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中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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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中的革命-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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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或攻击的本能,正像具有展现在里比多中的爱欲的合作者一样是真确的”(1953,
23:244)——他特别指出,这种理论并未被普遍接受。他说,当他在亚克拉戈斯的恩培
多克勒的著作中偶然发现他的这一理论时,他是多么的高兴。弗洛伊德说(pp.245—2
47):“我已作好充分准备为这样一个确认而放弃独创性的荣誉”。他还说(p.245),
“由我早年阅读书籍的广度看,当我永远也不能断定我认为是一个新发现的东西是否有
可能不是潜在记忆的一个结果时”,这尤其如此。
    弗洛伊德在1923年曾说,“我在解释梦以及进行精神分析的过程中”所使用的许多
新思想的独创之处,已证明是其他人曾经思考并明白地提出过的。他说,“我忽视了这
些思想中唯—一个思想的来源”,“我把这个概念称作‘梦…潜意识的抑制力”’(195
3,19:261-263)。他现在也许会说,“正是我关于梦的理论的这个基本的部分是……
「约瑟夫'波普尔…杜克斯独自发现的”(1953,19:262;此外还请参见4:94-95,10
2-1O3,308-309注解,14:13-20)。不过,弗络伊德并没有接着从这个独立发现的
陈述推想一个共同的来源,他也没有探究(或思索)一种科学思想的相继出现中间的不
同之处而非相似之处,从而使它成为一个根本上独创性的创造。(关于这个一般性的主
题,请参见科恩著作,1980。)
    1956年,奈杰尔·沃克在《听众》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该文是在英国广播公司
(BBC)电台一次谈话的基础上写成的,题为“弗洛伊德和哥白尼”。在1957年和1977年
重新发表这篇文章时,他把标题改为“一个新的哥白尼吗?”这篇文章过分强调约翰·
弗里德里希·赫尔巴特等人心理学思想对弗洛伊德的影响,并同时指出,弗络伊德把自
己与哥白尼和达尔文相比是没有根据的,因为被弗洛伊德视为“我们关于心灵概念中的
一场科学革命”的东西其实是“一个技术上的进步”,这一进步以一种引人注意的方式
使19世纪德国思想家们已经提出的一个概念“通俗化”。因此,在沃克看来,弗洛伊德
在历史上的作用似乎像是“环球航行者”的作用,因为他们“所做的是让人们相信地球
是圆形的,而不是所有‘地理学家’的论点。”所以,沃克把弗洛伊德与18世纪英国的
航海者和探险者C。库克而不是哥白尼或达尔文相比。他在1957年把这个比较由C.库克提
高到麦哲伦并已说:“在把弗洛伊德与麦哲伦而不是哥白尼相比时,我并不是在贬低他
的成就的价值。”为辩护他的观点,他断言,像瓦特和马可尼这样的技师“对于他们下
一代人的生活人式可能会产生比牛顿或道尔顿更伟大的影响”。
    沃克一再发表的这篇文章有许多历史错误(例如,约翰·道尔顿推翻了“声名狼藉
的燃素说”)。这样一个错误也许会使拔们注意对弗洛伊德关于哥白尼和达尔文的论述
的一种普遍误解:弗洛伊德自比这两位伟大的科学家。事实与此相反,在弗洛伊德讨论
哥白尼和达尔文的三种场合的任何一个场合中,弗洛伊德都非常谨慎地避免作一种涉及
个人的比较,而是强调哥白尼、达尔文和精神分析理论及其影响的相同之处。他的传记
作家恩斯特·琼斯说(1953,2:45):“我非常怀疑是否弗洛伊德曾把自己看作是一名
伟人,或者他曾把自己与他认为伟大的人——歌德、康德、伏尔泰、达尔文、叔本华、
尼采——相比”。当玛丽·波拿巴曾评论说弗洛伊德是“兼有巴斯德和康德特点的一个
人物”时,弗洛伊德回答说:“这是非常善于辞令的,但是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这并
不是因为我谦虚和客气,而是因为事实上毫无根据。我对于我已经发现的东西有比较高
的评价,但是,那并不是我自己的发现或功劳。伟大的发现者不一定就是伟人。有谁比
哥伦布更多地改变了这个世界?他是谁?他是一个探险家。的确,他与众不同,但是,
他并非一个伟人。所以你看到,一个人可以发现没有其意义的伟大东西,但他是真正伟
大的”。
    琼斯(1953,3:304)大胆和直率地“赋予弗洛伊德与达尔文相同的思想人师的地
位。”琼斯实际上早在1913年就赋予了达尔文这个“非常恰当的称号”(见萨洛韦1979,
4),而且在1930年对这一主题作了进一步的论述。他指出,“弗洛伊德的工作即精神分
析的创生,是其重要性只能与达尔文的工作相比的对生物学的贡献。”萨洛韦对此讥讽
地评论说(p。5):琼斯“后来同其他弗洛伊德的信徒一道,在确立弗洛伊德随后作为一
个‘纯粹心理学家’的身份和地位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弗洛伊德1917年在《意象》(lmago)杂志上发表《精神分析学道路上的一个难题》
一文。在该文中,他论述了对人的自我形象的三个打击(1953,17:139…143),并且大
胆地提出,‘怕我在它自己的屋里也不能自为主宰。”此后不久,他的朋友和同事卡尔
·亚伯拉罕“温和地作了评论”。他说,这篇论文“看上去是一个个人的文献”(琼斯
1953,2:226)。弗洛伊德在1917年3月25日的一封信中答复说,亚伯拉罕说他给人留下
了“理应获得与哥白尼和达尔文同样的地位的印象”时,他是“正确的”。但是他评论
说,他并不想“因此而放弃这个有趣的思路”,而且因此他“至少把叔本华放在最显著
的地位。”弗洛伊德在此涉及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他并没有直接提到他本人,但在最后
一段文字中他倒介绍了他的先驱者。在陈述了“认识无意识的精神过程对于科学和生活
革命'弗洛伊德用了‘momentous’'意义”之后,他接着说,“首先迈出这一步的并不是
精神分析学说”(1953,17:143)。应当“视为先驱者的”还有“哲学家中的”那些人
——“首先包括伟大的思想家叔本华”。弗洛伊德坚持认为,叔本华的“无意识的‘意
志’相当于精神分析学的精神(心理)本能”。而且,也是叔本华“告诫人类现在仍然
被它如此极力贬低或低估的它的性的渴望的重要性是不可忽视的”。弗洛伊德断言,精
神分析只是“在一个抽象的'即科学的而非哲学的]基础上”“证明了”“性的重要性和
精神生活的无意识”,而且“从涉及到每一个个人的重要问题上对它们作了说明。”
    人们也许会认为,弗洛伊德,以及——在弗洛伊德之后——他的传记作家恩斯特·
琼斯在否认弗洛伊德自比哥白尼和达尔文这个问题上过于敏感。沙科和拉帕波特(1964)
发现,这种“敏感是难以理解的,因为弗洛伊德曾反复把精神分析与其他两个历史发展
相提并论,如果不是把它们完全视为等同的话。”他们推测,“这两位作者和传记作家
的谨慎和谦虚也许妨碍了他们对这个比较作出客观的辨明。”而且,对弗洛伊德实际所
写的东西的认真分析表明,就对人类的“自我陶醉的自我形象”的(宇宙论的,生物学
的和心理学的)打击而言,他并不关心自己作为一个创造者或革命者的形象。弗洛伊德
关注的是这些对于地球中心说、人类中心说和自我中心论的打击的革命含义,而且,也
许只能通过间接的含义——如果有的话——才能表明,他本人在科学史中的位置可能是
与人们给予哥白尼和达尔文的地位相同的。;

第二十五章 科学家的观点

    19世纪是一个革命的时代,在政治、社会、科学、工业、文化和艺术各个领域都发
生了革命,无论其成功与否。这在历史上第一次使人们懂得变化可以是戏剧性的、革命
的,而不只是渐进的。20世纪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革命时代,因为革命发生得更为频繁
且其影响也更加深远。它们不仅使人类及其社会以及社会制度受到震动,而且还撼及自
然界本身。已很难找到一块有人活动的地方能逃避革命所带来的巨大变化。革命已深入
到各个领域:通讯(无线电,电视),制造业(合成纤维和塑料),电子(固态传感器,
印刷电路,集成电路),战争(核武器,导弹),绘画(毕加索,马梯斯,米罗),音
乐(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斯托克豪森),文学(乔伊斯,F.沃尔夫),导航(雷达,
远程定位),各门科学学科(爱因斯坦,玻尔,克里克和沃森),医学(索尔克疫苗,
精神分析,起搏器和心脏外科),还有数据和信息处理——由此我们已经看到了计算机
革命的步伐。我们还亲眼看到社会革命和政治革命在永无完结地继续:受到俄国革命和
中国革命影响的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革命都多,受到影响的程度也更深;来自有关拉丁美
洲和非洲的大大小小的起义和暴乱的新闻越来越多,从军事政变到地道的社会和政治革
命。
    19世纪从1789年动乱的余波中诞生,先后经历了1848年的政治革命以及马克思主义
者领导的革命运动。在科学上,我们已经看到了《物种起源》中正式宣告的达尔文进化
论,它预示着即将发生的革命。即便如此,19世纪后半叶(和20世纪初)知识发展的主
流是进化的而不是革命的。本杰明·凯德的《社会的进化》(1894)和L.豪勒维克的
《科学的进化》(1908)等著作就是进化观的例证。大体上说来,19世纪的政治和社会
革命并没有取得成功,它以1905年的俄国革命的失败作结(1905年通常标志着20世纪科
学的开始)。19世纪的政治和社会变革虽然富有戏剧性,有时还有激烈的暴力冲突,但
以通常的观点而论,这一过程基本上仍然是循序渐进的,而且在讨论这一时期的科学发
展时,人们一般也持这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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