用和出让手续,买卖无效。
第二种: 非法开发商
一些未经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