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我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夏舒心无旁骛地念书。
“小姐,看你每天这么努力读书,难不成你想参加科考?”
“当然不是,我只是藉着读书打发时间。”
“小姐你难道忘了夫人交代的事?”
“我没忘。”夏舒抬起头,她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说服惜春,故作严肃地说:“惜春你想想看,我终究是以考生的身分投宿夫子庙,若我不看书做做样子,别人会起疑的。”
“我懂了小姐的意思,演什么要像什么。”惜春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可是在夫子庙里有一大半的考生都去游河了,小姐关在房里看书,反而更引人注意。”
“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夏舒不悦地蹙眉。
“惜春不敢管小姐,惜春是关心小姐。”惜春露出心虚的脸色。
夏舒挑高蛾眉,咄咄地问:“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瞒小姐,欧阳公子说瘦西湖风景秀丽,想邀小姐和章公子同游。”
“你很想去是不是?”夏舒眼神锐利地在惜春脸上寻找答案。
“我想陪小姐去。”惜春难为情地脸红起来。
“少来了,你的一颗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夏舒取笑。
“小姐,你到底去不去?”惜春恳求的表情简直像个盼望吃到糖的穷孩子。
“去,我陪你去。”夏舒不忍让她失望。
“谢谢小姐。”惜春雀跃地跑出禅房,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欧阳凌。
一到瘦西湖,提早而来的经期使夏舒感到不适,为了不让欧阳凌和章庭云起疑,以晕船为借口,一个人病恹恹地躺在客栈床上,虽然惜春想留下来相陪,但她硬将惜春赶走,要她陪两位公子出游。
风从微启的窗带来淡淡荷香味,夏舒嗅着花香,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梦里有一对令人痴迷的眸子凝视着她,她感到一股热流染红她的脸颊,她翻了翻身,却怎么也避不开那恼人的注视,睡得好累,索性睁开眼睛……“你怎么没去?”一看到欧阳凌坐在桌边,夏舒的心微微颤抖。
“我放心不下你。”欧阳凌关切地说。
“我只要睡一下就没事了。”夏舒感到胸口一片温暖。
“看你的样子,你好像作了一个好梦!”欧阳凌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夏舒“才不,我是被噩梦吓醒的。”夏舒心虚地说。
“什么可怕的噩梦?”
“我梦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魔盯着我着。”
“下次你再着见那个恶魔,你就在梦中叫我,我帮你打跑他。”
欧阳凌浓眉一扬,显然他听出夏舒话中的弦外之音,不过他没有生气,看着夏舒恍如桃花飘在雪地上的脸颊,简直像极了绝世美女,他的胃一阵紧缩,他知道那个令他慌乱的情绪又来了……他不明了自己是哪一根筋不对?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夏舒,他就会有一股渴望拥他入怀的憧憬?他是怎么了?难道他有断袖之癖?
看到他的眸光挣扎不安,像飞入蛛网里的虫子,被痛苦纠缠包围,夏舒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的痛苦似是因她而起,但她又不忍心看他痛苦下去,便试着找话题。“欧阳公子,你为什么不远千里来夫子庙读书?”
“说来话长……”欧阳凌详尽地说明来龙去脉。
“真希望我也能遇到那位高僧。”
“为什么?”
“请他帮我算命。”
“你想知道自己什么?考运?事业?婚姻?”
“考运,我只想知道我考不考得上状元。”
“你的志气真不小。”
“考上状元,我才能让我娘过好日子。”夏舒以手肘撑起身体。
欧阳凌毫无预警地走上前,十分体贴地把枕头靠在她背后,这个举动令夏舒感到温暖,一股热焰在体内快速燃烧,她知道自己的脸颊现在一定又红又烫。
“你脸好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欧阳凌伸手按在夏舒额上。
“没事,房间太闷了。”夏舒的脸更红更烫了。
“我去把窗子打开。”欧阳凌慌忙地收手,转过身往窗户的方向走去。
但,一个不留神,撞到自己刚才坐着的椅子,砰地一声,椅子倒地,他也脚痛不已,他连忙倾身想扶正椅子,却又笨手笨脚地踢到桌脚,夏舒忍不住爆出大笑,笑得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
一拐一拐地打开了窗户,欧阳凌挖苦道:“当心别把下巴笑掉了!”
“若是我笑掉下巴,你得帮我付诊金。”夏舒赶紧收敛笑容。
“我才不付,让他变成丑八怪。”
“那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酒公子有多么笨手笨脚的。”
“算找怕了你!”欧阳凌认输地说。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夏舒不可一世地翘高下巴。
“你为什么来夫子庙呢?我听阿福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阿福真多嘴!”夏舒提高警觉地蹙眉。
“你别怪他,该怪的人是我,是我问他的。”欧阳凌内疚地说。
夏舒沉思了一下,硬着声音说:“其实我的故事很普通,我娘是二夫人,我爹卧病在床,家道中落,大夫人为了改善经济,逼我娶一个有钱的丑姑娘,我不愿任她摆布,所以逃婚。”
“原来如此。”欧阳凌信以为真。
“欧阳公子你呢?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姻缘?”
“娶一个我爱的好姑娘。”
“你遇见好姑娘了吗?”
“没有。”看着夏舒,欲言又上地说:“我怕我这辈子都遇不到。”
“欧阳公子一表人才,家财万贯,不会遇不见好姑娘的。”
“遇不见的,因为月老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什么玩笑?”
欧阳凌凝望着她,眼里闪动一种带着悲伤的黯光,时间似乎停滞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沉重地说:“我喜欢上一个我不该喜欢的对象。”
“她是有夫之妇?”夏舒感到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比这个身分更糟糕。”欧阳凌目光移向窗外。
“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夏舒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安慰他。
不知为什么,当她听到欧阳凌心有所属的那一瞬间,她感到她的眼睛仿佛吹进数不清的沙子,但她不准自己流下眼泪……
第二天,在惜春和章庭云的又拉又拖之下,硬是把夏舒拉下床。
四个人结伴去逛街,这天正好是浴佛节,街上热闹非凡,尤其是在各大庙前挤满了叫卖的小贩,因为每间庙都会举行浴佛典礼,也就是将佛像放在金盘中,住持用长杓取水灌洒在佛身上,水再流到金盘里,这水就叫浴佛水,相传只要喝了浴佛水,便可以保佑平安。
夏舒一行人也不免俗地喝了浴佛水,然后朝市集走去。
不知是人多拥挤,还是惜春别有用心的缘故,才踏出庙门没几步,惜春和章庭云就不见人影,留下夏舒和欧阳凌两人相偕逛街。
各式各样的摊位都有,夏舒因为口袋里的钱不多,往往是只看不买,但当他们来到一个陈列着珠翠头饰的摊位前,她忽然停下脚步,拿起其中一只镶有荷花图形的金步摇左看右看。
“我发现你对女人的东西很感兴趣。”欧阳凌有感而发道。
“我想买给我娘,这次我能顺利逃家,是我娘用她最珍惜的金步摇换来的。”夏舒感伤地说。“这支金步摇跟我娘那支好像。”
“公子你人帅,眼光好,选这支金步摇送姑娘,我保证没有一个姑娘不对公子着迷。”老板笑容可掏地说,虽然他脸对着夏舒,不过眼角余光却是打量欧阳凌的穿着,心知他是一只大肥羊。
“老板,这支金步摇多少钱?”夏舒问。
“这是上等货,五百两。”老板狮子大开口地说。
“老板你不去当抢匪实在可惜!”夏舒不客气地挖苦。
“看在公子是孝子的分上,算你便宜,四百两。”老板笑容不变。
“钱我出……”欧阳凌突然插口,夏舒狠瞪他一眼,摆明要他闭上嘴巴。
“我不准你当冤大头。”夏舒凶巴巴地说。
“重点不在钱,让令堂高兴才是最重要。”欧阳凌好言相劝。
“这位公子说的一点也不错,孝顺才是无价之宝。”老板补上一句。
夏舒气得眼睛冒火,地无法忍受欧阳凌和老板一搭一唱,这感觉就像他从她背后捅她一刀般,比死更难受,她咬着牙说:“我娘若是知道这支金步摇这么贵,她非但不会高兴,还会骂我浪费。”
欧阳凌迟疑了一会儿,他知道夏舒其实很想得到这支金步摇,不然他早就掉头走了,而不会杵在这儿不走;再加上欧阳凌从不缺钱,在他的观念中,高兴比钱重要多了。于是他温柔地说:“不要让令堂知道多少钱不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欺骗我娘!”
“我只是叫你不说。”
“如果她问起呢?”
“就说忘了。”
“忘个屁!”夏舒口无遮拦地大骂。
这时,一管绿色的蝴蝶袖突然伸了出来。“我买了。”
“巧巧姑娘!”夏舒和欧阳凌同时回过头,看到媚笑的崔巧巧。
“真巧,居然在这儿遇到你们!”崔巧巧故意装出一脸意外的表情。
崔巧巧的出现恍如火上添油,夏舒见人就咬。“巧巧姑娘你真没礼貌,我正在跟老板议价,你插什么狗屁嘴!”
“不好意思,我也很喜欢这支金步摇,再说你又没有要买的意愿。”
“你凭什么说我不买?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吗?”
“欧阳公子,我这样漂亮吗?”崔巧巧将金步摇插在头上,转身面向欧阳凌。
欧阳凌紧绷着下颚,嘴唇抿成一条线,显然不愿回答。老板见状,立刻发出赞叹声。“这支金步摇插在姑娘的秀发上,犹如锦上添花,美极了。”
“我着倒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夏舒反唇相稽。
“总比有人脸色像狗屎好!”崔巧巧不甘示弱。
好男不跟女斗,这本是读书人该有的气度,但欧阳凌不明白,夏舒何苦要跟崔巧巧唱反调,有失“好男”的风度?不过,在他们两人之间,他当然是站在夏舒这一边,婉转地说:“巧巧姑娘,金步摇是夏公子先看中,可否请你选别的头饰?”
“既然欧阳公子如此说,巧巧不敢不从。”崔巧巧一脸委屈。
“前些天巧巧姑娘生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