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摇头:“不行!欧阳以前有那么多女朋友,肯定收过不少钱包!”
老钱点头,又指:“那送皮带吧!”
爱爱瞪眼:“我又不想绑住他!”
老钱吐血:“姑奶奶,我都快叫你奶奶了,都转了一天了,随便买个好了!”
哎,为什么给男朋友买东西是那么难呢?
苏爱爱又开始骂欧阳,这欧阳公子太不像话,以前太花心,收过那么多礼物,哎,怎么才能让他永远记住自己的礼物呢?
苏爱爱抬头,突然眼前一亮。
男生宿舍因为还没开学难得的安静,夏日的风翻动碎花窗帘,窗外是摇动的新绿的叶,蝉鸣藏匿在枝桠之间。脱了漆的红色木桌上,|Qī…shū…ωǎng|椭圆形的鱼缸像个大大的肚子,里面游弋了两尾红色金鱼,安乐的吐着泡泡。
苏爱爱坐在桌上晃着脚,指了指鱼缸:“来,欧阳公子,祝您老生日快乐!”
欧阳手叉在兜里,弓了背,贴着鱼缸的玻璃仔细瞧,摸了摸下巴:“嘿,爱爱姑娘,这两只……就是我的礼物?”
苏爱爱跳下桌来,凑过头去,挨着欧阳的脑袋,一起看那缸子里的两尾小神气,
凸出的玻璃缸上倒映出两人拉长的脸。
她戳了戳鱼缸,吞吞吐吐:“我想了很久,你又什么都不缺,拉了老钱转了一天,才决定的,你知道这金鱼多来之不易吗?”似是不平,迅速拔高了音调:“那老板都把我忽悠晕了,什么五花狮头,鹅头红,红白珍珠……就一金鱼还有多么多种类,我还不容易选出来的,我容易吗我!我……我从小只吃过狮子头!”
欧阳乐坏了,伸出手来摸爱爱脑袋:“好,好,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在下非常喜欢,十分喜欢,非常十分的喜欢……”
苏爱爱笑得眯起眼来,拉住欧阳的手,指着正在摆动尾巴,吐出气泡的小淘气:“告诉你,这种叫玉印头,可稀有了!看!全身红,就头顶有一块方块白,老板说叫是什么文种鱼的一种,我还特地上网查了呢……”
哈,这丫头还做了作业!
欧阳伸出手指头,挑挑水面,苏爱爱赶紧拍他手:“不行,不行,我告诉你,你得好好对待,它们要死了,我唯你是问!”
欧阳缩回手指,甩甩水渍,认真点头,瞪大细长的眼:“好,好,我把它们都供起来,谁都不能碰!”
哎,第一次收活礼物,比“死礼物”麻烦多了。
两尾小家伙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境地,摇着尾巴游得正欢,在阳光下周身金红得发亮……
欧阳说:“爱爱,咱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恩,大的叫爱爱,小的叫欧阳!”
“不成,死了多不吉利!”
“那……就叫大大,小小!”
“……”
两人就这样头挨着头跪在地上,鱼缸里的鱼傻傻游,鱼缸外的人傻傻瞧。
“爱爱,咱们以后要养两只狗!”
“恩,养只雪纳瑞!可好玩了,像个有胡子的小老头!”
“不成,不成,得养大狗!气派!”
“……我要养小狗!可以抱着!”
“那好,养一只大狗,一只小狗!”
“恩,还养一只猫!”
“好!”
“啊,不行,猫要是把金鱼吃了怎么办?”
“……”
“狗要是和猫打架了怎么办?”
“……”
那天午后,那个男孩,那个女孩,跪在宿舍的瓷砖地上,跪在褪了色的木桌前,男生宿舍特有的汗衫味,烟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轻轻的撩动着鼻息,微风中飘来夏日特有的燥热和青草的腥气,滚烫的阳光透过玻璃鱼缸反射在相贴的双唇上,碎花窗帘一摆一摆的飘起,悄然的拂着恋人粉红的面颊……
也不知是哪个宿舍开大了收音机,传来高昂的歌声:“那一天,天空很高,风很清澈,从头到脚趾都很快乐……”
那是——那年夏天最美的记忆。
夏天谈恋爱还是有点高难度,走路嫌太晒,拥抱又嫌太热。
欧阳还是保持每晚帮爱爱打水回宿舍的优良传统,两人在树下拥抱的时候,碰到才分手的阿单,阿单边抽烟边笑话:“这两位,天那么热腻在一起,难不难受啊!”
爱爱和欧阳异口同声:“热死也要谈恋爱!”
开学后,苏爱爱还是在火热的谈着恋爱,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担心到底是狗会和猫打架,还是猫先把金鱼捞了,烈情就出事了。
原来,在烈情回国的这段日子里,她男友遇上了另一个从澳洲转学来的女生……性格如烈情,当然无法容忍自己的男友脚踏两只船。
晚上十点,烈情还挂在QQ的另一端,她打:“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他没有钱,好,我们一起去跳蚤市场摆摊,一天只吃七个锅贴,好,这样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我前脚走,他后脚就被别人勾上了!”
苏爱爱看着一个个鲜红的大字在屏幕上蹦出来,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就要熄灯了。
烈情还在继续:“分就分了,这几年,他的什么事情不是我张罗的,连保险单都寄到我家!我明天就去改地址!……”
苏爱爱敲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出来,又慢慢的删去,她也很生气,她不懂烈情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是这个暑假睡前谈论过彼此的男友吗?不是还在笑着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最后,她打:“烈情,算了,毕竟,在最艰难的时候,你们是在一起渡过的!”
出国的那段时间必定是很苦吧,有人相互扶持,也是一种感激吧?
很久,屏幕上出现几个大字:“爱爱,我现在想起这个人来,就觉得特恶心!”鲜血淋漓的红色,直冲爱爱的眼睛。
十点四十五,苏爱爱愣了很久,打下:“熄灯了,我换个地方!”按下“ENTER”键后,又迅速的打下:“烈情,别怕,我陪你!”
关机,拿钱,穿鞋。
小美迷蒙的抹了抹眼睛,问:“爱爱,你要去哪?”
苏爱爱从衣橱里扯出件外套:“我今晚出去,不用管我。”闪身,关门。
在飞奔下楼梯的路上,苏爱爱的脑子反复出现烈情打的那一行红字“我现在想起这个人来,就觉得特恶心!”
爱爱的心“咚咚”的跳,烈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使你用这般厌恶的字眼呢?
我曾听过有人说:“这辈子能和**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我也曾听人说过:“就算分开,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即使我自己,我也觉得与欧阳在一起的日子,即使让我少活个五年,都很值得!
你呢?到底是什么让你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来?
做为朋友,我更爱你(下)
熄灯后似乎只有一个地方好去,学校后门的——网吧。
苏爱爱趿着鞋下楼,在昏暗的走道里掏出手机来,想着该如何和欧阳解释今晚的混乱,他如果知道她一人跑去网吧包夜肯定是要去抓她的,但是烈情那呢?她恨不得现在就坐在烈情身边。
苏爱爱不停的打开键盘,又锁上,一抬头,老槐树下站着一个她如此熟悉的少年。
“方歌”,爱爱轻声喊。
她不敢确定,那指间星火点点的少年真的是她认识的方歌吗?他有那么干净的笑容,他的白皙的手指曾为她拉出那么悠扬的曲子,他……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的?
那人果真回头了,看见是爱爱,有点局促,背过身把手里的烟放进垃圾桶里朝爱爱走来。
第一句话是:“小石怎么样了?”嗓音在夜风里,有微微的沙哑。
苏爱爱反射问:“你也知道了?”
方歌点头,大拇指腹搓了搓中指间拿烟的地方,似乎是想搓去点什么,又慢慢的把手放入口袋里:“恩,她之前打过电话给我……”
却又不往下说了。
苏爱爱低下头,有一点点难过,烈情出事的时候是不是第一个想到的是方歌呢?似乎,有的角落只有方歌才能触摸到吧?仔细想来,她……和自己说的似乎并没有那么悲伤,到了她这里都变成了一种坚强的怨恨,她说:我要分手,我要去改地址,我要……她对她说的都是最后的决定。那么又是谁去包容烈情最初的眼泪了呢?
两人并肩走在夜幕笼罩校园里。
爱爱踩过一片叶子,吸了口气,风里有夏天特有的腐蚀,她说:“方歌,烈情决定分手了!”
校园里很是安静,有夏虫在草丛间低低的鸣叫,一声接一声,两人就这样走着,没有说一句话,脚下踩裂碎叶的声音却清晰无比。
苏爱爱停住脚步,声音不大不小:“方歌,你为什么不能和烈情在一起呢?”
这一句话,从高三那年,她就想了很久,带着痛苦的想起,带着悲伤的想起,带着遗憾的想起……却终究没有勇气问出。
方歌突然的站住,站在三步之外,站在徭役的栀子树下,微风牵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很久,他说:“爱爱,你不懂!”声音淹没在夏虫的低吟里。
这个少年说过:“恋爱,其实恋的终点就是爱,爱一个人并不是想办法征服她,而是心甘情愿的栽在她手上。”
这个少年说过:“有的时候,只有爱是不够的。”
这个少年说过:“因为希望对方幸福,所以必须选择默默的祝福。”
苏爱爱跨前一步,拉住方歌的衣角,声音有高:“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因为太远了吗?因为宋小乔吗?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吗?”最后,又慢慢的低下去。
方歌轻轻的拉开爱爱的手,柔软的棉质衣料,在掌间一擦而过。
“小乔或许也是原因,但是,可能你也能看出来了吧,小石走的路和我走的路是截然不同的,如果硬绑在一起,只会把两人最后的感情消耗殆尽,最后可能因为怨恨,连友情都没有了!”
方歌偏过头去看浮动的叶,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凌乱,白色的衣领翻动着擦过苍白的脸庞,他握住爱爱的手,指尖微凉:“朋友都是这样的,一直待在彼此的身边,即使遥远,即使让她幸福的人并不会马上出现,也会耐心等待着,我相信在某一天,某个地方,一定会有让她幸福的人,再遥远总会有需要我的一天!”
方歌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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