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很辛苦吧?”
他扮了个鬼脸,“比我想象中的辛苦,不过也有趣多了。”
“你为什么想从事这一行呢?”她偏着头,心头的郁结消散了不少。
“那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他微笑,“福尔摩斯与阿嘉莎克里丝汀是我的偶像,我很羡慕他们能够由一丝丝模糊线索中探究出事实的真相,我希望找寻真相,那时不知道为什么。”
“啊……”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真好,现在有这种精神的人不多了。”
他有一些惊喜,“你不觉得我傻?”
“为什么要觉得你傻?能够真正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努力去追求的人,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她悠然地道:“再说只要做自己快乐的事情,谁能说你不对?”
他不由得深深地凝视着她。像她这样的女孩,实在也很少了。
“后来呢?从小时候到长大总有一段长长的距离,为什么没有放弃这个梦想?”她好奇地问。
他尔雅一笑,“长大了之后,觉得侦探应当不再只有追索凶杀案、凶手是谁;事实上,每个人每一天都发生比小说更戏剧化的事,善妙的老婆付钱调查自己的先生是否有外遇,善良的老板被自己的员工偷走公司所有的机密……等等,侦探是一门深奥有趣的学问,我不能自己地沉迷其中,可是功力却还有待磨练。”
她叹息,“看似世俗的职业,里头也有世间的哲学呢!”
“可不是吗?”他眸子透着光,雄心万丈地道:“希望以后我能成为一个顶尖的侦探,征信社能越开越大……”
她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窥知些什么,有助于鼓舞他对未来的期许,可是一样是碰壁状态,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异能总在他面前起不了作用。
这样也好,心里没什么负担啊!
“祝福你愿望成真。”她还是真挚地道。
“你呢?”他转头瞅着她,眸光温暖,“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嫣然一笑,“好吃好睡,一世快活。”
“好简单却也好远大的愿望。”他笑了,“基本上你追求的是小猪的境界。”
“呀!竟然敢笑我是猪……”她忍不住追打他。
堪称宽阔的阳台里,晨庄被追得险象环生,还一边做出逃命惊恐的滑稽表情,逗得芳缤在追打之余又忙着捧腹大笑。
“哎哟!”她抱着肚子笑着,脚步陡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撞上阳台的大理石柱。
晨庄心一惊,急忙伸长臂膊揽住了她斜倒的身子。
芳缤就像一颗成熟的果子从树上掉落,整个人不偏不倚地撞入了他宽阔的胸膛里。
一股陌生的男性幽然气息缭绕鼻端而来,芳缤的心猛然一跳,脸蛋迅速红了起来。
晨庄也有半刻的呆住,他直直地俯看着仰头望着自己的芳缤。她的脸蛋嫣红若石榴,挺秀的鼻翼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动着,淡淡唇膏已经被她舔掉了七、八分,透着莹然的粉红色,令唇瓣微微湿润。
他缓缓地低下头去,鼻端的呼息交缠、扰乱着彼此,她身上隐约的幽香味偷偷地撩拨着他的嗅觉和触觉。
这一刻,空气仿佛也凝结成了果冻般的柔软馨香,一种奇异的情擦在彼此之间放肆恣意地蔓延了开来。
他的黑眸紧紧地凝视着她的唇瓣、她的眼……本能地越靠越近……
大厅突如其来地爆出了一阵哗然笑声,悚然惊破了他们俩之间胶着住的引力。
晨庄神色蓦然一凛,黝黑明亮的眸子重现理智,有力的手臂也立刻将她的身子扶正了。
“呃……当心。”他的脸孔有一抹绯红。
芳缤脸蛋儿倏然滚烫起来,她低呼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脸颊,那触手的热度几乎吓住了自己。
“我……我也该走了……”这不是她熟悉的情况,一切将会失控。
这种奔腾的感觉好奇怪,她不知该做何反应,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不对,只是……这些异样的感觉都失控了,如脱了缰的野马,不知道往东南西北哪一方奔去。
她无力控制。
晨庄放开了她,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缓缓地退离了阳台,随即转身奔开。
他心忖,他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惟有嘈杂声和乐声并齐悠然传送……
第三章
芳缤是独自搭计程车回家的。
今晚对她而言是一大冲击,从娇丽的翻脸一直到晨庄险些吻了她。
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
一定是她喝多了香槟、吃多了美食,所以才会飘飘然得恍若踩在云端上,其实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今晚发生的事情都不是真切发生过的,只是一场茫茫然又不太真实的梦境。
假亦真来真亦假……
她一路上安抚着自己骚动难平的心,直到回到了熟悉的屋子,窝入了熟悉的沙发,脑袋瓜才慢慢清楚起来。
她今天太累、太累了,就说不该出去晃来晃去的嘛!
芳缤慢慢地蜷入了沙发深处,经过一整晚的紧张、紧绷、兴奋,她的眼皮再也撑不住了,不由自主地沉沉跌入梦乡。
第二天上班,芳缤若有所思地洗涤着杯盘,神情陷入沉思。
阿细一身制服,黑发上别了一支碎钻发夹,走路晃动间闪闪动人。
她故意绕到芳缤面前,转了几圈,最后忍不住挥了挥手,“喂?你神魂飞到哪里去了?”
芳缤失神地抬头,蓦然心一动,“你收人重礼,当心被卖掉。”
阿细娇嗔地道:“乱说什么,人家是真心诚意的,这支发夹可是真钻做成啊!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又怎会送我这么名贵的礼物呢?”
芳缤叹息,“照我看,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小心。”
“你怎么知道是谁送我的?”
“总不会是一哥就是了。”她振了振精神,清雅地道:“那天那个客人对不对?”
阿细爱娇妩媚地道:“他是个好男人……听说是舞台剧的导演呢!”
芳缤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微带质疑。
“只不过人家是新锐导演,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不过我知道有一天,他一定会变成国际级的大导演。”阿细充满无限的想望。
芳缤苦口婆心,“阿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神色不正、眼神迷离,你千万离他远一点,否则以后一定会吃亏的。”
“你只不过是在嫉妒我罢了。”她愤然,老羞成怒地道。
芳缤有苦难言,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总爱误会我?其实看到你们有良好归宿,我比谁都开心,但是我不能明知道前方是虎穴,还任凭你们跳哇!”
“你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谁听你的?”阿细再也忍不住了,她不能容许任何人侮辱她的男友,“我已经厌透了你那自以为是的口气,好像你是什么算命师似的……我的未来还轮不着你管,你管好自己就够了,心理变态的老处女!”
她的话重重地打击芳缤的心。芳缤脸色瞬间惨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罢了!她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总之,有缘即来、无缘即去,既然她的朋友都认为她自以为是,想要主宰她们的爱情生活……
算了、算了!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因为异能而遭人厌恶了。
“我也讨厌透了话不能明说的痛苦。”芳缤静静地看着阿细固执愤怒的表情,温和地道:“你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多说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而已,我的确没有这个资格安排你的将来。”
所以她注定是孤单的,因为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遭遇到危险和坏事,所以她总会鸡婆地妄想要改变她们的命运……其实她又是谁?凭什么左右老天爷注定给某人的劫难或喜乐?
她连自己的人生都左右不了,更何况是他人?
她越想越是心平气和,原本的受伤神色也渐渐地褪去。
反倒是阿细,在口不择言地伤害她之后,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起来。
她咬着唇,微带歉意地看着芳缤,“我……说的话也太过火了,我跟你道歉。”
芳缤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我也该跟你道歉,或许……你的选择才是对的,无论如何,那是你的决定,我应该尊重你。”
阿细走向前拥住了芳缤,内疚得不得了,“我不该说你是心理变态的老处女,对不起。”
芳缤微笑,回抱着地的手臂紧了紧,“嗯,你的确说错了,其实我是心理变态的‘小处女’才对。”
阿细一愣,忍不住笑了,“芳缤……”
她拍了拍阿细,“打起精神,今天领薪水呢,晚上请你吃铁板烧去!”
“不,我请你吃烧鸭吧!”阿细道:“为了迁就我,你好一阵子没吃你最喜欢的烧鸭了,所以应当是我请你才对。”
烧鸭!
一想起烤得鲜嫩多汁、皮黄香脆的烧鸭,芳缤精神大大一振。
“好,我们就去一哥那儿吃他个两大只!”
阿细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爽朗地点头,“好吧,反正我也很久没有看到阿一了,去损损他也好。”
芳缤凝视着阿细,止不住的惋惜还是直透上心头。
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偏偏都喜欢上坏坏的男人呢?
黄昏时分。
晨庄紧紧地贴在柱子角,取过一台精密的望远镜,调整焦距望入对楼窗台内。
一对男女正打得火热,连窗帘也没拉,两人充满情欲的脸庞明显地映入望远镜内。
晨庄趁这个机会,很快地取出照相机,将焦距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飞快地喀喳、喀喳几声,拍下了一连串的照片。
突然令人非常刺激的镜头出现在眼帘,晨庄正在犹豫要不要拍下这一张充满猥亵的偷情照片,却又怕这张太过刺激,想要捉奸的刘老先生会看得当场心肌梗塞。
“算了。”他咕哝着,收起了照相机,“有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
他不想跟良心过不去。
这是他这个月完成的第三件案子,虽然都是些小小案子,但对他这个“社长”来说总是一大鼓舞。
只不过这个月的收入扣除房租、水电、电话和种种开销费,可能所剩也不多了。
再说他得再多请一个总机小姐接听电话,免得办公室内无人留守,当他外出出任务时大唱空城计。
他随手爬梳了黑发,已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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