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老爷看了温乐阳一眼,淡淡的说:“修天成圣这种事情,想想也就行了,不用太惦记着,不过多用些功总是没错的,从明天开始,你就跟你大伯开始练功吧。”
温二爷爷也开口了,声音冰冷的就像冻在万年玄冰银针:“你给我听好,无论是拓斜宗的身份,还是你日后接触的秘术,现在还决不准向旁人泄露半个字!否则按照祖宗的规矩,你连个全尸都休想剩下!”
温吞海也从一旁小声补充:“再过几年等你技艺有成,大家长会给你出一道题目,通过之后才能算是正式出师,到了那时才能算是真正的拓斜门人。”
温乐阳心头凛然,赶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许下了纯洁的誓言。随即兴高采烈的吃着胡萝卜回家睡觉去了,他爸也不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温家上下和睦,但是规矩森严,大家长和儿子说的话,就连亲爹也不能过问。
在村长大屋的对话让他浑身的毛孔都欢快的开阖收缩,温家内室弟子、拓斜门人、还有修天望道的传说,让温乐阳在一瞬间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温乐阳走后,温老爷子的大屋很快沉寂下来,三个老头子默默的对坐着,大伯温吞海垂手肃立在一旁,半晌没有人说话,只有温三太爷偶尔咳嗽两声,他早年炼制毒物的时候不慎伤了手太阴肺经,落下了个咳嗽的顽疾,一辈子也没治好。
终于,温老太爷开口了,望着他的两个兄弟:“你们看这孩子怎么样?”
温二爷似乎连大哥的话都不屑搭理,只有温老三回答:“傻。比山里那两个强点有限……”
温大爷爷笑了笑没说什么,转头望向温吞海,目光里也有征询之意,温吞海略想了一会,才回答:“在他们这拨孩子里,乐阳的资质不算最好,但是为人厚道,在兄弟姐妹里一向是个老好人,另外这孩子的心思,也有可取之处!”
温老太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的神色:“他的心思,怎么说?”
温吞海摇头苦笑着:“泄阳丹这个东西看着好像儿戏,实际对男人来说,可绝对是个阴毒的玩意,当然他个给我试药不会心存恶念,最多也就是个献宝加玩笑,不过在大考里能弃毒不用,别出机杼以药应题,这样的心思在他那个年纪,也算是不错了,嘿!”
温老太爷兴奋的一拍桌子:“吞海说的好!我看中这小子的就是这两点,一来他品行纯良,对自己家人从不计较,从小就不和其他的孩子争抢,挨了欺负也不当回事;二来就是他这份心思,要论起用毒的本事,应考的弟子里比他强的不在少数,他绝难脱颖而出,与其如此,倒不如另辟蹊径。管它是甜的咸的,管它是伤身还是伤神,只要能拿下对方的,就是真毒!”
温老三轻轻哼了一声:“心地好有个屁用,资质又不行……嘿。”说着停顿了片刻,抬起头望向了屋外的天空。
一片片厚重的黑云正从远方奔腾而至,璀璨的星空月夜被大片大片的吞没,刚刚还繁星闪烁的夏夜转眼间充满风雨催城的压抑。
“这片风雨,就凭这个孩子?”温老三的声音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语。
温大老爷没听见他说什么,突然对着温吞海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老九和老十三,现在怎么样?”
温吞海自信的笑了一下:“您放心,九弟和十三弟进境一直不错,如果不耍阴谋诡计,他们两个联手,我都没把握对付的了。”
温老太爷微微点头,却没来由的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两个孩子身体没的说,只可惜脑子不好使,不过……这样也好。另外,那件事情怎么样了,他们有什么动静?”
温吞海摇了摇头:“估计还不到日子。”
温大老爷苦笑了一下:“这个也急不来的,慢慢来吧……吞海,那个泄阳丹,你是真的没吃出来?”
温吞海嘿了一声:“要是剧毒,不外是物性相乘,毒上加毒,再怎么厉害我心里也能掂量个大概,泄阳丹这种功效的缺德玩意,连听都没听说过,我压根就没往那头想,到了晚上才知道……”
二老爷的眼神中,极为难得的掠过了一丝笑意:“那你是忍上三十六天,还是整整憋尿十二个时辰?”
温吞海犹豫了一会,咬牙切齿道:“憋尿!”
第一卷 破天荒 第三章 … 药酒
通过十年大考对于温家弟子意味什么?
可以任意调用家族人手,任何温姓弟子不得违抗。
可以任意调用家族财富,吩咐一句,自有负责银钱的弟子把人民币装到包袱里送过来。
温家传世两千多年,普通的直系子弟就有几百人,人人都是有身份证的生化武器,积累下来的财富更是不计其数,说上一句富可敌国一点不过分。
现在温乐阳的地位,在家族中仅次于三位当家的大家长和大伯温吞海,不过他暂时没机会享受这些,他现在麻烦大了。
第二天清早,温乐阳兴冲冲的跑到大伯家,温吞海一脸幸灾乐祸的指着一口蒸腾着袅袅热气的大缸:“进去!以后每天早上都来泡药酒!”
“又要泡?”
“少废话,如此安排自有深意!”温吞海语气威严,目光之中却掩饰不住大仇得报的痛快。根本不等温乐阳脱光衣服,抬起一脚踢在那个纯洁的屁股上,温乐阳直接飞进了大缸。
药酒滚烫,倏地包围全身,温乐阳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他就在大伯的吩咐下,静静的坐在大缸里,等待着药效进入身体,按照他十二岁前的经验,在药酒之中浸泡上一个小时,身体里会升腾起一股燥热,像只小耗子一样在四肢百骸到处乱钻,让人又麻又痒,随后就会被家长从缸里捞出来,沿着身上七处奇穴按摩,那只滚烫的小耗子就会渐渐消散,换而身体火烫,精神百倍,山上山下疯跑上一整天也不觉得疲劳委顿。
不过泡着泡着,温乐阳觉得不对劲了,药效通过周身的皮肤缓缓进入了身体,但是这次不是小耗子,而是小刀子,也不是一只,是千万只。
温乐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无数把小刀子在自出乱戳乱割,还是那种又钝又残,长满铁锈的刀子。开始时候的舒适已经荡然无存,在缸里每一秒钟都变成了一个时辰那么漫长,他咬着牙强忍了半晌,终于坚持不住,颤抖着痛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望向站在院子里的大伯:“大伯,那个泄阳丹,只要憋尿一天就能破解,我没骗您……”
温吞海一愣,啐骂着笑道:“少废话,老子可没功夫消遣你,要是撑不住就滚出来,这药酒天下只有拓斜宗的弟子才泡得,别人就算想碰上一滴也没机缘!”
温乐阳重重点头,咬住嘴唇不再说话,看表情竟然是要跟这一缸药酒拼命,他平时在兄弟姐妹中就是老好人一个,但是犯起性子执拗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温吞海笑了笑也没在意,这时候他婆娘从屋里喊:“当家的,吃早饭了。”
温吞海答应了一声,又对着温乐阳嘱咐道:“小子,撑不住的时候就出来啊!”说完迈步进屋,不久之后,屋子里传出怒喝:“怎么都是粥,老子今天不喝水,不喝粥,总之什么也不喝……”
半晌之后,温吞海又在屋子里招呼温乐阳:“小子,时间够长了,出来吧。”
院子里寂静无声。
温吞海端着个碗一脸纳闷的走回院子,倏然惊呼了一声,一只饭碗挂起凄厉的破空声,一路呼啸着从温吞海手中飞出砸向大缸,轰然炸碎的巨响里,硕大的缸子竟被一只普普通通的饭碗撞得片片粉碎,满缸的药酒要像爆炸一样冲天而起,溅得四散纷飞,落在地面上之后立刻冒起了裹着焦糊恶臭的灰烟,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一缸药酒的毒性何其猛烈。
温乐阳的身子都软了,不知何时已经昏厥,犹自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温吞海气的直跺脚,伸手掰开了他的嘴巴塞进去一颗药丸,随即回头对着他婆娘怒吼:“快拿竹针来!”
……
温家的解毒竹针比着绣花针略粗半分,针身中空,温吞海十指如风,快的根本看不清动作,片刻后三十六枚湛清碧绿的竹针就插满了温乐阳全身,随后又从中空的针管里注入各色药粉,温乐阳终于呻吟了一声,眼皮颤抖着撩起,目光中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大伯,泡的够久了吧……”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要不是温吞海身负温家真传,这条命就算彻底交代了。
温吞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怒骂道:“久个屁!这药酒不是泡的越久越好,泡过药酒之后必须立刻练功,否则剧毒烧伤经脉,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初学者抵受不住痛苦的时候就得赶紧爬出来!”
“啊?”温乐阳充满感情的惊呼了一声:“那您不早告诉我?”
温吞海一边忙活着拔竹针一边啐道:“老子一直让你忍不住就爬出来,你他妈的当老子说话是放屁!”
“那现在……”
“要是不练功,不久之后你就是废人一个,除了放屁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温乐阳这才大叫一声,像触电一样从地上跳起来:“那赶紧练功吧!练…什么功?”听了大伯的话,他现在觉得自己的皮肤肌肉血管统统发紧,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要崩裂了一样。
温吞海也不再废话,直接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丢给他:“照着这个拳经,练!”
泡的太久,剧毒加身,温乐阳这次也知道了事情的可怕后果,把前前后后不过十几页的小册子接过来,二话不说摆了个架势直接开打,第一招,就把脸狠狠的戗在了地上。
第二招,后背重重着地,刚巧地上有一块石头子正隔在他尾骨上,温乐阳惨叫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又翻看拳经的第三招,苦笑着望向大伯:“大伯,这书……印错了吧?”
温乐阳的资质,在温家子弟中不算最好的,但是从小被药酒锤炼身体,练功的时候也格外用力,打下的基础还算结实,拳脚上无论是应变还是力量都已经有了些造诣,但是按照这本拳谱,根本一招也练不下去。
简单的说,这本拳经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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