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的脸微微一红。
“我都快十七岁了,怎么会不知道,你还当我是个小孩子吗?”她嘀咕着。
房扬古轻笑了两声。“其实那一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只感觉到被下药之后的痛苦而已,可是明知道被陷害了,却百口莫辩。”
魏婴感到不可思议,她已经觉得阿灵姊的手段够厉害了,谁知道这个齐国三公主的道行更高。
“昏君所做的昏事实在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还有更骇人听闻的事,将来有机会再告诉妳。”房扬古见怪不怪地说。
“将来──”魏婴抿嘴一笑,说:“将来,等我替你暖被子的时候,你再统统告诉我。”
房扬古失声一笑,紧紧拥住她。
“少将军,你不担心吗?”她忧心忡忡地问。
“妳指齐珞?”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妳不必担心,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她甜甜蜜蜜的将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很安心地说:“少将军,记不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将我抱在怀里带进将军府的,这么多年来,感觉依然没变。”
“是吗?”房扬古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笑说。“妳当时还那么小,就已经有“感觉”了吗?”
“当然有。”魏婴没听出他话中的玩笑味道,一本正经地回答。“当时我就很喜欢少将军了,喜欢得不得了。”
魏婴率直的话倒令房扬古吃了一惊,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妳分得清楚单纯的喜欢和男女之间那种爱情的差别吗?”他正色地问。
魏婴抬起头看他,认真思索着。
“对阿乔姊就是那种单纯的喜欢,对你自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她笑盈盈地回答。
房扬古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瞳,又问:“喜欢我和喜欢阿乔姊的感觉,妳能分得出来有哪里不同吗?”
魏婴似笑非笑地垂下头来,羞怯怯地说:“我自己当然知道其中的不同,总之,我心里明白就行了,你又何必这样苦苦追问呢?”
“我当然要问清楚。”房扬古先前炙热的激情冷却下来了,他冷静地说。“如果妳对我的那种喜欢,其实就像喜欢一个大哥哥一样,那么之前我对妳说过的话统统都要收回来了。”
魏婴错愕地抬起头,呆望着他,心里越是发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
房扬古看见魏婴那副迷糊困惑的模样,不免感到失望至极,魏婴到底不是全然明白自己的心情,对他所倾吐的话语,说不定只是出于潜意识的依赖罢了。
魏婴可以理不清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倾慕还是爱,但对于他而言,却是必须要弄明白的,他不希望魏婴将来生悔。
他轻轻推开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幽幽叹了口气。“我看妳需要好好想清楚,免得自己骗了自己,如果妳对我的感觉只是一个大哥哥,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好到此为止,否则,一旦妳弄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情之后,恐怕会后悔莫及。”他平静地说完,开了门大步离去。
魏婴被房扬古的话搅得心都慌了,什么叫自己骗了自己?她听不懂!
在她心里,他不只是一个让她安心的大哥哥,其中当然还包含了特别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她却一时说不上来,怎么说才好?怎么说才能令他满意呢?
她跌进巨大的疑惑中,绞尽脑汁想寻出一个答案来。
第六章
魏婴魂不守舍地坐在廊下,房扬古提出来的“问题”,已经困扰她整整一个上午了。
阿乔端来了午膳,看见魏婴竟然一整个上午都坐在同一个地方出神,不时地唉声叹气着。
“妳是怎么了?”阿乔靠过去,紧张地问。“妳的魂掉啦?还是闲得发慌?”
“别吵我,我的头好疼。”她有气无力地。
“病了?”阿乔急着拉她。“快去躺着,我叫大夫来瞧瞧。”
“不是——”魏婴抱着头、叹着气。“为什么少将军会问我那种问题?我想得头好痛啊。”
“什么问题?妳不是把那一箱子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吗?还回答不出来呀?”阿乔不知内情、一脸胡涂地说。
“不是不是!”魏婴猛摇着头,烦恼不已。“算了,妳帮不了我,说了妳也不会懂。”
阿乔正要发表高论,门外传来咚咚的跑步声打断了她,她抬头一看,是齐珞身边的小丫鬟蝶儿,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
来人可是齐公主跟前的使女丫鬟,阿乔不得不弯下腰,客客气气地问:“蝶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楼婴,我家公主要见妳。”蝶儿仰着头,用她的朝天鼻冲着她们说道。
魏婴蹙着眉头看她,没好气地回答:“见我干什么?”
“教妳去妳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么,去迟了小心妳的脑袋。”蝶儿的态度轻蔑,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哎呀!”阿乔气得牙痒痒的。“这个臭丫头真讨人厌,牙尖嘴利,凶神恶煞似的,想吓唬谁呀,是公主就能随便砍人的头吗?”
“嘘!”魏婴忙掩住她的嘴,低声说。“听说公主性情暴戾,还是别惹恼她为好,她既然“召见”我,我可得赶快去了,省得她逮到机会找我麻烦。”
“快去快去,她一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来找妳兴师问罪的,偏偏又选在少将军出府的时间,对妳非常不利,妳自己可要当心点。”阿乔忧心忡忡。
“别担心,我会应付。”魏婴虽然口里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害怕,不知此去是福是祸,想了想,便叮咛着阿乔。“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还不见我回来,妳可得想办法来救我。”
阿乔忙不迭的点头,魏婴沉重地叹了口气,提心吊胆地走了。
魏婴站在院落中,等着召见。
齐珞的贴身丫鬟莺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公主在后面小屋等妳,我领妳过去吧。”
后面小屋?魏婴呆了呆,为什么要选在那么隐僻的房间见她?
她满腹疑惑,被带进了只有一扇小窗的幽暗房间里,而齐珞就坐在一盆烧得正旺的炉火旁,脸上面无表情的。
魏婴战战兢兢的在齐珞面前坐下,齐珞的目光投向她,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魏婴不禁打了个寒噤,齐珞瞪了自己大半天了,究竟想怎么样?
“妳叫楼婴?”齐珞终于开口,带着一丝冷笑。“听说……妳是扬古从路边捡回来的,他捡妳回来,可承诺过妳什么事吗?”
魏婴咬了咬唇,就算承诺过的事能对她坦白说吗?再加上,听见齐珞亲热地叫“扬古”,她就忍不住有气。
“没有。”她轻轻回答。
“那样最好。”齐珞冷峻地盯着她。“昨晚,大将军原是要留下妳,成全妳急于想当他姬妾的心愿,没想到扬古从中作梗,硬是把妳给带走了……”
魏婴的脸色渐渐发白,齐珞顿了顿,接着说:“也因为昨晚妳醉了,大将军只好作罢,不过……有件事我不能释怀,为什么扬古送妳回去之后,却一夜不归,该不是留在妳那儿了吧?”
“不是。”魏婴小心翼翼地回答。“昨晚我醉得太厉害,什么事都不知道,夫人不也派人来找过少将军吗?”
“妳如果真要藏他,我能找得出来吗?”齐珞咄咄逼人。
魏婴一惊,想起房扬古的警告,急忙辩解:“没有,真的没有,我听阿乔姊说,少将军好象睡在下人房的空屋子里。”
“下人房的空屋,为什么?”齐珞惊呼,显然现在才知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夫人还是自己去问少将军吧。”魏婴嗫嗫嚅嚅地。
“真是有趣啊。”齐珞鼻哼一声,尖锐地大笑起来。“我不是傻瓜,这个问题不必问他,我也知道为什么,妳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妳哪儿是想当大将军的妾,其实是用了小计谋,想让扬古上钓吧?这种小把戏,本公主一点也不看在眼里,我可警告妳,妳最好别在我背后玩什么花样,别以为我会任由妳利用美貌把他们父子两人迷得团团转,现在,我就让妳明白,在我面前耍小计谋会得到什么报应。”
魏婴第一次和齐珞交手,被她句句刀锋般的言语逼得脸色惨白,齐珞凶狠的目光就像老虎的利爪,将她撕裂得体无完肤。
她读得出齐珞眼中的警告不是妳死,就是我亡。
齐珞忽尔露出诡异的笑,旋身快步走了出去。
魏婴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立刻跳起来想走,两扇门飞快地在她眼前阖上,齐珞在门外当一声上了锁。
魏婴感到一阵寒意爬满全身,她面对着墙壁投射出来的暗影,惊惶得不知所措,不知道齐珞把她锁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把她弄死在这里吗?
她的脑子僵硬得无法思考,像场噩梦一样,饱受惊吓,怎么也逃不出去。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悄悄掠过她的鼻尖,她嗅了嗅,四下一望,不知香气发自何处,忽地听见齐珞的声音从那扇小窗微弱地飘进来,似乎在对她的丫鬟说着:“省着点用,这东西我已经没有太多了。”
魏婴听了大惊——什么东西?
当香气消失,她渐渐感到脸颊发热了起来,像有一把无形的火,缓缓烧过她的脸和她的耳朵,然后逐渐往下,烧着她的胸脯、她的腹部,最后,那把火烧抵她的下腹,她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觉得自己热得快融化了。
是毒药吗?
她浑身无力,躁热难忍,痛苦地爬到床上躺下,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速,急促到几乎让她窒息的地步,她忍不住扯开领口,剧烈喘息着——
这次死定了,就算房扬古能赶来救她,只怕到那时,自己恐怕已毒发身亡了,她痛苦得滴下泪来,难受停在床上翻来覆去。
房门的锁被解开了,闪进一个人影来。
魏婴神思恍惚,勉强集中精神看去,那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还没看清楚来人,那个人就直扑向她,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扣。
“谁,你是谁?”魏婴发出来的声音像呻吟又像叹息。
她听见那个人气喘吁吁的笑说:“这声音,听得真令人销魂——”
魏婴听出了房庆绪的声音,不禁大惊失色,拚命地想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由着房庆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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