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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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答案-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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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小妹惊呼起来:“那个……谢小姐,妳好早喔!”

“妳记得我?”谢青雯也一样惊讶。

“这是她相当令人讶异的能力之一。”顾以法坐回原位,闲闲地说。

“顾先生,你,你在夸奖我吗?”小妹开心得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不算,不过妳觉得是就是了。”

眼看平日要酷成性的顾先生,接过早餐后是先递给这位谢小姐,安排她坐下吃东西,关切之情流露在举手投足间的样子,小妹都傻眼了。

这位顾先生,连对他自己的哥哥、姊姊都没这么殷勤!

“看够了没?”冷冰冰的问题丢了过来。

“呵呵……”小妹傻笑了一阵,好不容易回过神。“喔,嗯,今天你早上只有两个客人。第一个是约九点。”

“两个?”顾以法回头,确认着:“妳确定?我记得只有一个约。”

“有插队的,他说是你以前的同学。”小妹开始挤眉弄眼。“你不是特别交代过,只要说是高中同学的,不管你多忙,就一律先插队吗?”

如果不是顾以法的表情突然僵住,尴尬得太过明显,神经并不大纤细的谢青雯,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话有什么不对。

注意到之后,她转念一想,就懂了。

他把她委托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诧异的眼倏然抬起,直直望入他幽深的眼眸。

从什么时候开始,懒洋洋、凡事不在乎的他,会这么认真?

答案是,从相识之初,就是这样。

那些从不缺席的饼干、安静倾听的耐心、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篮球赛,她委托的事情……

他总是静静守候,从不采取主动。但是在她开口时,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甚至,把她的请托,意愿放在第一位。

她是个笨蛋。

要到这么多年以后,才领悟到,这些低调、不起眼的温柔相待,是多么难得。

“你……”她的眼前开始氤氲,鼻头有些酸了,胸口却涨涨的、暖暖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甜中带酸的感受。

顾以法只是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他英挺的脸上散发出耀眼却柔和、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呵呵……”小妹又开始傻笑,冒死打断顾先生和谢小姐的深情对望。

虽然画面很美、气氛很佳,不过……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人就要来了,她相信顾先生不会喜欢让旁人见证这浪漫的一刻。

啊?什么?小妹自己不也算旁人?

嗯……基本上,小妹现在只算直立式美术灯,她相信对望中的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电灯泡的存在。

“笑什么?还不去准备,客人要来了不是吗?”顾以法接收到小妹的暗号了,只是,他还是没有移动。

要到好几秒之后,才总算有动作。他轻触了一下谢青雯的脸颊,又笑了一笑。“妳也不要发呆了,我跟客人谈完,就可以送妳过去练琴。”

“不、不用了,你给我地址,我自己可以过去。”谢青雯也好像大梦初醒一样,往后退了两步,吸吸鼻子,很尴尬地看了小妹一眼,

啊啊啊……顾先生的动作,语调真温柔……谢小姐了不起,好像没怎么努力,就收服了很酷的顾先生……

小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化成心形,还不断飘出粉红色的心形泡泡。

谢青雯都回到小房间去了,小妹还对着她背影的方向傻笑着。

“还笑?笑完了没?”顾以法坐回原位,又恢复成那个有点酷的表情,锐利眼眸凛凛看她一眼。

“我笑完了。刚笑完。”小妹赶快收起傻呼呼的梦幻微笑,速速离开。

而一出了小办公室,来到外面接待区时,正好迎上插队的这位客人,姿态潇洒地走进来。

“顾先生就读的高中都出帅哥美女吗?”小妹小声咕哝,随即振作,堆起一个可爱的笑容,朗声招呼:“您好!是梁伊吕先生对吧?请进请进!”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梁伊吕只停留了二十分钟,便离开了。

之后,顾以法送谢青雯去董家。

路上,他怎样都不肯说刚刚的会谈内容到底是什么。

不过他的脸色相当凝重。谢青雯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伊吕学长说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坐在车上,谢青雯还是不放弃,追问下休。“你为什么一直摇头?好,如果没什么,你为什么不讲?他和景翔到后期是来往最频繁的朋友,一定有很多事情是别人不知道、而他知道的。”

“对。”开车的人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字。

“什么东西对?”谢青雯快疯了,她努力压抑自己想尖叫的冲动。

“妳说得对,他应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嗷!”

问了半天,顾以法才说了这一句几乎像废话的回答,谢青雯终于忍不住伸手重重搥了他一下,让他呼痛。

顾以法偏着头,欣赏了一下她气得红通通的脸儿。虽然刚才被揍了一拳,不过他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嘴角开始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昔日的她,已经慢慢回来了。

本来就该是个活泼热闹的人儿嘛。

“你笑什么?!”谢青雯火大地问:“到底说不说?!”

“妳不用问了,不说就不说。”何必说呢,梁伊吕只是来表达他的不满而已。他用优雅却带刺的口吻,要顾以法最好不要再乱造谣、多管闲事了。

他说,人死为大,如果顾以法继续破坏好友的名声,他不会置身事外。

很显然地,他忘记顾以法也是柏景翔的同学、死党了。

他嘴角的鄙夷,到现在,顾以法还记得清清楚楚,犹在眼前。

顾以法把车停下,丝毫没有露出一点情绪,自在地指点谢青雯:“就是那一栋。快去,我下午会来接妳。妳不要随便外出,谁的电话都不要接。我四点会来。”

一肚子不愉快的谢青雯忍不住要找碴,举起手机摇晃。“谁的电话都不能接?万一你临时有事来不及,打电话联络,我也不能接吗?”

“没错,不能接。”顾以法只瞄了一眼,脸色略变,伸手便接过手机。“这个给我。我说会来就是会来。妳不用担心。”

“那你也不用拿走我的手机啊。”

顾以法不答,端详着那不算太新的机型。“妳现在不需要它。先借我一下。”

“你不是不相信所有通讯工具吗?”她没好气,故意说。

没想到顾以法点头。“又说对了。”

幸悻然进了董家,来开门的是个外籍女佣,大约三十出头,浓眉大眼,黑黑胖胖的,看起来很凶。

不过一见到谢青雯,她便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牙齿。她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泥是……写小姐吗?请进。”

“怎么每个人都认得我……”她一脸诧异。

“她不认得妳,她认得诺玛。我跟她说,诺玛讲过的谢小姐要来借琴,所以她知道。要不然,她对访客的脸色可是都很难看的。”董郁琦边说边往这边走过来。

依然长发流泻,雅致的丝质衬衫和长裤,举手投足,都是富家气质美女的味道。

她一手挽着一个价值可能是普通上班族一个月薪水的皮包,一手则是外套,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我要出门。”她证实了谢青雯的疑惑。头一偏,优雅地指点着:“琴房在那边。客厅的演奏琴只是摆好看的,很久没调音了,妳自己选要用哪一台琴吧。需要什么就告诉玛丽亚。她听得懂国语,不过讲得不好。忍耐一下。”

“我叫米丽,不叫玛丽亚!”黑黑胖胖的米丽抗议。

“妈妈说妳叫玛丽亚,妈妈说所有菲佣都叫玛丽亚。”她们居然争执了起来。“不服气的话,妳回去跟妈妈说。”

“可是我是印尼来的。”米丽得意洋洋地说。

谢青雯目瞪口呆。

“她是我爸妈那边的印佣,一个礼拜来几天帮我收拾房子而已。”董郁琦似笑非笑地'奇+书+网'解释:“他们外籍劳工很有组织的,彼此间都认识。我父母家住得离柏家不远,所以她认识诺玛。”

“诺玛!”玛丽亚,不,米丽很大声说:“诺玛很科连!”

茫然。谢青雯听不懂,

“她是说诺玛很可怜。”董郁琦翻译。“抱歉,我真的该出门了。妳不用客气,琴房隔音很好,放心练琴吧。”

说完,便飘然出门去了,留下谢青雯和米丽在玄关面面相觑。

“弹钢琴,这边!”米丽热心地接过她的手提袋,一手拉她,领着她穿越光线充足,装潢简单却素雅的客厅,往琴房走。

这才是真正符合世俗期望的一切。闪亮的钢琴--有;白纱窗帘--也有;旁边小桌上铺着蕾丝桌巾--少不了;木质地板、深色乐器柜、高雅书柜摆满乐谱--一样也没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钢琴前坐下,摆上自己的乐谱,她开始试弹了几段音阶和琶音,暖暖手。

比起她年代久远、超过十五年,买的时候已经是二手货的旧琴……面前这台史坦威,真有如天堂一般美好。

音色漂亮,音准毫无瑕疵,触键恰到好处,踏板反应也很灵敏,是所有音乐人梦想中的好琴。

弹着弹着,她却觉得寂寞了起来。

那样清亮快乐的音色,要是可以让她父母听见,该有多好呢……

他们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琴吧?可是,不管她用多破旧的琴练习,练副修小提琴时发出多么不悦耳的声音,她的父母还是充满骄傲地聆听着。

一串串分散和弦流丽奔放,彷佛诉说着最动人的故事。她一口气练了三首曲子,包括贝多芬和萧邦。

弹琴也像打球,有时状况好,有时状况差;不过重点都是在勤练,只要几天没碰,就会生疏,需要更努力练习把感觉抓回来。

待她近来纷乱的思绪都被优美琴音洗涤清明之后,她停了下来。

事情不对。这样的念头,出现在她心里。

关键的轮廓似乎正在浮现。她闭上眼,静下心来,慢慢思考着。

“写小姐……”米丽不标准的中文在琴房门边响起。“妳……咬不要此饭?我煮好了。”

向来都是她煮饭伺候人的谢青雯,听到米丽的话,讶异回头。“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处理……”

“妳不此饭吗?”米丽圆胖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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