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献给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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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切献给党-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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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枪榴弹就可以射远;减低压力,枪榴弹就可以射得近。可是要采用一种什么样的机械装置才行呢?我跑到车间去和大家商量,根据大家的意见,按照调节车床速度的道理来设计。

天气渐渐暖和了。柳树枝头已经绽出了鹅黄|色的嫩芽。设计工作进入最紧张的阶段。我日夜忙着绘图,忙着去机器旁作实验。当感到过度疲倦的时候,就跨上小红马在田野上奔驰,让脑子被风吹得清爽些。整个的心都被图样钉住了,吃饭,睡眠,似乎都成了多余的负担。晌午,勤务员小顺子轻轻地推开门,把饭菜放在桌上,倒了一碗开水。到天黑,小顺子送来晚饭,桌上的饭菜还一点没动,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小顺子噘起了小嘴,用手掩着图纸,抱怨起来:

“厂长,你怎么老不吃饭啊,只顾你完成任务,我的任务就完不成啦!”

“对不起,小顺子,现在‘做总结’吧!”

他一直站在旁边看我吃完,才收拾起碗筷,笑眯眯地走了。

装配车间的女同志和那些家属大嫂们,一下班就去找小顺子问我换衣服没有,要不就跑进屋来翻床底,寻找要洗的衣物。她们还送些零食给我晚上吃。

一种对事业的共同责任感,一种阶级的友谊,把大家的心都联结在一起了。大家的心都在为一个目的跳动,共同分担苦恼,共同分享快乐。

图纸交到各个车间,同志们抢着干。半个月后,第一批枪榴弹和第一支枪榴筒造成了。谁都想尽力把自己的创作做得更漂亮一些,还在枪榴筒上镀了一层蓝黑色的电光。

春天说来就来了。工厂后边的荒地上铺上一层新绿。警卫连的战士们在荒地四周布置了岗哨,不让行人走进射击地区,我们的枪榴弹第一次举行实弹射击。

小顺子扛着枪榴筒,跟着我走到靶场上。谁也猜想不到这第一枪是什么结果,也许打不响,也许枪榴弹在枪榴筒里就炸。为了避免意外事故,我在一个干水塘岸上,选中一棵大柳树,用绳子把步枪捆在树干上,枪口卡上了枪榴筒,筒口正对着荒地;再把枪榴弹装进枪榴筒里,拉开枪栓,推进了无头子弹,扳机上系一根小绳子。等同志们隐蔽好了以后,我趴在干水塘里,一拉小绳子,轰隆一声,枪榴弹射了出去,火光一闪,在爆炸中,尘土卷着黑烟向上冲起,破片呼啸着四散,惊得野兔子在荒地上直打转。

听见第一个枪榴弹的爆炸声,正像母亲听见自己的胎儿坠地后的哭声一样,那种喜悦,那种激动,是无法形容的。可是我也看见,枪榴弹在空中飞行时,摇摇摆摆地极不稳定,这就要减低命中效率。同时测量了射程,只打到二百二十公尺。这样的射程不值得满足,不应该是最后的结论。对我们来说,任何成果都永远不是最后的。

我重新设计一个枪榴弹图样。把弹体的弧线加大,减少空气阻力,把枪榴弹重心再往尾部转移。经过试验,枪榴弹能够一直向前奔驰,不摆动了。可是射程总不过二百三十四公尺。

枪榴筒和枪榴弹的各部分,都做过仔细的考查,没有毛病,剩下来的就是发射用的无头子弹,一定又和以前试验迫击炮弹一样,问题出在无烟火药上。

我把意见告诉老秦,他也同意这个看法。我俩找着装配车间的老马,一块儿把火药研成碎末,又混合了另一种火药,使它燃烧加快,接连装好了几个子弹,再去打靶。

我装好枪榴弹,推上子弹,蹲在地上,朝荒地打了一枪。只听一声响,枪榴弹没影了。它跑到哪儿去了呢?同志们都昂起头向远处张望,忽然荒地那边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大家低着头向前奔去。

打开皮尺—量,射程五百四十公尺,增加了一倍多。

同志们一路兴高采烈地谈笑着,还哼起了小调。

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搞枪榴弹,司令部几次来信了解情况。现在可以作一详细的汇报了。第二天,我带了两个同志,扛着枪榴筒,挑着枪榴弹到司令部去。

参谋长看过枪榴筒,招呼我们坐下,拿起电话筒,命令立刻布置靶场。师长、政治委员、参谋长都去了。一连打了十几发枪榴弹,个个都炸得很漂亮。

试验完了,罗师长拉着我的手,一起走进参谋长的办公室。参谋长问道:

“你们一个月能生产多少?”

怎么回答呢?我们只有一部车床,每个月要制造三百发迫击炮弹,其他机器只能造子弹,没有别的生产工具。参谋长看见我有些迟疑,就问:

“有什么困难吗?”

罗师长也关注地等着回答。我觉得叫苦不好。战士的荣誉感也鼓舞着我们不能在困难面前低头。我回答首长:

“困难不少。我们一定想办法克服。”

参谋长又拿起枪榴弹筒,提出许多重要的改进意见。我们根据指示,又使生产时间缩短了许多,射程提高到七百多公尺。

由于精兵简政,军工部缩小编制,改为军工科。在这以前,吴帅孟部长因为积劳成病,不幸去世了。司令部派我担任科长。

当时,淮南根据地已经有了四个兵工厂,都由军工科领导。责任是更加重大了。除了技术工作,还要处理很多行政事务、财务支出、材料采购等等问题。但是最挂心的还是枪榴弹。我住到工厂里去,一边布置各厂的生产,一边计划枪榴弹和枪榴筒的生产。我们设计了制造枪榴筒的机器,造了几部制造枪榴弹的小车床。在大殿上又建立了一个新的车间。

我们制造的枪榴筒和枪榴弹,很快出现在前方。

枪榴弹第一次立功,是在边境的桂子山上。在这次战斗中,我们的战士用枪榴弹打死了八十多个日本鬼子。指挥战斗的成钧旅长,特地把一支从鬼子军官身上缴获的手枪送给我,作为制造枪榴弹的奖励。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战斗的季节。稻子熟了,遍地是金黄|色的谷穗。搞群众工作的同志们动员老乡们快收、快打、快藏。民兵们武装起来,布置了一道道的了望哨。工厂的工人也组织了收割队,轮流帮老乡抢秋。

一大队鬼子和汉奸伪军,到我们的来安县来抢粮。这地方周围是山,鬼子到了半山腰,坐在山洼里休息,命令伪军打头阵。那些伪军刚翻过山梁,我们的枪榴弹就像雨点一般飞过去。战士和民兵们的射击技术还不够熟练,枪榴弹全飞远了,没有打着伪军,可是,正好落在山梁后边鬼子休息的地方,一下子打死十几个。鬼子拖着死尸,拔腿就跑。伪军们见势头不好,也跟在后面跑了。

拆定时炸弹

我们的材料始终很缺乏。炮弹的发射火药和炸药,多半是从没爆炸的敌人的炮弹和炸弹中挖出来的,钢是主要材料之一,多半靠民兵们破路,去拆钢轨、道钉,夹板,工厂拿手榴弹和地雷作交换。车间里的铁锤、钢凿、锉刀,车床上的旋刀,造子弹的钢模子,都是用钢轨做的。许多同志化了装,冒着生命危险,挑了担子到敌人占领的城市里,替人修补锅碗,收集破铜,凑齐一担子就送回根据地来。有的材料不容易搞到,就不得不花巨大的代价。像翻砂用的红砂土,需要数量很多,敌人控制得很紧,只好派战斗部队强攻敌人的据点,夺取些过来。还有些同志化装成难民、商人,小贩,跑到上海、南京去,收买破机器,拆卸开来,分别坐着小船、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弄回根据地来。往往要好几部破机器,才凑成一部能用的。也有不少同志被敌人查出,有的被杀害了,有的被关进了监牢。我们的兵工厂,就是在许许多多同志舍生忘我的劳动中发展壮大起来的。

材料越来越少了,同志们就寻找代用品。做炮弹引信用的铜,一向最缺乏。用钢来造倒可以,就是没条件大量生产!收集来的破锡壶、锡蜡烛台,是一种柔软金属,不能做引信。我们打算用铅来代替铜。没有炸药。就用自造的黑色火药。这种火药做鞭炮倒挺好,但不知道能不能引起炮弹剧烈爆炸。我们决定试试看。

同志们把炮弹里填满了黑色火药,装上铅引信,在荒地上架好了迫击炮。炮弹打炮筒里轰出去,落在远处的洼地里,只听见轻微地响了一声,这炮弹突然又从地里射到空中,尾巴向前,迎着我们飞来。

十多个参加试验的人,丢下迫击炮,拔腿就跑,炮弹紧紧在后面追赶。

炮弹掉在炮座旁边的草地上。同志们都惊呆了,奇怪,射出去的炮弹怎么会回来呢?

等了一阵,炮弹没爆炸,也没有再蹦起来的意思。我们跑到炮弹跟前,只见那炮弹躺在地上,还是完整的,摸一摸,挺烫手。只是信管已经被火药气体冲掉,炮弹头上露出安装信管的一个大圆口,炮弹里的黑色火药全部燃烧完了。

炮弹究竟怎样回来的呢?原来当炮弹从高空下坠,钻进潮湿的土地以后,土地就成了一支火箭弹筒。信管发火后,引起炮弹里黑色火药的燃烧,立刻把这软金属做的信管打掉了,露出一个圆洞,这样就形成了火箭弹的喷口。炮弹里的黑火药压得太紧,不能迅速烧完,它就只得继续燃烧,火药气体的激流冲出喷口,打击空气,把迫击炮弹变成火箭弹,利用反冲力推动炮弹仍旧照路回来。

这次试验失败了。铅不能用,我们就用铸铁来制信管,没有发射药,就派人到敌占区去收买废电影片,当无烟火药原料。

炸药成了珍宝。敌人进攻时,工厂的同志宁愿撇下自己的背包,也要抬着火药转移。在一次反“扫荡”战斗中,一部分工人陷入包围。一个火药箱被敌人枪弹打中,火药爆炸了,烧伤了两个同志。大家抬着负伤的同志和其余的火药箱,终于突围出来。

敌人的封锁越来越紧,战斗任务越来越多,弹药的需要就更加迫切了。没有材料,炮弹造不成,同志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这些紧张的日子里,我专心实验材料,却一直没有很好效果。

但是,有一次,我们意外地获得了大批材料。

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美国用上了我国西南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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