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贺兮礼貌而生疏地笑着。
冬夫人放下茶杯,道:“难得来巴黎一趟,贺夫人陪我出去走走吧!”
“乐意作陪。”贺兮比了个请的手势。谀
“海无,海静,你们留下。”冬夫人起身道。
“夫人!”海静诧异地看着她,在法国,她出去不带保镖吗?
冬夫人美眸轻轻一眯,语气无丝毫变化,“听不懂我的话吗?”
海静退了一步,垂头道:“我知错了。”
两人乖乖退到一边,冬夫人才在贺兮诧异的目光中向外走去,边道:“这儿的空气就是好。”
威尔士送贺兮出来时,眉间缠上两分担心,将衣服递给她的同时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小心一点儿。”谀
“没事的,好好照顾爸爸。”贺兮拿过衣服转身跟上冬夫人的脚步。
车子本来是备好的,冬夫人站在车门前却改变了主意,道:“贺夫人,不如我们一块儿走走吧,让车子跟着就行。”
贺兮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能拂她的意,只得默默跟在她后面。
两人保持着两步的距离,速度很慢,冬夫人好像在欣赏风景,但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样的冬夫人让贺兮有些摸不到底,她从资料里认识的冬夫人从来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也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可是今天她为什么……
“你在想什么?”她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贺兮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道:“我在想冬夫人为什么这么放心我,你没有带一个人,就不怕我对你下手?”
冬夫人似是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很有胆量,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说完也不等贺兮回答,又举起了步子,慢悠悠地走着,“听说你父亲醒过来了?”
贺兮的神经瞬间绷紧了,却不让自己露出端倪,只道:“冬夫人有心了。”
“不用对我那么戒备,如果我要做什么,就不会留下海无和海静了。”冬夫人道:“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父亲。”
贺兮微愕,冬夫人和爸爸?他们之间也有交集?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人老了就容易多想。”冬夫人自嘲道。
“怎么会,您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老!”贺兮脱口而出,完全不假思索的,冬夫人和她站在一起,外人看见恐怕也只会以为是姐妹吧!
“真会说话,”冬夫人看着她,眼睛里带着神秘,“贺兮,我真是喜欢你,很懂事。”
贺兮自问话里没有恭维的意思,这样的女人真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感觉像母亲一样,但有时又像是一个善妒的女人,她在从自己身上找她没有的东西……!
“好了,我累了,上车吧!”冬夫人对跟在不远处的车子招了招手。
两人坐上车,温暖的感觉立马袭来,贺兮放下外套,冬夫人也脱下了大衣,仅着旗袍倚在旁边的软垫上,慵懒地道:“真想看看另一个‘贺兮’是什么样子,竟然能让我面前的这个贺兮不战自溃地从k市逃回巴黎。”
贺兮一阵不舒服,她看起来有那么狼狈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被自己的“仿品”打败了一样。
等到花萼酒店碰见了贺行云跟那个女人,贺兮才有些明白冬夫人嘴里的“真想看看”其实是有备而来,她是存心来看笑话的吧!
贺行云和“贺兮”显然没想到会遇上她,两两相撞的一瞬间,都有些发愣,冬夫人扶着贺兮的手臂,看了眼“贺兮”,又转向贺行云,道:“贺当家,别来无恙。”
“冬夫人也好。”贺行云这样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掠过贺兮身上。
“这位是贺夫人吧,”冬夫人将话题扯到了“贺兮”身上,“很漂亮,年轻就是好。”
贺兮能感觉到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散发着丝丝凉意,正穿透衣服渗过来。也难怪,春寒料峭,只穿一件旗袍怎么也说不过去。
“贺兮”被冬夫人那异样耀眼的笑容骇住了,情不自禁地往贺行云身后躲,她在害怕,这个冬夫人,就连笑着都那么迫人!
贺行云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冬夫人道:“冬夫人,兮兮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贺夫人不舒服?”冬夫人笑道:“是感冒了吗?”
她的目光分明直指“贺兮”,贺行云想代答却不能,“贺兮”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有点头晕……”
“正好,”冬夫人笑道:“我也有些头晕,让司机送了
药过来,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吧!”
贺兮听着这话,怎么也觉得怪异,冬夫人好像有意在为难她,这两人,恐怕也是第一次见面吧!
最终四人还是坐到了一起,精致的小包间里,两两对坐。贺行云接过菜单就直接递给了“贺兮”,而“贺兮”也温柔地冲他笑笑,贺兮看得心里越发难受,一举一动就像看着录影一样,这就是她和行云的过去,现在的她恐怕再也不会做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了,他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怅然若失?
有意避开眼前这一幕,贺兮把注意力集中到菜单上,最终也只点了个紫苏生姜红枣汤便放下了。
冬夫人随意指了几个菜,倒是很喜欢这里的茶。
“贺兮”余光瞥见冬夫人也放下了菜单,想放下手里的,但却发现自己太过紧张什么也没点,一时放也不是点也不是,于是便将求救的目光投降贺行云。
贺行云根本没看菜单就把它放回侍者手里,报出了一长串菜名,全是贺兮爱吃的,看着他转头去温柔地照拂另一个自己,贺兮所有的心思都跟掺了黄连水一样苦不堪言。
冬夫人瞥了“贺兮”一眼,道:“贺夫人喜欢苏绣?”
“贺兮”一愣,随即展开笑颜,“是啊,冬夫人也喜欢吗?”
冬夫人当然喜欢,她的每一件旗袍都必是刺绣精品。
“贺兮”拿起随身的小挂饰,道:“可惜我穿不出苏绣的气韵,只能在小东西上面过过瘾。”
贺兮在心底一笑,果然很像,带着一点儿小聪明的贺兮,如果换做以前的她,恐怕也会这么说吧,一句话就能讨好一个强大的敌人,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拔高一步之后,她就明白,这样的恭维太明显,在不缺阿谀奉承的人面前,不过就是跳梁小丑。
冬夫人意兴阑珊,没有将话题进行下去的意思,“贺兮”稍显尴尬,恰好这时侍者开始上菜了,这一段就算揭过。
贺兮习惯性地想要盛汤,只是手还没伸出去,汤勺已经被人抢走。“贺兮”拒绝侍者的帮忙,盛了四碗汤出来,最先捧给了冬夫人。冬夫人看着汤眉头一皱,道:“我不喜欢姜的味道。”
贺兮喝汤的动作一顿,瞟了眼对面的女人,却发现她将委屈的目光投向自己,又看了面无表情的贺行云,贺兮突然觉得胃开始隐隐作痛。到最后,不得不开口道:“是我疏忽了,我让人换成雪梨南杏。”
冬夫人没出声,没出声就表示没意见,贺兮招招手让侍者去了。
不想看到对面的“恩爱”场景,贺兮低头吃菜,心中却明白要尽快想办法解决那个冒牌货才行,她不会懦弱到拱手把丈夫让给别人,贺兮只有一个,走到了今天就不能回头,就算贺行云喜欢以前的贺兮更甚于今天的,那他也只能待在她身边发牢!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接受,她也只能让他看清现实!
贺行云,你这辈子,是属于我的!
340 被遗忘的 十
“方爱怜,二十一岁,父母都是心理学家,在缅甸死于意外,世界公认的天才催眠师。”
贺兮看着甄日月发过来的资料,有些意外,原来冒充她的人竟然这么出色,她是用催眠改变了行云的记忆吗?她竟然不惜整容!悌
“催眠很复杂,看起来她只篡改了行云的一部分记忆,不过催眠这种东西也不是万能,按理说被催眠者的自我意识很强的话就很难被催眠,我想这也是她整容的原因。恐怕她设计的指令程式很麻烦,如果要让行云再次接受催眠消除催眠暗示,需要很长的时间。”甄日月通过电话说道:“如果有办法让方爱怜自己解除对行云的催眠,相信会简单很多。”
贺兮深吸了一口气,要让方爱怜主动投降,这有谈何容易,她每每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深深的敌意,就像她要抢走她心爱的玩具的模样,她怀疑这个天才催眠师脑子可能也有问题。
“她的父母是死在缅甸的?”
“丧生在当地的一次黑帮交火中,”甄日月道:“这个女人很麻烦,如果行云愿意接受催眠治疗,我实在不想惹她,但关键是她一直陪在行云身边,就像,行云成了她的人质一样。”悌
曾经的叶维琪和如今的方爱怜比起来,恐怕是小巫见大巫了,但就算她是天才,就算她是世界顶级的催眠师,不能改变的事还是不能改变。谀
“她现在和行云在法国,你看着办吧!”甄日月说完挂了电话。
贺兮放下手机,坐得久了觉得腰酸,再看了一眼资料上方爱怜的照片,起身走到窗边,甄日月说得对,她想霸占贺行云,又怎么会把指令程式做的简单,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要见她一次才行。
“商小姐,”海无悄无声息地来到门边,道:“夫人请您下去,她约了贺夫人喝茶。”
虽然贺兮不懂为什么冬夫人对方爱怜这么热衷,而且在热衷的同时总是带上她,但是这也是个好机会。
几乎没有迟疑的,贺兮就同意了,原以为贺行云会同行,却没想到来的人只有方爱怜。
方爱怜见到贺兮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冬夫人是单独约见她,为什么带了贺兮来?
“请坐。”冬夫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
方爱怜也顾不及去想贺兮了,催眠师的本领在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一个人的性格爱好,才能从这些侧面下手,对他们的内心产生影响,但是有些人短时间内是捉摸不透的,不了解她的所有事,无从下手的感觉才让人恐慌,而且冬夫人对她,就好像对待一只实验的小白鼠一样。
“叮!”都在默默搅拌着咖啡的时候,冬夫人突然扔了勺子,勺子与咖啡杯碰撞时发出了声音。
“海无。”她伸手唤道。
海无推门而入,走到她身边扶起她。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