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顾清河没过了前三个月,所以平日里也不敢太过走动,平日只是在院子之中逗逗鸟。不过她每次也控制自己和这些动物接触的时间。
虽然皇帝不在,可这日子倒是过的也快,顾清河就在吃睡当中度过了一个多月。如今她每天早晨起床便是摸自个的肚子,感觉小腹已经开始凸起,这种感觉真的是说不出的奇妙。
就连顾清河都想矫情地说一声,生命可真是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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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这次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让郑恒这么保护这个女人,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的命根子吗?”外头悠扬地乐器之音不断传入房中,女人轻柔妩媚的笑意也不断入耳,可是这却丝毫没打断房中两人的交谈。
打眼看过来,这房间却是透着奢靡风华,朱红古筝就摆在圆桌对头,原本应该坐着的绝色女子此时也不知出了何方。而房间虽不大,可是却处处齐全,只见那头摆了架绘着冬梅迎雪的檀木屏风。虽然是十六折的屏风,可后头的床架子到底是长,还是露出了床头玉枕。
再联系着外头那绵绵不绝地声音,这是何地倒也不难猜。
恪亲王是这青楼楚馆的常客了,虽说大祁朝的律法明文规定过,凡是官员者不得出入烟花场所。可是先头有皇帝出宫的时候,都要微服一番呢,更别提这官员了。
这芸香阁是恪亲王常来的地方,先前他还安置了一个清倌做了外室。他这些事在京城就没人不知的,皇帝自然也是知道。可是这好歹是自己的亲叔叔,浪荡是浪荡了点,可是他也不好多说。
倒是太皇太后宣了恪亲王妃进宫好几次,明里暗里都挑剔她没管好自个的丈夫,还说她不贤惠。若是在府里抬举几位温柔小意的良家子,还怕留不住男人的心。
恪亲王妃倒是真照太皇太后的话做了,反正如今她都生了三子一女了,这王妃的地位那叫一个稳妥的。所以她真从自个娘家那头找了个绝色的女子出来,她虽然不担心,可是也不想找个外人戳自己的眼。
这位姨娘初初倒是真拢络住了恪亲王的心,这位王爷愣是一个月没有去青楼楚馆。当时连皇帝都恨不得大赏一下这女人,毕竟隔三差五接到言官的弹劾他亲叔叔**的折子,他这脸上也挂不住。
可没过多久,这恪亲王又故态复萌了。
这一说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呢,如今这位王爷出入这些地方,旁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这也成为恪亲王和谢南风见面的地方。
皇帝已经在江南转了一圈了,早就让一众江南官员吓得魂飞魄散了。可这位偏偏如同神出鬼没一般,前几日还在金陵呢,不久就到了苏州,再然后就是杭州。这一路上被申斥的官员不知多少呢,不过这还都是些小鱼。
之前半路劫杀钦差大臣的都还没动呢,可是那一个个却也早已经是胆战心惊了。他们要是被查出来,就算是皇上再顾惜着往日的功劳,那也是个流放的命啊。
就见皇上对太皇太后的娘家何家,都那般秋风扫落叶般地冷酷,那些贪得无法无天的人可不会觉得自个的功劳比何家还大。
所以恪亲王派人去江南联系几人时,他们倒是有些动摇了。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那段时间,在慷慨赴死到惜命这两个完全对立的念头中不断摇摆,就算正常人都会被逼疯。
古人打小就是受着忠君的思想长大的,可是真到了要赔上自个命的时候,一个两个这里头真能生出豁出去的念头。
你要问那古代怎么还有宁死不投降的人,你也不看看那些都是什么人。那些都是清官良臣,受着忠君爱国的思想长大,一路死磕着考上了科举,回头上朝就想着怎么明留青史呢。
这些人会去贪污?都是说笑话呢吧。估计这些清官的衣袖那真真叫两袖清风呢。
所以但凡会贪污而且是这种巨贪的,儒家那些教条对这些人都没用。如今真有了一线生机,那一个两个岂不是要抓住。反正这皇位之争,也是他们慕容家的事情,最后不管谁当了皇帝都动不了根本。况且他们要是不这么干,那就一个死。可是干了呢,好歹还能取得一线生机呢。
但凡接到恪亲王密函的人,那都是和恪亲王绑在一条船上的,这次只不过将这条船上的人都捆了个扎实,你们谁都别想跑了。
谢南风听了恪亲王的话没有立即表态,不过半晌之后才问道:“如今老三就要回来了,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先前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过想想倒也好,放松了他们的警惕,也能让咱们行事更稳妥些,”恪亲王端起酒杯就仰头喝了下去。
他脸颊瘦削,原本狭长精致的眼眸也略有些浑浊,可是打眼一瞧,他和皇帝却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慕容家的人生的都是一副好皮相,可是这些年来他纵情犬马,倒是让面上染上了一层世俗,比不得皇帝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郑恒那边,这次就会下手,趁着郑恒病了的这些日子里头,你一定要将人带了出来,否则江南那头恐怕不好得手。”
“王爷,就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回来。”
谁知恪亲王却突然一笑,面上似乎带着几分讥诮:“咱们慕容家竟是出些情种,本想着他们这辈就算有倒也不奇怪,可没想到居然是最没可能的老三。”
这时候恪亲王又执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冲着谢南风笑了一下:“你说这是不是天也要助我?”
谢南风没有搭话,只是沉默地陪着他喝了一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原以为永不会再见的人,可没想到竟是在此时要再重逢了。
原本心中略微的苦涩,可是却再一杯清酒之后,眸光中都闪烁着灼人的光芒。为了这一日他等了太久,所以不管是谁,都没办法阻止他继续前进,哪怕那是一条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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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河这几日正因为收到皇帝的信高兴呢,因为江南路途遥远,虽是从驿站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可是到了她手里头那也是数十后了。
好在皇帝的信写的极其多,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居然还有话痨的习惯。这满满当当的好几页纸,就连他在金陵吃了烤鸭都要夸赞一边,就好像宫里头从来没做过烤鸭一般。
不过顾清河转头一想,这金陵素来有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的美名。所以这顾清河毫不客气地挥毫就写过去问他,听说金陵的秦淮河边特别好玩,不知皇上是否曾经驾临?
写完了她又觉得不甘心,又在后头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废话,又问他是不是在秦淮河边吃的烤鸭,有没有在秦淮河坐花船。她还写了,其实她也没坐过船舫呢,真不知这花船是何模样,是不是到处张灯结彩,里面还有很多绝色的美人儿。
到最后她文理不通还词不达意地写了足足好几页,所以等皇帝随着奏折一起接到这信封时,他倒是毫不避讳地先拆了顾清河的信。
底下还有内阁的大臣在呢,他坐在桌案后扑哧就笑了出来。等各位大臣用惊惧地目光瞧着他的时候,皇帝这才意识到自个失态了。
“真是的,郑大人一不来,这些侍卫怎么这般冒失,”顾清河还在琢磨着皇帝前几天的信呢,就听见品珠进来后就是一通抱怨。
而和她一起进来的玉里脸色也甚是难看,顾清河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只闲适问道:“出了什么事?怎得把你们气成这般模样?”
“主子,您是不知,今日居然有侍卫冒失地闯到了内院这边,要不是小允子及时瞧见,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呢。”
因着顾清河是女眷又是宫妃,所以除了身边伺候的太监外,外男是不得入内的。郑恒因着是侍卫统领,所以面见顾清河,可那也是隔着屏风罢了。况且除了郑恒主动求见之外,顾清河从未传召过郑恒。
她也知道自己住在这里根本不合规矩,所以避嫌的事情那叫做的一个彻底,根本不会让旁人抓着把柄。
“郑恒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我倒是也觉得许久未见他呢,”虽然顾清河不常见郑桓,可是对他在不在庄子上倒是清楚的。这几日原还想着是他公务繁忙,如今难不成是生了什么事端?
玉里略叹了一口气:“主子想必还不知吧,郑大人生了一场怪病,听说还会传染。如今连永毅侯府都没住,好像是在别的庄子上休养呢。”
“什么,怪病?”顾清河不明所以,可是心头却是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郑恒是皇帝给她竖的一根保护伞,如今这伞不在了,她心里头实在是有些没底。
她又问道:“那你可见现在统管侍卫的是哪位大人?”
“听说是一位叫谢政的大人,”玉里倒是一早便打听清楚了。
顾清河听完没感觉,不过还是吩咐道:“玉里,你去宣了这位谢大人过来见我,我要仔细问问关于郑大人的病情。”
当人被领过来的时候,顾清河端坐在屏风之后,她只听见沉稳的脚步声,随后就又听到一个悦耳的男声缓缓道:“奴才谢政参见娘娘。”
顾清河此时还不觉有异,只沉声道:“谢统领起身吧。本宫竟是今日才知,郑大人竟是病倒了,倒是未能及时召见谢统领。”
一旁站着的小宫女,看着这位谢大人英俊锐气的面容,一时竟是羞红了脸垂下了头。
而谢政也是面色沉静地听着后面懿妃娘娘的话,他能站在这里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是郑恒的心腹,先前郑恒病倒时,便同他说了实话,也让他务必要保护懿妃娘娘的安危。
谢政一板一眼地应答着顾清河的话,可是顾清河越听心里头就越是打鼓,隐隐中竟是透着诡异的奇怪。可是这奇怪之感,她又说不出来究竟来自何处。
直到她一声令下:“来人,挪开屏风。”
玉里站在近旁,大吃一惊地看着她,可谁知顾清河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对面。
等屏风挪开后,顾清河瞧见这位谢统领的脸时,终于明白她心中的诡异感觉来自何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的感觉太爽了
久违的日更,久违的日更来了,久违的日更来了
越发觉得对不起大家了,悔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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