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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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公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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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最少在十户人家里轮流住过,却都不长久。她十岁那年,终於离开表舅父家,四处流浪。」

「一个十岁的小孩想必很难谋生吧?」

「别的小孩也许如此,但戴姑娘却有一项非凡本领,为了适应不同的环境,她可以把自己变成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易容?」话才出口,他又否定了答案。「不,容貌的转变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彻底变化,除非……」他心底浮现一个诡异的念头,究竟在他面前的戴祸水是谁?而真正的戴祸水又是何许人?「有查出她改换过多少身分吗?」

「二十七个。其中十五个,是她本人在街上将自己卖掉而改换的身分,或为人婢、或做妻妾、或代嫁、或入青楼等,千奇百怪。」说到这里,大朝真忍不住要佩服戴祸水了,竟能扮龙像龙、装凤似凤。「而另外十二次则是有人慕名而来,重金聘请她去完成某些任务。在这中间,她曾习武、学医、跳舞、卜卦、唱歌……据说她的歌唱得很棒,可以说是集百艺於一身。但当她离开学习那项技艺的地方後,她再也不曾施展过那些技艺,其禁绝程度仿佛她不曾学过那些东西一般。」

所以说骨子里的戴祸水比他严公子更厉害百倍喽!那就难怪那个臭采花贼不敢动她,反而朝他下手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禁绝那些技艺?」

「不知道。」大朝想了一下。「但我有听到一项传言,戴姑娘是很饮水思源的人,所以当她离开传授她技艺的人或地时,她会把那项技艺还回去,再不使用。」

「技艺这玩意儿学了就深入骨子里了,还可以还吗?」

「听说一开始是有人以此挟持她,逼著她非还不可,否则便是忘恩负义。可是……」大朝摇了下头。「我也不认为这种事做得到,所以我并不相信这项传闻。」

但眼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戴祸水,确实平凡如普通女子。别说动武了,她连口都不开,这是表示,她永远都不会再展示那非凡的歌艺了?

那未免太可惜了,严公子觉得好遗憾。

「也罢,她的来历太过离奇,非一时片刻可以查得清,慢慢再说吧!现下我倒有兴趣知道,袁青电是花了多少银两请她来讨我欢喜?」戴祸水身价这么高,肯定花去袁青电不少钱吧!他猜。

这个问题非常有趣,大朝笑了。「一两银子。」

「一……一两银子。」严公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据闻,这是戴姑娘接过最便宜的任务。」至於为什么收费如此低廉,她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来,哄他开心是一件异常简单的工作喽?「所以我说嘛!并不是我个性不好,成天吃饱没事喊无聊。事实是,太阳底下本就没新鲜事,除非有人创造来给我看。而我的要求也很低,只要天天换花样,我会比一只小猫更无害。」而且保证更可爱。

大朝的回答是给他一个白眼,然後,转身离开。

行到房门口,她想起什么似地丢下一句。「根据过去经验,戴姑娘从未在固定人家里待超过三个月。」

咦?算一算戴祸水进严府也有两个月了,换句话说,她留在他身边的日子只剩一个月喽?那她之前干么千方百计要他手令留在严府?

第六章

戴祸水到底有几种不同的面目?

这是一个千古难解的谜。

但起码严公子知道了一件事——曾经,戴祸水是可以讲话的。

在她十四岁的时候,曾在安宁侯府短暂寄居一个月,接受歌艺训练。

她那悦耳如仙乐般的歌声名震公卿,多少人日夜等待,就为一闻这人间仙乐。

那一段时间,安宁侯声名大噪。

他还曾起意将戴祸水献给王上,但莫名其妙地,手中的摇钱树消失无踪,安宁侯因此得罪众多贵族,最终落得被削去权力,仅余空头封号一途。

好像……她真的是一摊祸水。任何招惹上她的人都只有短暂的福气可享,接著便是无尽的苦难等在前头。

该说戴祸水不喜在一个地方久待?还是至今无人能留得住她?

总之,如今,她来到他身旁。

严公子还满庆幸这样的结果,否则,他不会度过如此开心的两个月。至於之後会怎么样,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而且她时时驿动的心对他来说也是项难得的好消息。他本来就讨厌一成不变,任何游戏都只有初始好玩,久一些他便觉得腻了。

和戴祸水之间只存著三个月的刺激,不仅简单,还能长存这美好的回忆,多棒。

他决定加紧利用这仅剩的一个月,玩它个过瘾。

「戴祸水。」上客房找人的同时,他不忘呼喊管家。「小朝。」

「来了。」小管家不比大护卫,身价抬得比天高、想请她救命得先被整个半死。小朝一向随传随到。「公子有事吩咐?」

因为心情好,严公子倒有兴趣开玩笑。「你那句『来了』,叫得好像怡情坊里的老鸨。」

「公子不知道,那嬷嬷的待客手腕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受教了,原来他的小管家这么厉害。「那敢情好,以後严府里对外的接待事宜就全交给你负责了。」

「为什么?」没加工资、却增加工作量,他不依。

「薪水加倍,时间只有一个月。」

「公子,你的意思是,你想休息一个月?」

「聪明。」趁著戴祸水还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他要玩遍天下。

小朝只考虑了眨眼片刻。「公子,这接待的工作我只干一个月,那加薪的时间……」

「我加了的钱就不会往回扣。」但他绝对会在一个月後另外找很多事情给小朝做。

小朝乐呼呼地答应了,急忙忙跑去干活。

「真好骗。」严公子撇撇嘴,正想继续往客房去,脚步才迈开……「吓!」戴祸水几时出现在他跟前?他完全没注意到。

奇怪,他最近的警觉性越来越差,难道是功夫退步了?或者……她的修为其实比他深。

想想不无可能,否则那位张公子怎会一靠近她就发抖,最後将魔手伸到他身上?

只是她小了他十多岁,是如何练成那一身好武功的?

他的内力是花钱请一名落拓武者像浇花似地强灌出来的,至於招式,同样是高价聘请一流武师,览遍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拳脚、武器花招,最後选出几项简便好用的让他充场面。

大朝就曾说过,他的武功看似高明,面对一些三流毛贼确实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一旦碰上真正的高手,那最好有多远闪多远。

有关这点,严公子已有切身之痛。

因为他第一回挑衅大朝就被一拳揍倒在地,连鼻梁都被敲断了。

这样一想,不是戴祸水太厉害,是他太逊喽?

戴祸水等到他回过神来,突地拿出一张纸伸到他眼前。

「公子身体无恙吧?」自从他被采花贼轻薄後,她就没见过他,真有些担心。

「身体很好,心情不太好。」至今,他鼻间仍能嗅出那股恶臭,令人反胃。

被轻薄的苦痛她尝过,辛苦他了,不过……「从衙门和张家敲来万两黄金,没能安慰公子受创的心灵分毫?」

「再多十倍也许我就不难过了。」

好贪心,她见识了。

「我想了很久,要让公子不再难受,该下点重药。」

「重药?」他顺著她的指尖望过去,只见回廊角落立了条颀长身影,翩翩风采、俊秀非凡,却可惜生了双桃花眼,一见就知是个不正经的人。「那家伙就是你搞来的重药?要怎么服?用煎的?用煮的?还是用炖的?」

「用做的。」她给了严公子三个字後,向男人招招手。

男人一摇三摆地走过来。

在一般人眼里那也许叫潇洒,但让严公子说,这男人身上好像长了跳蚤,一刻也静不下来。

「公子安好。」男人礼貌周到。

「不太好。」严公子对男人身上的香味过敏。那是一种搔到骨子里、让人从心头痒起的怪异气味,闻多了头会痛,而身体某个部分会发热。「拿媚香当粉来涂脸,很恶心。」

「那是因为公子不曾尝过它的美妙滋味,一旦试过,保证公子日思夜想。」

「是吗?」严公子眼底眨著危险的光芒,转向戴祸水。「这种重药……很特别!不过你为什么会以为我需要他?」

「因为古语有云,心病还要心药医。」她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可以用这种方法帮助严公子克服那恐怖的回忆,希望有效。

「你认为我的心生病了?」

「被那样强迫过,任何人都会生病的。」她十足忧心他的情况。

严公子想了一下。「也许吧!」

戴祸水又在纸上书了几个字给他。「公子,慢用,我三个时辰後再来看你。」

严公子皱了下眉。「半个时辰都嫌太多了。」

男人恍似大受打击地皱起眉头。「公子瞧不起我的能力?」

严公子是对自己的耐性没信心。这样无趣的人,他多瞧一眼都嫌烦。

他对男人勾勾手指。「咱们不妨用事实来证明一切。」

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严公子对戴祸水扬了下眉。「等我一刻钟。」时间又更短了。

「没有四个时辰,公子别想出门。」本来他不想这么吃亏的,他玉倾心在问心阁是何等受宠,上门寻欢的男客足可绕著京城排三圈,他还不一定接呢!

这回是看在严公子身为兰陵首富的面子上,破例出阁做生意,却被如此看轻,不教严公子尝尝他的厉害,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口说无凭。」严公子领著他进书房。「咱们眼见为实。」

两个男人一前一後进了书房。

回廊里,戴祸水站在原处等著。

她没好奇跟去观看,因为严公子要她在这里等一刻钟,所以她一定会站足一刻钟,再去呼朋引伴来看好戏。

但有一个人可没这么大的耐性。

小朝迫不及待地从假山藏身处跳出来。「戴姑娘,你不去瞧一瞧这『治重症、下猛药』的结果吗?」

「我会去瞧,不过得等一刻钟後。」她回了一串字。

「你还真听话,但我可等不祝」

她只是很懂得趋吉避凶,便也劝他:「最好不要。」

可小朝哪里忍得住,鬼鬼祟祟地摸到书房,偷偷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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