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同时,她想起昨晚的那个吻。
她的心颤悸了一下,但仍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自然。
“他英俊多金,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耶!”她说,“而且他是个大少爷,脾气不好又坏心眼。”
“坏心眼?”山根雪子皱皱眉头,“他还送你回来呢!”
“那……那是因为他……”她因为心慌而有点结巴,“反正他晚上闲闲没事做。”
她面红耳赤,说话结巴的模样让山根雪于不禁起疑,“千歌……”
“啊?”
“你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啥?!”她几乎跳了起来,“才……才没有呢!”
“没有就好,总之你爸爸那个人脸皮薄,你可别让人家说闲话。”
“我知道。”这件事不用她妈妈说,她也知道。
她一事无成,书念得又不怎么样,已经够教爸爸丢脸了,要是到人家家里帮佣还扯上“桃色”事件,传出闲话,她一定会被爸爸逐出家门的!
今天是星期天,也是千歌来的日子。十真从昨晚就开始坐立难安、心慌意乱。
吻她已经是星期一的事情了,但到现在,她嘴唇的触感却还那么的清晰。
老天,他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对她做了那种事。亲她?他真的……
他整晚在床上翻了又翻,根本睡不着。每当他闭起眼睛,她的脸庞就浮现在他眼前。
一早,他起来替自己泡了杯咖啡,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该死!”他暗暗咒骂一记。
他的模样糟透了,像是三天三夜没睡好觉似的。明显的黑眼圈、冒出的胡根……噢,老天!
暍完咖啡,他重新钻回被窝里。睡到十点,一些细微的声响惊醒了他,他知道她来了。
他该起来吗?不,在吻了她的五天后,他的情绪还是没有真正的平复,而他相信她也是。
也许他今天该这么躺在床上,不下床、不睁开眼睛、不面对她。
当他还在为此事烦心,她进来了,发现他还躺在被窝里,她没有叫他,他想,也许她还因此松了一口气。
她先去忙其他的事,而他并没有因为躺在床上而睡着。他是很困没错,但耳朵却不断聆听着她做家事时所发出来的声音。
他感觉得到她非常小心,像是害怕吵醒他似的,但偶尔还是会听见一些声响。然后,她离开了他的卧房,不知道去哪里了。
四周一片宁静,静得让他心里慌慌的。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发现她已经把房里整理好了。
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老天!他居然就那么“龟缩”在床上两个多小时……这不是他相川十真的作风,他不是“卒仔”!
忖着,他大步地往门口走,而此时,她进来了——
“ヘ?”看见他已起床,做好午餐正准备进来叫他起床的千歌一怔。
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有藏不住的尴尬。
“さ……那个……午餐做好了。”她干咳了两声,缓和自己有一点点激动的情绪,“你要是梳洗完毕,就去吃吧!”
“喔,谢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见他说谢谢,她一脸讶异地望着他。
“干嘛那样看着我?”他皱了皱眉头。
“你……”她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
“什……”我哩咧!没道声谢说他傲慢,说了谢谢还要被“亏”?
“你病啦?”她一脸认真地打量着他。
他眉心一拧,语带威胁地道:“你别太过分,不然……”
“我是说真的。”她说,“你的样子看起来好糟。”
熊猫眼加上胡渣渣,明明就一副生病的样子。
样子很糟?他心头一震。稍早前他是在镜中看过自己的样子,但,真有那么糟吗?
突然,他在意起来,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很糟的一面。
“我只是没睡好。”说着,他转身往浴室走。
“为什么没睡好?”她在他背后问道:“该不是你昨天晚上又带什么小姐回来了吧?”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带了那个“钻石耳环小姐”回来,虽然她是没亲眼看见。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一睑的严肃。“我已经很久没跟什么小姐在一起了,自从……”话未说完,他突然打住。
自从什么?自从……她来了以后。
不自觉地,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脸,然后心跳加快,血液沸腾。
该死!他确实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自从什么?”她很好奇。
“关你什么事?”他懊恼地回了她一句,然后转身走进浴室。
千歌轻哼一声,背身走进他的卧室,开始整理着他的床铺。
什么很久没有?距离她第一次来到今天,也不过才三个星期的时间,才三个星期就说很久?
“色胚!”她忍不住对着他的枕头咕哝了一句。
十真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千歌便开始着手整理他的床。洗了床单再铺上干净的床单后,她站在障子前,看着外面的庭院。
真奇怪!她居然还敢来,而且还那么镇定的面对他?老天,在几天前,他吻了她耶!
她跟他不过相识三个礼拜,但却有种跟他已经相识了好久的感觉。
跟他在一起时,她觉得很轻松、很舒服,虽然偶尔有点小紧张,但很快的就会消失不见。
庭院里积了一些雪,把草地跟石板步道都淹没了。她走到庭院里,拿了铲子把雪铲开,突然,她发现底下有个发亮的东西——
“啊!”她一怔。
她看见了一只钻石耳环,三个星期前被他扔到院子里的那只耳环。
她捡了起来,用衣服擦了擦。
“好漂亮的耳环……”她想,这耳环的主人应该也是个大美女吧!
她把耳环放进口袋里,继续着她的工作。
将雪铲开后,他也从餐厅回来了。
千歌从口袋里拿出耳环,快步地奔到他面前。“ヘ!”
吃饱暍足,十真觉得整个人精神多了,也愉快多了。当然,那是因为他吃了一顿美味的料理。
“干嘛?”他睇着她问。
“这个。”她伸出手,掌心一摊,“我在院子里找到了。”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从不期待再看见那个东西。于是,他挑挑眉,一脸的淡漠。
“做什么?”他懒懒地问。
“当然是还人家啊!”她说。
他眉心一皱,给了她一记“少烦我”的表情。转身,他走向沙发,并坐了下来。
“不管你怎么不高兴,既然是人家的东西,至少要物归原主。”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已经是你第二次跟我说同样的事情。”他的语气还算和缓,“要我同样的话再说一次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的女朋友们把东西留下来,不过我还是觉得……”
“女朋友们?”他在意她故意把女朋友讲成“复数”,虽然那也不全然有错,但……钤木丽香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女朋友了。”说着,他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一个搞笑节目。
“就算她不是……”千歌想说话,但电视机传出的嬉闹笑声却让她有点分心。
他从不喜欢看这种节目,但他没有转台,而且还把音量调大,故意让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夸张笑声打断她的话。
他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固执。他老早就忘了钻石耳环跟铃木丽香,而她偏要拿同样一件事来烦他,尤其这件事跟她根本毫不相干。
她为什么要管别人的事?她根本不认识钤木丽香,也不清楚他跟钤木丽香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
“相川先生……”千歌有点生气,她知道他是故意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
他不看她,也不听她,只是两只眼睛直盯着电视机里那个无厘头的搞笑男星。
“相川先生,你懂做人的基本道理吗?”她扯开嗓门。
他斜睐了她一眼,不说话。
“随便丢了别人的东西这样对吗?”她续道,“这是很贵重的东西,你该还给人家。”
老实说,她真的生气了,而且还后悔刚才为他煮了一顿美味的午餐。早知道,她应该在汤里面吐口水。
十真不是没听见她的话,她喊得那么大声,除非他是聋子,不然就算在十公尺外都能清楚的听见她说了什么。
但他有点恼了,他们明明可以融洽地、轻松地度过这一天,为什么她要为一个她根本不认识也不了解的女人跟他吵架?
他直视着电视机,还夸张地笑,摆明了就是“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所以你闭嘴吧”的模样!
千歌只觉得一把火从她脚底燃起,然后迅速的窜过她全身。眉心一拧,她愤而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只听见她生气的、沉沉的、稍微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我讨厌你这样。”她瞪着他说。
“我为什么要讨你喜欢?”他道。
这句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不知怎的,她听了有点难过……不,是非常难过。
“既然又被我找到了,你就还给她又怎样?”她说,“这不是便宜货。”
“她不在乎这点钱。”他说。
“所以说她跟你一样都是不知人情世故、任性傲慢又不讲理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她气愤地道。
闻言,他浓眉一纠。
“我跟她已经在三个星期前分手了。”
“就是因为分手了,更应该把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
“要不是你把它捡回来,我已经忘了她,也忘了她曾留了东西在这里。”
听他讲得那么决绝无情,她胸口有点痛。他是那么对待曾跟她有过关系的女性的吗?他是什么心态?又把女人当什么了?
难怪他可以毫不在乎、毫不考虑地就亲吻了她,原来他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忖着,她既难过又伤心。她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跟男人亲嘴的女人!
“你真可恶!”她气得咬牙切齿,甚至说出有点幼稚的气话来,“早知道我刚才就在汤里吐口水!”
他一脸的不在意,“反正我又不是没吃过你的口水。”
她知道他指的是他曾亲过她,“你……”
“你为什么要为了她跟我吵?”他打断了她的话,“你认识她吗?”
“我是不认识,不过同样身为女人,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
“会怎样?”他直直地瞪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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