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单拍拍脑袋笑:“嘿,妹子,我还想联系你呢。”
指了指,身后的店,他说:“来看看和朋友合伙开的店。”
三人坐下来吃了一顿宵夜,阿单就要回S市了。
烈情看爱爱畏畏缩缩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开口:“对了,你们不是还有那个叫欧阳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阿单看了看爱爱回答:“他回了趟家,家里人拿了一部分钱出来给他,我们找了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合伙开了家公司,嘿,这小子!没想到产品卖到国外去了!嘿,爱爱,我说过的,我和欧阳组合起来就是无敌……”
苏爱爱的心怦怦跳,别了脸望向街上,耳朵却竖得老高。
阿单说:“欧阳还留在S市。”
阿单还说:“爱爱,欧阳让我如果遇见你,转告你,祝你幸福!”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爱爱说的。
爱爱一直没有开口,待阿单离开了后,爱爱问烈情:“烈情,你们老是说幸福,幸福,到底什么是幸福呢?”
她说:“年纪越大,我就越不会提‘幸福’这个字眼,因为我自己都开始不相信幸福了,什么是幸福呢?有个好工作吗?有爱你的人吗?有很多的钱吗?还是永远年轻美丽呢?”
她问:“烈情,到底什么是幸福呢?”
幸福很简单,就是只要我和他一直在一起。
幸福很复杂,因为只是我和他一直在一起。
烈情,真的有幸福这样东西吗?
——BY爱爱
结局(上)
分手的一年零三个月,苏爱爱收到S市房东的电话:“喂,苏小姐啊,我联系欧阳先生联系不到,只有打你的电话了。我就是想说,你们的房子啊,现在有人想租了,里面有些东西你们能不能拿走?不好意思啊,欧阳先生和我说过别租给别人,但他付的房租也快到期了……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把钥匙还回来?”
苏爱爱坐在办公室里,仰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夏日的风吹起旧日的回忆,或许也该好好面对了,她说:“好,我知道了,我回来一趟。”
多么可笑啊,明明已经分手快一年了,这个房东太太却还是以为两人是在一起的。
S市和南京依然没有什么区别,炎热,热风拂在□的手臂上,是灼灼的热浪。
天气一热,苏爱爱的脾气就不大好。
门卫的小老头似乎还认得自己,也不盘问,对着爱爱笑了笑,爱爱就进去了。
上楼的时候,冲下来一个女生,抓着电话嚷嚷:“和你说了,马桶坏了,你就是记不得!快点回来!”
苏爱爱微微侧了身,靠在栏杆上,让她经过。
那女生抬头一笑,抓着电话,对爱爱说:“谢谢。”
苏爱爱一下子晃了神,那女生的年轻笑脸多么像曾经的自己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生已经走下楼去了,声音还在楼梯间回响:“啊,对了,晚上吃什么,我现在要去买菜……”
门没有锁,苏爱爱吓了一跳,心“咚咚”的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闭着眼睛,吸了口气,推开门,原来是富态的房东太太。
哎,她到现在还在期待什么呢?
房东太太堆着笑,指了指纸箱:“苏小姐,我把侬的东西都收了一下,你来点点!”
苏爱爱点了点头。
往里面走,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一个世纪。
这个位置原来好像放的是沙发,那个地方摆过电视机,这里……是砸碎杯子的地方……
那碎片的痕迹已经没有了,留下的是空荡荡的屋子。
突然,她回头,夕阳的光薄薄的浮在阳台斑驳的墙上。
她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蹲下身来,那黄澄澄的油漆字有些还在那里,石灰有些掉了,但一个个还能辨别出写着的是什么。
伸出颤抖的指去,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画的,指尖压在硬邦邦的墙面上描摹着,沙沙的又掉下不少的灰来。
房东太太咕噜:“哎,这样可不好,我还得叫人来把这墙重新漆了……”
看苏爱爱不说话,又有点尴尬,只得说:“苏小姐,那我先去忙自己的事了,你拿完东西关门就好!”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她还是一动不动蹲在那里,指尖上满满的都是灰,一抹眼睛,生痛,一下子就留下泪来了,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瓷砖上。
烈情,你不是说,时间很长,终将忘记吗?
为什么这些字还在这里呢!
为什么我还是能清晰的想起呢,一下子就想打开了记忆的黑匣子。
那个夕阳落下的午后,他和她蹲在她跌坐的地方,他递了刷子给她,两人头蹭在一起写着。
她清晰的记得他穿的衣服,白色的棉质衬衫,因为他才下班,而那衬衫,是她每一次都怕被染色,亲手帮他洗净的。
她认识自己的字体,她写下的“欧阳”,是谁又偷偷在后面的加上“烨柏”两个字?
耳边回荡了那一天的笑声,
他说:“苏爱爱,不公平,你看,我刷了你的全名,你怎么能只刷个欧阳呢!”
她说:“你名字笔画那么多,谁写啊!要写自己写!”
他说:“叫欧阳的那么多,别人怎么知道是我这个欧阳!”
多傻啊,他一定是在她走后的某个日子,一笔一画的蹲在这里写下的吧。
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写下的呢?
改的又何止是这两个字,
“欧阳永远爱苏爱爱”
“毋相忘”
“执手幸福2006年10月10日”
变成了:
““欧阳永远爱苏爱爱”
“毋宁相忘”
“祝你幸福2006年10月10日”
“毋相忘”“毋宁相忘”,哈,不如相忘!
苏爱爱伸出手去,狠狠的并拢五指指尖,擦着被油漆盖住的“执手”二字。
笨蛋!笨蛋!什么幸福啊!什么叫幸福啊!
你凭什么来祝我幸福啊!
墙上的漆掉落下来,一块块的落在苏爱爱的碎花裙上,掉下的墙面粘着原来的字迹落下,只剩下灰色的水泥墙面,晦涩的嘲笑着她的眼泪。
那曾经的“执子之手”呢,
那栀子花绽放在头顶的年代呢?
那些许下的承诺呢?
夕阳的余晖慢慢的移动,墙壁上的字渐渐照不到了,冷却下来。
苏爱爱慢慢的站了起来。
记忆中,那个男孩微微的笑,他叫她“爱爱姑娘”,他唱歌的声音最为好听,他说只想和她做一对傻傻的小老鼠,咬着耳朵地老天荒。他有着最神气的细翘眉眼,他为她戒烟,再没钱也要请她喝养乐多,他背她回家,他去见她的父母,他带她去见他的父母……
彼时年浅,横冲直撞也要守护稚嫩的爱情,说着“我爱你”,许下很多的诺言。
而今不再年少,不再把“我爱你”挂在嘴边,也不稀罕人家说“我爱你”,更不轻易的承诺什么。
长大了吧,成熟了吧,为什么却连这样的爱情都守护不了了呢?
苏爱爱拍拍裙子上的墙灰,站在积攒了她和他最美好回忆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年的故事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突然,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一下子睁开眼,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他走起路来总是带有微微的轻狂,手上轻轻的晃着钥匙圈,“叮叮”的响,脚跟却绝对不拖地。
钥匙孔里“咔哒”一声,她一步一步往门边走,紧紧的压住正在做高速跳跃运动的心脏,这样的脚步她决定忘不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放下手,慢慢的微笑起来……
结局(下)
五年后,S大后门书店旁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女子,米白的连身裙,手上有紫色的水晶手链,一抬臂,七分袖滑了上去,露出白皙的胳膊。
女子对身边的女子抱怨:“就是你,一下飞机就要到这来!”
被抱怨的女子,一头的波浪卷,鲜红的无袖衬衫,加热裤,递了个根雪糕出去,自己咬了口手上的雪糕,说:“那可不,我也得看看我的投资有不有回报啊!”
白衣女子接了雪糕,撕来包装,抬头说:“怎么可能没有回报!我辞了工作后,幸苦写了一年呢!”
抬头的时候,看到她一双晶亮的眼,笑起来有一口细碎的小米牙。
S大的有四个女生从书店出来,其中两个抱着本书。
有一个说:“哎,回去借我看看!”
红衣女子又大口的咬了口雪糕,白衣女子抿嘴笑,细细的咬了口。
有一个说:“哎,我喜欢方歌!”
台阶上的两个人竖高了耳朵。
有一个说:“不啊,我喜欢欧阳,要是我是苏爱爱,我一定嫁给他!”
红衣女子“噗嗤”一声笑,伸手拿胳膊肘去顶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闪开,脸微微的红。
有一个说:“但那方歌为什么要死呢!我倒觉得阿单不错……”
台阶上的两个人都僵了僵,她缩回手去,她挺直了背,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越走越远了,慢慢的都听不到了。
雪糕的泪滑落在指节,白衣女子开口:“烈情,方歌曾说过,想做个最好的编剧,也算是为人编故事吧!我这样,算不算完成他的心愿了呢?”
头顶的绿叶在身上打下错落的光影,知了在碧波中叫。
红衣女子伸出手来,轻轻的拍着好友的肩膀:“爱爱,没关系的,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风“沙沙”的吹动,树叶在风中摩擦,灵魂在阳光下暴晒。
每一年她们都会去看他,她还记得他墓碑上的照片,那个少年依然美好,大大的眼睛,白色衬衫,对着镜头腼腆的笑。艳阳的光穿越密密的叶,绿油油的光斑浮动在他微笑的脸庞上,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仿佛只要她轻轻的喊一声:“方歌”,他就会回头这般的笑着。
口袋里的手机震,苏爱爱接过来,某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大大刺刺的张扬:“老婆大人,请问你身在何方啊?咱儿子起床找了一早上找不到妈妈,刚打电话向我投诉呢!”
仅仅是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她都会笑得弯高了嘴角:“好了,好了,等下就回来!”
石烈情扔掉雪糕棒,笑她:“哈,又是你家欧阳同志!我都快服了他了,走哪都要问!”
烈情一下子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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