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爬的就冲向了门口接驾。
第十六节 初次交锋
一身玄色蟒袍,金冠束发,剑眉星目,腰间代表身份的雕花龙纹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而左右摇摆,带起玉佩上的流苏抛向空中,又落回原处。三寸宽的金色腰带上花纹繁复,绣金龙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遨游九天,玄色绣金的靴子沉稳有力的踏出每一步,然后沉稳有力的落下,惊起一片细微的灰尘,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
“下官秦如海,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甩袖,撩袍,屈膝,一套官礼一气呵成,在得到宁王爷眼神示意后,秦如海卑躬屈膝的站起来,一脸谄媚,“王爷,请上座。”
夏侯熠并未搭理他,径自坐在了师爷的位置上,而师爷则是拿起手中文案退到了一边,与宁王爷同席,他还没有那个胆子。与夏侯熠一同进来的灰衣男子则是抱着剑站在他身旁,仍旧是一脸嘻哈的笑意,似乎无比兴奋,“快开始啊!我都等不及了!”
“是”秦如海在心中猛地擦了把汗,这侍卫胆子可真够大的,宁王爷都还没开口,他倒先催上了,颤颤悠悠的坐上了主位,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速速报来!”
正在神游中的悠惜听见这啪的一声响,吓了一跳,顿时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那高位之上的二人,这一看,四目相对,一瞬间电光火石,浓浓的火药味自空气中蔓延开来,星瞬微眯,眼神透着些许犀利,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犹如瞧见了猎物正准备伺机而动的猎豹,“是她。”心中的话不禁呢喃而出,好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派人到处寻她呢,她倒自己先送上门来了,本王倒要看看,这场戏她要如何收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些幸灾乐祸夹杂其中,更多的,却是打量与探索。
“王。。王爷,您识得这个女子?”秦如海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在空中晃晃悠悠,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砸个粉碎。
“不认识,本王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市井小民,秦大人,继续。”
“是”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大人!小人何九日,今日在市集之上小人的钱袋被此女子给偷了,还望大老爷做主哇!”
“哼!”悠惜轻哼一声,这凡间的世界果然够腐败,她还没抱怨呢,这个人就先告上了,这就是凡间所谓的恶人先告状吧!悠惜俯下身来,眼睛直视着‘受害人’,“大叔!你眼睛没问题吧?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受害人’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嘴硬道,“都说人不可貌相,谁知道你是不是用我的银子去消遣,大人,您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好一位‘苦主’!
悠惜直起身来,轻笑不止,“这位大叔,你口口声声说你的钱袋是我偷的,请问。。。你的钱袋长什么样子?看你衣着普通,想必钱袋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一问,何九日便有些语塞,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突然一口咬定,“大人!小人的钱袋定是被此女给扔了,此女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秦如海抚着山羊胡点了点头,“嗯,有道理,堂下女子,你可之罪?”有王爷的同意,他的底气自然是足了很多。
“呵呵!”悠惜轻笑出声,不慌不忙的将怀中抱着的樱桃一颗颗塞进嘴里,吃得嘎嘣响,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知。”转过身去,对着何九月嬉笑,“随即应变能力不错么,可惜。。。。”悠惜突然停顿了下来,琉璃瞬中有微微的怒气,眼睛扫过何九日的全身上下,接着说道:“可惜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对象!”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无比,只一眼,便犹如千军万马杀了过去,让人为之一颤,扬了扬头,我悠惜可不是谁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
“大人!小的还有证人!”何九月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自以为是的狡黠。
“哦?快快传上堂来!”秦如海心中偷笑,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快就可以结了,惊堂木再次拍响,“证据确凿,堂下女子,你可还要狡辩!
悠惜抬头,目不斜视的对上那双奸诈的瞬子,不耐烦的说道:“我狡辩什么了!你拿出证据来啊!什么叫证据确凿,只有人证能算证据么?你个昏官!我鄙视你!”
“你你你。。。。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岂有此理!来人啊!给本官掌嘴!狠狠的抽!”又一个竹签从签筒中抽出,被扔在地上,在这寂静的大堂中显得尤为突兀。官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人敢站出去,方才那个官兵的下场他们可看得真切,哪还有人敢上去送死。
秦如海一声怒喝,“还站着干什么!动手!”几个官兵朝着悠惜包围过去。
“谁敢欺负我们家悠姐我咬死他!”稚嫩的声音自公堂之外传来,身着锦衣的娃娃翻过高高的门槛爬了进来,明明只有三四岁的模样,却有着常人不能有的气势,小小的身板挡在悠惜面前,让悠惜感动得一塌糊涂,正在众官兵呆愣间,门口又翻进来一个小娃娃,软软糯糯又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呼喊着,“不许打我姐姐!”
众人惊诧,站在夏侯熠身边抱剑的灰衣少年更是一阵风似地跑到两个孩子身边,捏捏他们的左脸,又捏捏他们的右脸,“好漂亮的娃娃!竟然还是两个!”
顾白一巴掌拍掉灰衣少年的手,一脸的不乐意,“走开!最讨厌别人捏我的脸了!还有,把你的另一只手从我妹妹的脸上拿开!”
灰衣少年愣了愣,“哟!是个女娃娃呢!长得可真是水灵啊!”
一圈水晶在瞬中打转,顾月仰头,酝酿了一下情绪,“哇!哥哥是坏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神见神烦恼,鬼见鬼绕道,老虎见了也要卧倒。这一哭,竟让灰衣少年没了主意。一时间,公堂之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一个黑影急匆匆而来,眼角抽搐了几下,蹲在顾月面前一阵恐吓,“小鬼!再哭就将你扔到江中去喂鱼!”
“厄。。。。”顾月立马停了下来,这闹也要有个度不是。眼角挂着泪痕,小鼻子抽啊抽啊抽的,“可是。。。夙月哥哥,江应该已经离这里很远了啊?”
“。。。。。。”
灰衣少年跳到跟前,将夙月的脸扳过来,“哇!真是夙月啊!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放手!”夙月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灰衣少年还放在他头上的手。
“嘿嘿,下回注意,下回注意。”抓头发,挠耳朵,灰衣少年尴尬的收回手。
“夙月,本王要你去寻的人可寻到了?”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悠惜,看得悠惜浑身不自在,不停地瞪回去。“回王爷,寻到了。”夙月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谨。
“是,属下已经找到了。”心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夏侯熠轻笑,眼神中闪着一丝兴味,一丝狠厉,缓缓开口,“既然已经找到了,就带回别苑去,它日一同回王府去吧!来人,带本王未来的王妃回别苑,王妃的弟弟妹妹也一起带上。”声音清冷而没有一丝温度,夙月心中一震,有丝丝的不舍与怀恋,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回归原点了。
“王妃?”一语出,惊四座,悠惜身形未动,并未有半点诧异,她本就是为了这个王爷而来,上下扫视了一番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笑里藏刀的王爷,若不是她先看过沧漓王朝的一切,怕是也会被这好看的外表所迷惑。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最为惊恐的莫过于秦如海这位山羊胡大人了,此时他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大呼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本以为接踵而来的是残酷的惩罚,却未曾想夏侯熠只是微微一笑,将他扶起,“无事,不知者无罪,方才是本王与未来的王妃开个玩笑而已,秦大人不必介怀。”
秦如海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连忙磕头谢恩,“来人啊!将这诬赖王妃的何九日押入大牢,择日问斩!”未来的王妃便是皇亲国戚,得罪了皇亲国戚下场都是不可言喻的。跪在地上的何九日顿时傻了眼,身子一歪,已然晕死了过去。
瞧了瞧呆愣在那里的悠惜,夏侯熠笑得无比温柔,眼底却没有多大的起伏,给众人演了一场含情脉脉的戏,“本王的王妃,为何还不随本王上轿撵,是看本王看痴了么?还是。。。。要本王抱你出去?”
秀眉微蹙,悠惜低声道:“你也太歹毒了些,那个混混最多也只是犯了诬陷他人之罪,你又何必将他杀死。”
“哦?本王的王妃是嫌本王对他的惩罚不够严厉么?要知道,在沧漓王朝,得罪了皇亲国戚便是死罪。”夏侯熠同样是低声回答,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的感觉却不是温暖,而是阵阵寒意。
“你!”悠惜有些怒了,“冥顽不灵!”
“秦大人,本王的王妃可是宝贝得很呢,这堂下之人定不能轻饶,依本王看,明日午时,凌迟处死,如何?”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似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那般简单。
“是,王爷。”秦如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身子哆嗦了几下,凌迟,是所有刑罚中最为严厉的,将人绑在柱子上,用小刀将受罚之人的肉活生生的割下来,割完一百零六刀,直至那人死亡为止,问斩反而是一种仁慈。可这王爷哪是他吃罪得起的,只能好好遵从。“来人啊!将这何九日押入大牢,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悠惜身子一震,心中充满震惊,泪水在琉璃瞬中打转,他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暴。
夏侯熠的眼睛时不时扫过悠惜那双好看的瞬子,她的瞬子明亮而干净,仿若不带一丝尘埃的白云般幽远,又如山间清晨的那第一颗晨露般晶莹剔透,可他,厌恶这种眼神!铁臂捞过,一把将悠惜横抱起来牢牢的禁锢在怀中,大步流星走出了公堂之外,夙月提起两个孩子也跟了上去。
第十七节 惊梦
豪华的青花轿撵缓缓的驶过街道,带来满街的沉寂,侍卫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铿锵雄厚,久久回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