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祝你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百子千孙。”
“回娘家时,别忘了来看我们啊。”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杜柔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眼泪划过脸颊,同时洗去脸上的炭灰,她那有如凝脂般的嫩白肌肤,就这样顺着泪痕显现出来。
祁霁龙拿出先前买给她的那条手绢,轻柔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同时也拭净她脸上伪装的炭灰,一张如传说中的绝世容颜,这就么毫无遮掩的令在场所有人惊艳。
原来杜家千金真的长得美若天仙,原来他们所认识的黑丫头真正的面貌是这样的美!
杜家千金?谁想得到呢?一个该是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却甘愿扮做黑丫头,为善不欲人知。
这美谈,仅一日便传遍了整个津州城,而说书人更为此在“津州城野史”里添上一笔名为“杜千金”的小说,并在日后辗转由杜家仆人那儿听来更多关于杜家千金的传奇事迹后,正式改写成一部小说,名为《鸳鸯谱》。
回杜府后,杜柔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是回房换下身上丫鬟的装束,免得待会儿让爹娘撞见了,又得挨一顿训。
不过其实也甭换了,反正刚刚在市集里发生的事,想必花不了多少时间便会传进爹娘的耳中,所以一顿教训根本免不了的,差别只在迟与早而已。而这一切都该怪祁霁龙。
想到他,难免想到他在市集里所说的话,他为什么要说她是卧龙堡未来少堡主夫人呢?他明知道她与卧龙堡早已没有关系,怎么还会那样说?难不成,他根本就无意娶她,依然希望她嫁到卧龙堡去?!
会是这样吗?毕竟他从未当着她的面,对她承诺过要娶她。
愈想愈觉得不安,杜柔的秀眉不由自主的轻蹙了起来,也许她该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保障自己的未来才行。
窗外微风轻拂,花香四溢,蝴蝶飞舞,蜜蜂忙采蜜。
她倚窗而坐,眼前景色虽美,她却无心观赏,一心思索着能让他娶她的方法。也许,她可以……
窗内明亮的烛光显示他还未就寝,杜柔举棋不定的站在走廊上,挣扎着自己是否真该这样做?而他,又会不会因此而瞧不起她,觉得她无耻?
心被道德与现实拉扯着,知书达礼的杜家千金是不该做出这种不知耻的事的,但自我意识极强的杜柔,却觉得为了未来的幸福,她该这样做。
挣扎到最后,自我意识极强的杜柔取得了胜利。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他房门前,伸手敲了两下。
先是听到脚步声,然后是映在房门上的影子,接着房门在咿呀声中被拉了开来,祁霁龙就站在门中间。
“有事吗?”他盯着她问。
“这个。”露出有些不自然的微笑,杜柔举高手中端着的美酒。
“是什么?”
“美酒。”
“美酒?”
“答谢你今天在市集里再度救了我一次。”她说着端着美酒侧身走进他房里,放下美酒后,径自拉了张椅子坐下,笑咪咪的望着他,等着他也入座。
祁霁龙面不改色的将房门关上,如她所希望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心里却忍不住好奇的想着,她这回又想做什么?刚刚又为什么要在门外迟疑了那么久才敲门?
“来,喝喝看,我保证这酒绝对比客栈卖的好喝。”她替他斟了杯。
“你不喝?”他注意到她只带了一个酒杯来而已。
她毫不犹豫的猛摇头,“从上回在客栈喝醉后,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况且,她可不想让自己喝醉了而误了正事。
“是吗?”他还以为她带酒来是想借酒壮胆好向他献身哩,看来是他想太多了。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好喝吗?”她问。
“好喝。”
她忽然咧嘴一笑,眼睛都眯了。
“那就多喝点。”她说着,又替他将酒杯斟满。
祁霁龙看着被她斟满酒的酒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想将他灌醉。只不过她大概没想过,他的酒量虽称不上是千杯不醉,但想用一壶酒让他醉倒?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一点都不精呀。
不过他倒是可以把握这机会,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真如他所想像的,她又敢做到什么程度?啊,真是让人期待呀。
随着再一杯黄酒下肚,他开始适度展露出醉意。
“祁霁龙,你喝醉了吗?”杜柔盯着已经快要趴到桌上的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我没醉。”他带着醉意,语焉不详的回答,事实上却正痛苦的忍着笑,她怎么会这么可爱,竟然这样问他喝醉了没?
“通常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她见状喃喃自语的说,差点没让他破功的大笑出声。
他将脸埋在桌面与自己的手臂之间,肩膀剧烈的连抖了好几下才慢慢的停下来。
“祁霁龙,你别趴在桌上睡,我扶你上床好不好?”
他毫不抵抗的任她扶起,步伐不稳的往床铺方向走去。
杜柔吃力的扶着他一步步往前走,祁霁龙却轻松的靠着她柔软曲线,享受来自她身上特有的体香。
唉,真希望她待会所要做的事是他所猜测的,否则的话,今晚他就只能等着被欲火焚身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床铺,她有些喘的将他扶上床,而他咕哝一声,一沾床往后仰躺了上去,一双腿就这样悬在床沿外。
“祁霁龙,你必须睡正些。”她替他脱了鞋道。
好让她也有位置躺吗?他又咕哝了几声,在她的拉扯下,半推半就的躺正,然后翻了个身,留下半张床的位置给她。
好了,她这下子可以上床了。他心满意足的等待着,可等了好一会,她却迟迟未有动作,正疑惑地想转过身来偷瞄时,蓦然,他感觉到她在拉扯他的头发。她想干嘛?
眉头微皱了一下,他霍然来一个翻身,将自己的头发尽数压在背下。
这……怎么会这样呢?
杜柔一手捉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握着空气,怀疑刚刚明明一手在握的机会,怎么会在转眼间就从她手中溜走呢?她将目光转向由侧躺变成仰躺,且将头发尽压在背后的他,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这下子她要怎么与他做结发夫妻?
“也许,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他明早醒来也不会记得。”她站在床边发呆了半晌,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闻言,装醉的祁霁龙愈觉得好奇,她究竟想做什么?于是,他在她动手之前,主动的翻了个身,面对着她。他在想,她的目的该不会真是他的头发吧?
“唉,怎么翻向这面呢?”
微恼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装醉装睡,然后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她爬上了床;虽未碰着他,整个人却是横在他身体上方的。
幽幽的女人香加上温暖的气息,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个催情的世界里,让他差一点没呻吟出声,只能迅速的移动了一下身体,以破除这危险的气氛。
目瞪口呆的瞪着瞬间从侧躺变回平仰的他,杜柔简直就要尖叫了,他怎么就不能好好的睡,非得翻来翻去的,搞得她想握住他一撮头发都不得?
蹙紧眉头,她决定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说不定到天亮,她都没能成功的与他做成结发夫妻,不行,她得赶快完成才行。
“祁霁龙?”
她突然出声唤他,见他没有反应,便伸手轻拍了他的脸颊几下,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熟睡了。
完全不知道她又想干嘛,祁霁龙以不变应万变的继续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完全没有反应,太好了!”她欣喜的道,接下来则伸出一只脚跨过他,然后整个人坐到他身上去。这下子,看他要怎么再翻身!
突如其来压在身上的温暖让他差点没惊跳下床,她在搞什么鬼?难道不知道这种姿势对一对男女而言,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出现吗?
天啊,她想杀死他不成?
祁霁龙刹那间握紧拳头,以防自己失控,在下一瞬间伸手攫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到那时,即使是有人拿剑抵在他胸口上,恐怕都没有办法阻止他所要对她做的一切。
跨坐在他身上成功的制止了他不断翻身的动作,杜柔却发现,这种姿势对她与他结发的动作有些困难,他们俩一坐一躺,使得两人间头发的距离拉大,压根碰不着。
她蹙起眉头,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做?接着在看了他熟睡的脸一眼后,霍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到他身上去。
在她趴下的那一瞬间,身下的他像是突然颤动了一下,但也许是她太过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接近,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呼吸亦急促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虽然隔着彼此的衣衫,她却依然能感觉到他温热而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男性身体,有力、强硬、而且令人屏息,让她差一点便要忘了她趴在他身上的目的,是为了要与他结发。
再深吸一口气,她摒除脑袋中想人非非的思绪,伸出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拿起自己与他的发,想打个结。
身下的他突然发出一声低吟,吓得她心脏差点没跳出胸口,她将眼光转向他熟睡的脸,却忽然发现他长得好好看,甚至于比在她心目中长相完美的大哥杜擎,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他们俩可以说是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
不自觉的伸手轻触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这对她来说,只是下意识的一股冲动,可对装醉的祁霁龙而言却是痛苦又甜蜜的折磨。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低沉的嗓音自他喉咙深处发出,他突然睁开炯炯有神、隐含情欲的双眼,目不转睛的与被吓得瞠目结舌的她对望。
杜柔慢半拍的想起,自己还趴在他身上。
身子一僵,脸一红,她迅速的挣扎起身,想跳下床去,却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竟已来到她腰间,仅是轻轻的一压,她才与他身体分离片刻的身子,随即又与他紧贴。
她惊慌的瞠大双眼,不知所措的瞪着他。他……他不是醉死了吗?
“你在想我不是醉了吗,为何又突然醒来?”祁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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