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前方。
是她看错眼了吗?他只是个虚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坏东西吗?
也许真的是她看错了。
轻抚著被他夺走初吻的唇瓣,回想著他那张冷酷无情的俊脸,以为已经停止的泪水却不经意的沾湿了她停放在唇上的指间。
她在哭什么呢?是为了逝去的恋情,或者是为她赔上的初吻呢?
只有她心里知道,其实两者都不是,她哭是因为他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来拒绝她。
没错!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虚有其表,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因为一个会喂食流浪狗的人是绝对坏不到哪里去的。而他之所以会有那些举动,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吓跑她而已,这就是地泪流不止的原因了,他依然不喜欢她。
唉,还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地真的是彻底失败了。
看来她是非放弃他不可了,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她就……
唉!为什么她会一下子跌得这么深呢?
无力的站起身往回家的方向走,施子婵不断地告诉自己,他都已经做得这么绝了,她若再以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就实在太愚蠢了,她还是放弃了吧。
第三章
说要放弃就能放弃吗?真的是谈何容易!
强忍了一个星期,施子婵终究忍不住思念他的心,偷偷摸摸地跑到之前等简聿权的地方静候他的出现,一心的想著即使不能像以前那么接近他,但只要能从远处看他一眼,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在看到他之后,她就一点也不——满——足!
为什么她会这么喜欢他呢?谁能告诉她?
本以为看简聿权一眼便足以告慰她这一个星期以来对他的相思之苦,然而没想到看那一眼,却反倒引发出被强制压抑在她心中对他的全部想念,让它们一瞬间有如泛滥的洪水,滔滔地将她整个人、整颗心淹没,让她的理智毁于一旦,迷失在他伟岸挺拔的身影之中,完全不能自己的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于是她决定不再强忍对他的爱慕之意,恢复以往每天放学后在他回家必经之路等他的举动,只是现在的她对他只敢远观,再也不敢亵玩焉了。
简聿权在她恢复出现在他回家路上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她,更知道她一路上都远远的跟在自己身后,然而只要她不再打扰自己,对他来讲,她从远处跟踪他的举动是影响不到他的。
没错,像她那样的举动根本是影响不到他,因为他并不是没有碰过这种情形,可是为什么对这种事,向来只会愈来愈淡忘对方存在的他,对于她的存在感却愈来愈鲜明,鲜明到连她跟随著自己的距离比之前稍远了一步,他都能注意到。
不该这样的!
那个女生的存在与否不应该影响到他的情绪,即使她因为太注意跟踪他而没注意到路上的车子而被撞了,或者在他眼前被居心不良者调戏,并害怕的朝他大喊救命,他都应该能视而不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将她抛得远远地,然后再回家开香槟庆祝他终于甩掉这个橡皮糖了。
没错,正是这个心情,他……
“简聿权!”
一声惊慌的叫喊声突然从他身后响起,简聿权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回头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他在干什么?他无声地自问着,前一秒钟他不是才清清楚楚的厘清自己与她毫无关系的吗?还道即使她在他眼前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冷眼旁观的将她置之不理,怎么这么快就打算自掌嘴巴了?
不,别多事了简聿权,她的死活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他举步往前走。
“简聿权!”
又是一声!
该死的,她这样叫他的名字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根本不会理她吗?
“不——”她的尖叫声霍然响起,“不要!走开!”
身形一僵,简聿权忿忿不平的低咒出声,该死的,他竟然离不开!
迅速地旋过身,他带著毁灭性的怒气朝距离自己约十公尺的他们前进。
三名调戏著施子婵的不良少年没料到他会折返,待他们由突然变得呆若木鸡的她身上感觉到不对劲而回头时,挟带著毁灭性的怒气,出手快如风的简聿权已在一瞬间同时将他们三人撂倒。
因突然地松懈,施子婵整个人虚脱的滑坐在地上,她抬起头,仰著脸朝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瞪著她脸上的笑容,简聿权怒气难消的转身离开,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出手救她?好不容易丢开的包袱可能又要回到他身上了,真是该死的!
“哎哟!”
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痛呼让他倏然止步,并遏制不了自己的回头张望。
她这回又怎么了?他怒视她。
施子婵朝他歉然地一笑,眼中强忍痛楚的瑟缩样却让她的笑颜失色不少。
简聿权循著她紧握在脚踝上方十公分处的双手找到了那个祸源。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她抱歉地向他说明。
她真是该死!脚扭到干么跟他说?他又不是医生能开药治好她的伤,她——真是气死他了!
怒气冲冲的往回走,简聿权冷著一张连正牌阎王爷看到都要甘拜下风的脸走到她身边,然后一伸手腾空的将她抱了起来?
施子婵惊惶失措的急忙以双手揽住他颈部,以防止自己跌倒。
“我还可以走。”她有些羞赧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说。
天啊!如果她知道扭到脚可以有这么优厚的待遇,她早把自己的脚给折断了。
“啊!”
惊恐的尖叫出声,施子婵下意识的抓住周遭所有可以支撑住自己,不让自己跌得四脚朝天的东西——事实上就只有他,她惊悸地猛喘气,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突然松手,连预告一声都没有就将她抛下!
“你干什么?”她瞪著他问。
“你不是说你还可以走吗?”他冷声道。
天啊!也许在折断自己的脚之前,她最应该做的是先把自己的舌头给割掉,真是气死人了!施子婵恨恨地想。
“啊——”
因为太过生气,一时间没注意到扭伤的脚踝无力负荷她全身的重量,施子婵再次因剧痛而惊呼出声,并跌坐在地。
可恶!连她的脚都要欺负她!
“你不是说还可以走,坐在地上做什么?”简聿权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
“你管我,我高兴坐在地上不行吗?”她生气的斜睨著他,气他一点怜香惜玉的温柔都不懂。
“起来。”
“不要。”她执拗道,“你别管我,反正我还可以走,等一下自己会走路回家。”
简聿权生气的瞪著她,气自己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却又狠不下心来将她一个人抛在路边。而她却又可恨地抓住了他这个弱点,耍出三岁小孩子才会有的动作赖在地上死不肯起来,她真的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你别管我,就让我一个人在这边自生自灭吧,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施子婵开始自暴自弃了。
可恶!他再也受不了了!
带著千年寒冰的气势,简聿权走到她身前,粗鲁的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起来!”他无情的冷声道,一逞将她的一只胳臂绕过他颈背,支撑著她站起身来。
将身体三分之二的重量交给他,施子婵倚靠著他一跛一跛的走著,简聿权这才知道她脚踝的伤势其实满严重的,对她的怒气也慢慢的平缓了一些。
“你一直跟著我到底是为什么?”两人靠得这么近却不讲话似乎有点奇怪,他破天荒的开口问她,当然他的声音依然维持一贯的冷漠。
“我只是想看你嘛。”施子婵思想单纯的回应。
面对她的单纯,他仍然一脸冷酷。
“既然你不理我,又讨厌我缠在你身边,我只好选择从远远的地方看著你。”瞧!她多委屈。
简聿权完全不知道她脑袋瓜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有人被他这么严厉的拒绝之后,竟然还……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他怒声道、
“就喜欢上你的那根筋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怒气竟然让她心情好了起来,施子婵开玩笑地朝他嘟嘴嘀咕著。
简聿权依旧面无表情。
“可以吗?”她期待地看著他问,“我可以远远的看著你吗?或是你肯让我再靠近一点?”
毕竟他又再次出手救了她不是吗?如果真如别人所说的,他向来只会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那么这回他走了又折回来救她的事实,是不是正表示他是在乎她的?
不敢再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喜欢她的,但至少他有把她当成朋友看吧,否则他又怎会出手救她呢?
朋友?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见简聿权将她扶到大马路边,替她招了辆计程车,并交代司机到最近的医院。施子婵正暗爽著拼命挪动她的屁股,想让出个座位让他坐时,怎知他却砰一声甩上了车门。
“简聿权?”她呆愣愣地望著他。他不陪她到医院吗?
“司机,麻烦你在地看完医生后再送地回家?”他从皮包内抽出两千块递给司机。
“你不陪我去吗?”施子婵失望的问。
简聿权不吭一声的退后一步,连看都没看地一眼便叫司机可以开车了。之后,看著载她的计程车驶离原地,他就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回家的路前进。
※※※
脚踝的伤让施子婵几乎有一个星期行动不便。
前两天,她请假在家休息,第三天开始便拄著拐杖,在母亲的接送下一拐一拐的到学校读书,直到她终于可以不要人接送时,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著简聿权了。
不知道他是否曾经想过她、担心过她的伤势?或者一个星期不见,他早已经忘记她了……
施子婵的脑袋瓜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会吗?他不会这么无情吧?
可是他好像就是那种热情人的耶!
一想到先前所有的努力可能都已付诸流水,她顿时有种全身无力,将要虚脱之感。不会又要她从头开始当他的跟屁虫吧?还是一个让他视而不见、不屑一顾的跟屁虫。
唉——
也许她这一声叹气来得太早了些,毕竟这一切都还未得到证实,只是她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