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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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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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东西。看东西也没有色彩,可能是很久就这样了,最近才注意到的。”

我:“试过很辣的辣椒吗?”

他:“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记得朋友说过,患者当着专家组的面,面无表情的缓缓吃掉了一整瓶辣椒酱,而且之后的口腔检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口腔和食道黏膜没有任何红肿现象。更别说胃溃疡了。额外一提:患者消化不好,肠胃蠕动不正常,吃下去的东西,4个小时后检查基本没消化。

我:“嗯,我知道你吃辣椒酱的事儿;那么视觉呢?是看什么都是黑白的?”

他:“不是黑白的,都是灰色的。在不亮地方我甚至分不清轮廓。”

我:“可是检查后说你两种视觉细胞和角膜都很正常。”

他:“我不知道。我记得医院也没检查出来我为什么不会生病。”

患者大约三年没有被感染过任何传染疾病,感冒,发烧,都没有过。而且对高温、低温反应极为迟钝。这么说吧:他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你烧他的皮肤,而同时心率几乎没变化。不过,烧伤部分自愈的速度很慢,很慢很慢。

我:“在这之前,你的生活都还好吗?”

他又缓缓的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很好吧?我记不清太多。想起原来,就像做过的梦一样,只记得一部分。”

我:“你还记得你是做什么的吗?”

他慢慢的抬起手挠了挠头,我看到大把的头发随之落下来。那个场景让人不寒而慄。

他:“好像是个机械工程师。”

这时候门开了,朋友示意我必须结束了。

我在朋友的办公室还觉得自己身上有那股味道。

朋友:“满意了?缠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

我有点儿惊魂未定:“我觉得他真的是死人,不开玩笑。”

朋友:“我也这么看。”

我:“你还有别的这种病例吗?”

朋友:“没有,这是我唯一见过的,也是唯一知道的,也是唯一确定的。是很少见。”

我:“他挠头的时候,大把的头发掉下来。”

朋友:“你看过他后脑就知道,有一个疤,那是整块头皮掉下来的,但是没流血。”

我:“确诊了吗?”

朋友:“基本确定了,专家组的意见比较统一,可能是心理上受了什么打击,所有的肌体都受到了自己心理暗示,结果就产生了那些状态:皮肤局部坏死,内脏功能衰退,视力退化,消化不良……”

我:“他说的那些蛆虫呢?”

朋友耸了下肩:“没人见到过。”

我:“可是他身上的气味……”

朋友:“你是说你现在身上带的味道吧?是尸臭的味道,回家洗个澡吧,衣服多泡泡。”

我:“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镇定,难道这一切不奇怪吗?”

朋友好奇的看着我:“我为什么要奇怪?我见过很多患者,有更奇怪更无法解释的。目前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种记载,也就仅此而已。而且你可能不了解,人心理产生的自我暗示有多大效果,我觉得他的情况虽然特殊,但是并不是什么奇特的或者超自然的。你……是不是最近接触患者太多了?要不给你安排个诊疗?”

我看着朋友在笑,可是我却笑不出,说不清有什么东西始终压在心上。

不到一年,我当时的不安被证实了。

有天晚上我那个朋友打电话给我,劈头就问我还记不记得活死人那个患者了。我说记得。

朋友:“那个患者真的不是一般的患者,而且,好像最开始的判断失误了。”

我很平静:“你别激动,怎么回事儿?”

朋友:“后来患者接受的都是心理治疗,一年多了,没任何进展,现在出新问题了,我跟院里的同事下午参加的病例诊疗组,明天我发照片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我周末去找你吧,回的来吗?”

周末我见到了朋友,照片也看了。

我:“怎么解释?”

朋友无奈的摇头:“不知道,没有解释。”

我:“那是铁丝吧?”

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铅丝。”

我:“人体内怎么会长出铅丝呢?”

朋友:“我看了都快疯了,不止是我,好多临床多年的老专家都快疯了。”

我重新看了下照片,患者的肚子,小腿,小臂部位,从皮肤下面伸出一些弯弯曲曲的铅丝,最粗的大约有铅笔芯那么粗,细的像个线头。长出铅丝的表皮有略微的红肿。除了那几个区域,别的地方没长。

我:“人体内的铅,有那么多吗?”

朋友:“没有,仔细对照了他的饮食,甚至当地医院可以管制他的饮食,还是一样。这是已经是超出任何解释的现象了。”

我:“患者感觉疼吗?”

朋友:“拔会疼,剪断不疼。”

我:“就在皮下开始生长?有组织部分的检查吗?”

朋友:“从真皮层下面开始生长,是一些细胞高度集聚。但是怎么就变成铅丝了不知道。还有,神经末梢也融合进去,但是最后变成铅丝了。化验了,没原因。”

我:“那是真的铅丝?”

朋友坚定的点了下头:“是真的铅丝。”

到上个月为止,患者还在世,但是体质已经接近衰退极限了。那些铅丝还在生长,至今没查到原因以及合理的解释。

而且我要说明一下:这个,是真的。

本来我想写些例如“事实永远都会比最恐怖的小说更恐怖,比最科幻的作品更科幻”一类的话作为结尾,但是写到这里,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篇了。

当我们很严肃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却和我们开着玩笑;当我们为了自身的进步和创造而欢呼的时候,自然界却变出新的花样来嘲弄我们的无知;当我们每掌握一门新技术的时候,科学总会有拉开另一个陌生领域的帷幕。这一切好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梦一样,没有最离奇的,只有更离奇的。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很理解那些对于宗教狂热的人们,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克服对未知的恐怖。然后在度过了平稳的2万5千多天后,终于可以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一生平和的结束了。

不过,我相信很多人依旧和我一样,平静的生活着,却警惕的准备着面对那些匪夷所思的现实。不仅仅是那句我喜欢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未知,是存在的,不管你是不是认可,是不是无视,它们依旧存在着,毫不受影响。然后在你最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我,来了。”

关于时间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趴在桌上忙着写什么。旁边堆了好多已经写满的纸。

我:“您好。”

他头也不抬:“等一下。”

我:“好。”

我心里盘算着这次可能依旧是失败的结果。

他是极为特殊的一个患者。病史大约五年了,之前身份是某科学院的院士,即便不是德高望重也属于菁英级那种人物。他现在医院,在不发病的时候也忙于工作,而且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看他——原来的同事和学生。而且,他研究的一部分内容至今依旧发表在某些学术刊物上。气势这也是我锲而不舍要接触他的原因。不过,让我想想看,他拒绝我多少次了?十几次?所以这位老先生也荣登最让我痛苦的榜首。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例如需要患者所在单位的确认以及……

半个小时后,他不在伏案疾书,缓缓的靠在椅背上,皱着眉看着我。

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我所做的对你来说都太专业了,你是外行,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沟通交流的。”

说实话他把我问住了,对啊,我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我:“嗯……可能……我只是好奇吧?”

他脸色缓和了点儿:“好奇可以理解……你能帮我要杯茶吗?”

茶,咖啡,碳酸饮料,在院里是被禁止的。

又十几分钟后,他端着茶杯一脸笑容。

他:“你不是记者吧?”

我:“不是。”

他:“猎奇的作家?”

我:“不是。”

他:“你也不是医生或者心理医生。”

我:“不是。”

他:“哦……好吧,你为什么能坐到我面前我就不问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吧?”

我:“嗯。可能是我比较好奇吧?我很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或者我未曾想过的事情。您能理解吗?”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理解,完全理解。你让我想到了我信奉的一句话。”

我:“是什么。”

他:“如果你打算得到一些从没得到过的东西,那么你就得去做一些从没做过的事。”

我:“有道理,是谁说的?”

他认真想了下:“忘了,是谁说的不重要了,记住这句话就可以了。”

我:“嗯,我记住了。”

他:“你接触过很多精神病患者吗?”

我:“还成吧?接触过不少。”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都有什么样的?”

我说了几个,包括四维虫子少年和镇院之宝(那会儿还没见到‘迷失的旅行者’)。

他点了点头:“嗯,很有意思。”

我:“您对那个领域熟悉吗?我指天体和量子物理。”

他:“不是很熟,不过我多少知道一点儿。”

我:“您能说说吗?”

他:“可以,至少看在这杯茶的面子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只是杯袋泡茶。

他说话还是慢悠悠的:“时间这个问题,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时间是不存在的。”

我:“啊?”

他:“时间只是我们、人类对于自身感受的一个标签,或者叫刻度。而且是共识标签。如果没有详细的这个标签或者刻度,那么很多事情会很混乱。大到发动战争,发射火箭,小到炒个菜,约个人。”

我:“您的意思是说,时间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他:“对啊,只是个概念。时间本身,不存在,只是我们好去标记一些事情罢了。吹个牛你总不能说:很久以前如何如何……对吧?有了共识的标签,你可以很得意的说:在20亿年前……”

我笑了:“的确是这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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