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所”。
华生与斯金纳不同,斯金纳是本世纪早期的行为心理学家,他曾发表过一部叫《沃
尔登第二》的小说,他嘲笑那些“去往被上帝抛弃的地方,建立一块领地,赤身裸体地
在那里过原始公社式生活,以植物的根茎作食物”的人,他的乌托邦将是整个世界,他
说,他的计划“如果能实施,那么这个世界将逐步得到改变”。然而,华生也许想避开
某些可能的批评(记得那是1924年),他强调说:“我不是想寻求一场革命”。在他的
著作1930年版的序言中,华生承认“我们已被指责为……布尔什维克主义者”。“批评
文章进行人身攻击,甚至是在谩骂”,他认为那些反对他的情绪出自对他的基本观念的
憎恨,他的观念是:“人是一种动物,他与其它动物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行为举止的
类型”。他说他遇到了与达尔文相同的阻力,因为“人类不愿意把自身同动物相提并论”。
他声称害羞的灵魂将被从“行为主义中驱逐出来”,因为一个“保持科学头脑”的心理
学家在描述人类的行为时与在描述“被宰杀的公牛的行为时”使用的是完全相同的术语
“’
行为主义包含着革命的因素。彼得·梅达沃和简·梅达沃1983年写过这方面的文章,
他们认为华生“和那些被他说服的人带来了一场真正的心理学上的培根革命”,因为他
们用“经验的东西代替了那些由于不是即存地呈现在我们的感官面前而必须依靠推理才
能懂的东西”。两位梅达沃考虑了习惯的“心理状态如喜悦,痛苦,恶意,甚至是(关
于这一点我们在哪儿划线呢?)意识本身”。他们看到行为主义“以经验的叙事体和报
道文体取代了反省心理学的特殊假设”,从而确定了这场革命及其影响的范围。
本世纪前半叶有一种倾向是将科学的发展同政治上的激进主义联系在一起,体现这
一倾向的另一个例子涉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对于许多在科学上批评和反对相对论的人
来说,相对论简直就是在俄国蔓生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在科学中的映象。布尔什维克主义
已在德国和匈牙利出现,看来正危及西方文明和社会全部的已被接受的价值观念。风格
严肃的《纽约时报》(1919.11.16,8)刊登了一篇题为《科学界的爵士乐》的文章,
该文一开始就提出了四个问题:“太空何时弯曲?平行直线何时相交?圆何时变成非圆?
三角形的内角和何时不等于两直角之和?”答案:“当然是在布尔什维克主义进入科学
领域的时候!”文章接着引用了同查尔斯·普尔的谈话内容,普尔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天
体力学教授。下面是该文的某些摘录:
普尔教授在读过有关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快讯后说:“过去几年中,整个世界都处在
动荡状态,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也许在物质方面的不安定如战争,罢工,布
尔什维克的崛起等能被实际察觉到的东西下面,是深深波及世界的精神困扰。这种精神
上的不安定明显体现在公众所持的对待社会问题的态度和倾向性期望上。这就是欲以激
进的,未曾尝试的社会实践来推翻业已确立的,行之有效的政体形式。
“精神上的不安定也侵扰着科学。今天在科学领域恰恰也有一场同政治和社会生活
领域类似的冲突。有许多人向往对宇宙进行心理学上的思索,热衷于各种奇思怪想,他
们要我们抛弃已被证实的理论,而实际上恰恰基于这些理论,现代科学和力学的大厦才
得以建立”。
接着,这位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对牛顿到爱因斯坦的引力理论发展史作了进一步的讨
论,他总结说:
目前已经测量到的(光线受太阳影响)弯曲效应这一事实,在科学上有极为重要的
意义。这一结果也许会改变某些迄今已被接受的有关太阳附近物质的密度与分布的观念。
但我不明白这样的观察事实何以能证明第四维的存在?或者说怎么能推翻几何学的基本
概念?
我读了各种论述第四维空间的文章,包括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和其它关于宇宙构成的
心理推测文章。读完之后,我的感受如同参议员布朗德哥在华盛顿的一次庆贺晚宴后的
感受一样,他说他感觉到如同和爱丽丝一道漫游仙境,与狂人一道喝茶一样。
有位记者曾问起过爱因斯坦如何看待“C.L.普尔教授”的意见,这位教授坚持说
爱因斯坦的理论“无法验证”,而且说“无须爱因斯坦,我们依靠牛顿定律就能解释一
切物理现象,甚至包括水星的摄动”。爱因斯坦机智地回答道(《纽约时报》1921,4,
4):“我没有看到普尔教授的谈话”。
英国天文学家A.S.爱丁顿是将广义相对论介绍到英语国家的第一人。第一次世界
大战中的1916年,他收到了荷兰天文学家德赛特寄来的爱因斯坦1915年发表的论文。意
识到爱因斯坦研究课题的重要性,爱丁顿钻研了爱因斯坦运用的“绝对微积分”以便弄
懂广义相对论。他在为伦敦物理学会所作的著名的《引力相对性理论报告》(1918)中,
称广义相对论为“思想上的革命,它深刻地影响到天文学,物理学和哲学,并把它们推
上了新的发展道路上且永不逆转”。后来,爱丁顿发表了一本关于相对论的通俗读物,
题为《空间,时间和引力》(1920)和一部为科学工作者所写的著作猢对论数学理论》
(1923)。1954年,爱因斯坦称其是“所有语言中介绍相对论最好的著作”(p。281)。
因此,令人感兴趣的是《爱丁顿对这一物理新观念的介绍中,谈及了人们指责物理学已
被一种科学上的布尔什维克主义所侵袭。
爱丁顿在季福德发表厂题目为《物理世界的本质》的演讲(1928.爱丁顿在开头的
一段中讨论了那些“坚决反对现代科学中的布尔什维克主义,把住旧秩序不放”的思潮,
他把“我们关于时空观的根本变革”(由爱因斯坦和闵科夫斯基于1905…1908年间引入)
同卢瑟福1911年引入的“自德谟克利特以来物质观的最伟大的变革”’作了比较。他说
卢瑟福的工作并没有在广大公众中“引起强烈的震动”,而“新的时空观从各方面看去,
都被认为是革命性的”;;要说所谓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话,他倾向认为真正的主角该是
卢瑟福而不是爱因斯坦。
像20年代的某些人一样,爱丁顿深深地意识到革命是科学发展的特征之一。他详细
解释了为什么原子结构的奇异新发展通常没有被打上革命性的发展这一红色标记。他说:
“表示性质特征的形容词‘革命的’常常被用在两项伟大的现代发展上,一是相对论,
一是量子论”。他解释说,这两个理论是揭示世界奥秘的新发现,而且使“我们关于世
界的思维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上,2)。
爱丁顿领导了1919年的日蚀观测,结果证实了广义相对论的一个预言(见第27章)。
他认为相对论革命同原子结构和量子理论革命一样,只是表明科学知识以革命的步伐向
前进展的具体事例。他在结尾处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下一个三十
年不会发生另一场革命,甚或是完全的反革命”?这里反革命类比政治上的反革命。爱
丁顿接着提到了革命的继承性概念,最后以“科学的发展如同玩一个巨大的拼板游戏一
样”的比拟结束了他的《物理世界的本质》(1928,352—353)(他作比较时的语言和
想像同40年后库恩所用的很相似)。在他看来,科学革命并不意味着已布排和联结停当
的各个板块必须拆散,而是在添置新的板块中,我们必须对将会形成的拼板图结构的原
有想法进行修正。爱丁顿的结束语是:欧几里德,托勒密和牛顿的体系“已经完成了它
们的使命”,将来爱因斯坦、玻尔、卢瑟福和海森伯的体系“也必然让位于对世界有更
充分认识的体系……但每一次科学思想上的革命就如在旧的曲谱上配上的新歌词,过去
的东西并不是被完全抛弃而是被扬弃,在我们企图表述真理的所有失误中,科学真理的
内核在稳定增长:关于科学真理我们可以说:它变化得越多,它的真理性也越多”。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有许多别的科学家也提到过革命问题,M.居里写了一部回忆
她已故丈夫P.居里的文字(1923,133…134),她说:P.居里在索伯内荣升教授时,作
了一个关于对称性,向量和张量以及晶体的演讲,同时也“提到了在这个新领域(放射
性)中所作出的发现,以及在科学上引起的革命”。
本世纪则至30年代,有一位论述新科学的多产作家叫詹姆斯·吉恩斯,他和爱丁顿
一样,是英国天文学家。他在后期写的一部著作《物理学和哲学》(1943,ch.1)一书
的开头,探讨了科学中的革命。该书第一句话回忆了乔治·萨顿和卢瑟福勋爵(同上,
ch.1),并声称“科学的发展通常是步步为营,逐步推进的”,在科学的征途上有一层
未知的“雾”,面对着它,“即使眼光最敏锐的探索者”,“也看不到几步远”。但是,
“这层雾有时也会消散,正是在一片较为开阔的视野里,可以做出令人惊奇的发现”。
这样,“全部科学有可能进行一场万花筒般的组合”,这就是说,将有一场革命带来
“重新组建的冲击波,并将深入到各门科学中去”,甚至使“人类目前的全部思想”得
到更新。吉恩斯认为,如此典型的“重组”或革命是罕见的,他只提到“很快深入人心
的三次:哥白尼革命,达尔文革命和牛顿革命。第四次这样的革命目前正在物理学中产
生,”这场革命的重要意义“远远超出物理学之外”,因为它影响到我们的世界观。在
这个世界中,我们构筑生活。总之,“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