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懒得脏了我的手!”大师感叹道,“其实在我的心里,你已经被我打得稀巴烂了!”[WWW。WrsHU。COM]
“那就去吧,实打实地搞我一架,你会更爽的。”我拉着他的手,哀求他。
“别这么拉拉扯扯,信不信我真的揍你!”大师怒了,威严道。
“我要的就是揍呀,来吧!”我把薄薄的胸脯拍得砰砰响。
“你是不是欠揍!”
“对呀,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呀,我就是想找人揍呀!”
“你要我揍我就揍呀?我是你什么人,才懒得揍你!”
现在想起了,大师和梁档都同样鸡贼,同样鸡肠狗肚,两个人在我的印象中有时候会合并成一个人。但他们还是有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大师是理论派,梁档是行动派。如果我哀求梁档揍我一顿,梁档肯定毫不犹豫伸出手来;大师不会,大师只有做爱的时候,手脚才会很勤快。
“啊,为什么连揍我的人都没有!”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一把眼泪射了出来,把阳痿吓了一跳,他用粗壮有力的手抱着我道:“你怎么啦,是不是疯了?”
我摇了摇头:“我心痛,我想找个人揍我,你能不能揍我一顿?”
阳痿道:“对不起,我真的从来不揍人。”
在我和大师拼痛苦的同时,只有梁档最幸福,他每天不知和秦春芳在哪里鬼混,半夜都不着家。要不是有大师的前车之鉴,把女生带房间里睡的肯定是他。
有一次放学,大师和我们一起回来,走着走着,他突然变道,往十三楼里冲了进去,我们都骇然立定。门房老大妈叫道:“干什么去,干什么去?”大师声音远远地传出来:“上厕所。”过了片刻,老大妈拿着拖把追打着大师的屁股出来,骂道:“流氓、神经病,叫你还来这里上厕所!”
十三楼整座都是女生楼。
大师的失魂落魄暗示着爱情的落花流水。
后来大师经常半夜才回来,拎着一瓶打开的“普京”,边往嘴里灌边骂道:“谁牛逼,出来呀,怎么都成乌龟了!”宿舍里鸦雀无声。我屏住声息,心里怦怦跳,头皮一阵阵发麻。大师见无人接招,便“砰”的一声,把酒瓶砸在暖气片上,一片哗然,玻璃四溅。然后喘着粗气爬上铺位睡觉,宿舍里更安静了。等大师发出鼾声,大伙的正常呼吸才冒出来。
我睡得很不安,又做噩梦,小时候害怕的魔鬼都出现了,还重复做被猪八戒拿着钉耙追打我的梦。这个梦不是很恐怖,但让我惭愧,连猪八戒都打不过,还有什么好混呀!心脏越来越不好使了,有心悸的症状。我没有看医生的习惯,只能在情绪上自我克服。我用白床单和国画颜料画了一只斑斓的下山虎,挂在床头,一来遮住门口进来的视线,二来给自己壮壮胆,以求睡得踏实点。
左堤蓦地在教室出现了。我坐在后排,只是远远地看到,瞬间我的思念之渴已然消了不少。整节课我都在目不转睛地从后面凝视她,熟悉而陌生的背影,世界上没有什么玩意儿更让我牵肠挂肚、愁喜交加了。我的眼睛已将她活生生给吃了。
课间休息,几个女孩跟左堤拥在一起,聒聒噪噪,我没有机会插进去。到了放学,我才在路上跟她对上话。
“啊,左堤,你怎么回来啦?”我故作惊讶,表情假得让自己脸红。其实,就一个上午,我已经觉得她回来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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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昨晚刚到。”
“你妈妈怎么样啦,出院了吧?”
“早几天就出院了。可是还得在家休息,需要人照顾,我爸工作又忙,对家务又不内行,我只好先扛着。我二姨答应来照顾,我怕她不适应,又和她住了几天。总之,不放心,耽搁的时间太多了。”
“没事,这些课上跟不上一样,自己看看书就能补上,你应该跟家多待一阵,直接来考试就行。”
“哦,我可不行,悟性没你那么高。”
她的成绩排在上游,我的成绩在下游,居然夸我有悟性,夸得够狠的。我的脸都能感觉到“啪”的一声红了。
“哎……什么悟性,我不是也去你那儿一段,也没觉得落下什么,反而肚子里增加了不少知识,当然都是社会上的知识,比如下次坐火车就知道怎么逃票了。”
“说到这个,怎么说呢,后来你走之后,我倒后悔了,你终究是来看我的,我该让你到家做客,吃个饭什么的,反而老是催你走,觉得自己很不礼貌。”
“你这就见外了,你妈妈都那样了,你还操这个闲心干吗?其实我也一半是旅游,早听说你家乡特漂亮,怎么着也得走走,我都嫌待的时间不够长,没有细细品味……”
“哦,对了,你去那么长,也没请假,系里处罚你了吗?”
“嗨,说是要处罚,群情愤怒呀,像大师之类的,恨不得我被开除。但我跟黄主任关系特铁,去他家里推心置腹地聊了一通,他还夸我很浪漫,很有格调呢。这要是在法国,根本就不应该受罚,应该授我一枚‘浪漫骑士勋章’,可你知道咱们很不幸,就生在这个鸟地方,土人们哪有这种情怀。当然我没说要去看你,我只说去远方看我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
“这么说,黄主任没处罚你?”
“本来不处罚,但为了平息公愤,给我意思一下,记过。”
“哦,记住,那会随着档案走的,以后可要小心。不过,黄主任不像是这种人呀。”
“你可不知道,他外表严厉,装作威严,其实内心柔弱,特肝胆,在家里被老婆欺负坏了,在外边特别喜欢交我这样江湖上的朋友。我也是因为这事才跟他铁起来,没事都让我去他家喝茶呢。”
“嘿,你这能耐不小呀,好像混过社会似的。”
“嗨,一般一般,我这是身在学校,心在江湖呀。”
自从跟左堤接上话头,我的魂就飞了,灵感随着兴奋从天而降,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能聊得这么HIGH。
“对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再见面?”因为跟她一起的时候如闪电一般快,啪地就到女生楼了,我赶紧切入真正的话题。
“我们不是上课都会见吗?”
“不,我是说单独见面,有很多话题需要再单独面谈。要不,下午吧,刚好没课。”
“不,下午有呀,《黑格尔美学研究》。”
“天哪,这种选修课也算课,真的是浪费时间。”
“你不喜欢美学?”
“有哪一堂美学课比跟你在一起聊天更美呢?况且,黑格尔这小子……真黑……”我动情得都快哭了。
“对不起,我现在一节课也不能落下。”
“那就晚上一起吃饭……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要跪下了,真的,我见过很多傻帽在女生楼前干这种事,我也敢的。”我心惊胆战地吓唬道。
“其实……好吧。瞧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要挟女生?”左堤微笑着,露出浅浅酒窝,少女的脸上出现成熟女人的包容和对世事看透的了然,这种交糅的美譬如闪电击中我的神经。打个有点亵渎左堤的比方,许晴在最美的时候倒是有点左堤的神韵。
“不,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
“动不动就请人吃饭,是不是很有钱你现在?”
“嗨,吃个饭的钱总是有的,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我见左堤答应,又从紧张中缓和过来,脸上的肌肉又自由了,道,“晚上五点钟,我就在这里等你。”
“嗯。”
“真的,你不来的话,我可一辈子都站这儿了。”
由于心情大起大落,我的胃口被堵上了,回到宿舍后居然不想吃饭。又精神交替紧张,所以倒在床上半梦半醒地睡着了。后来被肚子饿醒了,已经一点多,食堂早已关门,我向阳痿借了一袋方便面,又跑到王大傻宿舍借了一瓶开水,搅和着吃下去之后,冒出一身汗,才觉得有了力气。
我把325房门悄悄打开,探头往里看了看,问道:“堂吉诃德跑哪儿去了?”“上厕所了。”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大伙都在午睡。
我去卫生间,把每个蹲坑找遍,也没看见,他那么瘦,莫非被水卷进马桶里去了?
堂吉诃德的脸长得像年轻时的张艺谋,要骨头有骨头,要皱纹有皱纹,身体瘦弱得跟我有得一拼。夏天老穿着一件长及膝盖的运动背心,露出两截光溜溜的细腿,让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穿内裤。如果他是个女的,那可就性感了。
堂吉诃德平时很酷,不太搭理人,不过要是一搭理你,你可就要吓一跳了。他以十万火急的表情跑到你面前,喘气儿叫道:“那谁,不好了,这下要完蛋了……”你会以为这座楼已经发生火灾或者地震来临了。铺垫完了,接着提出要求:“那什么,老乡要来我这里吃饭,可我又没饭票了……”由于你经过一惊一乍,借点饭票给他你都觉得是很幸运的事。我们同学老把他借饭票那点事拿来调侃,其实对他很不公平,第一,他是从内地农村来的,经济上确实周转不灵;第二,他借钱的频率没那么高,只不过借得太夸张,被大伙儿夸大其词了。
我在楼道里彷徨片刻,就看见他从楼下风风火火地上来。我堵住他,问道:“大中午干吗去了,神出鬼没的?”
“到一楼出恭了。”
“拉泡屎还文绉绉的,三楼厕所空得很,到一楼干吗?”
“你可不知道,一楼的卫生间比三楼干净多了,知道为什么吗?老太太经常洗,三楼她可不常来。一楼那蹲坑,就跟我北京舅舅家里的马桶似的,锃亮锃亮的,别说拉,就是没事蹲一蹲也都舒服。”
“丫还赶这时髦?”
“还真不是赶时髦,这里面有科学道理呢。别人拉过的马桶里有多少细菌知道吗?细菌里面有多少是性病细菌你知道吗?马桶没洗干净,你这屁股不是要往它那儿凑吗,细菌就爬上来了,钻进体内了,你什么事也没干赶明儿就得了性病了,那亏不亏?以后忍着点,多走几步路到一楼去,那儿有洗洁精消毒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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