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中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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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中的革命-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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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中,我们构筑生活。总之,“这场革命影响到哲学”。应用卡尔·波普尔的范
畴,这四次革命的每一次都包含重要的观念形态上的革命。吉恩斯(1943,14)认为革
命的‘渐物理学”主要包括两个理论:相对论和量子力学。
    物理学家关于科学革命的相反观点
    上面讨论的几个例子表明,本世纪上半叶,在论及政治和社会革命,科学和文化革
命,绘画,音乐和建筑革命时,革命概念的使用及关于革命的隐喻比比皆是。但在本世
纪中,始终也有许多人否认科学革命,无论是建设性的革命还是破坏性的革命。早期对
革命使科学取得进步的观点持反对意见的人有物理学家R.A.密立根,长期以来他一直
被视为是美国科学界的领袖人物。他的第一篇论述科学革命的文章发表在1912年5月的
《大众科学月刊》上。他的这篇文章是论“物质的运动理论”和“电的原子理论”的,
他开门见山地宣称“非常愿意同那些所谓在科学中存在革命性发现的这样的观点展开论
战”,“那些听信这种观点的人大多是没有直接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在谈及那些所谓
“不断宣告问世的革命性发现”时,密立根说:“这些发现十有八九如同七岁儿童的发
现所具有的革命性一样”,这些儿童在老师“告诉他们5+2=7之前,他们只知道3+4=
7”(p.418)。
    密立根攻击的主要矛头指向这种观点:不断出现的根本性的新发现完全摧毁了现存
的知识大厦。在他1917年2月所作的演讲中,他的思想更加具体化了。他说:“科学的发
展几乎从来不以革命的方式出现”(1917,175),“报纸的标题”常常是“冠有革命的”,
但革命“几乎从未发生过”。他反复重申:不!“科学的进展通常是一个逐渐积累的过
程,几乎从来不依靠革命”。他接着说:“即使有时我们的某些工作是革命性的,但这
绝不是经常的”。可一百多年(或至多一百三十年)间,“人类生活的全部外界条件发
生的革命性变化比有史以来任何时代都要充分得多”,科学家们在探讨革命是常常注意
到密立根的这种典型的前后矛盾(p.172)。
    K.K.达罗曾任美国物理学会秘书许多年,他是一位保守主义者,持有同密立根类
似的观点。在他的一部著作《物理学的复兴》(1937,15)中,他强调指出:牛顿,拉
普拉斯和傅里叶的“思维方式”今天仍然十分适用,因此应当“赞颂物理学中的保守主
义”。而不应宣传“物理学中全新的观念,对古典物理学的令人恐怖地破坏,以及许多
令人惊讶的发现”。当然,他懂得物理学发生的变化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应用强有力
的言辞来描述它”,但这种描述必须掌握分寸,决不应像现在人们常常听到的那样过分”。
他指出:“认为古典物理学被推翻了,被废除了,被否定了,被革命了”是很不合适的。
他接着说:“任何人都不应该著谈物理学革命,除非他立即补充说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一
场革命具有比旧体系的渐进性,严谨性,可靠性更多的优点”。他总结道:不!“革命
不是一个恰当的词汇!”现代物理学中没有革命,有的只是“极为迅速的进化”(p.1
6)。
    与持有类似观点的人一样,达罗认为革命一词暗含着与过去完全决裂的意思,而
“物理学却从未如此”。他说事实是“物理学家憎恨放弃一直管用的任何理论。实际上
我们很少这样做”。达罗的结论是:作为一条规律,理论物理学的革新者们“至为关切
的是他们要使自己成为经典的主导路线的合法继承者”。我不清楚达罗说这句话是否有
所指,但到1937年,科学文献资料中已到处是革命的词句。事实上,“革命”和达罗的
“极为迅速的进化“也许可以看成是同义语,条件是将“革命”一词极端政治上的含义
以及科学革命隐含着摧毁或扫除旧东西,并以某种全新的东西取而代之。实际上,这类
科学革命确已出现过,例如从亚里士多德体系到牛顿物理学,从托勒密体系到开普勒天
文学的更替就是如此。但许多革命并不像达罗所理解的那样总是同过去作完全的决裂。
    具有波兰…法国双重国籍的化学家和哲学家A.迈耶森是3O年代在科学史和科学哲学
领域有很大影响的一个人。体现在他的著作中的对革命态度同前面几位有些相似,但并
不那么偏颇。他很少运用革命的概念,有一次他捎带着谈到量子物理学革命,“它推翻
了实在的图景”(1931,69)。他经常用的是“科学的进化”(p.116)或“数学的进
化”(p.326)。他的这种作法同某些持有类似观点的人如J.德威相似。J.德威曾计
划“解释科学的进化”(p.416)。迈耶森摘引了一句他非常赞同的居里夫人(1927,
758)在悼念H.A.洛伦兹时所说的关于“量子理论和新力学激荡的进化”。迈耶森的目
的在更大程度上是精确地把握和描述哲学家和科学家的思想过程,并不只在于写出科学
史。他强调他的目的取决于他的下述信念。这个信念是:“科学进化”是不断变化着的
世界观的历史。所谓“科学革命”是指那些使科学家改变基本观念的大事,如化学家抛
弃燃素说,物理学家抛弃热质说(P.xii)。他关心的是科学家怎样才能很乐于放弃基
本的前提而接受那些常常与已被确信的旧理论完全相反的新理论。在他经历过的年代里,
相对论引起了他所指的“进化”(不是革命!)。他总结说:科学的“决定性进展”或
“革命”表现为一种过程,它与“科学的基本进化”背道而驰。这些“革命”经常发生,
因为“伟大的变革者(加拉瓦锡)打碎了那些束缚研究方法和思维方法的枷锁”。但迈
耶森更关心的是进化的过程而不是革命的过程,甚至到了把某些革命看作是进化的程度。
    最近的物理学发展引发了许多对科学革命的探讨,在1963年春,E.拉比诺维奇——
《原子科学公报》的编辑,在芝加哥大学作过四次关于科学革命的公开系列演讲。他指
出(1963.9.15):只有我们这个时代“能亲身经历了三次同时发生的革命”,其中头
两次是“社会革命”(以新的方式取代旧的统治方式)和“民族革命”(废除殖民地),
第三次革命“是科学和它的产儿——技术带来的”。他强调说“科学革命”的特点同社
会和政治革命不同,后者是“区域性的”或“暂时性的”激变,而前者却是“全球性的,
巨大的,无可逆转的变革”,科学革命告诉人们“贫穷不会持久”。由此可见,他集中
探讨的主题同前面的人略有不同:科学革命改变了我们关于“栖息地”的观念,改变了
“我们在宇宙中地位”的观念。出于对弗洛伊德的不自觉的模仿,他提出了三次革命的
见解,头两次分别是哥白尼革命和达尔文革命,但第三次革命不是精神分析学的出现而
是“宇宙范围的扩展”(他错误地相信“世界同心观”与居于中心地位的人有关)。然
后他讨论了他很在行的课题“原子核物理学革命”和“人类已具有自我毁灭能力“的问
题。他提醒人们注意的下述科学革命的作用值得我们摘录如下(p.16-17)
    现代科学消除了人们对未来的忧虑:在一个可预见的时间内,全部技术的发展最终
将不得不停止,因为煤炭和石油将全部耗尽。在太阳系行将消亡时,人类也许仍然要伤
心地等待着必然毁灭的来临,但我们目前眼界的改变类似于濒临死亡的老人于刚刚走上
生活道路的青年人对生命渴望之间的差别。
    拉比诺维奇称现代物理学的二象性和“对严格因果观的抛弃”是“人类世界观的一
次重要革命”(p.18),相对论是另一次“思想上的革命”(1963.10.11)。
    拉比诺维奇在一次演讲中,运用了“成功的永久性科学革命”的概念并预言它必然
会“影叶…各个领域人们的思想”。他把战争的“非理性化”和外交失去了“它的最重
要的工具——花言巧语的战争威胁”(1963.11.9.)(1963.12.14.)看作是科学
革命的后果,这种后果在“原子弹和洲际导弹面世后”达到了极点。在考察了他所谓的
“本世纪科学革命”的一个主要后果之后,他以一个微妙的按语作结“国际科学家共同
体是世界共同体的雏形”(1963.10.11.)。
    诺贝尔奖金获得者伊·普里高津在他的著作《从存在到演化》一书(1980,xii)的
序言中,谈到他的写作目的是:“向读者转达我们正处在科学革命时代的证据”。在这
场革命中,有一个对科学方法的“真正地位和意义”的重新估价的问题。普里高津把这
一时期同科学史上另两个戏剧性的时期做了比较,这两个时期是“古希腊科学方法的诞
生”和伽利略时代“科学方法的复兴”。普里高津希望读者懂得“当我谈到科学革命的
时候,并不仅仅意味着科学中的某些重大发现,如夸克,脉冲星和分子生物学等”。在
普里高津看来,科学革命的意义在于抛弃长期以来坚持“相信微观粒子——分子,原子,
基本粒子的简单性”这样使他引出三个主要论点:1)“不可逆过程和可逆过程一样真实”,
2)不可逆过程在“物质世界中起着根本性的建设性作用”,3)“不可逆性深深植根于
动力学之中”。这样的一场革命明显与通常的“科学进化”不同(p.xvi)。像许多科
学家一样,普里高津运用了革命的概念,但没有将其重要性进一步展开。由于这个术语
运用得很少,因此它在书中显得非常醒目。在第2章论述“古典动力学”的开头,它出现
在一个显著的位置上,普里高津把古典动力学看成是“20世纪科学革命诸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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