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他一直想要补度良宵,奈何……他和楚行云八成是被诅咒了,只要他有一点点小动作,烽火便起,于是,他与她清清白白到了现在。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想到就哀怨。偏偏,楚行云还很喜欢逗他,非要搞得他心痒难耐,然后……眼睁睁看着战事发生,他们继续为国效命,置个人「性福」于一旁。
「希望我们不会清白到死才好。」边碎念着,他满营寻着亲亲娘子。
「怪癖将军还在睡吗?」一个妖里妖气的声音平地响起,打断他感怀的深思。一颗花白脑袋碍眼地四处晃呀晃的,布满皱纹的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正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刘公公。
「什么怪癖将军嘛!行云的封号明明是飞燕将军,就有一些无聊人士要把她的名字叫到臭。」嘴里念着,邵君悄悄移转脚步。
「哎呀!这不是邵军医吗?」看到邵君,刘公公兴奋得像捡到糖的孩子,飞扑过去。
邵君脸色发白,大敌降临,他边跑边说:「公公,将军刚才已经去校场,你要找她,赶快到校场去,否则将军又不知道要跑哪儿去了。」
「邵军医,你别跑啊!」邵君一逃,刘公公追得更急。「咱家今天主要是来找你有事相商的。」
毕竟姜是老的辣,邵君还是被逮到了。
「不知公公找在下有什么事?」笑得好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营里的人都很喜欢黏着他,尤以那些朝廷派的监军为甚,那已经不是牛皮糖可以形容,简直是背后灵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邵军医跟咱家说话何必如此客气?」刘公公说着,一只手还不停在邵君身上掐来捏去。「邵军医体格真是好,皮肤更是细得像可以掐出水来,而且……」他整张脸都埋进邵军怀里了。「还好香,这应该是……玫瑰的香味。」
「公公喜欢玫瑰香味,邵某可以炼制一瓶玫瑰香油给公公,不只常保清香,还可滋润肌肤。」只要刘公公放了他,邵君什么事都愿意做。
「那咱家就先谢谢邵军医了。」在军营里做监军又累又烦,向来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第三军团的监军位置可是人人抢破头,因为这里的军医是邵君,他炼制的药和保养品可是兰陵国一绝,随便得到一样都终身受用无穷。
「公公不客气,若无事,邵某这就去制药了。」他脚底已经抹上油,准备溜了。
「邵军医慢走,不送啊!」目的达成,刘公公快乐走人。
第三章
邵君才摆脱刘公公,正想寻觅亲亲娘子去,就闻战鼓频催。
「唉,烽火又起了。这战事要到几时才会停歇呢?」
早几年,这大陆上的战事多半是西荻国挑起,众所周知,西荻国境内多山,民风强悍,历任主事者无不竭尽心力想要一统天下。
这几年,西荻新皇即位,倒是偃兵息鼓,反而与大陆诸国交好。
邵君还以为这会儿天下笃定太平了,想不到兰陵国女王驾崩,一场王位争夺战又是打得轰轰烈烈。
好不容易打完内战,沿海又传海盗肆虐,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兰陵国地处偏南,国境有三分之二以上临海,本来,海外贸易盛行造就了兰陵的富裕,但现在给海盗一搞,别说沿海渔民活不下去,那些专靠往来行商做买卖的生意人更是苦不堪言。
偏这窝子海盗来无影、去无踪,总是劫了就跑,一点线索也不露。
兰陵国第一军团、第二军团就是败在这上头,给海盗打得四分五裂。
迫不得已,王上才下令向来镇守边城、威名远扬的第三军团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可说实话,邵君真不看好这场战争。
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才是打海战的专家,第三军团精擅的是陆地上的布阵对敌。
这让陆上一猛虎下水去斗蛟龙,不管怎么看都是猛虎吃亏。
邵君只能努力给大伙儿炼些防晕船的药,希望他们上了船不会死得太难看。
不过几场仗打下来,第三军团倒也没有败得太惨烈。之所以能维持平衡的情况至今,全赖几位经验丰富、又武艺不凡的将军前锋拚命猛攻,才算稍稍守住海岸线,没让海盗杀入兰陵国境内耀武扬威。
可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再这样下去,早晚出岔子。
邵君担心得几乎食不下咽、睡不安枕。
他偷偷爬上军舰,瞧见楚行云身轻如燕、满场飞舞,没有一个海盗能接下她三招而不败。
邵君总算稍微安心了,不过……
「唔!」撇头掩住嘴,不管看几次,他还是无法适应战场上的杀戮。他毕竟是个大夫,知道人体有哪些构造,有时,他也会拿刀划开腐烂的伤口任脓血流出,再行治疗。
但那都是为了救人。他双手沾上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救命,从来没有一次,他是为了伤人而去挥刀的。
而战场却不同,在这里,舞刀弄剑只有一个理由——杀人。
说他迂腐也好、愚蠢也罢,他真的不明白,人与人之间为何要有恁多的争执?
瞧瞧那漫天飞溅的血花,断肢残臂四飞……「嗯!」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吐了起来。
「兰陵狗贼,死来!」毫无预警,一把鬼头刀就着邵君的头颈劈下来。
已经有很多人发现邵君的危机,但没人真正把它当成一回事,除了楚行云。
她想也不想地撇下斗到一半的对手,飘身往邵君身边掠去。
飞燕剑在她手中吞吐出烈火巨芒,好快好快、快得像要追回逝去的时光般挡住袭向邵君的鬼头刀。
「行云。」邵君兴奋地一扬袖,偷袭者连吭声都来不及,倒头昏了。「谢谢妳。」尽管他根本不需要人救。
在战场上待久了,邵君自有一套保身妙策。他武功或许不行,但他炼制的药物可堪称极品,别人的迷药可能得花上三个喘息的时间才能迷倒人,邵君的迷药却是洒下的瞬间,立刻生效。
除非邵君愿意,否则任何人想近他的身。可得把自己的脑袋系紧点先。
「你没事就好,这里不安全,你先回营里去。」楚行云抄起剑,又想加入战局。
「好……不过……」他一双眼溜呀溜的。就是溜下出地上那具黑色小巧身影。
楚行云的个性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在战场上向来鼓吹赶尽杀绝,可邵君怎么看这个偷袭者怎么年少,分明才十三、四岁,会进贼窝八成是误入歧途,因此忍不住就想为他求情。
「行云,这孩子也没干什么坏事,他又这么校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就放了他吧!」
「他差点杀了你。」邵君就是太善良了,她才会老放不下他,时时刻刻都想把他拴在裤头上保护着。
「差点就是没杀成喽!既然他并未犯罪,我们就应该给他一条生路。」邵君坚持。
楚行云也知他的滥好人个性,遂不再与他争执。「好吧,随便你想把人弄到哪儿去就弄吧!不过……」她弹出两道指风,封住偷袭者的武功,可不希望因为一时的好心给自己惹下无边祸患。
「我就知道妳是最善良的。」邵君高兴地抱起幸存者,准备为他诊疗去也。
楚行云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原本平和的面孔逐渐变得冷酷,连一点温度也没有。
「我善良?」随着冷哼出口,飞燕剑卷起的风暴像条暴怒的巨龙卷向一旁的黑衣海盗。
无人幸免。每一具黑衣身躯都四分五裂,怕是让天下第一巧匠来拼也凑不回原样。
漫天血肉飞舞,不论友方、敌人,尽数僵成木棍一枝。
「将军。」薛平第一个回过神来,轻唤了声。跟着楚行云也有几年了,深明这位将军的本事,但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必要这么狠吗?
楚行云只给他一记冷到冰点的眼神。「一个不留。」
薛平的心脏狠狠一缩。「他们已经没有力量反抗,也许可以招降……」未竟之语让楚行云一记白眼给瞪得卡在喉中。
「发财村里一百二十三名村人也没有反抗能力,却男的被车裂、女子尽数遭奸杀,连甫初生的的婴孩都难逃一死。这样的人渣根本没有活着的资格。」按这群海盗的奸狡和对大海的了解,若非他们太过贪心,在发财村里多留了些时候,教官兵发现,楚行云也来不及派兵堵住恶贼去路,同时来一招瓮中捉鳖,将这群海盗一网打荆唔!这么说也有道理。但……上百人吶!这一一砍完,刀口都卷了,更何况人心,又岂能不软?
薛平不敢再说,却也没有勇气动手,他是军人,不是屠夫。
可楚行云不同,她是煞星,尤其是身处战场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好像被恶魔附身一样,根本毫无怜悯心。
一群本来还呆着的海盗,一见楚行云不留生机,还不抵死抵抗?
薛平等人不想死,只得也拿起兵器奋勇杀敌。
楚行云只是冷冷地笑着。本来打仗,敌我双方不过是各为其主,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也不会次次赶尽杀绝,除非对方太不识相。
但这群海盗不同。他们不只杀人劫财,更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万恶淫为首。无论如何,楚行云不能原谅奸淫女子的恶徒。
飞燕剑像是来自幽冥地狱的勾魂爪,碰上者,魂飞魄散。
「将军,西面三十里处发现四艘海盗船正急速往此地驶来。」忽尔,副官张瑶来报。
「我们上当了。」薛平怒道。「这批偷袭发财村的海盗不过是引我们出战的幌子,那四艘船才是真正的杀招。怎么办,将军?」
「不会的。」前锋王子青摇头反驳。「你们看那些船匆忙的来势,一点儿都不像是设下陷阱来追捕我们的。」
「不然你说,这群王八羔子匆匆而来,所为何事?」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四艘海盗船已将军舰团团围祝「下官以为,他们应该是来搜寻某项重要物品的。」张瑶说。
「妳又知道了?」薛平反讽。「妳是人家肚里的蛔虫吗?」
「我有女人的直觉,不行吗?」瞪了薛平一眼,张瑶转对楚行云一抱拳。「将军,您看眼下该如何是好?」
楚行云只是淡淡一撇唇。「要人没有,尸体倒是有百来具,他们要有本事,自个儿来找。张瑶!」
「属下在。」
「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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