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姓方的女人随即充满兴致地盯着她看。
“故事够长是最好的了——”方岚若微笑道:“反正我们有整夜的时间。”
“还有一大包的零嘴。”方沁白接着说。
另一方面,雷豹自然并未出国。事实上,他只带了钱包和信用卡,坐上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了鹰集团大楼。
他让车子在街上没无目的地绕了又绕,一直到天黑才为自己找了家饭店。这时候夜已深沉,而他正拿着杯酒,倚着阳台的落地窗,动也不动地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虽说是盯着外头直瞧,雷豹脑子里可是一片杂乱无章,而就在最须要冷静思考的时刻,他那往常唾手可得的高段分析能力,居然全都背叛了他,令他偏寻不着。
软了口气,他喝光了杯里的酒回到房里,将空酒杯随手一搁,并往后重重地倒向那张大床,顷刻间使陷入一片柔软。
她——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尽管下意识里一直逃避,雷豹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商伊伦;想起她对他所说那些奇怪的话、想起她难解的眼神、想起她生泄却炽热无比的柔软双唇。
他呻吟着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一团紊乱理清。因为就算他其实很清楚小伦只是个小女孩,却无法欺骗自己,他没办法说他一点也不在乎。
只要他的心稍稍静下来,只要他开始回想昨晚的事情,最先记起的就是她狂热且略带侵略性的举动。那真是一个震撼﹗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女人的亲吻下成了木头人,不仅无法抗拒,还几乎做出不应该有的反应。他可以抱紧她,并好好地教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吗?他可以吗?
该死﹗他的心和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难道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色狼,连个年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孩都不肯放过?
宫豹随即在心里反驳了自己的话。老天﹗他当然不是毫无理智的好色男人,否则就在那只住着他们俩的屋里、在那个有着柔和灯光的大厅,他大可以恣意汲取她的热情,以他再熟练不过的调情技巧迷乱她、占有她,他有把握她甚至不会察觉到他们欢爱的地方是一张沙发。
忽然间雷豹发觉自己又呻吟出声,还才想起他也许该换个方向思考,假使他的心思一直绕着她打转,恐怕这辈子都没勇气离开这儿了。
没错,他该头痛的是如何面对那个小丫头,尤其在经过昨晚之后。雷豹叹气。这说起来都要怪他自己,为什么竟会一声不吭任她亲吻?如果当时他立刻推开她,并要她解释,然后再斥责她一番,事情也不至于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在躲藏,也在逃避;那么她呢?在哭吗?还是也因为害怕见他而在外头游荡?想起这个,雷豹不由得开始担心了。虽然小伦是个有点粗心大意的女孩,但在发生了昨天的事之后,他便不告而别,再粗线条的人也会感觉出不对劲。
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他皱眉想。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做夜不归?或者是干脆跟一些陌生人四处去玩?台北的男孩子可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单纯,她该不会傻得随便相信别人吧?该死﹗老鹰和阿风究竟有没有依他的吩咐让小伦过去和他们一块儿住?
原本就睡不着的雷豹,这下子更加坐立难安了。有关商伊伦的种种假想一一在他脑海掠过,每一种都令他备觉忧心。
熬不过想象的折磨,雷豹终于拿起饭店的电话,在一阵犹豫之后,接了外线,并拨了司徒青鹰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响了三声,电话才被接起,司徒青鹰恼怒的声音由话筒那端传来。
“哪个不怕死的三更半夜打电话来?吵醒了我女儿我要你在医院躺三个月﹗”
“是我,做做好事,千万别把我送进医院。”
“雷豹﹖”司徒青鹰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许多。“你在哪里?这是国际电话吗?”
雷豹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
“别管我现在在哪里,小伦呢?她在你家,还是在阿风哪儿﹖”
“嗯,小伦啊?她还在你家。”
“在我家?你们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雷豹生气地吼:“我告诉过你们了,不是吗?要你们两个,哪一个都好,把她接过去一块儿住几天,这么点事你们都做不到吗?拜托﹗德叔难道不是你们的朋友?小伦她——”
“喂﹗停一停好不好?你究竟在气什么?”司徒青鹰问。“我问过了,但小伦不肯,她既不想跟我住,也不愿意到阿风家去、她坚持要待在你那里。”
“你没告诉她我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吗﹖”
“我说了,但她没改变主意。”
雷豹闭上眼睛,他感觉既烦躁又疲惫。
“为什么?”他哑盘问。“她一个人待在那里不安全,而且——很寂寞不是吗?”
“你在怀疑我鹰集团大楼的保全系统吗?”司徒青鹰说:“放心吧﹗我们不会设小伦受任何伤害,毕竟她是我们﹃挚爱﹄好友德叔的宝贝女儿嘛﹗还有,用不着担心她会寂寞,岚若和沁白两个人陪着她。”
“你们的老婆都在我家里?”
“小伦指名要找她们,反正你这个女性杀手不在,我和阿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去你的﹗”雷豹扯扯嘴角谩骂道。
“你不是真出了国去度假吧?”司徒青鹰忽然问,没等他回答又继续说:“我也不想问你在躲什么,但是躲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不怎么符合你的个性,不是吗?总而言之,我和阿风都希望你早点回来,否则岚若天天去陪小伦,寂寞的可就是我和我可怜的女儿了。”司徒青鹰说着,竟率先挂了电话。
雷豹听了好一会儿话筒里“嘟——嘟——”的声音,然后他放回话筒,在床上呆坐直到天明——
第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雷豹办了退房,又搭着出租车回到鹰筑团大楼。然而,想起方岚若及方沁白也许还和商依伦在一起,雷豹没有回自己家里,反而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在沙发上躺下,再一次思索昨晚司徒青鹰对他说的话,也详细想过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商伊伦;但是因为一夜未眠,烦乱的情绪更加深了他的疲惫,最后居然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外头女秘会的声音惊醒了他。雷豹动动酸疼的颈子,并看了看壁上的钟,抓起桌子上的外衣推开门走出办公室。
他的秘书看见他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又连连向他道歉:“对不起,雷先生,我不知道……我以为你还在休假之中……”她显然因惊吓过度而有些语无伦次。
雷豹点点头。
“没错,我是还在休假中,只要是公事上的电话,全都转到总裁及另一位副总裁那里去,了解吗?还有,你今天似乎有点紧张,没事吧?”
“没事。雷先生。”秘会小姐忙道:“我只是嘛了一跳,马上就会恢复正常,我保证。”
“那么就辛苦你了。”雷豹微笑对她说,接着就走进一部空电梯直达他的住处。
已经是接近正午的时间,他家里应该是空着的吧?雷豹这么想。小伦得上课,岚若和沁白也不能不回家,这表示他还有段时间做好心理建设。
抱持着这种想法的雷豹开了门锁并稍稍推开了屋门,他像贼一般探头看看厅内,然后松了口气安心地推门而入。
正如他所想的,里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满桌子的空零嘴袋及一屋寂静,虽然略显脏乱,但却不致影会他的思路。他在沙发上坐下,并试着放松自己。是的,他又能思考了,只要那丫头不在他就能。
就像要吓他似的,雷豹突然听见细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然后一双纤弱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跟着她的气息便弥漫在他的周遭,快得他根本无从躲避。
雷豹想过站起来,或者是干脆直接拉开她的手,但到头来他只是叹息并开口问:
“为什么不去上课?”
“中通课的教授很没趣,我怕听了他无聊的笑话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双手忽然将他搂得更紧,原本还算轻松的语调也在转眼间改变了,有点像碎成了一片片。
“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雷叔,因为那天晚上我对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而且还——”
“别说了,小伦。”雷豹打断她的话。“我不生你的气,只要你向我保证以后绝不再那么做。”
“不﹗”商伊伦在他脑后喊。“我才不保证呢﹗我喜欢亲你,一有机会我就会那么做,我发誓一定——”
“住口﹗不许你再说﹗”雷豹将她由身后拉至面前,略显狼狙地盯着她问:“为什么不听话?我的天﹗你不能老是和大人开这种玩笑,更不应该说你喜欢——总之你不许再犯,答应我,说你不会再做,快,现在就跟我说﹗”
商伊伦看起来像刚被夺走糖果的小孩。
“我做不到。”她可怜兮兮地说。“我喜欢你,想要做你的女朋友、你的妻子。你说,做妻子的怎么能不亲吻她的老公?不可能的。”
果然是一颗炸弹在他眼前爆炸,雷豹想。虽然他先前曾假设过这种情况,但听见她亲口说出来,对他而言还是不算小的震撼。
德叔啊德叔,雷豹的心在吶喊,你怎么能把这么个小麻烦往我身上推?瞧瞧我现在得面对什么。
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商伊伦,思索着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了,而且又不致伤她的心。最后他让她坐在他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我很高兴你喜欢我,小伦。雷叔也很喜欢你,你一直是雷叔亲爱又特别的小朋友。”
“亲爱又特别的小朋友可以变成你的妻子吗?”商伊伦睁大眼睛问。
老天﹗这是什么鬼问题﹖
“当然不行﹗”雷豹也睁大了眼睛嘛,然后便看见她懮伤的表情,只得立刻补充道:“雷叔根本没打算结婚,所以不管是谁,都成不了我的妻子,你了解吗?”
“那么我可以成为你的女朋友吗?就像你其它的女朋友一样。”很明显商伊伦并不死心。
“小伦﹗”雷豹哑声低喊,声音满是哀求意味。“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谓女朋友——她们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么单纯,而且我们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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