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妙法师所受的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都很重,他之所以能够活着回到癸城,全赖轩辕那浑厚之极的功力及银针刺穴之术,但真正的用药却必须到癸城,因为轩辕一时也找不到如许之多的药品。不过,轩辕相信有熊族之中定有医道高明者,更会具备许多珍贵的药材。因此,惟一拯救施妙法师的途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有熊本部。
让轩辕感到意外的是,癸城中的守卫似乎全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包括天浪祭司都对轩辕特别尊敬,这种意外让轩辕有些不解。不过,并没有人告诉他这是因为什么。
“轩辕公子,祭司请你去一下!”一个极有精神的小伙子走进客厅,恭敬地道。
轩辕知道定是有关施妙法师的事情,不由得长身而起,大步跟在那小伙子身后行去。
“小的牧野,早就闻得公子大名,更知公子与九黎人大战数场的英雄事迹,我们的兄弟对公子很是向往,希望公子有空能指点指点我们这群兄弟的武功……”那小伙子一边领路,一边扭头与轩辕说话。
“哦?”轩辕感到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对牧野不由得大生好感,当然,没有谁会不喜欢听奉承话,何况牧野的话说得那么真诚,那么坦然而自然,这更让轩辕好感大增。
“你的兄弟们都是些什么人?”轩辕好奇地问道。
“是这城中的……”
“轩辕公子来了!”横里走出一个年长的老者打断了牧野的话,向轩辕客气地点头道。
“啊,这位是我们癸城总管蒙赤武!”牧野忙抢先介绍道。
“蒙总管好!”轩辕微感意外,想不到堂堂癸城总管竟对他也如此客气。
“公子请进,天浪祭司正在等候着公子!”蒙赤武道,说话的同时身子向一旁让了让。
轩辕也不客气,走入一间光线微显暗淡的小屋,却见在施妙法师的病塌之旁立着四五个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肃穆,天浪祭司见轩辕来了,忙抬头有些勉强地投以一个微笑,并点点头,算是跟轩辕打了招呼。
轩辕不理众人,径直来到施妙法师的病榻边,低声问道:“未曾醒过来吗?”
天浪祭司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没有,在他的胸间似聚有淤血,如果无法排出的话,只怕难过今夜!”
“何不以功力强行逼出?”轩辕奇问道。
“没用的,他的体内会生出抗力,其内腑本已受伤,若是再有两股力量相冲击的话,只怕会伤上加伤,无以为治了!”一旁的另一名老者深深地吸了口气,苦笑道。
“哦。”轩辕也愣住了。
“这之中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天浪祭司吸了口气,将目光移向轩辕道。
“什么办法?”轩辕倒觉得这群人故意跟他卖关子,而且都显得有些吞吞吐吐不爽快,倒是那年轻的牧野显得可亲多了。
“我见公于最初以银针刺穴之法为法师镇住了伤势,不知道公子能不能以银针刺穴之术舒散开他掏腹之间的淤血?”
“那能吗?”轩辕不由微愕,反问道,事实上,他对银针刺穴之术并不是很精通,只是通过自已平时揣摹所得的一些皮毛。毕竟,他跟歧富的时日太短。
“公子可曾试过将功力通过银针直接扎入法师体内?”天浪祭司试探着问道。
轩辕眼睛一亮,想了想道:“让我试试,可是我仍没有把握,只怕事情会弄巧成绌。”
众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刚才那说话的老者开口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们必须试一下。针灸之道乃西北崆峒山的秘术,如果能有崆峒仙派的人来施法,那定能奏效,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只能姑且试一试!”
“高长老说得对,公子就试试,一切只好听天由命了,我们之中没有人对针灸之道有所了解,只能看公子的了。”副总管蒙赤武有些患得患失地道。
“是啊,轩辕公子就不要推辞了,如果上天注定要法师难逃此劫,那我们凡俗之人也无法挽回,公子下针吧!”天浪祭司咬咬牙道。
轩辕也知道这是一个冒有很大风险的任务,但他必须试一试。当然,这也是一种全新的尝试,如果成功的话,他将会在针灸之道上跨出大大的一步,但如果不能成功,施妙法师就很可能提前死去。
生命本就是脆弱的,生活却是残酷的,轩辕必须作出选择,必须面对一切。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注在轩辕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他作出最后的决定,但所有的人皆知道这个决定背后所隐藏的东西,这是一个残酷的挑战,向生命挑战。
“好吧,我试试!”轩辕终主动点点头,咬牙道。
所有的人心情更为紧张,并没有因为轩辕的答复而放松。
※※※
晚宴很丰盛,或许是因为施妙法师醒了过来之故。这对于癸城来说,应该是一个喜讯,对于轩辕来说,当然也是一件喜事。他竟找到了在银针上注入内劲的感觉,虽然救醒施妙法师耗去了他极大的心力,但这些却是值得的。至少,让他尝试到了过去所未尝试到的东西。
轩辕的确感到有些累,因此,他没有打算连夜赶路去追赶思过他们,而是选择在癸城暂住一晚。
这是他第一次来有熊族,但所做的却是这样一档子事,这与当初轩辕的想象极为两样,也让他感到有些好笑。
癸城城主并不是王族之人,而是依附有熊族的一个强大部落首领伯夷父。
(注:伯夷父,相传是帝颧顼的师父,据《山海经》海内经载,伯夷父的后代名叫西岳,西岳生了先龙,先龙的后裔名叫氐羌,氐羌姓乞。)
伯夷父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极为精明之人,四十余岁,便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美髯青衫,毫无城主的架子,走到哪里犹如给人带去一阵清风,不夹杂半点压迫之感。
癸城中的人对轩辕似乎都极为客气,却不知是因为轩辕救了施妙法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过,轩辕并不想计较太多,最多也不过只住一晚而已。
有熊族茶酒似乎极为盛行,不仅茶行,酒质也极佳,便连轩辕这往日并不怎么喝酒的人,也几乎喝昏了头。他也记不清自己在晚宴上究竟喝了多少杯,但后来却记得是剑奴和天浪祭司扶他去休息的。
轩辕本不欲喝这么多酒,但盛情难却,而天浪祭司等人又以他远来是客抬出许许多多的理由,使得轩辕不能不喝,也就迷糊之间醉倒了。
※※※
夜,癸城极静。
但熊城并不静,在黑暗之中,似乎酝酿着一场无法抗拒的风暴。
事实上熊城中的每一个人都预感到风暴的来临,只是,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在风暴来临前的等待,等待那一刻自天上到地下的爆发过程。
风暴犹未至,可是所有人已愈来愈清晰地嗅到了风暴的气息,这场风暴酝酿的时间大久了。
一年的时间,足以发生许许多多事情,足够发生许许多多的变故。可是,这场风暴竟酝酿了年余犹未能爆发,这让所有等待风暴来临之人的心已经麻木了。
不过,此刻每个人都知道,风暴已经近了,而这场风暴可能在龙歌返回之际,就是爆发之期。
凤宫,乃圣女栖身的重地,守卫极为森严,在熊城之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是夜,有人行色匆匆直奔凤宫大门。
“什么人,止步!”凤宫大门口的守卫“锵”地一声拔出佩剑,低喝道。
在深夜之中,禁止一些未经允许的人直进凤宫,就连创世大祭司也不例外,除非有圣女亲自召见的口谕。而这个口谕则会通知凤宫的每一个守卫,让其放行,但今夜并无圣女口谕,却有人私闯风宫,自然触怒了守卫们。
“癸城快骑,有急事要禀圣女!”来人急奔至凤宫大门外,迅速止步回应道,作为有熊族的每一个成员,都应该知道凤宫的规矩,更应知道凤宫剑士的厉害,是以,他不能不止步。
“令谕!”一名剑士还剑入鞘,踏步上前,沉声道。当然,如果是有急事的话,对于凤宫来说却有些例外,但把关依然极为严格。
那来者迅速掏出一块以黄金打造的令牌递了过去。那守门的剑士仔细看了看,又将之递给癸城快骑,问道:“传谁之讯?”
“伯夷父!”癸城快骑有些气喘地答道。
“好,你先在这里稍候,我去禀告圣女!”那剑士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只是因为他听到了伯夷父这个名字。
癸城快骑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必须通过的“手续”,谁也改变不了,就是伯夷父亲来也不会例外。不过他仍希望这剑士的速度快一些,不由得提醒道:“是有关于轩辕和施妙法师的消息!”
众守门的剑士皆为之动容,那去传讯的剑士一怔,脚步立刻加快。
※※※
“开城门!”凤妮喝道,此际她一身戎装,勾勒出凸凹有致又绝美无瑕的娇躯,浅绿色的衣衫在暗夜灯火的光亮之中似散发出一种幽幽的光彩。
“圣女,创世大祭司吩……”
“难道你敢违抗圣女的命令?!”圣女凤妮身前的四名剑士一齐拔剑怒叱,打断了那驻守城门的小头目之话。
那驻守城门的小头目乃是创世大祭司的亲信方岩,在有熊族之中掌管西南城门之职,平时也挺风光,但这一刻他却知道绝对不能与圣女凤妮过不去,否则的话,单凭圣女身边的八大金穗剑士中的任何一人都足以取他性命。在有熊族中,若是有人不知道金穗剑士的可怕,那这个人定是傻子。其实,即使有熊族中的几个傻子见了金穗剑士,也会吓得慌忙躲避。
“小的不敢,只是担心如此深夜,圣女出城会不甚安全,不如请大祭司多抽调一些高手保护圣女……”
“少啰嗦,开城门!”一名金穗剑士冷冷地叱道。
方岩有些微怒,但在这群金穗剑士面前却是只能忍而不发,只得向守在城门边的守卫喝道:“还不开城门?!”
“吱……呀……”一声巨大的轰响,城门犹如饥饿的巨兽之口缓缓张开,数十人同时出力推动着这巨大而沉重的城门。
城门之外,一片黑暗,惟城门口处有些做光,在明亮与黑暗的对比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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